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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宰輔夫人的榮寵之路》第87章
第87章

  內侍見到衛啓濯本人時,先是拱手笑著道了句恭喜,跟著和氣道:「陛下今兒聽劉公公提醒說大人初六要成婚,特地使小的來跟大人知會三件事。這第一件,就是讓大人將婚期往後挪一挪,今兒若是要成婚,恐怕會耽擱吉時。」

  衛啟濯問道:「這路大約要封到何時?」

  內侍搖頭:「這個說不好。但小的瞧著陛下那意思,興許一時半會兒沒法解封- -第二件事,便是陛下讓小的來將衛大人跟蕭家姑娘的八字取去,陛下預備讓欽天監幫二位再看個日子。」

  衛啟濯跟衛承勉互看一眼。

  欽天監一般只給皇室宗親看日子的,如今皇帝讓欽天監幫著挑日子,顯然是抱著補償的心。

  「這第三件事便是,」內侍繼續道, 「陛下已命人去內帑挑揀禮物,屆時揀定吉日,會差專人來給二位送上新婚賀禮。陛下說,頭先便允諾說要送禮的,此番耽擱了二位的大事,爲表抵償之意,禮物會格外豐厚。」

  衛啟濯客套幾句,行禮稱謝,寫了他跟蕭槿的生辰八字交給內侍,又命人封了銀子打賞了,與衛承勉一道禮送內侍出府。

  折返的路上,衛承勉問起皇帝允諾送禮的事,衛啓濯大致講了講,末了道:「陛下大約就是因著之前曾允諾過,如今才覺格外歉疚。」

  衛承勉點頭,轉頭見兒子神色不豫,寬慰道:「塞翁失馬,焉知非福,延遲便延遲吧,屆時能辦得更隆重些。」

  衛啓濯輕應了一聲,抬頭掃了一眼他方才跟衛啓渢立過的那處曲廊過道。

  蕭槿那日只是大致說了她前世和衛啓渢的關係,幷沒講具體的。但他能從她言辭裡看出,衛啓渢怕是待她很不好。幷且衛啓渢既然不能人道還娶了蕭槿,這顯然是婚前做了隱瞞。騙了婚又生生拖了她十年,這厮才是卑鄙,他就該找人打斷他的腿。

  蕭槿似乎還擔心他知道此事後會心有芥蒂,但她其實完全想多了。縱然真有什麽前世,那也是從前的事了。幷且,他知曉那些事後,只會更寵她更愛她,只會加倍疼護她。

  官兵們在外頭奔忙了大半日,仍舊一無所獲,皇帝只好下令解封道路。

  衛啓濯預備將皇帝的口諭轉達給蕭家。他乘馬車趕到侯府時,被守在門口的蕭岑迎了進去。

  「準姐夫,」蕭岑一頭帶路一頭道,「日子會往後推到何時?」

  衛啟濯搖頭道:「不曉得,興許要推到年後了。」

  蕭岑鼓了鼓腮幫。雖然他知道姐姐是一定要嫁人的,但他聽說嫁了人後不能常回娘家,心裡便希望姐姐能在家多留一陣子。

  蕭槿見到衛啓濯時,已經換上了家常衣裳。她見到了巳時道路都未解封,知日子要往後延,便沒繼續支應著。

  兩人在花廳坐定,蕭槿示意幾個丫頭立到門口去,旋低聲問起刺客的事。

  衛啓濯喝了口清茶,道:「我揣度著,太子應當是提前知曉此事的。益王狗急跳牆,想用自己埋藏已久的棋子將太子除掉,衛啟渢不知怎樣說服他,讓他在初五晚上動手,如此一來,便可阻止我們初六成婚。」

  蕭槿蹙眉:「他這是緩兵之計?」

  「我覺得他還有後招,我派出去的人抓到了一個小厮。那小廝似乎是他身邊的,鬼鬼祟祟的,不曉得打算來大房這邊作甚。我猜測,他說不得回頭會去跟祖母說,你我其實八字不合,不宜成婚,然後再設法將你往他身上扯。」

  衛啓濯說話間想起蕭槿前世跟衛啓渢的關係,本想問問衛啓渢前世是不是待她諸般不好,又怕引出她什麽傷心事,話到嘴邊,最後到底是咽了回去。

  聯繫蕭槿的話,他覺得自己腦中之前一連串的夢境和幻境可能是前世的零星影像。僅僅根據這些模糊的記憶,他也能猜出蕭槿前世過得十分不好。

  衛啓濯眸色沉暗。怪不得他總跟衛啓渢不對付,原來上輩子就結了梁子了。

  翌日,蕭槿起床盥洗後,跟蕭杉和蕭榆兩個圍爐閒談。

  大房的兩個堂姐早就嫁了,二房的七堂姐蕭枋也嫁了,四房的三堂姐蕭枎還在宮裡服勞,四堂姐蕭杫跟蕭枋前後脚嫁的,蕭家如今尚未嫁人且住在府中的女孩兒就剩下她們三個了,不過蕭槿覺得她應該很快也要嫁了,聽衛啟濯昨日那話的意思,親迎日要延遲也不會延遲很久。

  這衆多堂姐裡面,蕭槿還是跟蕭榆最親厚,其餘的多半是面子情,不過她覺著五堂姐蕭杉爲人也甚好,倒是值得結交。

  蕭榆遙想當年她還拉著小堂妹一道去偷看衛啓渢,如今一轉眼小堂妹就要嫁人了,禁不住感慨萬千。

  蕭槿思及當年事便不由扶額,她那會兒一頭滾到了衛啓渢脚邊,還不曉得他會不會認爲她真是跑去偷看他的。

  「啾啾,」蕭榆扯了扯蕭槿的衣袖,「我前兒跟著我娘出去酬酢時,聽那些太太小姐們都在嗟嘆你的婚事,那些夫人們羨慕你得了個家世出衆、前程似錦的夫婿,那些姑娘們羨慕你得了個風姿華茂、潔身自好的郎君。」蕭榆壓低聲音道,「我看有幾個世家姑娘還有些失落,八成是暗中戀慕四公子呢。」

  蕭槿奇道:「居然有姑娘喜歡他?」衛啓濯平日裡遇見別家姑娘都是不假辭色的,基本都會將桃花扼殺在萌芽狀態。

  蕭杉在一旁笑道:「瞧啾啾這話說的,啾啾從前在聊城住著,怕是不知道,這京城裡的姑娘,怕是沒有不想嫁衛四公子的,只是衛四公子從來都是一心只讀聖賢書,國公爺那頭也沒表露出要跟哪家結親的意思,這才沒什麽動靜。」

  蕭槿默默想,果然顏好才是硬道理。衛啟濯從前偽裝成學渣都攔不住被惦記,衛啟渢人氣也高得很,偏偏衛啟泓那個資源最好的沒什麼迷妹。

  「啾啾要是嫁在我前面,到時候我成親,可不要忘了來給我捧場。」蕭榆提醒道。

  「放心,這種事我怎麼會忘。」

  「那可說不好,」蕭榆撇嘴,「萬一到時候你沉迷男色不可自拔……」

  蕭槿登時暈生雙頰,使勁瞪她:「你再綽趣我,仔細……」

  她一句話未完,就聽丫頭來報說四公子來了,見今正在大廳內坐著等她。

  蕭榆嘻嘻笑道:「仔細什麼?」旋小聲道,「男色自己找上門了,還不快去。」

  蕭槿無奈遁走。她決定成婚之後先躲這個堂姐一陣子,否則她都不曉得自己會被怎麼調侃。

  蕭槿一入大廳,就見衛啟濯起身迎上來。

  蕭槿詫異道:「來尋我何事?」

  衛啓濯顧盼一回,低聲道:「衛啟渢說要跟你對質,你願意去麼?」

  蕭槿眉尖微動:「對質完了,他就能罷手了?」

  衛啟濯道: 「他說他還有未盡之言,縱然搶親也定要跟你說個清楚明白。」

  蕭槿沉吟片時,道:「那好,我去。帶著阿岑和阿晏一道吧,權當出門游賞。」

  衛晏是頭一回來京,這陣子一直住在侯府,如今陡然有了出門的機會,望著外間銀妝素飾的乾坤世界,心中倒也開暢了不少,與衛啓濯和蕭岑在馬車上談天時,臉上多了些笑。

  兄長的莫名猝死長久以來都是他心裡的一根刺,幷且他跟母親這幾年間過得也著實艱難,他十分懷念從前跟兄長一道生活的那段時光,可惜有些光陰是一去不復返了。

  四人到了北郊後,衛啓濯將蕭岑跟衛晏兩個領到衛家的莊子上耍,命幾個穩妥的小厮仔細看護著,旋帶著蕭槿往莊子後面的松樹林漫步而去。

  衛啟渢就立在林間小道旁。

  他一身銀貂裘,頭戴簪冠,足踏雲履,回首流眸之間,豐姿俊雅,意態清舉,堪謂「舉意動容皆濟楚」。

  蕭槿不得不感嘆,衛啓渢要是頂著這張臉出去騙小姑娘,大約一騙一個準兒。怨不得溫錦前世心心念念要嫁他,嫁這麽個男人能滿足她多少虛榮心。

  蕭槿發現衛啟渢似乎十分喜歡穿銀白色,貂裘明明還有黑色和紫色兩種可選,但他總愛穿銀白,不曉得是不是他的潔癖作祟。

  衛啟渢見到蕭槿時,緊走幾步上前道:「槿槿,咱們去前頭細說。」

  衛啟濯接話道:「我看就在這裡說就挺好。」

  衛啟渢一笑道:「四弟要聽?那也好。」

  他轉向蕭槿,輕聲道:「槿槿無非就是惱我三點,一是婚前做了隱瞞,二是待你不好,三是婚後去見溫錦,是麽?我承認這三條確實是我的罪責,但槿槿不能一概而論,我後來其實轉變了很多,只是沒有跟你說破而已。」

  蕭槿無動於衷。

  「還記得那個烏銀戒指麼?那戒指其實是我買給你的,我那年上元幷沒去見溫錦,我那個時候早就已經和她斷絕往來了。只是你總認爲我每年上元都會去見她,而我也沒解釋過。」

  衛啟渢深吸一口氣,繼續道:「我那年上元獨自去燈市轉了一圈,想給你買點什麽帶回去,閒逛時瞧見了那對戒指,覺著式樣別緻,就買下了。我當時想藉著那對戒指來緩和我們的關係,然後我再慢慢跟你解釋我跟溫錦的事,但我一回去你就刺我,讓我跟你和離找溫錦去,我一賭氣就跟你說我跟她盡興得很,又說那戒指是買給我跟溫錦的,如此等等,句句違心,但你全信了。」

  「這種例子不勝枚舉,我其實好幾次都想跟你挑明,但你一刺我,我就張不開口,隨後沒說幾句就又爭執起來……」

  「所以,我除却要在你家熬日子以外,還要鎮日揣測你哪句話真哪句話假麽?我 前撞見過你私會溫錦,你認為我要如何才會不當真?」

  「我不是那個意思,我是說……我是說槿槿說得沒錯,我的性子太擰巴,」衛啟渢凝著蕭槿,「我已然汲取教訓,往後不會重蹈覆轍。」

  蕭槿忽而開言道:「恕我直言,撇開旁的不提,單說令堂那性子,我覺著也就是那種逆來順受的小媳婦能忍得了她,然而令堂還看不上逆來順受的小媳婦,她要的是大方得體、能撑門面的長媳。這一世沒有你那飛來橫禍的打擊,她的性子應當不會如前世那樣乖戾,但我仍然覺得做她的兒媳婦會是一件十分艱辛的事。」

  「當初我也幫她出了不少力,中饋是我打理的,內外酬酢是我操持的,你出去見你的好表妹時,我還在核對二房的出納賬簿。但是,你們母子是怎麼對我的?你母親不說我一句好也就罷了,還爲了遮掩你的隱疾,跟人抱怨說我善妒又不能生養,要斷你二房嫡系香火。」蕭槿目露諷意。

  「你知道後來你母親爲何變本加厲地折騰我麽?因爲我跟她對著幹,因爲我懶得做那些出力不討好的事,她覺得我不聽話,覺得我忤逆她。」

  「我被你們母子兩頭磋磨,想和離又總也離不了,你一定無法體會我當時的絕望。你總認爲你是最不幸的人,可你想過我麽?我難道是前前世欠了你的,活該被你拉來償債麽!」蕭槿神色一凜,「你有什麼資格來求得我的原諒?!衛啟渢,我告訴你……」

  「我去找過我母親,」衛啓渢猝然激動地打斷她的話,「我讓她不要再與你爲難,我因此與她大吵一架,但她那時候已經偏執得走火入魔,她說我心裡有了媳婦便忘了母親,她說我越是護著你,她越是要使勁折磨你,我至多只能護你一時,而我平日多半不在家中,她有的是機會折磨你。我就想著,我這般明著與她作對,對你未必就好,所以我才選擇暗中幫你 」

  「她剋扣你的飯食,我就使人去給你送飯;她罰你抄經,我就仿著你的字體幫你抄;她罰你跪祠堂,我就買通監視你的人給你送衣送食,讓你在她來時做做樣子,餘時都安坐著便是,諸如此類,不一而足,只是我都藉著韶容的名義,你不知內情而已!」

  衛啟渢越說越激動:「我原本以為我的讓步可以令母親對你好一些,卻不曾想根本就是徒勞的!你以為我不難受麼!我再三懇求母親不要再這般折騰,我告訴她我想跟你好好過日子,可她非但不爲所動,還認爲你要將我從她身邊奪走了,因而仍舊我行我素!我當年根本就不知如何處置婆媳紛爭,我太天真太幼稚,又兼我被我那隱疾困住,也從未跟你交過心,所以就這麽一直錯著。」

  蕭槿神容淡漠道:「首先,我不會原諒你,然後,我不喜歡你。所以,沒有什麽好挽回的。」

  「槿槿,你要嫁給自己的小叔子,真不是賭氣麼?」

  蕭槿好笑道:「我犯得著拿自己的婚事跟你賭氣麼?你也太看得起你自己了。況且,他現在不是我小叔。」

  衛啓渢沉默片晌,突然直挺挺跪下,目不轉睛地望著蕭槿,哀哀乞求道:「槿槿,十年下來,縱然你不喜我,也多少會有點情分的,對不對?求你,求你好歹再考慮考慮自己的婚事,我才是最瞭解你的人,我們……」

  衛啓濯抓住蕭槿的手往回拉:「咱們先回吧,仔細阿岑他們兩個亂跑。」

  蕭槿點頭輕應,瞥了地上的衛啟渢一眼:「沒什麽好考慮的,我這幾年看得很清楚,我確實是想嫁給啓濯的。我說過了,你帶給我的,多半都是苦痛。你當年將怨氣撒在我身上時,你眼睜睜看著我被你母親磋磨卻不聞 不問時,你出去見溫錦時,我就已經對你絕望了。你往後就當我們未曾熟識過。」說話間回身便走。

  衛啓渢待了一待,隨即在雪地裡急急膝行著去抓蕭槿的斗篷一角,口中顛三倒四地表示往後再也不會朝她發脾氣,定會護她周全,不讓她再受委屈,但蕭槿充耳不聞。

  衛啟渢有些慌亂,驟然揚聲道:「槿槿,我可以幫你避開你那生死一關的,只有我知道你是怎麽……」

  蕭槿回頭道:「你想拿這個威脅我麼?」

  衛啟渢連忙搖頭道不是。

  「那你倒說說當年是怎麽回事。」

  衛啓渢張了張口,終是道:「屆時我會幫你。」

  蕭槿盯他片刻,抽身而去。

  衛啟渢眼看著她越走越遠,忙爬起來去追趕。他適才在冰冷的雪窩裡跪了半晌,起身時踉蹌不穩,就那麽一路跌跌撞撞地追過去,在即將拽住蕭槿的手時,被衛啓濯回頭一脚踢翻在地。

  「二哥看,我幷未說錯,啾啾確實不想回頭,她但凡有一點轉意的念頭,早就鬆口了,沒人會拿自己的終身大事開玩笑,」衛啟濯眼神凜寒,「還有,二哥欠啾啾的賬,日後我會慢慢跟二哥討的。」言罷,拉著蕭槿徑直離去。

  衛啓渢趴在雪地裡,只覺無邊寒意襲來,砭骨噬肌,手足冰冷。他對著蕭槿離去的背影定定望了半晌,遽然喉頭腥甜,吐出一口血來。

  鮮血在雪上漫開,仿如一朵妖冶詭譎的花。

  衛啟渢嘴角淌著血,垂眸喃喃自語:「你終究還是不肯原諒我……但我能如何,我當時也是身處絕地,我即便是與你說明瞭又如何……我已經在盡力補救了,但還是無濟於事,而今一切重來,你却要成爲我的弟媳……」說話間自失一笑。

  他似乎越笑越覺得可笑,竟是逐漸由低笑變作放聲大笑。

  「槿槿,你都不嫁我了,爲何覺著事情還會照著前世走呢,」衛啓渢凝睇著蕭槿那抹幾乎已經消失在視野裡的背影,嗓音嘶啞而低柔,「所以,你真的認爲,衛啓濯還能登上前世的位置麽?」

  蕭槿與衛啓濯走出一段路後,綽趣他居然願意帶她來見衛啓渢。

  衛啟濯斂眸。衛啓渢總說蕭槿不願回頭不過是因爲他未盡其言,要嫁前世小叔也很可能是賭氣之舉,說不得將來會後悔。衛啓渢再三詢問他敢不敢讓蕭槿前來對質,他當時沉吟半晌,答應下來。

  他其實也想聽聽蕭槿的答案,但又不是十分有信心,因而方才衛啟渢跟蕭槿撫今追昔時,他始終有些忐忑。

  還好,他的那些忐忑不安,都是庸人自擾。

  欽天監擇定的親迎日在正月初六,整整往後延遲了一個月。

  一直到初五這日都風平浪靜,蕭槿覺得應當不會出什麽麽蛾子了。

  初六拂曉,她被季氏喚醒,起床梳妝。

  她詢問季氏外面可有何狀况時,季氏笑道:「外頭海不揚波的,這回肯定順順噹噹的。不過,你弟弟嚷著要找你說話兒,我問他何事,他還不說。你要不要見他?」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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