回家的路上, 林笑顏猶豫再三，還是問出了一直都不好意思問的問題。

“那個……大哥。”

沈琉玉側頭看她“嗯？”

“那, 我們……現在, 嗯……就是……”她猶豫又艱難, 總覺得這個問題好像有點傻, 問了也是白問。

畢竟剛才他告白後，她雖然很害羞, 卻也很明確地表達了自己的心意。兩個人互相告白，應該就是……

情侶了吧？

女孩如此猶豫, 沈琉玉有些好笑地著看她“什麼？”

互相告白後的沈琉玉似乎比以前更加溫柔了，也有可能是她的主觀印象在作怪。林笑顏小臉兒微紅，轉過頭去不敢看他, 小聲問道“我們現在……是在交往嗎？”

她以為沈琉玉的答案是肯定的, 卻遲遲沒有得到沈琉玉的回答。

旁邊的人太安靜了，林笑顏不由又轉過頭來看著他“大哥？”

沈琉玉眉心微蹙, 眼底似有一絲掙扎。見她看過來, 他抬手揉了揉她的頭，說道“再等等。”

林笑顏“……啊？”

她驚訝完, 又覺得自己這反應有點急於脫單的感覺，不免太不矜持, 馬上解釋道“我不是說想談戀愛……只是、只是我以為兩個人都互相告白了……”

沈琉玉停下腳步，林笑顏也跟著停下來。

女孩扎著高高的馬尾，一頭黑亮的秀髮都被束在腦後，只有一兩縷稍短的頭髮垂落在鬢角。沈琉玉替她將碎發別在而後, 手卻停了下來，屈起手指輕撫過她的臉頰。

冰肌玉骨，吹彈可破。

指腹下的觸感似最頂級的絲綢，柔嫩細滑，讓人愛不釋手。輕撫她臉頰的時候，還有一物在不斷地吸引著他的注意力——

那是女孩櫻脣，因疑惑而微啟，吸引著他，誘惑著他。

沈琉玉眸色漸深，眼底有不明的一閃而過。他喉結上下滑了滑，將手背在身後，目光也移向別處。

“等你高中畢業。”他說。

他們一個看向林蔭道的盡頭，一個低頭看著不遠處的地面。

林笑顏剛剛被摸了臉，這種感覺和被沈二哥他們捏臉的感覺不同。被沈二哥他們捏臉的時候，她感受到的是哥哥對妹妹的疼愛，不參雜任何別的情感。

被沈琉玉輕輕撫過臉頰時，她感受到的卻是他的溫柔呵護。

她喜歡這種感覺。

與此同時，她心底還有了個猜測。沈琉玉幾乎不捏她的臉，除了之前某一天意外頻發之外，也很少和她有肢體接觸。

是不是因為對她不只是純粹的兄妹情誼，所以不敢輕易接近她？

她覺得自己可能真相了。

至於沈琉玉說了什麼，她的反射弧有點長。過了好一會兒才回過神來，心想為什麼要等到高中以後？

她現在已經成年了，就算談戀愛也不算早戀。難道沈琉玉心中有良知在作怪，覺得和女高中生談戀愛顯得太過禽獸，所以才這樣克制自己？

等一下。

良知，禽獸……

這兩個詞好像有點不太好。

這樣編排她丰神俊朗的男神大哥好像有點不應該。

如此胡思亂想間，耳旁又響起沈琉玉的聲音。

“我不是聖人，笑笑。 ”沈琉玉說“在別的方面我可以要求自己高度自律，但是在面對你的時候，我只是個平凡的男人。”

林笑顏若有所思。

“如果和你確定了關係，我會控制不住自己想和你有更親密的接觸。”沈琉玉聲音淡然，將所有的緣由都細細解釋給她聽“如果你對未來沒有規劃，也不曾想過要好好學習，那倒也沒什麼。”

她大概明白他的意思了。

“如果可以，我甚至想直接帶你去領證。”沈琉玉說著，轉頭看著她的眼睛“讓你完全屬於我。”

林笑顏“……”

這也太快了吧？

這麼快誰受得住？

“那就等我高考完。”林笑顏說完，又覺得自己這麼說有迫不及待想和他在一起的嫌疑，又補充道“我會好好讀書的，等我考上軍校，大哥你……”

她想說甜言蜜語，又有點害羞。不過剛才連表白的話都說了，以後她還會和沈琉玉在一起，總不能一直這麼害羞下去。

只要邁出第一步應該就會好很多。她這樣安慰自己，然後把剛才沒說完的話都說了出來“你就是我考上軍校的最好的禮物。”

“可以嗎？大哥。你把你送給我，我就是這個世界上最幸福的女人了。”

女孩的眼裡似有星辰，清晰地倒映著他的身影，仿佛他就是她的全世界。聽著她的甜言蜜語，沈琉玉的心軟得一塌糊塗，恨不得把心掏出來給她看看，讓她知道，上面的每一個細胞都刻著她的名字。

如此喜歡。

他手指微動，卻終究沒有動作，只淡淡地應了聲“好。”

沒有什麼比兩情相悅更美好的事了。

……

接下來的幾天，沒有蘇貝貝的打攪，林笑顏的生活又回到了以前，無憂無慮，每天只要為學習費心。

她和沈琉玉的相處方式沒怎麼變，如果有，那就是沈琉玉偶爾看她的目光不一樣，她能清晰地看到他眼底的愛意。

她很喜歡。

意外發生在一個週末的上午。

她坐在書桌前寫作業，沈琉玉站在她身後，一首撐著桌子給她講解習題。和上次的那次意外一樣，她聽到某一點時突然茅塞頓開 自己悟到了接下來的思路，興奮轉頭去看沈琉玉，想和他驗證思路並分享自己的喜悅，卻不想差點親到了他。

沈琉玉這一次沒有退開，而是停留在了原地，兩人之間只有大概五釐米的距離。

她只要稍稍抬頭，或者沈琉玉低頭，他們就能互相交出彼此的初吻。

林笑顏沒有動，只看著沈琉玉的眼神變化。

她清晰地看到沈琉玉的眸色變了，目光還有一絲侵略性。

兩人大概僵持了幾個呼吸的時間，林笑顏還在倒數，不知道沈琉玉會不會動，就看見沈琉玉似有意向要親下來。

她突然往後退開了。

不但如此，還伸手抵在沈琉玉的肩上。

“不可以，大哥，我們現在不是情侶關係。”她聲音中帶著絲俏皮“你不可以親我，只有我的男朋友才能親我。”

鬼靈精怪。

“這道題我突然會了，但是現在先不寫。等吃完午飯之後我再看看，看能不能記得解題思路。”

她說完就跑了，跑的時候還笑。笑聲清越悅耳，不知道的還以為發生了大好事。

沈琉玉回過神來時，她已經跑遠了，他站直身子看著她的背影，無奈又縱容。

林笑顏小跑著出了房間，在樓梯口等了一會兒，見沈琉玉沒有追上來，就又折了回去，在門口旁邊等著。

獨自一人時，耳邊突然安靜下來。回想起剛才的那一幕，沈琉玉近在咫尺的臉，林笑顏才感受到遲來的羞澀。

她抬手捂著臉，低著頭，莫名又有些惋惜。

明明差一點就能親到他了。

喜歡一個人的時候，會控制不住地想和對方接近。但是沈琉玉是先動心的那個，親近對方的肯定會比她強一些。為了不讓她分心，他一直克制著自己，她總不能再給他添亂，也不應該為此分心，而是要把心思都放在學習上，從能對得起他的忍耐和愛意。

她想得太入神，加上沈琉玉的腳步聲向來都很輕，以至於沈琉玉走到她身前了，她都沒發現。

“發呆？”

耳邊傳來沈琉玉的聲音。

林笑顏抬起頭，正巧看到他一手撐在她耳側的墻上，把她圈在他和墻之間。

被壁咚了！

林笑顏眨眨眼，見他微微勾起了脣角，莫名有點不好的預感。

“不是情侶關係……”

男人的聲音低沉好聽，說話時還輕笑了一聲，聽得林笑顏耳根子都有些發軟。

“聽過‘霸王硬上弓’嗎？”沈琉玉問。

不知是不是她的錯覺，她似乎還聽出了一絲不易察覺的誘惑。

林笑顏“什、什麼？”

她鬢角的碎發總是不經意間垂下來，和它們的主人一樣俏皮可愛。沈琉玉幫她把頭髮別到耳後，手順勢往下輕輕捏住她的下巴尖，稍稍用了點力，強迫她抬起頭來。

靜靜地看了她一會兒，直看到林笑顏靦腆地垂下眼瞼。女孩的睫毛長長翹翹，似輕薄的羽翼，隨著呼吸輕輕顫動，在他心底掀起一片片漣漪。沈琉玉眸色微動，低下頭去在她脣上小啄一口。

輕觸即離，淺嘗輒止。

……

飯菜快準備好了，沈琉玉和林笑顏卻還沒下樓。沈琉玉一向注重勞逸結合，不會讓林笑顏因為學習耽誤吃飯時間，往常這個時候，他們應該已經在客廳等著了。

福伯在樓下等了一會兒，決定上樓提醒一下二人。

不曾想竟然看到這樣……的畫面。

他走路的時候沒聲音，沈琉玉又被眼前人奪走了注意力，才會沒察覺到他的存在。

他們僵持的時候，福伯剛走到樓梯口。

總覺得接下來可能會發生什麼“少兒不宜”的事，福伯轉過頭去捂著眼睛，另一隻手拿出手機打開攝像機，還不忘關掉相機的聲音。

“■嚓”一聲，一張照片拍下來一看，好傢伙，竟然正好拍到了他們接吻的那一瞬。

福伯“……”

他默默地下了樓，想了想，找到了列表裡的沈爸爸，給他發了過去。

沈爸爸看到信息，笑了笑。可能是覺得養了這麼大的兒子終於會拱白菜了，就時不時拿出來觀摩。

“不小心”又給沈媽媽看到了。

沈媽媽看了後，直接發到了群裡，並圈了沈琉玉。

太后大哥怎麼回事啊，小老弟？

作者有話要說　　學會了網絡用語的太后and一大堆電燈泡正在趕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