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30章 殺人娃娃②
「哪個……我還有事……我先走了!」
玉祭的目光太冷厲, 女警員顧不上淑女溫柔, 扭頭就跑。
誰說玉師君子端方,溫和好言!?
你出來, 我保證劈死你啊啊啊!
一溜煙, 女警跑了。
玉祭收回目光。
鬼王低笑:「對女孩子,你要溫和。」
沉睡的時間太久,太久不說話, 鬼王的聲音低沉中略帶沙啞, 很有厚重感。
那壓低的笑聲傳進耳朵, 讓耳朵癢的厲害。
連帶著玉祭的心, 都跟著癢起來。
玉祭強忍著鑽心癢的, 眨巴眨巴眼睛:「好……」
他家鬼王說什麼就什麼。
張景煥心裡歎息。
等他回來,他一定告訴警局裡的這些大膽妹子們, 人家玉師是有家室的,家室還就在脖子上掛著,所以,都歇了心思。
張景煥記掛著侄女:「咱們走……」
「張隊!剛剛接到報案, 有人報警, 說洋娃娃殺人了!」
剛才一溜煙跑出去的女警員,一陣風一樣跑進來, 面色很凝重。
張景煥下意識地看向玉祭。
玉祭:「走!」
張景煥與玉祭一路直奔命案現場。
報警的是一個中年女人。
被洋娃娃殺掉的,是她13歲的女兒。
「我早年喪夫……好不容一般把閨女養大……現在閨女又被我害死了!我怎麼活啊!」
「閨女她喜歡洋娃娃, 我就給她買了娃娃……誰……知道我閨女……哇哇!」
「大姐, 節哀, 我們一定盡全力破案,為您女兒討一個公道!」
玉祭跟張景煥一進門,看到客廳的沙發上坐著個穿著居家服的中年女人。
兩個小警員拿著筆記本坐在女人對面做筆錄,但女人一直嚎嚎大哭,說話也顛三倒四,兩位警員就一邊遞紙巾一邊安慰。
「張隊,玉師,屍體在臥室。」
勘察現場的警員看到張景煥與玉祭過來,立刻迎上來。
房子是兩室一廳的格局。
命案發生在朝陽的臥室裡。
鋪著粉色床罩的雙人大床上,躺著個身穿粉色睡衣的女孩,女孩臉色蒼白,眼睛直勾勾的瞪著天花板,表情驚懼扭曲。
女孩胸口,坐著一個穿著紅色連衣裙的洋娃娃,娃娃五官精致,麵帶微笑得正對著門口而坐,皮膚瑩白,像個溫柔天使。
如果不看洋娃娃手臂的話。
洋娃娃藕色的左臂,刺穿了女孩的心臟,卻沒有一點兒血液流出。
「洋娃娃左臂上帶著靈閣字樣的lo,是我給我侄女買的那個款式。」
張景煥面色凝重:「那款洋娃娃的材質是純皮,觸手柔軟,硬度絕對不足以直接刺穿女孩的心臟。」
張景煥閉了閉眼:「玉師,你有什麼線索?」
玉祭順著女孩的目光看向房頂。
屋頂上畫著用灰黑色線條畫成的圖案,圖案彎彎繞繞扭曲複雜,跟他在練屍村莊那間屋子地上看到的陣法看起來有點兒相似。
「這是九曲奪陰陣。」
鬼王也看到了屋頂的圖案,開口。
玉祭一怔:「什麼?」
九曲奪陰大陣 ,那不是上古大陣?
鬼王:「這是九曲奪陰陽大陣演變出來的一種小陣,能夠奪取六陰人的魂魄力量,以增強自身魂力,或者療傷。作用不比上九曲奪陰陽,卻比渡陰陣要好上很多。
鬼王抬手,一道藍紫色閃電從鬼王袖中飛出,眨眼沒入屋頂,沿著屋頂上灰黑色的線條劈裡啪啦地閃動。
張景煥注意到,坐在女孩胸口的洋娃娃突然黑了一度,之後又黑了一度。
張景煥眨眨眼,洋娃娃又黑了一度,隱隱的還傳出一種皮肉燒焦的味道。
「這……這怎麼……」
鬼王:「九曲奪陰陽大陣也好,渡陰陣也罷,本質上都是一種傳輸陣法,傳輸虛無的魂力或者陰氣。」
鬼王眯眼:「我動了動陣法。既然這麼喜歡奪別人的東西,咱們不能太小氣。策魂索!」
鬼王的鬼力與策魂索都屬於靈體力量,可以順著奪陰陣傳過去。
玉祭秒懂,手裡瞬間多了條銀色的長鏈。
手腕一甩,玉祭手裡的銀色長鏈,就狠狠地抽向洋娃娃。
「啪!」
銀鏈緊接著就抽在娃娃的臉上。
力道之大,讓娃娃瞬間成了灰。
鬼王:「……」
他媳婦兒,略凶。
張景煥:「……」
這臉打的,真狠。
宣地,市中心某個酒店的套房裡。
一個人周圍圍繞著一片片霧氣的人盤膝坐在床上,正在打坐。
一道道淡白色的霧氣從空中彙聚在那人頭頂,然後把被那人吸收。
劈裡啪啦!
一條藍紫色的閃電順著霧氣突然閃現,以迅雷不及掩耳之勢轉進那人身體。
一陣劈裡啪啦。
那人臉上一陣焦黑。
一道銀色的光緊隨其後,啪的一聲,抽在了那人臉上。
鮮血迸濺,血流不止。
「噗!」
陣法的一部分硬生生被逆轉,盤膝打坐吸收陰氣的人猛地噴出一口血。
「玉祭!!!」
人影嗖的站起身,聲音飄忽滿是怒火。
這邊,鬼王收了手,盤膝坐在玉祭肩頭:「陣法反噬,今天他不會再有動作。」
玉祭扭頭看張景煥:「張警官,你這洋娃娃從哪裡買的?方便查一查到底有多少人買了這批娃娃嗎?」
張景煥心頭一顫。
對啊!千萬別有人買了這娃娃!
張景煥立刻帶玉祭往市中心奔。
心裡默默祈禱,希望這一天他們能抓到幕後黑手,可千萬別再出事兒了!
張景煥是從市中心某個臨街小店買的洋娃娃,他記得拿小店的名字叫靈閣,當時貨架上有六個一模一樣的洋娃娃。
張景煥與玉祭一路飛奔過去,卻發現臨街的門鋪都沒開門。
玉祭看了看時間,早上七點半。
距離店鋪開門還早。
玉祭說:「先去趟你家,看你侄女。」
張景煥的老家在宣市郊區的村莊。
家家戶戶的院子都方方正正蓋著小四合院,一間挨一間分布在南北過道的兩邊。
張景煥的老宅,在過道中間的位置。
上午太陽剛升起,沒溫度,也很低。
過道邊上都是房子,擋著太陽光,所以米寬的過道上都是陰影。
8月份的早上在市裡清清爽爽,但一踏進過道,卻覺得有些透骨的冷。
張景煥裹緊了身上的外套:「老家是真冷!」
張景煥冷到裹衣裳。
但從不遠處一家大門走出來的年輕女人,卻還穿著薄紗粉色連衣裙。
裙角在風裡飄飄飛揚,仙氣十足。
女人扭頭,看到玉祭,一愣。
玉祭看了女人一眼。
女人一哆嗦。
窩在玉祭領口的鬼王,撇了女人一眼。
女人腿一軟,又哆嗦了一下。
張景煥:「……」
都凍的哆嗦了,還不多穿件衣裳。
現在的年輕女孩真是,要風度不要溫度,年輕時美麗凍人,年紀大了關節炎加類風濕。
女人看看鬼王,又看看玉祭。
一雙大眼睛,欲言又止。
鬼王饒有興致挑眉:「認識?」
女人哆哆嗦嗦,說話都不太利索了:「月初……帝都北郊見……見過玉師……」
張景煥恍然:「啊!你是3棟那個女……鬼?」
女人小雞啄米式點頭。
張景煥:「來家坐坐?」
女鬼:「不不不,我說一句話就走。」
張景煥:「嗯?」
女鬼:「那天拍你肩的男孩,真的沒惡意,他只是想提醒你,那個娃娃有問題。」
張景煥:「……」
居然……真的只是想閒聊!?
女人:「他知道些洋娃娃的事情。」
張景煥老家的宅子是小四合院。
院子朱紅色的防盜門上,貼著門神,門神下方的香爐裡燒著香。
正北是主屋。
張景煥帶著玉祭進了屋,屋裡供著神佛,神佛前的香爐裡,插著燃燒著的香。
「爸媽,這位是玉師。」
玉祭跟著張景煥往裡走了兩步,看到屋子裡間的門開著,兩個頭髮花白的老人端著碗筷,正急忙忙的從門裡出來。
兩人身後跟著一身黑的苗央。
苗央見了玉祭,立刻說:「你來的正好,洋娃娃附了夏夏的身,沒你的策魂索,我也沒辦法。」
張景煥媽媽帶著玉祭往裡間走。
裡屋是間十幾平的屋子。
屋子裡放著衣櫃化妝桌,靠牆的位置放著張一米五寬的床,床角蜷縮著個披頭散發的年輕女孩。
女孩抱著膝蓋,身體卷縮在牆角。
玉祭天生陰陽眼,一進門就看到夏夏後背上,趴著個破破爛爛的洋娃娃,手腕上纏繞著一根紅線。
洋娃娃很虛幻,兩隻胳膊緊緊地扒著夏夏的肩膀 ,麵部扭曲的想咬夏夏的脖子。
但洋娃娃每一次張嘴,都被纏繞在夏夏手腕上的紅線給擋住。
玉祭眯眼,銀色手鏈一甩。
啪嘰一聲,夏夏後背上的洋娃娃被抽了個跟頭,一下子掉在地上。
洋娃娃四肢著地,惡狠狠的盯著玉祭,口吐人言:「玉祭!還有四個人買了洋娃娃。不如我們拿這四個人的命打個賭?」
玉祭手一頓。
洋娃娃:「就賭,這四個人是先被我殺,還是先被你找到~」
「啪嘰」
玉祭一甩手腕,洋娃娃被抽成了灰。
「玉祭!!我們走著瞧!」
抽滅了洋娃娃。
玉祭伸手,捏住了那條虛無的血色紅線。
紅線在玉祭捏住之後,顯出了形狀:「這是陰冥紅線,與死人有婚約約定後會有。」
張景煥嚇了一跳:「什麼意思?」
玉祭:「陰婚。」
張景煥瞪眼:「怎麼可能!」
他這小侄女才15歲,還是未成年!
玉祭捏著紅線一拽。
一道血紅色的影子,被玉祭從陰暗的角落抽了出來。
那是一個高大的男孩。
看起來20歲上下,長相俊郎,渾身是血,只是血色微黯,眼看著要魂飛魄散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