季非夜注意到外面的動靜,落下最後一筆,便把毛筆擱下了,讓信紙晾著等它乾透再裝進信封裡。
隨後季非夜便起身走到外間,「蟬娘過來了。」
蟬娘對季非夜行了一禮,「見過夫人。」
季非夜看了看外面,雨依舊在下著,蟬娘的裙擺也濕了一小片。
蟬娘的目光落到自己的裙擺上,便笑了一下,「中原的衣服我穿起來終究不習慣。」
「蟬娘找我,是有什麼事情嗎?」
「夫人,我不跟您繞彎子了,」蟬娘笑了一下,面紗下面有暗影浮動,應是她體內的蠍子和蝴蝶感受到了季非夜的氣息有那麼一些不安定,「我想去增州,不知道夫人答應不。」
「去增州?」季非夜看著蟬娘的眼睛,發現她十分誠懇,便有些意外。
「按理來說,你跟夫君說就可以了,為什麼來找我?」
「是這樣的,」蟬娘把自己的目的說了出來,「增州的那位海王爺,我也想去接觸一下。」
季非夜這回大概明白蟬娘的目的了,但是她不懂這是為什麼,臉上也就自然而然的帶出了疑惑。
蟬娘猶豫了一下,還是繼續往下說了,「當初將我赤蠍寨滅了滿門的人,自然是和楚王餘孽扯不開關係的,但是具體涉及到其中的勢力,我查了這麼久,查出來的也只是一些影影綽綽的消息,有一些根本沒辦法確認。」
「鄭無命是增州的海王爺,他在增州的勢力無人能比,就我知道的消息,那個江懷信,也就是那位楚王餘孽陳立朝身邊最得力的助手,同時也是密雲州那邊最大的資金來源,此人與鄭無命有著不淺的關係。」
季非夜聽著眉頭皺的越來越緊。
「夫人的那位姓黃的客人,不是要去增州開酒樓嗎?」
季非夜看了蟬娘一眼。
「是大人跟大少爺提了,大少爺又跟我提了一下,我這才知道的。」
說黃景山是去要開酒樓,倒也沒錯,黃景山本身就經營著十幾家酒樓,想要去增州插一腳開個酒樓,本來就是一件尋常的事情。
季非夜想知道的是,蟬娘到底知不知道,黃景山的目的其實也是鄭無命。
「在增州開酒樓的話,勢必要和鄭無命這地頭蛇打招呼的,那位黃公子帶著我,我也會想辦法幫他的。」
季非夜道,「蟬娘你為什麼不一個人去增州呢?」
蟬娘身形微微一顫,「我想請夫人讓我扮作黃公子身邊的侍妾,姬妾而已,送也就送出去了,別人不會懷疑什麼的。」
季非夜長嘆了一聲,「這件事我不能做主,我要和夫君商量一番,然後還要勸說一下景山,若是他不同意,那我也是沒有辦法的。」
蟬娘對著季非夜又行了一禮,「多謝夫人,只要夫人肯為我說一下就好,成與不成,再說。」
「夫人……我……」蟬娘嘴唇顫了顫,最後依舊沒有開口,只是道了一聲告退,便離開了季非夜的院子。
季非夜目送蟬娘遠去,微微嘆了一口氣。
「主子,快要傍晚了,老爺差不多快回來了。」
季非夜點點頭,吩咐翠縷給她拿了把傘,撐傘往前院走去。