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二十九章 你!──榮親王!!
凝軒抬眼白了奕華一眼,一副懶得跟你廢話的模樣,隨即想了想不禁一聲輕嘆︰「若我是榮親王,我肯定不會幫他什麽大哥,更不會倒向太子。」
「那你會怎麼做?」奕華聞言,笑意更甚,還是到底有幾分真的能到達眼底也只有他自己知道。
凝軒瞥了一眼一副笑臉盈盈却虛心討教的樣子,不以爲意道︰「笨啊,既然當今太子殿下非長非嫡,不過一個寵妃所出,所以才招的滿朝議論紛紛,鬧出什麽想要立長立嫡名正言順的戲碼,那爲什麽同樣嫡出的五皇子榮親王不行?况且皇上最初立的是二皇子,證明他根本不介意長幼順序,那麽同樣支持嫡出的人所以支持了大皇子儀親王,有爲什麽不能成爲五皇子榮親王的助力?」
凝軒這邊說的頭頭是道,著實讓原本抱著又在態度不過聽聽而已的奕華凝了美斂了神,再次匯聚在凝軒身上的目光與其說是探究,倒不如說是戒備和謹慎。
可在一旁開了話匣子的凝軒根本沒有注意到分毫,依舊自顧自的一吐爲快,話鋒一轉,墨色的丹鳳眼眯成一條細縫,說不出的狡黠︰「不過明目張膽的總是不好,要我也先裝聾作啞裝瘋賣傻的假意投誠,然後再暗度陳倉才是上策──」
說著,仿佛突然意識到什麽似的突然收聲,雙眼警惕又帶著些驚慌失措的看著一直一副與我無關模樣坐在一旁的奕華。且不說自己這是妄議政事,就以自己不過一個奴才的身份趕在背後議論主子這一條,就够自己不知死多少次了,若是因此惹出一系列的麻煩,亦或者傳的沸沸揚揚給主子造成影響,只怕是自己全家上下的命都不够抵的!
「呵呵,你就當我什麽都沒說,你也什麽都沒聽過,回頭我請你吃飯,想吃什麽都行!」凝軒急忙打哈哈,關鍵時刻還不忘物質利誘。
就在這時,緊閉的書房門突然被打開,一個和凝軒差不多大的小廝推門而入,目不斜視完全當凝軒不存在似的恭恭敬敬的走來,停在桌前跪下,低眉斂目道︰「主子,洗澡水已經準備好了。」
主、主子?在哪兒?!
凝軒瞬間僵硬,還來不及四下尋找所謂的「主子」的下落,就聽頭上傳來一聲輕微却足以令屋內所有人聽清的應聲,尤其是凝軒,簡直被這聲音震的頭暈眼花,當場石化。
「嗯。」聽不出情緒的應聲,足以讓每個侍候在側的小厮明白其中的意思。
來人恭敬的再次作揖後退到門外,屋內再次恢復只有兩人的死寂,凝軒更是嚇得不輕,立即軟了腿,噗通一聲跪坐在地上,一臉難以置信外加天塌了似的看著一副悠然自得的奕華,當今聖上第五皇子,榮親王封玄奕。
「你、你是榮親王?!」不過低聲的呢喃,卻顫抖的不像樣。
封玄奕不置可否的把玩著手裡的茶盞,好似對凝軒的話完全置若罔聞一般,只是不時的啜上兩口茶。當再次抬眸對上凝軒難以置信的墨眸時,收斂了平日輕佻的玩世不恭,雖然唇角依舊含笑,更是凝軒這幾日來最熟悉、也是最讓他討厭的笑意,却在此刻讓人覺得如此陌生高貴,高不可攀的深沈冷凝,讓人猜不透看不明,只能提心吊膽的聽候發落。
「雖然我也想當做什麽都沒聽到,什麽都沒發生,可你的話實在是讓我産生了興趣,不禁想要問問爲什麽,更想聽聽你的見解,」三兩句間便改了自稱,其中不容違逆的命令不言而喻,「不知本王有沒有這個耳福了。」
凝軒低著頭大叫不好,要是在這懾人目光的注視下依舊能行動自如,他定毫不猶豫的賞自己一記耳光子再讓自己弄不清狀况的多嘴。這麽多日忍氣吞聲低調做人低調做事,與人交往時都能不開口盡量不開口,甚至不惜被人冠上了孤僻、難相處的名號,可却不料千防萬防小心翼翼的却偏偏在這最不該的人面前一下說了這麽多,還口無遮攔滔滔不絕!!
凝軒哭喪著張臉,直想挖個坑兒給自己埋了,可想像眼下的情况,或許不需要自己費力去挖坑兒,自會有人備好了坑兒等著來埋自己……
「我──」凝軒憋了半天却只能坑坑巴巴的擠出這麽一個字來。
頭上傳來瓷器輕碰的聲音,隨即是一聲不置可否的輕笑︰「怎麽,剛才還講的這麽滔滔不絕思如泉涌似的,現在變啞巴了?」
想到之前種種,想到方才自己還一副幸灾樂禍的樣子笑話他變啞巴,不過片刻就風水輪流轉,更要命的是竟然還在自家主子頭上想都不想的就是一個毛栗子,凝軒瞬間覺得天都塌了,現在就算是有張能給死人說話活人說死的好嘴、巧嘴,恐怕也救不了自己了,心裡暗駡自己不長眼,這麽個大人物在身邊進進出出這麽長時間自己竟然全然不知,還呼來喝去的甩臉子、給眼色,現在終於是明白爲什麽墨棋有事兒沒事兒的直說自己缺心眼兒,連一直以爲神經大條做事不經過大腦的青竹都對自己同情萬分,以前一直不以爲然,現在看來不是自己缺心眼又是什麽?
暗自努力回想這兩人之間的種種,想要估摸著自己還有幾分生路可尋,可越想越糟,眼一閉牙一咬,既然裡外都得不到好還不如來個痛快的。
再次抬眸,對上封玄奕的眸子中不再懼怕,反倒是下定决心的毅然决然,不禁讓封玄奕眸子一斂,激蕩出幾分說不清道不明的漣漪來。
「現在大皇子殿下和太子殿下的明爭暗鬥已經是明擺著的事兒了,若是此刻又有一人或幾人出來想要一起攙和一决雌雄也不是不可以,只不過會讓局勢更亂些,結果更難以預測些,但無論誰在此刻出來都不是什麽明智之舉,兩虎相鬥必有一傷,便是兩敗俱傷也不是不可能,所以作壁上觀坐收漁翁之利才是上策,」凝軒認命,乾脆一次性說個痛快,倒個徹底。
「况且王爺還是大皇子殿下的胞弟,若是此刻站出來,反對太子是自然,但同時也是與大皇子殿下挑明瞭對立,如此同胞親生手足相殘,會讓很多可能傾向王爺還有搖擺不定還在觀望的朝中勢力寒心,這無异於消弱了自己的力量倒爲別人做了嫁衣。」