孟初冬說的是讓程三來看看他兒子,若是覺得能教就教,但是沒說還要見他媳婦啊。
當程三看到季非夜在一個丫鬟的攙扶下走出來的時候,差點掉頭就要走。
好在程三知道這裡是孟初冬的家,他就這樣走了實在是不給孟初冬面子,這才勉強忍住了,只是眉頭還是皺了起來。
季非夜自然注意到了程三的表情變化,還沒來得及說話,賀松就開始打圓場,「縣主,程叔不喜歡女子靠的太近,不是故意的,縣主你別介意。」
季非夜一愣,原來如此,當下搖搖頭,「我並沒有介意什麼,只是要給平哥兒請個夫子,我不免多關心一下,如此的話,我回後院就好了。」
程三搖搖頭,這會兒他臉色已經恢復如常了,「沒事,我剛才只是一下子不習慣罷了。」
於是一群人在會客廳坐了下來,孟平也被帶了過來。
孟平是認識賀松的,那麼屋子裡剩下的那位陌生人應該就是他爹說過的程先生了,孟平心裡猜測著,然後恭恭敬敬的給自家爹娘行禮打招呼之後,又給賀松打了招呼,最後站到程三面前,拱手行禮,「程先生。」
程三微微頷首,他還沒教過這樣乖巧的孩子,看著比賀松要好很多,他心裡也是滿意的。
於是程三也做了一次自我介紹。
「在下程子山,家中行三,所以別人多喊我程三,多年之前就在花都縣定居,孤身一人,無牽無掛。」
「程子山?」季非夜想了想,「我感覺我好像在哪兒聽過這個名字。」
程三眉頭一挑,這幾乎是不可能的,他在外並沒有什麼名聲,怎麼可能讓別人聽過自己的名字呢?
「夫人或許聽的是程子軒?」
季非夜恍然,「對,是程子軒程大師,聽說他丹青出眾,舒雅的丹青還被他誇讚過,舒雅成親的時候,這位程大師還送了一幅丹青當做賀禮。」
「程先生的名字和這位程子軒程大師只差一個字,難怪我覺得耳熟。」
程子山沒想到這季非夜竟然是真的聽說過程子軒,程子軒在北方文人當中應該不出名,所以季非夜知道他,或許是跟她嘴裡的那個舒雅有關係。
「我在家中行三才叫程三,程子軒是我七堂弟,在家中行七。」
賀松都覺得自己要聽不懂了,什麼時候程叔竟然和那位丹青大師扯上了關係?還是堂兄弟?開玩笑的吧?
然後他就跳了起來,「程叔,你從來都沒告訴過我?」
賀松喊完這一句,一低頭,恰好觸碰到孟平詫異的眼神,然後一看自己的動作,以及剛才他的行為,恨不得時光能倒流到他蹦起來之前,他的形象在一個小孩子面前丟盡了。
程三淡淡的看了賀松一眼,「這就是我上一個學生,也不知道怎麼教的,竟然教成了這個模樣,你以後可不要向他學。」
孟平遲疑了一下,看了一眼自己的爹娘,然後又看向程三,最後看了一眼賀松,嘴角微微一抽。
他撩起長袍,跪在地上恭恭敬敬的給程三磕了三個頭,又端起之前紅杏就準備的拜師茶,遞給了程三,「夫子,請喝茶。」