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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芙蓉帳》第116章
第四十章 出征

  一被之隔,封玄柘沒有來得及看清一臉木然却早已泪流滿面的凝軒,一如凝軒同樣無法發現因爲顧及著所謂承諾、因爲顧及著明日就要開始長途跋涉舟車勞頓所以極力壓抑欲望而滿頭大汗的封玄柘。

  他身爲王爺,身爲這個朝代野心勃勃最優實力繼位的皇位繼承人之一,向來呼風喚雨習以爲常的封玄柘,却因爲他凝軒而極力壓抑自我,甚至願意設身處地的爲他著想。

  側過身,背對著凝軒,緊閉著雙眼,額頭滲出一層細細密密的汗珠,雙手交叉的負於胸前,雙拳緊握,修剪圓潤的指甲深深陷入掌心,近乎要戳破皮肉,對身下高高支起的小帳篷視而不見,他封玄柘是何人?何曾這般委屈過自己?

  成大事者不拘泥於小節,他不斷的告訴自己,自己只是惜才,只是愛將,只是不希望弄傷了明天就要奔赴沙場的將士,尤其是這個人還是替自己賣命的。

  不斷的自我安慰自我催眠,只是爲了自欺欺人,爲了遮掩那若隱若現的真相。

  而蒙在被子裡的凝軒却全然不知外邊封玄柘的一切掙扎和隱忍,自當剛才起便僵硬的身子依舊僵硬著,連一絲一毫的移動都不敢,雙手握著被子緊緊的攥著,就這麽蒙在被子裡不吱一聲。

  懸崖勒馬的痛苦對於同樣身爲男人的凝軒來說幷不難理解,只是正是因爲可以理解所以才愈發的看不清了,封玄柘的目的,封玄柘的意圖,他不敢深究,更不敢去猜,若是個騙局,這場戲未免也太逼真了些,凝軒想不明白自己身上到底有什麽籌碼可以讓他如此委屈,若是出於真心,凝軒更無法相信,這比火星撞地球的幾率還小,要知道身在帝王家怎麽有真情?!從前沒有,現在沒有,將來亦不會有,封玄奕是,他毫不遮掩穩定權利之巔的封玄柘更是,自欺欺人的那段天真時光已經成爲歷史,傷痛讓他不得不面對血淋淋的現實。

  可正因如此,凝軒才看不清、猜不透、想不明,這一出到底要上演些什麽,預謀些什麽,計劃著什麽,算計著什麽……

  昏昏沈沈心事重重也能一覺到天明,五萬兵馬城外整裝待發,兵器雪亮,銀鎧戰甲,將領們個個騎著戰馬穿過繁華喧鬧的街道,出征在即,這種向城民們展示力量以及信心的游行與其說是得勢的炫耀,不如說是習以爲常的既定儀式。

  戰馬上,看著其他將士剛毅緊綳的側臉,看著送行親人擔憂却無法言表的雙眼,凝軒心底一陣悵然,若是自己真的戰死沙場了,又有誰會記得,又有誰會傷心……

  放弃在人群中尋找那人身影的目光,因爲凝軒知道,他不會來的,韜光養晦置身事外風流不羈,這才是他此刻唯一能做且也是最爲上上之舉,如此大張旗鼓勢力交鋒的場面,他若是真的出現了,凝軒倒反而不知該怎麽辦了。

  唇角一絲苦笑,背脊挺的筆直,雖不單薄却也幷不壯碩的身子被這楞角分明剛毅竟顯的鎧甲磨滅了幾分眼角眉梢之間的風情,襯托出幾分英姿颯爽來。目光不經意的瞥見城門脚下的一個身影,深紫的衣袍襯著高挑的身段,一手背在身後,衣角被風雪揚起,露出下擺中同色的褲子和錦靴,穿的如此單薄却仿佛絲毫不畏這風雪,眉眼因爲距離而看不真切,可冥冥中凝軒知道,他是來送自己的,他此刻看的是自己。

  胸口如遭電擊般瞬間一震,已然不抱任何希望的心生生被擊出一圈圈的漣漪。無法控制一臉的欣喜,翻身下馬,將繮繩交給隨軍的一個士兵,一路飛奔而去,顧不得場合顧不得時宜向那城門下跑去,向那人跑去。

  視線相交的剎那,凝軒心底一陣淒然,果然是奢望,這才是事實,等在門下的不是封玄奕,而? ?他的親哥哥,封玄柘。放緩了脚步,面上依舊噙著和方才無二的笑意,無論是誰都好,至少說明瞭此刻站在這裡、站在眼前的是眼中是真的印下了自己的身影。

  兩步之遙的距離停下,衝著跟在封玄柘身邊伺候的赫明沒有來的就是一陣火︰「你是怎麼伺候王爺的?天這麽冷穿這麽單薄還在這城門口站著,受了風寒你吃罪的起麽!」

  一步向前,封玄柘拉近了彼此的距離,抬手,拂去凝軒因爲奔跑而淩亂的髮絲,雖然依舊的面無表情,可眼底的溫和溫暖如春水,洋溢著點點波光,傾身,一個擁抱,鼓勵的,信任的,不待任何欲望,却恰到好處的遮擋了所有人的目光,蜻蜓點水的一吻,一觸即分只是碰唇而已︰「保護好自己。」

  時辰已到,無法多做耽擱的凝軒翻身上馬,寒冬的風雪可以凍結人的身體,却帶不走唇上的餘溫,耳邊依舊回蕩著臨行前封玄柘說的最後一句話,不是什麽旗開得勝的鼓舞,不是什麽建功立業的壯行,仿佛比起這些權勢地位功名利祿,自己的性命才是最重要的。

  心有波瀾千千,却無法宣諸於口,更無法找人宣泄,突然發現,在這個時代,自己竟連一個可以說得上話的朋友都沒有……亦或者曾經有過,只是即便是對於他們,也有太多的話無法說,太多的東西需要顧慮,不爲自己是否被出賣考慮,也得爲他們的身家性命考慮。

  封玄奕的情義,封玄柘的情義,自己的心意,其中的真真假假虛虛實實,凝軒有太多的不明白、猜不透,原來算計兩個字幷不是嘴上說說,幷不是只要地方小心就可以的,這樣身在局中雲裡霧裡的看不真切辨不到方向,無力和疲倦瞬間席捲而來,壓的人窒息。

  抬手,冰冷的指尖輕觸著溫熱的唇瓣,無法抑制的輕顫,凝軒甚至不敢回問一句是真是假,亦不敢自問一句是不是真的可以無動於衷。

  一行人馬,除了現行探路偵查的一小股部隊在前,凝軒作爲主將策馬一騎當先,豫親王封玄振、都察院右副督御史韓飛略遜半個身位分列左右兩側,封玄振自打出了城之後一直眉頭緊鎖心事重重,而韓飛則面無表情的閉著眼,一副老神在在的模樣。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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