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127章 歐氣

　　到了警局之後，喬修才瞭解到楊城的情況。

　　據說楊城是死在他們約好碰面的小區裡邊，死因是被重物反覆擊打頭部，造成腦部出血，導致的死亡。凶器則是小區裡隨處可見的磚頭，當時就掉落在楊城身側。

　　喬修聽到這裡，整個人都有些不好了，百里大師和楊城約在那裡見面，兩個人應當是一前一後來到約定的地方。也就是說，他附身過來的時候，兇手很有可能就在他附近。

　　喬修仔細回憶了一下，他從樓梯一路走到小區外面的情景，似乎並沒有遇上人。

　　這說明兇手那個時候多半藏身在小區裡某處。在喬修附身過來後，往小區外面走的時候，兇手很有可能就盯著他看。

　　想到這裡，喬修抱住胳膊抖了抖。

　　聞錚見狀，將審訊室裡的空調溫度又調高兩度，問他：「楊城死亡之前最後一個聯繫人是你，當時是你約他在即將拆遷的小區裡見面。」

　　喬修點點頭，說：「對，因為我和楊城之間發生了一些誤會，所以我們約定好在他曾經居住的房子裡碰面，希望能消除誤會，達成和解。」

　　「什麼誤會需要你們挑選在那裡碰面？」聞錚繼續問。

　　喬修糾結一會兒，才說：「是這樣的，以前楊城托我給他看風水，結果他不是很滿意。為防止他做出有損我名譽的事情，我們才又約定在他居住了二十多年的家裡操作一番，給他改命旺財。」

　　旁邊的越松忍不住低下頭偷偷笑了，聞錚倒是臉色平靜地繼續問：「你是一個人去的？沒有帶助手嗎？」

　　喬修說：「沒有。」

　　不過關於這一點，他也很奇怪，於是問系統：『百里大師為什麼沒有帶助手或是徒弟？』

　　看百里大師的工作室，似乎有十幾個員工呢。

　　系統則說：『這麼有損威名的事，百里大師怎麼肯讓他徒弟和員工知道？到時候還怎麼在那群人面前樹立權威？』

　　有道理！喬修暗暗讚同。

　　又聽聞錚問：「你和楊城約好見面的時間地點，還有旁人知道嗎？」

　　「……沒有吧。」喬修不太確定，又問系統，『是不是沒人知道？』

　　系統：『對，他私底下和楊城聯繫的，旁人不知道。』

　　聞錚又問：「確定嗎？」

　　喬修說：「我私底下和楊城聯繫的，沒讓旁人知道。」

　　聞錚點點頭，「說一說你到約定地方後的情景吧。」

　　喬修便說：「我按照約定時間來到目的地後，沒有發現楊城，等了一會兒，就獨自走了，整個過程裡，我一個人都沒有看見。」

　　聞錚：「具體的時間呢？」

　　系統說：『百里大師和楊城約好上午十點見面，百里大師到達目的地是九點五十五分，宿主附身是十點十五，離開小區大概在十點半。』

　　喬修便說：「我九點五十五分到達小區，十點半離開小區。」

　　聞錚記錄好時間，說：「楊城的死亡時間，是十點十分左右左右。」

　　也就比喬修附身早了那麼一點。

　　喬修沒有說話，聞錚又道：「你和楊城之間有誤會這件事，還有其他人知道嗎？」

　　這個問題喬修拿不定主意，只能問系統：『有人知道嗎？』

　　系統說：『知道這件事的人挺多的，百里大師工作室的人，多多少少都知道一些，因為楊城曾經在百里大師的工作室鬧過。』

　　喬修只好嘆了一口氣，把系統說的話，都告訴了聞錚。

　　聞錚聽罷，又問了幾個問題，等喬修答了，就結束了審訊。

　　喬修本來以為他還是要在審訊室裡等著，沒想到聞錚直接讓他走了，他覺得奇怪，「我不是嫌疑人嗎？」

　　聞錚似笑非笑地看他一眼。一旁的越鬆解釋說：「從楊城頭頂受擊打的位置判斷，兇手是一個比你高很多的人。」

　　「很多？」喬修重複了一遍。

　　越松說：「大概二十公分左右。」

　　喬修：「……」

　　系統只好安慰他：『宿主，這和你沒有關係啊，都怪百里大師太矮。』

　　百里大師的身高只有一米六多，這的確不是喬修的鍋。可他還是覺得有些氣餒，尤其是對上聞錚那種眼神，就覺得更加鬱悶了。

　　「既然這樣，那我走了。」喬修拍了拍衣服，站起來往外面走。

　　他的行走方向是警局大門口。才走了幾步，喬修就聽見身後有腳步聲傳過來，接著聞錚喊住他：「百里大師，請留步。」

　　喬修止住步，半轉身回頭看他，聞錚好笑地看著他，說：「百里大師請到辦公室一敘。」

　　對上聞錚一米九的身高，喬修覺得很受傷，當即硬氣地回絕了：「不了，聞隊長工作繁忙。我就不打擾了，我其實也挺忙的。」

　　他說完，看著聞錚眼睛瞪大許多，這才稍微愉悅了一些，沖聞錚露出一口白牙，然後飄飄然走了。

　　『系統，這個案子和上個案子間隔了多久？』

　　系統說：『差不多二十多天，馬上要聖誕節了。』

　　喬修哼了哼，他就知道他最近出現得太勤快了，以至於聞錚見了他，都沒有之前那種迫不及待的感覺，光剩下取笑他了。既然這樣，他才不會在聞錚面前晃悠呢。

　　想到這裡，喬修愈發堅定地走到警局大門口，沒想到那裡停了輛車。

　　看見喬修走回來，從車上下來個人，正是之前在工作室裡見過的百里大師的小徒弟。這個徒弟走過來，朝百里大師微微低頭，說：「請師父上車。」

　　喬修矜持地應了一聲。

　　小徒弟將車門打開，送他坐上去後，又轉到另一邊去開車。

　　喬修對他出現在這裡覺得有些意外，便問：「你怎麼會來這裡？」

　　小徒弟說：「我怕師父從警局出來後，沒有車坐，就自作主張來接師父了。還請師父不要見怪。」

　　「不怪。」喬修心想，你都這麼識趣了，我怎麼會怪你。不過要是自己去了聞錚辦公室，這小徒弟不是就接不到人了？

　　他於是又問：「我要是沒出來，你就一直等著？」

　　小徒弟沖後視鏡靦腆一笑，說：「師父教導我，凡事要多點耐心，我當然會等著。」

　　喬修很滿意地點點頭，百里大師的徒弟怎麼這麼乖。

　　他突然想到自己還不知道這個小徒弟的名字，於是問系統：『這個徒弟叫什麼名字啊？百里大師很器重他麼？』

　　系統說：『他是百里大師最小的徒弟，叫詹君浩。百里大師比較看中前面三個徒弟，去外地總是帶著。這個小徒弟沒怎麼跟過百里大師。』

　　這麼聽話的小徒弟，居然不受寵。喬修覺得可惜，問：『那其他三個徒弟呢？』

　　系統說：『都不在A城，出去辦事了。』

　　好吧，喬修覺得可惜。正在這個時候，他聽見詹君浩說：「師父，您現在想去哪兒？」

　　喬修想了想，說：「送我回家吧。」

　　「好的，師父。」詹君浩答應一聲，之後不再說話。

　　系統則說：『宿主，你真的要去百里大師的家裡？他家裡有父母老婆孩子保姆，特別熱鬧，我怕你吃不消。』

　　喬修：『……』

　　「等等，」他忙開口，「還是去工作室吧！」突然多出那麼多親人，他真的吃不消。

　　詹君浩點點頭，表示知道了。

　　到了工作室後，喬修在百里大師的辦公室停留了片刻，然後借口出去了，沒讓人跟著。

　　系統好奇地問：『宿主，你要去哪裡？』

　　喬修說：『我想自己找找線索，楊城和百里大師約在拆遷小區見面，百里大師這邊沒什麼人知道，那楊城那邊的？他的朋友、家人、粉絲有知道的嗎？』

　　系統想了片刻，說：『楊城沒有家人，他父母都去世了。他也沒有結婚，我看他性取向估計和宿主一樣，交往過兩三個男朋友，都是幾個月分手的。至於粉絲……』

　　系統猶豫了片刻，又繼續說，『粉絲應該也是不知道的，他和百里大師的恩怨還沒有在網上吐槽過。現在看來只有他朋友知道這件事了。』

　　『哪個朋友？』喬修忙問。

　　系統說：『就是那個傳說中命裡帶金，買彩票中大獎的朋友，叫歐齊。』

　　喬修下了樓，繼續往外面走，路上有人見了他，都給他打招呼，喬修一邊回應，一邊問系統：『楊城和歐齊關係很好嗎？沒有因為那個商鋪鬧掰了？』

　　『那倒沒有。』系統說，『歐齊比楊城有錢多了，楊城和這樣的人結交，本身就帶著點巴結的意味，再說他還算拎得清，知道整件事和歐齊沒關係。』

　　喬修站到路邊，繼續和系統說話，『那他們關係很好嗎？楊城居然把和百里大師約好見面的事，都告訴歐齊了。』

　　系統道：『那是歐齊中了彩票，楊城恭維他，於是把百里大師說他命裡帶金的事說了出來，還說百里大師要給他改命，整件事就是這麼告訴歐齊的。』

　　喬修問得仔細：『那他們是以什麼方式聊天的？見面還是發消息？會有別的人知道他們聊天內容嗎？』

　　系統：『就是微信聊天，除非有人看他們的聊天記錄，否則應該是沒有其他人知道的。』

　　喬修問出了最後一個問題：『歐齊現在在哪裡？』

　　『宿主，你要去找他？』系統好奇地問了一句，等待片刻後，說，『歐齊在公司，我把位置發你手機上，你看一下。』

　　喬修掏出百里大師的手機，地圖上標紅位置就是歐齊的公司。喬修記下後，叫了輛車，報地址出發。

　　四十多分鐘後，他在那棟寫字樓下，遇見了聞錚。