「哦,黃公子想開個什麼樣的酒樓?」
黃景山心中一動,這個酒樓本來是為了吸引鄭無命而開的,但是現在已經不需要這個目的了。
他不由得想起了文思樓,以及當初季非夜詩與酒的主意。
在增州開一個這樣的酒樓,也未嘗不可。
他的酒樓才開始裝修,而且風格本來就和五陵的文思樓有些相似,如今只要再貼合一下增州當地的風俗,便沒問題了。
當下黃景山便說了自己的想法,「我開過兩種酒樓。」
鄭無命微微一笑,適時的表達了自己的疑惑,「兩種?」
「是的,其一是春來樓,就是普通的酒樓,特色也就是比一般的酒樓多了點花樣,譬如在裝飾,餐具等上面下了點心思,然後菜的話並不是某個菜系,而是取了各大菜系的一些特色菜,在不同的地方盡量貼合了當地的特色。」
「所幸被我這樣折騰,還有人去捧場,酒樓的生意也還可以。」
鄭無命點點頭,他不曾見過黃景山的春來樓,只是這樣聽感覺不出來什麼,畢竟他這個地位的人,多好的東西都送到他面前過,很少能有什麼東西讓他覺得新奇了。
「還有一種是文思樓,文思樓我現在隻開了兩家,一家在牧州城,還有一家在五陵,文思樓的特色是詩與酒。」
「詩與酒?」鄭無命提了一點興趣起來。
黃景山仔細給他解釋了一下何謂詩與酒,以及整個文思樓的運轉模式。
鄭無命心思一轉,「黃公子想要在增州開文思樓?」
「也許這並不會有多大的市場。」
在增州,讀書是沈家那樣的人才會去想的事情,爭奪地盤,出海,玩命的賺錢才是一般人想要做的事情。
字,只要認識就夠了。
什麼詩詞歌賦,能填飽肚子嗎?能變成金子嗎?在增州人看來,不能。
黃景山目光一閃,他直直的看向鄭無命,「鄭公子,你知道……在雲京那些人的眼裡,增州是個什麼樣的地方嗎?」
鄭無命嘴角勾起一個邪異的笑容,「我知道,流放之地,未開化之地,蠻荒……之地。」
黃景山點點頭,「沒錯,嶺南之地總是被稱作蠻荒之地,生活在嶺南的人被他們稱作南蠻,但是就是增州,就是這樣的南蠻之地,他們又趨之若鶩,個個都想往裡面插一手,個個都想從這裡撈錢。」
「鄭公子,你覺得增州這個地方,活該這樣受擺布嗎?」
鄭無命目光幽幽,「增州難道不是在我的擺布之下嗎?」
黃景山看著鄭無命,搖了搖頭,「鄭公子,你知道的,你這是在自欺欺人。」
鄭無命突然笑了,「你說的沒錯,我就是在自欺欺人,這個瓊島,是我親手打造的防禦最好的陣地,也是困住我的牢籠。」
沈家拚了命想要離開增州去雲京,那是因為沈家背負流放的罪名,鄭無命卻因為鄭家在增州,這對於鄭無命來說就是牢籠。
鄭家當初有多尊榮,摔下去的時候就有多慘烈,增州是鄭家的退路,也是他們固守的最後一片陣地。