97、太厲害了
方姝一臉懵逼, 好半天反應不過來。
這話怎麽聽著這麽耳熟?
「木槿。」她眼神懷疑, 「你是不是瞞了我什麽?」
「沒有呀。」木槿瞬間慌了,目光落在別的地方, 不敢直視她。
這明顯一副有事瞞著她的感覺,她可不是木槿,瞞了那麽久, 木槿還一無所知,只要她想,木槿一點點的小心思都藏不住。
突然有一種自己養的閨女長大了, 開始有自己想法的感覺。
方姝有些欣慰, 「真的就只是想起了不好的事情,心情不好?」
「嗯。」木槿心虛的厲害。
「那好吧,我出去走走,順便找找鋪子,咱們明天好準備開業。」既然她不想讓她知道, 那她就假裝不知道吧。
要給雙方一個自由的空間, 等她想說的時候, 自然會告訴她。
方姝轉身下樓,沒走遠,就到附近看看,現在還不是很晚,街上亮著燈,勉强還算熱鬧。
方姝說要看看鋪子不是開玩笑的,如果今天不是情人節, 她確實是要把晚上的時間拿去看鋪子來著。
就是趕巧了,然後不想錯過情人節這天,平時都沒什麽玩的,也就這天有點意思。
不知道皇上怎麽想的,會不會覺得她唐突,冒昧?
方姝自個兒也覺得自己簡直用了一輩子的勇氣去追求幸福,就是……不想錯過。
想一想他有了心愛的女人,或許倆人之間就斷了,連朋友都做不得的那種,因爲女人很討厭自己的對象有別的女性朋友。
她沒那麽無耻,明知道他有心愛的女人還去打擾他,但是總不能每天穿成他的時候都裝死吧?
那樣也太無趣了,所以不如把他變成自己的男朋友,然後就可以光明正大的使用他的身體了。
方姝背著手,踩著自己的影子,說是看鋪子,心思完全不在。
說實話,冷靜了將近三十多年,是時候衝動一回了。
殷緋已經回了宮,繼續處理他積壓下來的奏摺,他很少拋下公務去做私事,除非走不動,坐不起來,這是……第一次?
也說不清爲什麽會因爲一張紙條,冒冒失出了宮,平時他雖然出宮,但都是做好了準備,調了暗衛和死侍跟著,今兒來不及調動,竟也就這麽臨時决定出了宮?
低頭瞧了一眼脖間的發帶,粉色帶櫻花圖案的,底下挂著同樣粉色的流蘇,中間圓形的銀圈更顯精緻。
這是女孩子的東西,他十分清楚。
那是爲什麽會讓她挂在脖子上呢?這麽明顯的位置,回來的時候長慶盯著瞧了好幾眼,也好幾次欲言又止。
或許想提醒他,他是一國之君,不該做出不像帝王的舉動,比如心血來潮出宮,再比如,收了一個只見過幾次面的女孩子發帶。
它似乎還不止是發帶,還有別的含義。
「長慶。」他喊了一聲。
長慶連忙進來,恭恭敬敬候在一邊,「皇上。」
「跟女孩子逛街,是不是必須男人付錢?」
他不止一次注意到,每次她付錢,小販都用吃驚的目光看著他倆,好像他倆怎麽了一樣。
如果一次可以當成巧合,兩次三次就不巧了,記得她給錢買吃食的時候,一個小販還嘀咕了一聲,『怎麽不讓你男人付錢?』
他的注意力在『你男人』三個字上,其它沒怎麽留神,回來後才琢磨出不對味來。
似乎在大家眼裡,男人付錢天經地義。
這麽說來他以往都做錯了?從小到大都沒付過錢,都是別人付的,無論跟男的還是女的。
「這個……」皇上拋下他,果然是跟女孩子一起去逛街去了,就說突然出宮不對勁,最近也沒發生什麽。
「嗯?」他筆下稍稍頓了頓。
「如果是男女之間,的確多數都是男人付錢,不過皇上是一國之君,無論是男是女,給陛下付錢都是她的榮幸。」
殷緋只聽了前半句,後半句自動忽略。
原來跟女孩子逛街,真的要男方付錢。
「去準備一些碎銀子來。」
長慶楞了楞。
這莫不是還打算下次繼續跟女孩子逛街不成?
「還不快去!」他橫了長慶一眼。
長慶打個寒顫,連忙就要出去。
殷緋又叫住他,「還有一件事要你去辦……」
方姝已經逛了大半個時辰了,幷沒有找到合適的鋪子,要麽太大,要麽太貴。
她只想要一家很小,三五平方米就好,倒不是不想要大的,是沒錢,她的錢隻够租短期的。
店面比平常租房貴多了,稍稍一問,一個月三五兩,然後最少租半年的,稍短一些,三個月的都沒有。
方姝算了算自己的小金庫,出宮的時候十三兩零五百文錢,出來後付了一兩給房租。
在木槿家做生意,去掉成本淨賺四五百文錢,今兒給皇上看手,花了七百文錢,吃吃喝喝,就算省一點,也用掉了不少。
給皇上買了個花燈,剛買的發帶也給了皇上,還請他吃了倆包子,喝了一杯羊奶。
另外一碗臭豆腐,把皇上臭的,臉色好半天沒緩過來,隻吃了一塊,剩下的都是她吃的,吃完感覺皇上看她的眼神都不對了,總覺得裡頭帶著嫌弃。
細細一算,散錢大概花了三百文錢的樣子,等於今天花去了一兩。
這也是怕皇上覺得她太摳門了才花的,追人嘛,太小氣了誰鳥你呀。
而且是她把皇上約出來的,讓皇上付錢像什麽話,所以只好自己付了。
皇上貌似也沒帶錢,給他擼袖子的時候不小心碰到過袖子,真的是兩袖清風,一個銅板也沒有。
木槿把大半的錢給了她的父母和哥哥們,她平時也節約,自己又做手工,頗攢了些銀子,大概還剩下三五兩,加一起是十七兩。
按照一個月五兩算,她倆的錢最多够租三個月的房租,剩下二兩銀子做成本。
但是……去哪找短期三個月的鋪子呢?
大家都想賣給能租長期的,半年人家都嫌短。
方姝不死心,又到處問了問,也有幾家大小合適,價錢也合適的,但都要長期的,她表示自己可以長期,但是前期只能付三個月的房租,後期慢慢補上,人家不願意。
方姝很是糾結,咬咬牙低聲下氣還是沒用,她放弃了,實在不行就隨便找個地方推個車子賣吧。
關鍵是東西,鋪子不鋪子的反倒不是重點。
方姝開始往回走了,覺得沒必要再逛下去,再走就到了偏僻的地方,生意不好做了。
天色太晚了,感覺路是一樣的,方姝走著走著,吃驚的發現自己好像迷路了,不過她心中隱約知道,就在木槿家附近,所以也沒什麽好怕的,抱著興許是走到了哪個小巷子裡的想法,四處逛了逛。
這條小巷子居然還挺熱鬧,旁邊就是個書苑,隔壁很多家賣衣裳的鋪子,還有一家青樓。
人流量不錯的,在這裡開店生意一定很好。
方姝抱著希望,挨個瞧了瞧,看有沒有人的門口貼著類似於出租的紙條,有的話就進去問問,還真被她找到了一家。
不大,十多平分米左右,曉得這樣的鋪子會超過她的預算,但是不死心,還是想試一試。
她提了裙擺跨進去,裡頭是做衣裳生意的,一個大爺手裡拿著扇子,躺在一邊的老爺椅裡,有一搭沒一搭的晃著。
「大爺,您的鋪子賃租嗎?」
大爺懶洋洋掀了掀眼皮,「怎麽了?小姑娘感興趣?」
「嗯。」方姝實話實說,「我想租。」
「最少租一年的……」
方姝一聽這話就覺得沒指望了,一年,她連半年都租不起。
「一個月一兩銀子,一年十二兩。」
???
「這麽便宜?是不是有什麽問題?」她脫口而出,問完才察覺到不對,哪能這麽問啊,而且就是問了,人家也不一定實話實說。
「嗯。」大爺點頭。
???
方姝楞了楞,「什麽問題?」
「鋪子死過人,晦氣,租了大半年了,也沒賣出去幾件衣裳,虧都虧死了。」
原來是這樣啊。
方姝看了看四周,這兒人流量委實不少,怎麽可能大半年隻賣出去幾件?
又回過頭看了看店主的衣裳,明白了,這厮明顯是自己的問題。
賣的明明是女孩子穿的衣裳,但是用的料子和花樣,醜的不忍直視,旁邊有那麽多賣好看衣裳的鋪子,他這邊當然沒生意了。
死人不吉利什麽的,誰家沒死過人啊,往下挖個十米八米的,搞不好全是棺材。
「還能不能再便宜一點呀。」雖然已經很便宜了,但是死過人啊,搞不好還能再便宜些。
「不行,最低了。」大爺不耐煩的指了指後面,「我這後頭還帶了一間呢。」
「可是死過人啊,誰敢住呀。」方姝內心狂喜。
雖然死過人,但是她敢住,反正還有木槿呢,跟木槿一起睡不怕。
「十兩好不好?」跟店主倒苦水,「你看看我一個小姑娘家家的,被家裡趕出來了,也沒什麽錢,就十兩銀子,全給你了,接下來吃喝都成問題,十兩大爺要是願意的話,我現在就交錢,一點沒有二話。」
大爺猶豫了。
「行不行啦,就當做個好事,您好人有好報。」
大爺無奈嘆息,「好吧,說好的,現在交錢。」
方姝連忙點頭,「不過大爺要先跟我簽訂一下賃租的合同,就是寫一份證明,證明這個租給我了。」
合同倆字屬後來創造的,大爺應該聽不懂,方姝說詳細了。
大爺沒意見,「行。」
一柱香後……
一手交錢,一手拿到蓋了章和手印的賃租合同,方姝很是心滿意足。
鋪子終於搞定了!
剛辦完事的長慶正在往回趕,懷裡還揣了十兩銀子,心裡不住嘀咕。
一年一百二十多兩的鋪子給她十二兩,還被她還掉了二兩,只剩下十兩。
也太會還價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