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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每晚穿到皇帝身上》第80章
80、會不會來

  說起來, 他爲什麽會懷疑她?

  明明已經勉强做到面面俱到了。

  方姝咬著指甲, 十分想不通,皇上就這麽不放心她嗎?

  其實不放心她是對的, 正常人的思維,尤其是對於一個帝王來說,但是方姝想不明白, 哪裡露餡了,爲什麽會懷疑她?

  如果懷疑她真實的身份無可厚非,爲什麽會連穿到他身上的事也一起懷疑了?

  到底哪裡沒處理好?

  突然出現救他的漏洞已經填上了, 說是娘娘安排的, 除非皇上去找娘娘對峙,否則他不會知道的。

  剛在娘娘手裡吃了虧,他不會去找娘娘的,所以這條綫幾乎可以說萬無一失,那是哪裡出了問題?

  他試探的時候她反應慢, 心裡開心, 還沒有表現出來, 已經意識到不對,臉部表情及時調整了,就算不太完美,應該也差不多,沒道理因爲這個露餡。

  方姝把粥放回床頭櫃上,自個兒躺在床上,翻來覆去想不通。

  僅限了幾次接觸, 每次都小心翼翼,保持警惕,沒道理會露餡啊。

  方姝抓了抓頭髮,好煩啊,做賊心虛就是不好,精神壓力太大了。

  要不乾脆告訴他得了,然後老老實實等死。

  不,好死不如賴活著,還是再撑一撑吧,想不到自己原來哪裡露餡了,但是皇上肯定是不太確定的,確定的話不會一直試探,所以還有機會,以後不要再露餡就好。

  方姝穩住心態,開始寫今天的紙條,儘量寫的細一點,免得又被懷疑。

  寫完紙條把粥喝了,藥也喝了,她現在不能表現出异樣,要和平常一樣沒心沒肺,要不然肯定又被懷疑。

  皇上這個王八蛋,不是說不查了嗎?怎麽還每天懷疑這個懷疑哪個?

  方姝很是心累,做了眼保健操,順便練練瑜伽,覺得差不多了,躺下睡去。

  殷緋未時三刻才醒,他不需要吃午飯,從正午時分飯點直接睡,睡著後她會替他吃,大約小半個時辰搞定,他睡一個時辰,時間安排的剛剛好。

  每次醒來胃裡都暖暖的,藥也喝過了,身上的傷也清洗過,又換了其它藥。

  如果說一開始還有些不滿她的存在,後來發現多加利用,有不少好處。

  比如說會替他吃飯,喝藥,發熱了等他醒來已經看過御醫,喝過藥等等,再比如,她會練一種很神奇的柔術,助他練劍越發順暢,最近視力似乎也有進步。

  一晃認識她已經快半年了,從初春開始,現在夏天都快過去,最近天氣轉凉,要秋天了。

  人是有感情的,就算和阿猫阿狗生活那麽久,都會習慣,更何况一個人,說不清對她什麽態度,只是到目前爲止特別在意,她到底是誰?

  他的猜測有沒有錯。

  殷緋從枕頭底下拿出她寫的紙條,瞧了瞧上面的留言。

  「什麽第一次?不會是那個吧?你的第一次沒了?誰幹的?」

  不就是你幹的嗎?

  殷緋收了紙條,揚聲喊道,「長慶!」

  門外有人急匆匆進來,不是長慶,是桂圓,喊長慶喊多了,總是忘記這小子挨了打,正在修養。

  「朕讓你查的事查的怎麽樣了?」本來這事應該交給李齋,李齋最擅長這種事,不過李齋中毒還沒好,也在修養。

  他最近確實有些累,就讓他好好歇息歇息吧。

  那鐲子綫索那麽明顯,就算不用李齋,隨便找個人也能查到。

  「查到了。」第一次被委以重任,他可是好好的下了一番功夫,「奴才聽說這鐲子是皇后娘娘的陪嫁物,上等的羊脂玉,找了京城有名的師傅打的,僅此一對,很是珍惜,當初太后看上,皇后娘娘楞是假裝沒聽見,藏好了鐲子沒捨得送。」

  殷緋從他手裡接過包了帕子的鐲子,結果在意料之中,這鐲子品相不凡,一看就知道不可能是一個宮女可以擁有的,果然是皇后的嗎?

  那哪天的人——難道也是她?

  他很快否認,身高不對,眼神也不對,雖然臉抹的跟鬼似的,瞧不清模樣,但是氣質和說話語氣完全不一樣,不可能是她,那會是誰?

  這條綫索幾乎斷了,不過還有另一條。

  「那天長春宮出宮的人是誰?」

  桂圓連忙將抄下來的紙條給他,「有三個人,一個是小厨房的婆子,一個替皇后買點心的小太監,還有一個回鄉的養花宮女。」

  婆子可以排除,太監也可以排除,那就只有一個人了。

  腦海裡莫名想起李齋的話,李齋曾經從那名宮女手裡偷了一方帕子,帕子上恰好有很雜的花香味。

  「去把那名宮女帶來。」

  方姝實在口渴的厲害,但是後厨沒了,現在燒水很困難,工具都是臨時借來的,由婆子守著。

  挨了打之後婆子很是謹慎,誰都不給碰,想喝水只能等著,一天燒三趟,早中晚各一趟,現在是中午,方姝撑起身子,想去後厨碰碰運氣。

  她走出門,發現跟她抱有同樣想法的人還有一個,採雪。

  這孩子也是挨了打之後以自己病弱告假,還告了三天,方姝三十大板才告了一天半,明天就要上崗了,今天是最後一天歇息。

  沒辦法,她不去的話,就木槿和若香兩個人,若香又是個好吃懶做的,會把重活都交給木槿,她怕木槿吃虧,也不想讓木槿那麽累。

  方姝關上門,扶著腰走,那邊採雪是一樣的姿勢,倆人互不理會,走到同一條路時,採雪嘴角帶著諷刺的笑,似乎覺得她這模樣有點滑稽。

  呵呵,大家都是一樣,王八笑烏龜,有意思嗎?

  方姝加快了脚步,剛要拐彎,身後突然傳來一聲嗚嗚的聲音,很像女孩子被人捂住嘴,說不出話的感覺。

  方姝連忙回頭看去,發現採雪不見了,雖然採雪確實不是個好人,但是一個大活人在她眼皮子底下消失,還是大白天,也是蠻恐怖的。

  方姝在追和找人一起追之間猶豫,最後瞧了瞧四周,把別人撑窗戶的棍子拿下來,舉著棍子追,路不長,拐角也少,她很容易在角落裡發現掙扎的痕迹,但是人沒了。

  怎麽回事?

  方姝幾乎可以說一臉懵逼,怎麽會有人綁架採雪呢?她得罪了什麽人?還是說對方綁錯了,本來應該綁她,結果綁成了採雪?

  做賊心虛的人一直覺得自己會被抓,所以本能想到這個可能。

  採雪做夢也沒有想到,她居然會在長春宮被人逮住捆起來,扔在一個不知名的黑房間裡,一個躲在屏風後的人審問她。

  「你叫什麽名字?」

  那聲音意外的好聽,不是太監們尖利的嗓音,是正正常常的男音。

  雖然被綁著,但是也知道沒走太遠,也就是說還在皇宮,皇宮可沒有正正經經的男人,即便是慎邢司的人也是太監,所以這個人是——皇上?

  天哪!

  皇上親自審問她,多大的榮耀,死而無憾了!

  「奴婢長春宮三等伺弄花草的宮女採雪。」不做虧心事,不怕鬼敲門,她最近可是安分的很,什麽都沒做,那皇上來找她,莫不是看中了她?

  記得上次在長春宮,就讓她抬頭來著。

  「六月初你是不是出宮了?」

  採雪連忙回答,「奴婢的奶奶生了重病,眼看快不行了,奴婢回去見她最後一面。」

  是不是不太對,皇上好像在找什麽人?

  「有沒有丟一塊帕子?」

  難道是皇上撿了個帕子,以爲是她的?

  「有……」

  「什麽樣的?」

  「這個……」還真回答不上來。

  「送回去吧。」這句話是對著桂圓說的,他已經十分確定,她不是那個人。

  「是牡丹!」採雪急了,「奴婢綉的是牡丹!」

  好不容易有機會接觸皇上,怎麽能錯過,她瞎蒙胡謅,希望能對上。

  「還不快去!」最後一句已經帶了冷意。

  桂圓不敢怠慢,連忙將人弄走。

  殷緋坐在原地,揉了揉太陽穴,想不明白,哪裡出了錯?

  難道她不是六月初出的宮?提前了?

  「去把六月初前後幾日長春宮出宮的人全部找出來。」想了想又道,「皇后身邊信任的人也查一查。」

  只要想查,到處都是綫索。

  「是。」

  方姝身上有傷,蹲下來之後好半天起不來,緩了許久才扶著墻站起來,準備去找當值的太監,說一說這裡的古怪。

  剛走了小段路,前面不遠處傳來哼哼唧唧的聲音,好像就是採雪的。

  方姝走過去,採雪還在抱怨,「我都說了帕子是我的,爲什麽就是不信呢?」

  「什麽帕子是你的?」方姝突然出聲。

  嚇了她一跳,「你想嚇死我啊?」

  「你怎麽突然消失了?」

  帕子?

  不會是她想的那個帕子吧?

  但是帕子不是已經被李齋解鎖了嗎?早就查到是她。

  難道李齋沒告訴皇上?

  是了,李齋上午查到是她,下午就中毒了,沒來得及說吧。

  當時那種情况,更多的關注是在他的傷上,和娘娘身上,還有簪子,她的事實在微不足道。

  李齋肯定沒說。

  他傷還沒好,皇上也不可能就爲了這麽點小事把他招進宮問話,那也就是說,皇上在查帕子的事,他還不知道帕子的主人是她。

  這事能不能鑽空子?

  「這是我的事,跟你有什麽關係?」採雪語氣不好,她被抬來抬去,還摔了幾下,現在渾身都疼。

  「讓我猜猜看,你是做人太失敗,被人綁起來打了吧?」激將法對才十三四歲的人很有用。

  果然,採雪不滿道,「你才被打了,姑奶奶那是被請去見皇上了。」

  還真是皇上,這個王八蛋,明明答應了她不查的,但是好像也沒踩雷,查的是手帕的主人,不是她。

  方姝心裡莫名有些煩躁,大多是害怕。

  因爲她不知道被查出來之後的命運,會死還是苟活?

  「就你,去見皇上?別騙人了,我還去見太后呢。」方姝還想知道一些細節,但是採雪這個人吧,不能好好說話,越是好好說話,她越是不會說。

  「就我怎麽了?我爲什麽就不能見皇上了,皇上那是有問題想問我。」

  「你可別讓人笑掉大牙了,皇上會有問題問你?」越是激將,她越是透漏的多。

  「皇上撿到我的帕子,當然要問我了,不然問你嗎?」

  方姝已經得到了全部想要的,他果然在查帕子的事。

  突然想起來,記得她回來後木槿抱怨過,終於回來了,你們怎麽一個個都告假啊。

  她隨口問了一句,還有誰告假,可不就是採雪。

  趕上了,恰好她提前兩天出宮,採雪那天出宮,於是被皇上提溜出來審問。

  方姝不認爲她運氣好,這事過去了,恰恰相反,很快就會輪到她,因爲皇上識破了採雪不是手帕的主人,他馬上就會翻那天之前的記錄,然後一個一個的像綁採雪似的,把人弄去問話。

  方姝勉强露出一個微笑,「知道了,你很厲害嘛。」

  很是敷衍,因爲已經沒有力氣笑了。

  採雪楞楞看著她,猜不透她什麽意思,隻蹙著眉駡了一句,「有病。」

  方姝也不跟她一般見識,拄著木棍往回走,全程心不在焉,回到自己榻上時還在想該怎麽辦?

  似乎沒辦法避免了,她一定會被逮著的,這一動可能是兩個身份,第一,她幫皇上那啥的身份,第二,能穿到皇上身上的身份。

  好慘啊,沒想到會暴露的這麽突然,事實上方姝還不知道自己哪裡露了餡。

  她咬著手指頭努力回想自己做錯了什麽,實在想不到,人趴在床上,去抱床頭的枕頭。

  舉起手臂時袖子短了一截,露出纖細的腕脖,上面挂著白玉鐲子,方姝猛地撑起身子。

  白玉鐲子少了一隻!

  什麽時候?她居然一點都沒注意。

  這鐲子是娘娘十二歲時的嫁妝,猜測,因爲做的很小,當時戴合適,現在肯定戴不上了,所以才會送給她。

  方姝這副身子已經十四歲了,也花了些功夫戴上,一般情况下只要戴好,絕對不會自己掉的,所以是怎麽不見的?

  她也顧不上了,連忙起身去找,忍著痛,沿著她那天走過的路,已經過了小兩天了,如果在路上丟的,肯定會被人撿走,撿走了誰還會還她。

  但是路上都有青磚,掉下來肯定帶響,她不可能帶響都聽不見,那就一定是在泥地上掉的。

  隻去過兩個泥地,一個是蓮妃的廢弃宮殿,一個是御花園,方姝先去近的找,很著急,擔心被皇上撿去。

  被他撿到就又是一個罪證,找到她的速度更快,所以方姝更希望是掉在御花園。

  本著試一試的態度,加上腿脚不方便,不可能繞過蓮妃的廢弃宮殿,先去御花園,而且在廢弃宮殿待的時間更久,那裡的幾率很大。

  關鍵在廢弃宮殿時她全程心不在焉,虛的厲害,手鐲掉了她注意不到,御花園那會兒已經冷靜了許多。

  方姝一路提心吊膽,帶著傷口,一瘸一拐,花了不少時間才到廢弃宮殿門口。

  深吸一口氣,正打算進去,意外注意到裡面有人,方姝慌忙藏起來。

  來這裡的人毫無疑問除了她只有皇上了,方姝小心翼翼露出頭去看。

  皇上今天穿了一身暗紅色衣裳,一頭黑髮半竪了冠,半垂在身後,到了腰的位置,比她還長,却意外順滑好摸。

  那天……咳咳,不小心摸到過。

  這身衣裳真的很顯白,脖間露出的皮膚如玉似的,乾淨好看,修長高挑的身形站在井旁,望著他曾經躺過的角落幽幽問。

  「你會不會來?」

  ???

  對著墻說話,他難道以爲她是墻精變的不成?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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