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40章 身份

　　喬修結了咖啡錢，又步行回到警局。

　　一個女警察將他領到會客室裡，並說：「屠先生你先在這裡等一會兒，外賣送來我再叫你。」

　　她剛說完，外面就有人吆喝：「屠先生的外賣。」

　　女警察轉身替喬修接過來，喬修連忙道謝，然後女警察替他關上門。

　　喬修吃完外賣，坐在沙發上閉著眼休息，沒一會兒他就睡著了。聞錚回來時，大概晚上八點，還是系統叫醒喬修，讓他出去看看。

　　喬修揉揉眼睛，將睡意掩蓋起來，走到門口打開門。聞錚正好站在門口，正舉著手要敲門。

　　「抓到人了？」喬修問。

　　他看到聞錚身後，白建白和另一個警察壓著人往審訊室那邊走，那個人嘴裡還不停地說著話。

　　就這麼匆匆一眼，喬修覺得，他確實和視頻裡的兇手有些像。

　　聞錚點點頭，說：「一起去看看？」

　　喬修便跟著在聞錚身後，走到審訊室外面。聞錚指了個位置，讓喬修站過去，越松也站在那裡。他則往審訊室裡面走。

　　審訊室裡，白建白拿著筆記錄，問那個男人：「姓名？」

　　男人道：「任志和。」

　　白建白繼續問：「年齡？」

　　男人道：「41。」

　　「等等，」聞錚打斷他，「任志和還是任和志？」

　　男人奇怪地看了他一眼，說：「任志和。任和志那是我哥。」

　　在外面的喬修：「！！！」

　　系統也驚呆了，『不可能，就算是雙胞胎，兩個人的身體數值也不可能達到99.99%，這一定是他在說謊。』

　　聞錚倒是穩得住，繼續問：「你在網吧上網登記用的身份證是任和志。」

　　男人說：「我哥這次出門，拿錯身份證了。我一直擔心他會給我惹出麻煩，沒想到還真是。」

　　聞錚不置可否，又說：「說一下你昨天晚上的行蹤。」

　　任志和說：「那家網吧是我開的，我在裡面待了一個星期沒離開過，調監控應該能證明我沒有說謊。」

　　聞錚朝外面做了個手勢，站在喬修身邊的越松便離開了。

　　系統仍然不信這個任志和說的話，『我不可能出錯，肯定是他說謊了。』

　　喬修：『你別著急，聞錚能問出來。』

　　聞錚問：「你的意思是，你有個哥哥叫任和志，你們長得很像。你和你哥怎麼區分？」

　　任志和說：「我們是挺像的，要是不開口站在一起，連我媽都不一定能分出來。他耳朵上比我多一顆痣，這就是區別。」

　　他說到這裡，試探地問聞錚：「警察同志，我哥到底犯什麼事了？」

　　聞錚說：「昨晚十點多臨近十一點，有人在濱河小區外面，殺害了記者白子晉。兇手的體貌特徵和你十分相似。」

　　他一說完，任志和就恍然大悟，說：「我知道這件事，網上都鬧翻天了。可是兇手不是宇達製藥公司的老闆嗎？不瞞你說，我看了視頻，也覺得裡面那個兇手和我長得挺像的，可是他頭頂有一小塊禿頭，我可沒有，我哥也沒有。你不信你過來看。」

　　他歪著頭，讓聞錚仔細瞧。

　　外面的喬修一陣無語。

　　系統說：『這個任和志和屠宇達身材相當，但臉只有八分像，行兇時，應該是通過化妝技術，改頭換面了。』

　　喬修其實一直沒有機會看到屠宇達長什麼樣，聽到系統這麼說，他仔細看了看裡面不知道是任志和還是任和志的男人，覺得他除了一臉橫肉，五官還是挺協調的。

　　審訊室裡，聞錚站起來，走到任志和面前，仔細檢查了一下他的頭頂，頭髮濃密，果然沒有硬幣大小的禿頂。

　　他又讓任志和將袖子擼起來，發現他的右手臂上，也沒有熊貓的紋身。

　　聞錚不動聲色又回到椅子上，繼續說：「屠宇達的嫌疑已經洗清了。」

　　任志和脫口而出道：「那也不能證明我哥就是兇手啊！」

　　聞錚又問他：「任和志現在在哪裡？」

　　任志和說：「他整天遊手好閒的，我們家裡人也不知道他在哪裡。」

　　聞錚：「他沒有成家嗎？」

　　任志和說：「沒有，我們兄弟兩個都沒有。其實我不比他好多少，也就是開個網吧混日子，我哥基本上一個月找我一次，他不找我，我也聯繫不上他。」

　　聞錚接著問：「你認識文沫沫嗎？」

　　任志和露出一絲茫然的神色，搖搖頭，說：「我不認識，這是什麼人？」

　　聞錚繼續說：「任和志每個月都會給文沫沫打一筆錢，這事你知道嗎？」

　　「不可能。」任志和斬釘截鐵地說，「我哥哪有那個閒錢？他沒有正經工作，偶爾打個零工，能顧住自己就不錯了，哪還有錢養別人。」

　　聞錚沒回答他，又接著問了幾個問題，見任志和確實答不出來，便結束了審訊，只交待他暫時不能離開，等網吧的監控確認案發時他不在現場，才能走。

　　任志和倒是挺配合的，說等一會兒沒事，但是警察一會兒要送他回去。

　　他說：「現在這個時間段，網吧的生意正好，你們把我抓走了，那些經常上網的人肯定以為我幹了什麼事，你們要不把我送回去，解釋清楚我就是被誤抓的，那我網吧的生意要受多大的影響啊！。」

　　聞錚直接站起身，說：「可以，如果真是誤抓，是我們工作失誤，應該由我們消除影響。」

　　他站起來朝外面走，喬修也朝著門口，等著他出來。

　　系統仍然不敢相信自己的判斷出錯了，他說：『我不相信，我要自己去看網吧監控。』

　　喬修也不管他，和聞錚相視苦笑，沒有說話。

　　又過了半個多小時，越松才回來，說：「網吧的監控視頻，的確能證明任志和一直在網吧沒有出去過。」

　　聞錚不由皺起眉，越松又問：「那我們放不放人？」

　　按照流程，現在證明他們的確抓錯了人，是應該把任志和放了。但是聞錚隱隱有種預感，覺得人一放，可能會壞事，便一時猶豫不定。

　　喬修插嘴說：「不能放。」

　　聞錚和越松都看向他。

　　系統興奮地說：『宿主，你相信我的判斷？』

　　喬修道：『任志和和任和志兩個人既然這麼像，互相冒名頂替也很容易，他說兩個人差別就是耳朵上有一顆痣，那也許本該是任志和耳朵上有一顆痣呢？』

　　越松露出一絲茫然，說：「這兄弟倆的名字，簡直要我把搞暈了。」

　　喬修眨了眨眼睛，說：「我的意思是，裡面這個自稱任志和的，也許是任和志。他有可能不是網吧老闆，而是殺人兇手。」

　　越松點點頭，「雖然聽不懂這彎彎繞繞的，但是我明白你的意思。隊長，」他把視線轉到聞錚這邊，「那我們就再拖上一拖，看他會不會露出什麼異常。」

　　拖字訣有時候還是挺好用的。

　　聞錚想了一會兒，卻說：「我們用最簡單的辦法，採集他的指紋和數據庫進行比對，看他到底是任和志還是任志和。」

　　越松一拍腦門，恍然大悟。他急著要去做這件事，聞錚又叫住他，並問：「打給白子晉的電話號碼的機主，聯繫上了嗎？」

　　越松說：「哦，聯繫了，他們村的村長證實這個人常年在南方打工，並給我了一個電話，我打過去核實了，確實是在外地工作的，至於文沫沫還是白子晉，他都不認識。」

　　聞錚說：「文沫沫不在國內，任和志是案件的關鍵，必須搞清楚裡面這個人的身份。」

　　越松答應後離開。

　　喬修問聞錚：「你吃過晚飯嗎？」

　　聞錚頓了一下，說：「還沒有。」

　　喬修剛要說話，卻聽系統說：『宿主，他騙你，他吃過了。』

　　喬修立刻把即將脫口而出的話吞了回去，朝聞錚笑道：「那你快去吃飯吧，我就不打擾了。」

　　聞錚眼睛裡的光似乎一下子消失了，他沉默地點點頭。

　　系統說：『宿主，他現在很失落。也許我剛才不該告訴你實情。』

　　喬修：『你閉嘴好嗎。』

　　但是聞錚的樣子，他也有些於心不忍。喬修猶豫著改口：「我陪你去吃點？」

　　聞錚立刻彎了彎眼睛，說：「好。」

　　他們還要在外人面前裝不和，所以喬修先離開，在外面等著聞錚。兩分鐘後聞錚才出來，他們避開人群，去了附近的一家小餐館。

　　聞錚拿著菜單問喬修：「還想吃點什麼嗎？」

　　喬修搖搖頭，說：「不用了，你給我點的外賣。我吃過了，現在一點兒也不餓。」

　　於是聞錚給自己點了一份番茄魚飯。

　　等飯期間，聞錚問他：「像你這樣的人多嗎？」

　　喬修怔了一下，才明白他問的是什麼。他遲疑地搖了搖頭，「應該不多吧。」同時他在腦海中問系統：『是不是啊系統？』

　　系統：『可能幾百萬個人中會有一個吧。』

　　聞錚又問：「那你們所做的事都是一樣的嗎，比如為嫌疑人洗清罪名之類的？」

　　這個喬修之前根本沒有考慮過。

　　系統說：『當然不是。真相系統只有我一個，復仇系統和虐渣系統比較多。』

　　喬修有點好奇，但是現在不是和系統閒聊的時候。他按捺住好奇心，對聞錚說：「不是的。」

　　聞錚點點頭，沒有再繼續追問下去。

　　番茄魚飯端上來了，聞錚便低頭吃飯，時不時在手機上回一條信息。

　　喬修也沒有出聲打擾他，掏出手機裝樣子，並和系統聊天。

　　『你剛才說要親自看網吧監控，有什麼異常嗎？』

　　系統有些不甘心，『我還是覺得他就是任和志，網吧的視頻也不是時時刻刻都能拍到他，也許他在什麼時候和任志和換了身份呢？』

　　『如果身份都能換，他為什麼要用任和志身份證上網？難道是他故意給我們留把柄？』喬修說。

　　『也許他們匆忙之中來不及更換身份證，才出現了這個紕漏。』系統說。

　　喬修：『反正現在等指紋比對結果出來，就知道他是誰了。你有好多小夥伴嗎，像復仇系統和虐渣系統那種？』

　　系統沒回答，卻道：『宿主，你猜聞錚在和誰發信息？』