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三十九章 邀請 上
當夜,一行宮人跟隨封玄奕浩浩蕩蕩的來到鳳儀宮時,納蘭軒已在宮人的伺候下梳洗更衣完畢,換上厚重華貴的後服,烏黑如墨的長髮被一直紅珊瑚的髮簪高高挽起,不施脂粉,不點朱唇,却眼若流星,膚如凝脂,絕世姿容,端坐於上,徑自用著晚膳,見封玄奕進入屋內,也不急著起身行禮,只是不鹹不淡的抬眼一瞥,復又收回目光再次落在一桌精緻的吃食上。
「給皇上請安,皇上萬福金安。」納蘭軒敢這麼楚楚挑釁,侍候在鳳儀宮的宮人可不可,一個個跪地作揖行禮,恭聲問安。
若說朝野上下有誰敢對皇上如此無禮還能安然無恙的,怕是除了他納蘭軒不做第二人選,起初鳳儀宮的宮人還會對皇上的放縱驚訝不已,而如今早已是見怪不怪奇怪自敗。
除却身上的披風,封玄奕自然落座,掃了一眼桌上的菜色,最後落在一道鯽魚湯上,眉心爲蹙︰「今天晚上禦膳房是誰當值?」
莫言上前一步回禀道︰「回皇上的話,本該是禦膳房掌事尹特,只是近日因病告假,這些日子都是由他的徒弟在看著。」
「杖三十。」話畢,封玄奕才不情不願的拿過碗筷開始用膳。
「是。」不捉痕迹的挪著碎步,將惹出這麽些禍事來鯽魚湯撤下,帶著一屋子的宮人悄無聲息的退了出去。
其間,納蘭軒連不動聲色連眼角眉梢都不曾動一下,仿佛將封玄奕的一舉一動當做空氣,自顧自的吃著飯,而此時却突然冒出一聲︰「皇上倒是用心,這麽點兒瑣事也能上心。」
當年在榮親王府,納蘭軒看什麽都是新鮮的,對一切都充滿了好奇,包括吃食,酸甜苦辣鹹百無禁忌,惟獨這任誰說都鮮美無比的鯽魚湯却消受不起,一次封玄奕「不小心」將湯汁淋到米飯裡哄著讓他吃了口,却不料竟過敏起了一身疹子。
或許曾經不會費心去記,別人的好惡更是與自己無關,可現在,納蘭軒的一言一行一舉一動無一不落在封玄奕眼裡,烙在封玄奕心裡。
「你的喜惡我都記著。」
封玄奕說的真誠,納蘭軒却聽的好笑,輕聲冷笑,想著這話怎麽不早對凝軒說,他一定死心塌地的隨你怎麽作踐。
吃的也算差不多,端起早就在一邊備好的茶水漱了口,揚手扯掉束發的髮簪隨手丟在桌上,一頭烏黑如瀑般的長髮傾瀉而下,眨眼間的功夫好似換了個人,眼波流轉媚眼如絲,身子一軟,便坐在封玄奕腿上,整個人仿佛沒了骨頭一般,軟到在封玄奕懷裡。
凑上一張傾世容顔,鼻息相交,眉目相接,雙手圈在封玄奕的頸上,唇角揚起一抹上調的弧度,仿佛不屑,却又帶著幾分魅惑,散發著美酒的醇香,誘人深陷的泥潭,主動附上紅唇,却在相交的剎那被封玄奕推開。
納蘭軒輕笑出聲,鍥而不捨。
封玄奕依舊推拒,視綫下移,避開了納蘭軒邀請的目光,這才後知後覺得發現封玄奕眉宇間的幾分疲憊之色。
「怎麽,你想要的不就是這些麽,現在我主動給你你倒還客氣起來了,」納蘭軒似笑非笑却語氣輕柔,溫熱的氣息噴灑在封玄奕的臉頰,仿佛有隻猫在心尖兒上直撓,却總是避重就輕的不願給個痛快,繁重的後服摩娑著帝服,衣料發出的沙沙聲更是將彼此之間調情的動作無限擴大,「還是說皇上有什麽別的要求,但說無妨啊。」
肢體的磨蹭撩撥著封玄奕理智的底綫,美人在懷,而且還是你日思夜想的愛人,封玄奕不是柳下惠,且即便是柳下惠,面對納蘭軒明知是挑釁的邀請也無法再次坐懷不亂視如無睹。
毫無預兆的猛的站起身,雙手擒著納蘭軒的雙肩拉開彼此的距離,也禁錮著納蘭軒沒輕沒重引火上身的舉動,極力保持鎮定的深吸了口氣,却依舊無法完美的隱藏有些淩亂沈重的鼻息︰「不要這樣,我知道你不願意。」
「不願意?」倒是納蘭軒驚訝不已,上上下下打量了自己一番,執拗的迎上封玄奕閃躲的目光,好笑道,「這還叫不願意,那請皇上告訴微臣什麼叫做願意。」
「不要這樣,」再次重申,仿佛帶上了幾分懇求,幾分傷感,「除非你心甘情願──」
還未出口的話被納蘭軒盡數封諸於口,四唇相交,電光火石間仿佛無數短促有力的電流從接觸的唇瓣上誕生,以迅雷不及掩耳之勢迅速傳遍全身,兩人皆是不禁一怔,半垂著眼瞼,搖晃著頭在封玄奕的唇上輕輕摩娑了兩下,隨即濕軟的舌頭分開爲楞的唇瓣,撬開牙關,尋找著依舊沈睡的靈舌,在封玄奕口中不疾不徐的細細掃過。
措不及防只是轉瞬,隨即便是疾風驟雨般的深吻鋪天蓋地的襲來,理智的底綫不堪重負的斷裂,鉗制住雙肩的雙手下移,一手托住後腦,一手在腰間猛地收緊,力道之大仿佛要將納蘭軒捏碎,揉進自己的骨血中一般。
反客爲主的探出靈舌,攻入那早已城門打開的城池,掃過豐潤的水色唇邊,不知是氣納蘭軒屢禁不止的多次挑釁,還是氣自己明知故犯的泥足深陷,略微用力在納蘭軒的唇瓣上一咬,些許的刺痛讓納蘭軒不禁蹙眉,却無法抵抗因刺痛反而愈發膨脹的快感,唇齒膠著,喉間一聲意義不明的悶哼,讓人愈發想要征服,想要擁有,想要聽的跟多。
變換著角度,靈舌翻攪,掃過貝齒,滑過牙齦,天使著上顎,追逐著軟舌,仿佛久旱逢甘霖,不願放過納蘭軒口中的一切,而納蘭軒也不甘示弱,沒有退縮,也沒有任其爲所欲爲的沈落,反倒像是兩人杠上了一般,卯足了勁兒的與之糾纏,兩人仿佛都恨不得將彼此拆吃入腹一般。
來不及吞咽的津液自唇角溢出,順著優美的下顎曲綫滑下,映襯著燭火,說不清的旖旎誘人,納蘭軒喉間時不時發出的幾聲呢喃,似不滿,似愉悅,似痛苦,倒成了上等的媚藥,催化著這一發不可收拾的情事。
鼻息漸漸凝重,空氣也因一個深吻而變了性質,開始隨之躁動難耐。作家的話︰哎呀,好罪惡啊,一大清早就暈染這種欲望濃重滴氛圍,羞射的跑開……