季非夜和楚瑜在談薛景明他們三個,這三個人也在說她。
「我們可以去和她聯繫,只要她在牧州城,憑藉她和晉王的關係,肯定可以幫我們引見給晉王,到時候我們就可以和晉王搭上線。」薛景明在說服蔣子遊。
然而蔣子遊卻一直不肯同意。
「景明,我們不可以找別人嗎?楚瑜也在牧州,他還是知州,他應該比那位季姑娘更有機會接觸到晉王的。」
蔣子遊回憶了一下他昨天看到季非夜的場景,她站在那裡,彷彿在認真聽別人說話,因為他的聲音臉上浮現出一點驚詫的神情,然後目光轉向了他。
毫無波瀾。
蔣子遊頓時就知道,自己在她心裡恐怕什麼都不是,說不定她都不記得自己這麼一個人。
那一瞬間,就連家族遭遇危機都不曾有過的難看瞬間襲滿全身,他感覺自己彷彿是被扒光了衣服曝在大眾面前,旁邊所有人的聲音都化作指指點點,直直的沖入他的耳膜。
蔣子遊曾無數次懷疑過,他家遭受了徐家突如其來的打擊,會不會是因為他曾經出言『調戲』了季非夜一句?
但是徐家那樣的大家族,徐家家主心思那般縝密,怎會因為一個沒什麼關係的女子而出動這麼大的力量呢?
如今,蔣子遊就更說不清自己心裡的想法了。
「子遊,我們不一定能見到楚瑜。」
薛景明在決定向晉王投誠之前,是做過功課的。
楚瑜這個人的情況,楚瑜父親的突然反水,以及楚家的現狀,這一切都表明了楚瑜是個十分堅定的人。
當初在江南形勢一片大好的情況下,選擇朝廷進行投誠,這就表明了這個人的決心。
如今他們迫於形勢這樣選擇,在楚瑜眼中,說不定就和秋後的螞蚱沒什麼區別。
「我們可以試一試。」楚之然突然說道。
薛景明和蔣子遊同時看向他。
「對於楚瑜,我已經沒有多少印象了,但是毫無疑問,他是個很能忍的人。」
「老師曾經說過,很能忍的人,善於抓住一切機會,而且在他們眼中,達成目的才是第一要務,他恨的是我的大哥,只要我們表明態度,他說不定會出手的。」
「三慧寺現在我們根本無法靠近,甚至可以說沒有人能靠近三慧寺,而且明天的賽龍舟,按理來說晉王這樣的人應該出現的,可是我們打聽的結果是,防衛安排還是去年的那個級別,說明晉王根本不會來。」
江南各家也不是上下一心的,而他們三個就是推出來的棋子。
薛家嫡長子,已經遭受了災難的蔣家的嫡子和楚家的嫡次子,這便是那些想要試探朝廷態度的人們拿出來的誠意。
就是不知道這份誠意,晉王願不願意笑納。
一時間,薛景明也陷入了沉思,似乎在考量楚之然這番話是不是真的有道理,過了好一會兒,他才緩慢的點頭,「既然這樣,我們遞個帖子去見楚瑜吧。」
「到時候再見機行事。」末了,薛景明叮囑了一聲,楚之然應了一聲,蔣子遊不知道在想什麼,慢了一拍才說了一聲好。