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一章 理想豐滿,現實骨感
種種田,養養花,種啥啥豐收;
碎布頭,猪下水,幹啥啥賺錢;
田園風光好,村民雖窮人淳樸。
村姑貌美如花,村夫明理通達
相親相愛夫妻倆,男耕女織樂哈哈。
以上是林桐月在小說中看到的以及想像中的農村。
地少人多生生生,生不出兒子不罷休。
露天廁所燻死人,衛生條件實堪憂。
一年到頭地裡蹲,去次縣城算遠游。
風吹日曬不保養,看你如何貌如花?
西家長來東家短,不閒磕牙不正常。
天災*一旦來,賣兒賣女是尋常。
村夫娶妻爲香火,打駡老婆很正常。
你說平等和尊重,人都不懂你說啥。
這是林桐月目前正在經歷著的真實生活。
林桐月,一個地地道道的現代都市女孩。她因爲拒絕了一個條件不錯的鳳凰男,被父母合夥駡出了門,她出門時,媽媽大吼一聲︰「你太讓我失望了,我也要生二胎!」林桐月心想,父母失望了可以生二胎,兒女失望了怎麽辦,能重新投胎嗎?
可能是上天聽到了她的心聲,竟然真的讓她重新投胎了。
她新投胎的這一家也是姓林,父親林老實,今年三十六歲,母親白氏,三十五歲,目前兩人已育有包括林桐月在內的五個女兒。最大的二十歲,最小的僅七個月。五個女兒從大到小,分別是端月,杏月,桐月,梅月,荷月,名字是按照個人出生月份取的。其中,大女兒端月已經出嫁,四女兒梅月被送到幾十里外的山裡一戶人家當童養媳去了。林桐月是家裡的老三,今年十一歲。林老實和白氏從十幾歲開始,一直奮鬥到三十多歲,也沒奮鬥出個兒子來。林老實的爹娘對他們極爲失望,兩人看樣子仍準備繼續生,一直到生出兒子爲止。林桐月除了五姐妹外,還有一長串的堂姐堂妹,名字一溜排開,從桂月到菊月再到臘月全都占齊了。
人總是通過比較才發現自己的幸福之處。林桐月在經過了半個多月吃不飽的日子後,開始真心實意地懺悔了︰我錯了,讓我回去吧。我再不嫌弃我媽的歇斯底裡和更年期症狀,再也不跟我那直男癌的老爸爭執了。
但這一次上天沒有聽到她的心聲。
第二天睜眼,她仍在這個一貧如洗的家。爹娘和二姐杏月早早下地幹活去。她需要打猪草、掃院子、撿柴禾、做飯,還要照顧七個月的五妹。
林桐月不禁有些仿徨,她以後該怎麽辦?做爲一個從小在城市裡長大的女孩,她不會種田不會劈材不會燒火不會針綫,她怕曬又怕冷,太陽大時能不出門就不出門,天冷時也盡量不出門。她真的能適應風吹日曬的種田生活?
另外,還有一個很現實的婚姻問題。她相親時,都覺得跟鳳凰男都有溝通上的障礙、思想上的鴻溝。她跟一個土生土長的古代村夫能有共同語言嗎?林桐月現在也沒心思講窮什麽政治正確了,誰說她歧視她也認了。只不過,想說她歧視的人自己可以想想,做爲一個白領,若有人給她介紹個小學沒讀完的搬磚的,她會高高興興地去見面而不是噴介紹人一臉?
林桐月又覺得自己想得太遠了,現在還不是她考慮這些問題的時候,因爲她需要解决眼前的問題,她又聽到五妹妹的哭聲了。
荷月的哭聲越來越大,越來越淒慘。林桐月暗暗責怪自己太不負責任。她趿拉著鞋一溜烟地向爹娘的房裡跑過去。
林桐月推門進去,不期然却看見她奶奶葉氏正在屋裡,林桐月心裡吃了一驚,她雖對這個奶奶瞭解不多,但也知道,她對五妹十分不喜歡,荷月剛出生時,她一聽說是個女孩,臉立即一拉,轉身走了。她娘白氏的月子就是在泪水中度過的。
更讓林桐月感覺到不解的是,她進門時正好看到葉氏好像想要用手捂著荷月的嘴,林桐月不動聲色地問道︰「奶奶,五妹哭就哭了,你捂她的嘴幹嗎?」
葉氏目光閃爍了幾下,說道︰「我怕她哭時間長壞了嗓子。」
葉氏一邊說話一邊又彎下腰去逗孩子,荷月見了她却如見了鬼似的,大哭大叫,手刨脚蹬。
林桐月走過去伸手抱過荷月,這孩子長得白白嫩嫩的,一雙眼珠烏溜溜地轉著,十分乖覺討喜,除了飯量大些,平常不哭不鬧,吃了睡,睡了吃。林桐月即便沒照顧過孩子也覺得十分省心。荷月平常極少哭,只是爲什麽剛才哭得那麽傷心?她心中起了疑惑,回頭再想多問幾句,不想葉氏已經離開了。
荷月看到林桐月立即眉開眼笑,小手一掙一掙的,嘴裡伊伊呀呀地叫著。林桐月很快就發現,她手裡似乎攥著一樣東西
,是一根縫衣針。
林桐月嚇了一跳,趕緊掰開荷月的小手,把針奪了下來。
只是床上怎麽會有針呢?因爲家裡有小孩子,她和白氏十分注意東西的擺放,像針和剪刀之類的東西絕對會放到高處。林桐月暗暗將此事記下,準備等爹娘回來跟他們說一聲。
林桐月看了看天色,又該做午飯了。她月拿出一床小被子墊在籮筐底下,把小荷月放進去,她自己則動作笨拙地生火做飯。
火鐮擦了十幾下才擦著火,繚繞的烟霧把她嗆得咳個不住。
荷月乖乖地待在筐裡,看著這個笨笨的三姐不禁暗暗搖頭︰生存能力太弱了,要是擱在她那個時代早餓死了。她看著自己的綿軟無力的小拳頭,不禁皺起了眉頭。她的精神力和攻擊力怎麽一點也沒了?她這樣軟弱無力,要怎麼才能弄死那個老妖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