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133章 關鍵

　　詹君浩認識楊城，並且對楊城十分不喜。這是喬修從他細微的表情中觀察到的。

　　「說起來，你是不是認識小安？」喬修又接著問。

　　詹君浩微微回頭，說：「其實我和他是同學，但也不是很熟，都沒有說過幾次話。」

　　喬修點點頭，覺得有必要查一查，昨天上午案發時這個小徒弟在做什麼。

　　「開車吧！」喬修吩咐道。

　　詹君浩發動車子，並問：「師父想去哪裡吃飯？」

　　喬修現在哪裡都不想去，就想見見聞錚，但如果詹君浩是兇手的話，他就要減少和聞錚的見面次數，以降低詹君浩的警惕心。

　　說起來，他到警局的這兩次，詹君浩都是緊隨其後跟著去了警局的，難保不是想知道案情進展。

　　他想了一會兒，說：「隨便找一家吃個便飯吧，我想起來工作室還有事沒處理完，吃過飯你把我送回工作室，然後自便吧！」

　　詹君浩答應了，卻又說：「師父放縱我，我卻不能不自覺，下午還是要回去上班的。」

　　喬修嗯了一聲，沒說話。

　　下午的時候，喬修把百里大師工作室的情況摸了個清楚，之前說百里大師和楊城約見的事，沒有人知道，事實上，也未必。百里大師平常的工作安排都是很詳細的，排隊見他的人真的很多。

　　也就是喬修來了以後，什麼都不管。工作室沒有辦法，才把他安排全都往後推了。

　　按照行程，本來昨天上午百里大師要給一個大戶人家遷陰宅，因為楊城的事，百里大師推說天氣不好，要改日。那家人沒有說什麼，但是這說法糊弄別人還可以，糊弄工作室的人，尤其是詹君浩，就有點懸了。

　　搞不好詹君浩從這些反常中，能推測出來百里大師要和楊城見面的事。

　　喬修想了想，問系統：『百里大師真的懂玄學嗎？』

　　系統：『宿主，根本就沒有玄學這種東西。就算有，也不可能是百里大師這種沒有拜過師，故弄玄虛的人能參透的。他就是個神棍。』

　　『好吧，既然他是個神棍，那他的徒弟們自然也是，詹君浩這樣的人，又為什麼會跟著一個神棍？』

　　喬修想不明白。

　　系統說：『詹君浩成年後，他父親家裡曾想讓他回去，但是被他拒絕了，之後他就拜百里大師當關門弟子。』

　　這就說的通了，他原來是為了躲避麻煩才當起了神棍。

　　『昨天上午十點左右，詹君浩在哪裡？』喬修問。

　　系統說：『他反正不在工作室，差不多在宿主回來之前，他才回到工作室的。』

　　喬修想了想，把詹君浩叫進來，問他：「昨天上午，我出去之前，交代你的事情你做了嗎？」

　　詹君浩道：「做了。」

　　喬修點點頭，「你拿過來我看看。」

　　詹君浩轉身出去。

　　系統莫名其妙，『宿主，你在搞什麼名堂？』

　　喬修說：『百里大師讓詹君浩每天都要畫滿一百張符。』

　　他說完後，詹君浩拿著本子進來了，說：「師父，這一本是昨天畫的，另外這一本是今天的，畫了一半。」

　　喬修接過來翻了翻，以他外行人的眼光看，詹君浩畫的挺仔細。

　　系統說：『會不會是他以前畫好拿來敷衍你？』

　　喬修：『不會，這符紙是每天他到辦公室領一本，當天畫完沒畫完都要交回。百里大師對符紙的管理還是挺嚴格的，否則，也不可能一張符紙賣出那麼高的價格。』

　　喬修翻完後，又問：「你昨天畫了一天符？」

　　詹君浩笑了笑，說：「也不算一天，上午和下午分別出去過一次。」

　　「上午去了哪兒？」喬修追問。

　　詹君浩躊躇道：「嗯，辦了點私事。」

　　喬修抬眼看著他，「我不是交代過你，要保持神秘感，不要隨便出去和人打交道嗎？」

　　系統：『……宿主，這不會也是百里大師說過的話吧？』

　　喬修：『自然，你覺得我能說出這麼腦殘的話？』

　　系統：『……』

　　詹君浩低下頭，認錯道：「對不起師父。」

　　「下次去哪兒要提前告訴我，你下去吧！」喬修見他始終不打算解釋昨天上午去了哪裡，怕引起他警覺，只好結束這次談話。

　　詹君浩微微低了下頭，然後走了。

　　喬修想了想，掏出百里大師的手機，給聞錚打了個電話。聞錚那邊挺熱鬧的，不知道在忙什麼，接通電話後，聞錚特意走遠了一點，才說：「怎麼了？」

　　喬修問：「你那邊什麼情況，怎麼這麼熱鬧？」

　　聞錚頗為無奈，說：「楊開明的媽來了。」

　　他不提，喬修都沒想起這個人，忙問：「她鬧騰了？」

　　聞錚道：「她吵著要見你，說你說她兒子來警局是福，現在被刑拘了明明是禍。」

　　「是福不是禍，是禍躲不過嘛！」喬修隨口接道，又問，「那你們怎麼辦？」

　　聞錚：「沒事兒，反正不會讓她去找你的，你放心。打電話過來有事嗎？你想我了？」

　　「別胡說，小心被人聽到解釋不清楚。我這邊有新發現，你想聽嗎？」喬修特意賣了個關子。

　　聞錚問：「什麼發現？」

　　喬修哼了一聲，才說：「詹君浩，和小安認識，我覺得他身上有嫌疑。」

　　聞錚幾乎是瞬間就想明白這中間的關係，問他：「詹君浩喜歡小安？所以你懷疑是情殺？」

　　「對，」喬修揉了揉頭，「而且詹君浩昨天上午的行蹤不能確定。我側面問了他，他不肯說。我現在就怕是我想太多，冤枉了他。」

　　聞錚想了一會兒，說：「詹君浩這個人行事比較仔細，想找到他的破綻不太容易。」

　　「對，我也是這麼想的。」喬修道，「那你有什麼好主意？」

　　聞錚想了一會兒，說：「沒有。等你來見我才有。」

　　喬修：「……那你等著吧！」

　　他掛斷電話後，靠在椅子上發呆，系統好奇地問：『宿主，你真的不打算找聞錚嗎？』

　　喬修：『當然要找的。』

　　他說著，把辦公桌上百里大師的東西都放回到原處，然後鎖好抽屜，『我不能讓詹君浩知道我要去找聞錚，得想個什麼說辭。』

　　系統：『你就說你要回家，詹君浩總不能跟著你回家吧？』

　　『你說的對。』喬修站起來，走到外面，說了一句自己先走了。果不其然，詹君浩馬上出現，說：「師父，我送你吧！」

　　喬修看著他，笑了笑，「不用了，我回家。」

　　詹君浩詫異了一下，說：「那師娘來接你嗎？」

　　喬修：「對。」

　　詹君浩於是說了一句「師父再見」，然後把喬修送到外面。

　　喬修在手機上叫了個車，正等著的時候，系統突然說：『宿主，詹君浩在給百里夫人打電話。』

　　喬修吃了一驚，忙問：『那怎麼辦？』

　　系統說：『交給我吧。』

　　一分鐘後，系統又說：『好了。』

　　喬修鬆口氣，問他：『你怎麼處理的？』

　　系統道：『我沒讓他打通，然後發了個短信，告訴他百里夫人正開車來接你，詹君浩信了。』

　　『幹得漂亮。』喬修誇讚系統一句。

　　他叫的車也終於來了，喬修上車後，報了警局的地址。

　　看見聞錚的第一眼，喬修真覺得自己不容易。

　　聞錚帶他進了辦公室，聽他講了剛才發生的事，很確定地說：「詹君浩嫌疑很大，但是他作案手法太乾淨了，貿然帶他審訊，多半不會有收穫。」

　　喬修點點頭，「你不是說了，要想個辦法，讓他自己冒出來嗎？」

　　聞錚說：「對，你有辦法嗎？」

　　喬修：「……」不是聞錚說，等他來了就有辦法了嗎？

　　聞錚在他腳上踩了一下，「詹君浩是嫌疑人的關鍵在哪裡你知道嗎？」

　　喬修嗯了一聲，說：「在小安身上。」

　　如果他們猜的情殺是對的，那除了小安，喬修想不出來詹君浩和楊城兩個人還會有什麼交集。

　　「所以啊，我們要從小安身上想辦法。」聞錚說。

　　喬修的腦海中，瞬間浮現出很多想法，比如裝作惡霸在詹君浩面前調戲小安，或者讓小安移情和別的人打情罵俏，從而刺激詹君浩。他想了一會兒最終搖頭，問聞錚：「你有什麼想法？」

　　聞錚說：「詹君浩是個非常小心的人，他如果決定對楊城下手，這件事情的導火索會是什麼？」

　　喬修想了想，「小安告訴他自己喜歡楊城？」

　　「很有可能。」聞錚說，「我們先去找小安。」

　　在路上，喬修抽空讓系統關注詹君浩的動向，千萬不能讓百里夫人和詹君浩碰面，那樣的話，詹君浩一定猜到自己在懷疑他。

　　系統讓他放心，說這點小事他一定能做好。

　　於是喬修滿懷信心跟著聞錚找到小安，沒想到小安聽完兩個人問的問題，不可思議地說：「君浩哥喜歡我？不可能啊，我一點感覺都沒有。」

　　他發現兩人不相信他說的話，又強調道：「君浩哥初中交往過女朋友的，當時一個女生的家長都找到學校了，說……」他頓了一下，又繼續：「反正君浩哥不會喜歡男的。」

　　喬修問：「說什麼了？」

　　小安嚥了口唾沫，才說：「就是那女生懷孕了，家長說是君浩哥的，被君浩哥當眾打臉，我們這才知道他在城裡有女朋友。」

　　「也就是說，你沒見過他女朋友，只是聽說？」喬修道。

　　小安想了想，「這種事他何必說謊？」

　　「也許發現自己性取向異於常人，才編了個女朋友出來。楊城不也這麼做嗎？」

　　小安臉色白了一點，沉默一會兒，他又說：「我不知道，反正君浩哥沒說過喜歡我，我也沒告訴過他，我喜歡楊哥的事。你們猜他因為我而殺了楊哥，我是不信的。」