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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個性是招喜歡[綜]》第178章
chapter 175

  那是種什麼樣的感覺,死柄木弔很難具體描述出來。

  他是應當覺得不對勁的, 可當視線與那雙深棕近黑的眼眸相觸時, 他忽然移不開目光, 只覺得連呼吸的空氣都帶著一股甜蜜的香氣。

  像是他今天早上被綠谷出久放了鴿子的,那塊說好的芒果慕斯蛋糕。

  他非常喜歡她, 喜歡到無法拒絕她的任何要求——

  似乎理應就是如此。

  但事關老師, 死柄木弔本能地遲疑了起來:「老師他……」

  彌生彎起眉眼,毫不猶豫地回應他:「我也喜歡弔君。所以,我不會傷害這個世界上,弔君唯一的老師的。請相信我吧?」

  張了張口,死柄木弔聽到自己報出了一個地址。

  「謝謝你,弔君——」

  手指輕輕搭在死柄木弔的後頸上, 按照相澤消太傳授的技巧, 讓死柄木弔陷入昏睡,彌生將他放在了黑霧旁邊的另一個沙發上,又替他蓋好小毯子。

  「晚安。再見了。」

  細心將酒吧門口的牌子換成「休業中」的那一面,她頭也不回地趕往那個地址。

  ……

  …………

  ………………

  而對於這個世界的afo來說, 這就像是一場荒誕可笑、又真實到難以懷疑這是幻覺類個性所演繹的滑稽鬧劇,發生在了自己身上。

  從他的視角去看,簡單概述全過程如下:

  一名看似手無縛雞之力的少女,孤身闖入了他深藏的根據地,用一根奇妙力量的銀色鎖鏈束縛住了他之後,盯著他發了一會兒待,沒有攻擊他, 也沒有理會他的試探,然後又突然割.開.了自己的手腕,開始在地上用血液塗塗畫畫。

  afo是無.神.論.者,可這架勢,他也不得不跟什麼神.靈.鬼.怪、魔法陣之類的聯繫起來。

  ……邪.教.傳.教現場?他是什麼儀式的祭品?

  實在是想想都覺得好笑,於是在少女由於過度疲憊而停歇的縫隙間,afo在鎖鏈控制範圍內,調整為更舒適的姿勢,饒有興趣地打量對方,因為失血而愈發蒼白的面頰。

  真是,太有趣了。

  那雙眼睛——

  「不想殺死我嗎?你,是恨著我的吧?不管你在做什麼,我想距離結束,都應該還有一段時間才對。不如我們聊聊?或許我還能記得……我想想,是我殺死了你的什麼人嗎?」

  回憶著安倍晴明的教導,細細勾勒出咒陣的符文邊沿,直到拖完手頭那個長長的尾巴,彌生這才抬了抬眼睛,看向afo。

  她的神情寡淡,十分平靜地糾正他發言中的錯誤。

  「不,我並不是來殺死你的。只是為了以防萬一,做一些必要的保險措施而已。請不用擔心,不會危及你的性命。」

  甚至用上了完整的敬語。

  afo卻意味深長地笑起來:「所以你沒有否認,你的確是與我有仇,而且是因為某個人——或許晚了些,不過,在下all for one。年輕的小姐,不來個與你相配的自我介紹嗎?」

  彌生乾脆沒有搭理他。

  短暫的休息後,身體攢出一股力氣,她便又開始投入到勾畫咒陣的工作中。

  可afo向來是個耐心很好,且不達目的誓不罷休的人。

  「明明在看到我的那一霎那,你是想殺死我的吧?真是相當了不起又漂亮的殺意,比弔還要更勝一籌。但為什麼……現在,小姐,你的眼睛所看的,不再是我,而是你自己的死亡了呢?」

  ——那雙眼睛,是擁抱死亡者的雙眸。

  沒有人本能般的對生的渴求,寧靜如止水,波瀾不驚,深邃平和,又仿佛包容一切,平等地接受任何事物。

  重申一遍,afo並不是有.神.論的支持者,可此時此刻,他也不由客觀地想要讚歎一句這雙眼睛。

  它不應當屬「人」,而更接近於……「神」?

  想到這裡,afo忍不住短促而嘲弄地笑了一聲。

  這一次,彌生抬起了頭。

  「因為沒有必要。」

  此時此刻站在這裡的afo,並不是那個應該由她處置的人。

  由於身體的快速癒合能力,如果不連續劃破肌理,傷口就會很快恢復如初;只要按住傷口幾秒,再鬆開手時,便已經只剩下了紅痕。

  但失血的症狀卻不會輕易好轉。

  她揉了揉手腕的內側,低著眼睛打量快要完成的咒陣,忽然道:「作為交換,請也回答我一個問題吧。」

  afo紳士地一點頭,明明身體無法動彈,姿態卻擺得很足:「榮幸之至,小姐。」

  「順帶一提,我的個性是『精神暗示』,也可以叫做『洗腦』,能夠在目標無意識間篡改對方的思維,且沒有數量限制。所以,請不要想對我說謊。」

  注意到afo目光中,在那一瞬間湧上名為「渴.求」的**,彌生笑了笑——果然,即便是不同的世界,人的本質卻仍然不會有太多的改變。

  她撫平綠谷出久為她添置的連衣裙的裙擺,細聲細氣地詢問,如同好學上進的學生,在認真請教她的老師,一道困擾她許久的難題。

  「afo,請問我應該要怎麼做……才能讓你體驗到最痛苦的懊悔呢?」

  怎麼也沒有想到會是這樣的一個問題,afo頓住一下,驀地狂笑起來,被天之鎖束縛住的身軀都止不住地發顫。

  彌生耐心地等著他。

  笑得直上氣不接下氣,afo好不容易笑夠了,清了清嗓子,口吻溫和,卻狂妄得斬釘截鐵。

  「很抱歉,小姐。恐怕不能如你所願了。」

  他的聲音還殘存著笑意,細細地、掰開了揉碎了地,為彌生解釋。

  「同你一樣,我並不畏懼死亡,身體上的折磨,我也早就在身體嚴重損傷的這幾年裡,嘗了個遍。」

  「我想要親手解決掉歐爾麥特,也想要摧毀這個被他所深愛的社會,可是——」

  面具之下,afo勾起唇角,閒適得如同在跟人話家常。

  「我不認為我會輸。假設意外被捕,可以我的能力和危險程度而言,這個國.家的司.法不會處死我,至多將我關在深埋地下的超危級別的監獄裡頭,想從我身上榨取好處。」

  「我只要活著,就有無限的可能。」

  「就算我死去,我的弟子也都會幫我做到這一切。雖然比不上小姐你,可那也是個了不起的孩子。更不用說,只要他已經誕生,無論生死,對於歐爾麥特來說,都已經是最大的折磨了。」

  「即便他同我一起死去,也沒有關係。足以顛覆這個社會的導火索,早就被點燃了。沒有我,沒有我的弟子,也會有無數原本只能躲在角落裡的人,前僕後繼地去做我想做的事情。」

  比如被弔重用的那個小軍師,叫「綠谷出久」的少年。

  哪怕他與自己的最終目的不同,可只要他們的利益關係一致,綠谷出久就會拼上一切地,達成他所計劃的結局。

  afo歎息得頗有幾分真情實感的遺憾。

  「未來已經注定,棋手的離去與否早就失去了意義。只會成為勝者的我,又怎麼會感到痛苦和懊悔呢?小姐。」

  聽完這樣的一番話,彌生的面上無悲無喜,只是冷靜地客觀評價:「果然我沒有猜錯,你就是這樣子的人啊……afo。」

  「我能當做誇獎收下麼。」afo笑笑,還有幾分期待和興奮,「所以小姐你,打算如何對付『我』呢?」

  「——可惜,問答環節已經結束了。」

  話音剛起,彌生揮動天之鎖,徑直將afo拋向了完整的咒陣中間。而在afo的身體接觸到赤色符文的那一瞬,他就被一股無形的力量,壓得起不來身。

  afo卻仍饒有興致地打量著四周,以及始作俑者。

  銀光鑽回了金色的波紋,彌生半跪的咒陣的邊緣,一隻手搭在鮮紅的某個符文上之後,紅光乍起!

  隨著時間推移,紅光愈發強烈,而afo能感覺到心口帶著滾燙的疼痛——與之同時,彌生的臉色也不斷變得更加慘白。

  很顯然,這個咒陣在吸取她的鮮血。

  疼痛還在忍受範圍之內,afo聲音平穩地問她:「我想,是時候揭開謎題了吧?再不說,小姐你可就要比我先一步下地獄了。」

  「……這是強制簽訂的契約。」

  眼前開始發黑,肢體的剩餘的力量不再足夠支撐,彌生索性翻了個身,側躺在地板上,只剩一隻手仍然穩穩地按在啟動符文的上頭。

  她閉上眼睛,用力地把字擠出喉嚨。

  「從今以後,你不能以任何形式,間接或直接地傷害任何與『森詩織』有關的人。身體上、心靈上都算。連想法也不允許出現。不然,不需要下地獄……你的靈魂會徹底湮滅,連輪回的可能都不存在。」

  「聽上去很了不起。」afo沒所謂地淡淡道,「為了保護一個人,以命換命?這可真是最無趣的戲碼了,小姐,我本以為你應當有個更輝煌的結局。」

  「所以即便未來有無數種可能性,你永遠,都只會成為『afo』。」

  另外一隻手放在了心口的位置——那是情報中夾著的,沒有森彌生存在的、森家一家三口的全家福,彌生無力地抓緊了衣角,聲音很低。

  「……而且,只是……在離開前……廢物利用……罷了……」

  紅光結束了。

  扯開衣襟,afo發現心口多出的赤色印跡。

  他面無表情地低頭看著已經沒了呼吸的少女,彎腰抓住對方的手腕,意料之中,死透的身體裡已經不存在那種珍貴的個性了。

  驀地冷笑一聲,afo抱起那具還殘存餘溫的空殼軀體,不掩惡意地宣告。

  「既然都已經是廢物了,那稍微借我再回收利用一下,也是理所當然的。對吧?小姐。」

  ………………

  …………

  ……

  街頭,咖啡廳。

  綠谷出久攪動著杯裡的義大利濃縮咖啡,身邊是來來往往、嬉笑嬉鬧的年輕人,連空氣中都是甜點的那種,甜到發膩的香氣。

  他不禁想,這次需要接頭的合作人,大概是個怪傢伙——不然哪個反.社.會的地.下.組.織洽淡,會選在這麼一個明亮熱鬧的地方。

  簡直和黑霧先生的酒吧,形成了鮮明對比。

  ……而且對方還遲到了。

  早知道這樣,早上就可以晚點出門,說不定還能陪彌生吃完早餐。

  腦子裡忽然浮現起這個念頭,綠谷出久一愣,繼而苦笑起來:大概現在這個時候,彌生……已經離開公寓,去見『諾亞』了吧?

  「擁有不同可能性的,另一個世界麼。」他自嘲地搖搖頭,對自己低語,「誰會相信呢?」

  「——我信喲♪」

  肩頭忽然多出了一份重量,綠谷出久驚得差點跳起來,又被肩上的那隻手壓了回去。

  他連忙側過臉去看,卻是個銀白頭髮的年輕男人,一邊眼睛下有倒過來的紫色王冠刺青,笑容燦爛,動作浮誇。

  那個人相當自來熟地攬著綠谷出久的肩膀,挨著坐下,又熱情地掏出一袋零食,連聲音都透著甜點的同款甜膩。

  「要吃點棉花糖嗎綠谷君?很好吃的哦♪」

  見是情報上的合作人,綠谷出久險險咽回到了嘴邊的聲音,頭疼地倒吸了口氣:「傑索先生,我是綠谷出久。初次見面,請多——」

  又被對方給嬉笑著強勢打斷了。

  「剛才我聽見綠谷君說,『擁有不同可能性的另一個世界』,我很感興趣哦~作為初次見面的破冰閒聊,不如就讓我們聊聊這個神秘話題吧?」

  「啊、等等,日本是要先自我介紹的好像?唔嗯,那麼——」

  銀色短髮的年輕男人的日語,帶著很淡的義大利口音,並不生硬,反而十分特別。褒義角度的。

  他一隻手撐著下頜,指尖撚著一塊白花花、軟綿綿的棉花糖,眼角上挑,更多了些許異域的風情。

  「白蘭•傑索。『傑索先生』太冷淡了,叫我白蘭就好了喲。接下來的一段時間,就請讓我們一起好好相處吧,綠谷君♪」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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