43、可憐見的
不至於吧, 雖然她偷懶沒練瑜伽了, 但是他每天早上和晚上還是按時練劍,只是趕不上她吃東西的速度而已, 最近腰身似乎又胖了。
主要方姝每次都是晚上吃,再好的身材也頂不住,難道是她吃的太多, 又不運動,刺客來了皇上沒躲開?
如果是在狹窄的地方,還真有可能, 因爲那時候拼的是柔韌度。
原來她想著消耗自己吃飯的熱量, 每天晚上都會練瑜伽,所以皇上柔韌度有進步,她現在不練了,他又難以做出下腰等等高難度的動作了嗎?
如果是因爲她,讓皇上錯估自己的實力, 幷且因爲她把他吃胖了, 導致他沒以前靈活的話, 責任還真的在她。
她當初還吹過牛,說要輔助他,結果沒兩天就開始偷懶,實在有些打臉。
方姝嘆息一聲,老老實實在床上倒立,結果碰到胳膊上的傷口,疼的又掉了下來, 改做一字馬了。
別說,好久沒練過,身體確實有些僵硬,險些下不來,估摸著明天皇上兩.腿.之間會疼。
小腿可能也會抽,她這一偷懶,偷懶了一個多月,難怪被皇上發現了。
一日不練功,無人看得出,一周不練功,動作輸給猪。
他這麽久才發現算遲鈍了,方姝以前練的時候怕被他察覺到异樣,一次隻幾秒鐘,然後慢慢增加難度和次數,因爲這個過程緩慢,所以皇上一直沒發現,也許發現了,沒空理罷了。
他生病的時候也是最忙的時候,外有憂內有患,連生病都要掩蓋好,不能讓人知道。
畢竟皇家子嗣單薄,除了皇上只有幾個乖巧,性格也柔順懦弱的皇子們。
有鋒芒的都被當年的太后幹掉,找各種藉口,只有出問題的孩子,或是無心爭皇位的人才能存活下來。
據說還有位狠心的母親,將自己的兒子腿打折,爲的就是怕健康的兒子有繼承權,成爲太后的眼中釘。
皇子們不中用,大臣們自然野心勃勃,想爭權,有句話說的好,不想當皇帝的大臣們不是好大臣。
幾乎所有有野心的大臣們都想當皇帝,所以一旦皇上得了心病,身體狀態極差的情况被人曉得,很多大臣便會蠢蠢欲動,做出什麽動作來。
身爲帝王,當時皇上的壓力可想而知。
其實細細算來,這位年輕的帝王頂多跟前世的她同歲,至少方姝無法想像,同歲的她如何在群狼環視的情况下存活,肯定是做不到的,活不過三集就死了。
所以其實有時候方姝很佩服他,他很厲害,天生就是作爲帝王培養出來的,這個位置捨他其誰?
太后很多動作其實都是多餘的,皇上根本不需要,可惜她還是用她的方式,把敵人都掃清了。
皇上肯定很遺憾,他學了一身本領,結果一直沒用上。
最倒黴的是,那樣的太后還是他的母后,他如果不是被先皇心血來潮送去書苑,怕是會被太后教壞吧?
方姝這回練的狠,一口氣劈了小半刻的樣子,一刻是半個小時,差不多二十分鐘吧,中間還順便做了做眼保健操。
最近不僅瑜伽偷懶了,眼保健操也偷懶了,難怪從他語氣裡聽出了嫌弃的意味,她最近確實除了吃,什麽都沒做過。
這樣可不行,方姝深深檢討自己,幷且努力修補回來。
不能總是找皇上提要求,偶爾也是要幫一幫皇上。
能幫皇上什麽呢?
總感覺他倆是兩個世界的人,她能做的事,皇上身邊的人都可以做,只是不願意做而已,不喜歡別人碰他的身體,所以這些活才會落到她身上。
對了。
方姝差點忘了,還可以幫他種稻,他最近似乎很忙,窗前的小苗如果不是她和長慶關注著,一干就澆水,早就死了。
方姝掂了掂盆,又到了澆水的時候了,不過她今天不澆水,要把苗都掰開種下去。
方姝伸出一雙手,皇上這雙手太漂亮了,修長白晰,消瘦乾淨,指甲修剪整齊,圓潤光滑,真不忍心用這雙手插進淤泥裡,感覺是暴殄天物,還有一種玷污他的感覺。
不過沒辦法,她曾經想過讓長慶澆水,種苗,長慶面露爲難,一問才曉得苗必須親自種,這是他跟山上的老先生做的約定。
既然必須他自己種,她用的也是他的身體,所以不算違規。
主要是答應了做他的輔助,結果沒兩天就沉浸在好吃好喝裡,委實有點心虛,只好做些什麽彌補他。
種水稻是她勉强找到能做的。
方姝摸了摸肩膀,還好傷在左手,這個位置基本不怎麽影響,拿苗都不用,一個叫桂圓的太監幫她拿著。
方姝剛穿來沒有注意,現在才發覺,「咦,長慶呢?」
桂圓仰著娃娃臉,乖巧道,「您忘了?您把他落宮外了。」
方姝:「……」
皇上真是棒棒噠,連貼身太監都能落宮外。
可憐的長慶。
會回來的,皇上還是用他用的順手,不可能就把他丟弃了,所以用不著擔心他,方姝繼續種稻。
她一隻手攏著另一個袖子,好看的手插進淤泥裡,一根一根種稻,把所有苗子種完,已經很晚很晚,不能再拖,方姝洗了手,留完紙條之後連忙去睡。
殷緋今天又起晚了,昨晚抓那人抓了一夜,回來很晚,一翻御史的手札,發現她也很晚睡,難怪頭暈難受,原來是沒睡好。
在枕頭底下摸了摸,摸出一張紙條來,紙條寫的不久,墨還沒幹透。
『我今天好好的練了,還幫你把水稻種了,然後你是不是忘了什麽重要的事?』
???
什麽重要的事?
下面畫了個箭頭,似乎是要他翻過來的意思,殷緋翻過來。
『你把長慶落宮外了。』
殷緋瞧了瞧門的方向,難怪今天這麽安靜,也沒人催他起床,原來是長慶不在。
他還真沒注意落了長慶。
他自己長了腿,應該會自己回來的。
方姝今天一大早起床,要做一個大掃除,整個長春宮的人,無論是值夜班的,還是白班的,都要過來。
似乎察覺到人手不够,又借了兩個人幫著一起打掃。
方姝還是負責掃院裡,地面上因爲常年澆水,被漏出來的土積了些泥,都要清掃乾淨,雖然明天澆水又會弄出一大堆來,不過勝在可以通風漏水,底下的洞被泥巴堵著,不漏水花兒會蔫壞。
她清掃的時候一個姑娘走過來,跟她套近乎,「娘娘是不是喜歡花?」
方姝楞楞點頭。
「那她是不是經常來花園?」那姑娘又問。
「嗯。」方姝老實回答,「最近確實經常來。」
她已經曉得了,這個人想討好皇后,混個臉熟。
可能跟她一樣,是在別的地方被娘娘看中要過來的。
「那我就放心了。」她似乎鬆了一口氣,「我叫若香,原來是御花園伺弄花草的,她叫採雪,跟我一樣,我們都是剛來的,以後都要在長春宮共事,請多多關照。」
她朝方姝鞠了一躬,方姝輕笑,「這麽說來咱們真是有緣,我也是御花園娘娘要過來的。」
女孩子們有話題,三兩句聊成了朋友,方姝有些開心,聽她倆的意思,她倆也是來長春宮伺弄花草的,如此一來就有了四個人,不用擔心過不去夏天了,以後只會更輕鬆。
感謝娘娘,想的太周到了,都用不著她鬥智鬥勇了。
大掃除一直到中午才結束,娘娘體恤衆人,下午放大家一個假,可以不用來了。
方姝累的吃完飯就去睡了。
昨晚用皇上的身體熬夜,他今天中午肯定會補覺,穿成他是不可避免的,方姝唯一能做的就是在他的身體上時老實點,什麽都不做,繼續睡。
不過皇上不給她這個機會,感覺他今天又沒有吃飯,方姝只好起來代替他,順便看一看他留下的紙條。
他就回了一個字。
『哦。』
就這個反應?
也太冷漠了。
多說一句話仿佛要他命一樣,難怪沒人要他,誰願意跟個八棍子打不出一個屁的人待在一起。
想一想你高高興興的問他,『今天的月亮好大好圓哦。』
他:『哦。』
『飯也好好吃,還有這個點心。』
他:『哦。』
『吃完喝完,咱們去那邊玩吧,那邊人多。』
他:『哦。』
掃不掃興?
不解風情而且特別沒有自覺,她給他做眼保健操和瑜伽,水稻也種了,沒一句感謝的話倒也罷了,居然都不主動幫她找一下辣椒。
太不够意思了。
方姝只好提醒他。
殷緋一覺睡醒,發現臉上蓋著一張紙,拿開一看,是他給她畫的叫『辣椒』的東西。
這提醒實在太明顯了,明顯到忽略不了。
「長慶。」他喊了一聲。
剛剛回來的長慶怨念十足的瞧著皇上,昨晚他只是上茅房晚了一點而已,回來就聽說皇上不見了,大晚上的,不可能讓城門和宮門爲了他一個太監打開,於是只好等到天亮。
五更方到城門口,緊趕慢趕辰時才回的宮,回來發現皇上都沒派人找他,可能都不知道他丟了。
好歹跟了皇上一二十年,皇上……
目光登時越發怨念,當然面上不顯,「怎麽了皇上?」
「派人去找找這個。」
一張紙輕飄飄落來,他連忙接住,這副畫和上面的東西皇上很早之前就問過他,當時他只以爲是皇上從書上發現的,一時好奇畫下來,現在看來跟那個人有關。
那個人是誰,隱藏的也太好了,他身爲大總管,權利也不小,找了一圈居然沒找到。
別是什麽壞女人,把皇上帶壞嘍。