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十九章 龜裂的歲月 上
眼角一跳,封玄奕便又恢復了面無表情冷若冰霜︰「知道了。」
手一揮命玄光退下,轉過身,再次面對納蘭軒,頓時與方才那個柔情款款情深幾許的人判若兩人,又回到了昔日朝堂上、後宮中那個高深莫測的帝王︰「離開皇宮後你一直更他在一起?」
「我的事兒不牢你費心。」納蘭軒笑的挑釁,「不過這出戲不知聖上意下如何,兄弟相爭、手足相殘,不正是你們皇族最爲擅長的戲碼麼?只要給他一點兒權力,他便會充分的利用,你瞧,你家後院已經著火了,不知我這份大禮送的是否還合你的心意?」
「我在問你,是不是那日你離開皇宮後一直和他在一起,甚至連跳下宮墻也只是你們聯合演的一出戲!」眼角隱約泛著紅光,雙手緊緊扎著納蘭軒的雙臂仿佛要將其捏碎一般。
「我已說過,我的事兒,不牢你費心!」使出全力甩掉封玄奕的束縛,轉身欲走,却再次被拉回封玄奕的懷中。
「只要你想要的,別說就這幾座城池了,就算是這天下,我都可以給你,只要你說,我就給!」死死盯著那雙魂牽夢縈的鳳眸,想要從中到會昔日的影子,卻奈何滿是冰冷,「告訴我,我毫無防備的來找你,而你卻處心積慮的想要置我於死地,是不是?!」
納蘭軒從未覺得封玄奕能像此刻這般如此瞭解自己,簡直是心意相通了,笑的溫柔,眉眼含情,唇瓣輕啓,一字一頓︰「當、然!」
一閃而過的怔楞,封玄奕隨即大笑,絲毫不顧慮如此狂肆的舉動會不會引來正在搜山的西凉軍隊。
「好!很好!那麽朕也不需要顧念太多了!」
手起刀落,納蘭軒還來不及反應,黑幕便再次襲來。
「主子,那接下來該如何處理?」一直不敢吱聲的玄光這才問道。
「既然他想要,不過就是一個碧潼關,給他就是。」封玄奕說道的隨意,可玄光却心裡一驚。
「碧潼關是我朝戍守西北的要塞,一旦失守,西凉軍隊進犯我朝便如出入無人之境,且一路向東可直取帝都,請主子三思!」
「朕意已決。」封玄奕一句話,將玄光等在後面用來勸說的千言萬語盡數堵了回去,「朕說過,只要他想要,就算是江山,亦可雙手奉上,不過一個碧潼關,朕還給得起。」
「可是主子──」
「不必多說,派人先回帝都傳朕旨意,命豫親王即刻前往碧潼關與西凉商議割地一事。」
在封玄奕眼中他人的生死從來都是微不足道的,戰爭對於他來說,也不過是個爭强好勝的地方,勝敗的代價向來不在考慮範圍內,只是天生的王者資質讓他根本不習慣、更不認識「輸」這個字而已,一如此刻,戰敗割地,亦或者更準確的說,毫不反抗就拱手讓人的割地對於一個國家、對於飽受戰亂之苦却瞬間易主的百姓來說,是怎樣的滅頂之灾,他封玄奕根本毫不在意,而此刻,唯一能讓他大動肝火、處心積慮的,只有懷裡這個失而復得的男人。
光陰的鐘擺飛速,時光如水,却在有時不得不回頭,一個月前的華朝帝都,皇宮中。
猛的坐起身,重重帳幔下只能依稀看得見燭火,頭疼的厲害,仿佛針扎一般,而身邊睡著的,却不是想要的那個人,封玄奕的第一反應便是這不是攬月宮,想了想,不禁暗自好笑,此刻他已是皇后娘娘,自己已實現了對他的諾言,許了他至高無上的地位,此刻他怕是該在鳳儀宮休息吧。
「莫言。」揉了揉突突直跳的太陽穴,一撩床幔起了身,昨晚的確召幸了韓貴侍,可無論召幸的是誰,每當第二日晨起看到身邊的人的時候,心裡總是莫名的一震煩躁,或者以前不曾如此,只是不知何時起,總會下意識的嘆一句「不是他」。
「奴才在。」莫言麻利的繞過屏風進了內室,即便在人前如何高人一等令人敬畏三分,可在封玄奕面前還是恪守本分拘謹的很,可不知爲何,總覺得今日有些不對勁兒,說不清,仿佛有一種低沈壓抑的氣息縈繞在四周,莫言與其說是敬畏拘謹,倒不如說是謹慎懼怕。
封玄奕不著痕迹的皺了皺眉,却也沒多說什麽︰「什麽時辰了?」
「寅時二刻,奴才正想來請主子更衣。」弓著腰,低著頭,天顏是無上尊榮,直視便是最大的褻瀆。
暗自一嘆,還好沒有誤了時辰耽誤早朝,可不知怎的,封玄奕總是心神不寧的,最近爲著納蘭軒的事情花了不少心思,更是百般忍讓,可那人却不識好歹,昨日夜裡就多喝了幾杯,本以爲會誤了時辰,却怎麽也睡不踏實。
想到那個人,明明知道只會跟自己作對,盡會給自己添堵,却總是想著,想看看,但封玄奕知道現在還不是時候,總是這麽縱,若真是恃寵而驕驕縱慣了,往後就不好收拾了。
可以强行控制得了自己的脚部,却無法克制下意識脫口而出的問話︰「皇后那邊如何了,身子還不好麽?太醫有沒有好好搭理?下了朝給當值的太醫傳來,朕要好好問問他這當的是什麽值!」
給封玄奕更衣的動作猛的一僵,奴才沒有允許不可直視天顔,可莫言此刻哪裡還顧得上,一副好似見了鬼丟了魂兒似的驚恐的神情看著封玄奕,連嘴都忘了合。
封玄奕不悅的皺了皺眉,自己把衣襟攏好︰「還楞著幹什麽?」
若不是韓瑞風和納蘭軒自打王府中便交情甚好,封玄奕也不會翻他韓瑞風的牌子,可即便如此自己依舊偏向他納蘭軒的心意,那人就是看不懂,還總是找茬,想想就可氣。
「皇上……您──」莫言欲言又止。
「有話就快說!」本就起床氣頗大的封玄奕已經算是十分耐著性子對其「好言相勸」了。
「昨夜的事……皇上不記得了?」猶豫了半天,莫言還是開了口,有些事不是自己不說,它就不存在的,紙終究包不住火。
「昨晚?」封玄奕鬧不明白,不就召幸了韓貴侍,怎麽弄的跟失憶似的,不知是自己有問題,還是莫言大清早的添堵。作家的話︰突然很想說其實渣攻也有渣的理由(頂鍋蓋ing),雖然依舊前湊,不知苦情過後親愛的們會否饒恕,表示偶只想說一聲「哎……」繼續揭露埋下的一些伏筆和爲什麽渣攻如此之渣的態度轉變……