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66章

　　艾倫他們回到主星的時候正是深夜，星港的風很大，呼嘯著向幾隻蟲卷席而去。狂風吹散了過去的記憶，又轟轟烈烈地吹向遠方。

　　新抵達主星的蟲裏蘭斯的神色無疑是最複雜的。如果不是他被蟲抓住了把柄，卡羅爾不用為了他遠離故鄉，艾倫、諾蘭也會在主星長大。可是這麼多年，家裏從未有只蟲對此表達過任何的抱怨、不滿。他們都很喜歡天馬星，也很喜歡他們天馬星的家。

　　大衛剛剛下星艦，就被匆匆趕來的愛德華上將接走了。默文的事早已傳回了主星。

　　安東尼奧是他們之中最忙碌的。儘管他只是個二線的演員，通告也排得滿滿的，星際旅行一周就已經堆下了不少工作。他最近的通告就在幾個小時之後，與卡羅爾他們告別後，他認識了下公司在主星新安排給他的助理，就帶著助理先去攝影棚了。

　　卡羅爾難得體貼地陪在蘭斯身邊，兩隻蟲靜靜地走著。

　　艾倫則默默地跟在他們後面。距離艾倫上次離開主星，已經過去了17年，與艾倫剛出殼時幾次匆匆出門不同，他現在對蟲族的瞭解更多，觀察也更仔細。主星並不像艾倫曾經想像的那麼繁華。相反，因為禁空令，智慧型機器的限令，主星看起來還不如天馬星現代。

　　當然，這都只是表像。

　　蘭斯已經在主星訂了最新款的懸浮車，並讓店員設置了自動駕駛。懸浮車也早早地停在了星港的停車場。

　　卡羅爾摸著仿古的方向盤，聽著已經改裝完畢的引擎好聽的轟鳴聲，心情大好，讚歎道：“酷！”他在蘭斯臉頰邊吻了下，又道：“還是你最瞭解我。”

　　蘭斯笑了笑，沒有說話。

　　後座的艾倫相當不滿，“注意！注意！這裏還有未成年蟲崽！”

　　卡羅爾完全不把他當回事，“你還未成年蟲崽，從小稀奇古怪的想法就多，帶上10個崽都沒有帶你1個你難帶。”

　　“呵。”艾倫完全不把他的話當回事，道：“你試試看，再帶一個有我這麼聰明可愛的。”

　　卡羅爾還認真思考了下，他倒是出乎艾倫意料的坦率，“雄蟲蛋，還要長成你這副模樣的，我估計是真的生不出來了。但想帶出個更聰明可愛的，我認為機會還是挺大的。”

　　蘭斯：？

　　艾倫：？

　　艾倫道：“你連蟲蛋都沒有，又哪里有小蟲崽？”

　　卡羅爾理直氣壯地說：“你跟諾蘭的蛋啊。我可以給你們帶。”

　　艾倫：……

　　兩隻雄蟲鬧了一路。蘭斯剛剛回到主星的那點憂愁立刻消失不見了，他哭笑不得地攔住兩隻雄蟲，讓他們早點去休息了。

　　在星艦上待了一周，中間又出了默文的事，兩隻雄蟲也累了。

　　他們回了房間倒頭就睡了。

　　等慵懶的陽光照射到眼睛裏，艾倫睡醒的時候，他有些恍惚，“蘭斯洛特？”等艾倫稍微清醒了些，他問道：“你怎麼來了？怎麼不叫醒我？”

　　雖然是現實世界第一次見面，但艾倫、蘭斯洛特都完全沒有感到生疏。

　　艾倫發覺，蘭斯洛特也沒有虛擬蟲生裏冰冷、銳氣。相反，他看向艾倫時目光裏不經意透出的融融暖意，更讓他整只蟲都生動不少。

　　蘭斯洛特道：“擔心你像大衛那樣有起床氣。”大衛睡不飽的時候脾氣特別大，就是對雄蟲協會南天分會的其他幾位會長、分會長都沒有好臉色，這也也南天分會經典的典故了。

　　可能是因為想起了南天分會裏發生的事，艾倫也笑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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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等艾倫下樓的時候，蘭斯洛特早已離開了。

　　蘭斯也已經出門了，重新回到主星，他也有很多事需要忙碌。

　　卡羅爾則愜意地坐在沙發上，他的手邊堆了不少娛樂節目的介紹，藍石文化經紀公司名下的藝人綜藝咖最多，他對這方面也最為關心。最近有個非常受看好的真人秀節目，卡羅爾還想送安東尼奧去參加。

　　被這些小冊子壓在最下面的是最新的《萬蟲迷》的雜誌。

　　還沒有回到主星，卡羅爾就用主星家裏的位址訂閱了整年份的《萬蟲迷》。他終於可以在最快的時間看到“作者來自地球”的更新了。

　　“醒了？”卡羅爾注意到艾倫下樓，問道：“蘭斯洛特這麼急來找你，有什麼事嗎？”

　　“都是南天分會的事。”艾倫隨意地在長沙發上找了個位置坐下，他道：“他還把裘德、阿爾弗雷德他們給我成年禮準備的禮物帶給我了。”

　　“哦？”卡羅爾也沒有多在意，隨口問道：“阿爾弗雷德送了你什麼？”

　　艾倫平靜道：“第十九大道上的那座城堡。”

　　卡羅爾翻冊子的手停住了。

　　艾倫也沒有多說話。

　　第十九大道上的城堡以前是艾爾普索家族族長的象徵。現在雖然沒有這種說法了，但住在那裏的也絕對是艾爾普索家族的核心成員。卡羅爾是在那破殼、長大，諾蘭、艾倫也是在那裏破殼的……

　　後來蘭斯出事，卡羅爾就把那座城堡還給了家族。、

　　當時他們肯定沒有想到，兜兜轉轉的，只過了不到20年，那座城堡又回到了卡羅爾的手上。

　　雖然這次是在艾倫的名下，但對卡羅爾來說，也沒什麼差別了。

　　灑脫如卡羅爾，此刻他的心情也有些複雜，“家族怎麼會把那座城堡給你？”

　　艾倫的身世有問題，在天馬星上還勉強能瞞住，在主星卻不可能了。艾爾普索家族肯定知道艾倫與家族沒有血緣關係，不然他們早八百年就來天馬星跟艾倫套近乎了。

　　“其實是阿爾弗雷德用私人的名義贈予我的。他把那座城堡當作我成年禮的禮物。”艾倫道：“至於艾爾普索家族……阿爾弗雷德說，這也是家族表達善意的方式。”

　　其實從艾倫抵達主星，蘭斯洛特確認他的安全得到保證，許多有關艾倫的事的秘密等級都有一定程度的下調。畢竟艾倫很快就要突破S級——蘭斯洛特、艾倫他們都不想太高調，在成年禮前就是S級太過驚世駭俗了，主星的世家知道的只會是南天分會秘密培養的小雄蟲，在成年禮時僥倖突破S級——在這之前，蘭斯洛特必須讓主星的家族對艾倫的出現有個心理準備。

　　艾爾普索家族有先天優勢，阿爾弗雷德就是雄蟲協會南天分會的分會長。艾倫懷疑，阿爾弗雷德明裏暗裏已經洩露了不少資訊給艾爾普索家族。

　　艾倫走過去，坐到卡羅爾的沙發邊上，“雖然我現在的戶籍掛在南天分會名下，但只要我還頂著艾爾普索的姓氏，我就是這個家族的一員，由我來繼承第十九大道上的城堡就沒什麼說不過去的。”

　　等到艾倫正式成年，只要他的血脈等級達到蘭斯洛特他們最初的判斷，再有他與諾蘭的婚事，不管艾倫的姓氏是什麼，他都能合法繼承第十九大道的城堡。艾爾普索家族也不會不識趣地提出其他要求的。

　　“你看著辦就好。”卡羅爾話雖這麼說，但明顯心情變好了不少。

　　艾倫猶豫著，又告訴了卡羅爾一個消息，“不過阿爾弗雷德之所以把第十九大道的城堡送給我，是因為他們之前問我，成年以後，有沒有單獨住的打算。”

　　卡羅爾表情微怔。

　　“我想著機會難得。”艾倫知道這座城堡對卡羅爾的意義非凡，他就想趁著這個機會把這座城堡從艾爾普索家族手上拿回來，“我就告訴他們有。所以我今天或者明天就得搬出去。”

　　卡羅爾雖然知道遲早有這麼一天，但他還是沒有想到這天會來得這麼快。

　　他親手養大的小蟲崽啊。

　　竟然馬上就要度過成年禮，到了可以娶雌君，獨立生活的年紀了。

　　“雄父。”艾倫抓著卡羅爾的手，搖了搖，撒嬌道。

　　卡羅爾卻莫名地覺得有些淒涼。他們決定來主星之前，他、蘭斯買下了這處房子，花了大力氣裝修了艾倫、諾蘭的房間。可艾倫沒有住上兩天就要離開了，諾蘭預計也不會在這裏待多久。

　　不過不同於雌蟲——雌蟲只要沒有成家，與家裏關係不是太惡劣，就會一直與雌父、雄父住在——雄蟲絕大多數剛成年就會迫不及待地搬出去住。

　　因為雄父永遠是一家之主，就是他們的雄蟲幼崽，也不能違抗他們的命令。未成年的雄蟲再受寵愛，有時候也是微小謹慎的。再者，雄蟲成年後不會再有蟲約束他們，他們可以盡情帶雌蟲回家過夜，但家裏的蟲太多，難免會放不開。

　　雄蟲也從來不用擔心獨立生活不習慣，因為不跟家人住的雄蟲多半已經娶了雌君、雌侍，有自己的雌君、雌侍照顧，家裏還能玩各種各樣的花樣，單獨搬出去住何樂而不為？

　　畢竟不是所有蟲都像以前的卡羅爾那樣沒節操，他以前不管是住在自己雄父、雌父那裏，還是艾爾普索家族的本宅，都完全不妨礙他帶雌蟲回家過夜的。也因此，卡羅爾沒有想到艾倫會想要搬出去。

　　卡羅爾心裏惆悵了會兒，就隨艾倫做主了，“你看著辦就好。不過你單獨出去住了，等諾蘭回來，你們再見面就不那麼方便了。”

　　蟲族的觀念很開放，但那都是對雄蟲，對雌蟲，他們的觀念還是非常閉塞的。蟲族鼓勵早婚早育，卻會對雌蟲進行婚前性行為指指點點，婚前雌蟲、雄蟲過密的交往也會引來許多風言風語。

　　回到主星以後，落在他們身上的目光會越來越多。艾倫、卡羅爾都不會希望諾蘭被這樣的流言蜚語影響到的。

　　這大概就是未來公公是自己親雄父的好處吧。卡羅爾總是會同時為兩隻小蟲崽考慮。

　　艾倫還不知道諾蘭什麼時候能回主星呢。

　　他沒好氣道：“到時候再說吧。”

　　卡羅爾這次倒沒有站在諾蘭這邊，他道：“訂婚禮要取消嗎？”

　　雖然現在還沒有明確諾蘭趕不回來的消息傳來，但事關他們家小雄蟲的面子呦。卡羅爾心疼地想，如果真的到了那天，諾蘭還沒有回來，他們家小雄蟲大概真的會被阿爾弗雷德那群混蛋嘲笑死的。

　　艾倫道：“暫時取消吧。”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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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與卡羅爾、蘭斯都打過招呼以後，艾倫當天晚上就搬到了位於主星第十九大道的城堡裏。

　　這是艾爾普索家族在主星最早的房產之一，已經有500多年的歷史了。

　　城堡其實是在山坡上的，周圍有許多茂密的樹木，讓蟲看不清城堡裏的情形。就在艾爾普索家族附近、同處這座山上，還有包括王室在內的幾個擁有悠久歷史的家族的城堡。

　　不同於山上的清幽，山下就是赫赫有名的第十九大道。第十九大道是主星最繁華，也是歷史最悠久的商業街，許多宇宙知名品牌都在這裏有專賣店，許多尋常人家出身的蟲都把這裏視為奢侈、昂貴的象徵。

　　艾倫還去看了諾蘭當初撿到他的地方。

　　淺淺的小溪流淌過白色的鵝卵石，上面還長著茂盛的水草。諾蘭後來曾向艾倫描述過幾次這個場景，所以艾倫剛剛抵達公園就找到了這個地方。

　　艾倫曾經想過，等到他回到這裏的時候，可不可能見到某只與他有關係的蟲。

　　也不清楚為什麼，艾倫的心裏就生出了很強烈的預感。

　　可是真的到了這裏……

　　艾倫自嘲地笑了笑。他吹了會兒風，就慢悠悠地往城堡的方向回去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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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艾倫之所以這樣急匆匆地從卡羅爾、蘭斯的房子搬出來，除了為第十九大道上面的城堡，也是為了蘭斯洛特交給他的任務。、

　　如果他還有秘密不想告訴卡羅爾，大概就是這個吧。

　　那天。

　　“今年年初，我們招新的時候被六分儀分會擺了一道。”蘭斯洛特告訴艾倫，“我希望你能告訴他們，主星最強大的分會到底是哪家。”

　　簡而言之，去年主星迎來了個大爆發，總共有3位A級雄蟲在成年禮上進行突破，成為了超A級的雄蟲。

　　超A級也就是A90-A99的分級，裘德、阿爾弗雷德都在這個分級裏。

　　而這3只雄蟲也都成為了主星雄蟲協會各大分會爭奪的目標。

　　不過有只A90的雄蟲所屬的家族是親首相府的，所以他也是最早被蘭斯洛特排除的。

　　而另外兩隻超A級雄蟲——奧爾登、賽勒斯，他們的資料分別是A93與A95。他們也是南天分會與六分儀分會重點爭奪的目標。

　　六分儀分會也是主星僅次於南天分會的雄蟲協會分會。同個地頭的老大與老二，這麼多年，他們相互之間自然摩擦不小，雙方的梁子也是越結越多。

　　蘭斯洛特主動承認失誤，“這件事也有我的錯誤，我不應該派裘德、阿爾弗雷德處理這件事的。”

　　普通A級雄蟲的招新，雄蟲協會南天分會都是高高在上、嚴加篩選的，只有對血脈等級A60以上的雄蟲的招新他們才會態度親和些。

　　而超A級的雄蟲的招新，就是蘭斯洛特親自出馬也不為過。

　　可惜蘭斯洛特那段時間正被家族相親的事弄得焦頭爛額，雄蟲協會南天分會的優勢又明顯大於六分儀分會，他就把這件事交給阿爾弗雷德、裘德了。

　　原以為十拿九穩的事，沒想到也會憑空生出這些波折，

　　阿爾弗雷德、裘德本來就不對付，又失去了蘭斯洛特的制衡。勉強合作了兩天，趁著兩隻蟲還沒打起來，阿爾弗雷德就找藉口回了艾爾普索家族了，裘德則單獨去見了奧爾登。

　　裘德本來就是脾氣火爆的雄蟲。

　　在雄蟲協會南天分會裏，蘭斯洛特、艾倫實力明顯強於他，他心服口服；大衛稍微弱點，但脾氣好，與裘德相處也還行；至於阿爾弗雷德，兩隻蟲也是從小打到大，裘德不服氣阿爾弗雷德，也認可對方的實力。

　　但奧爾登是誰啊？

　　剛剛突破的、比裘德還要小好幾歲的雄蟲。

　　因為奧爾登不是世家出身，對雄蟲協會各大分會的秘密瞭解得也不多，早年也沒有進行系統的機甲訓練。他比絕大多數同齡的雄蟲聰明些，可也僅限於此了。不要說跟蘭斯洛特、艾倫這樣的妖孽比，在裘德看來，他甚至比不上蘭斯洛特的助手雅克。

　　血脈等級並不是評價雄蟲唯一的標準。

　　這會兒，奧爾登剛剛突破，正自鳴得意，對於曾經心心念念的南天分會也不免驕矜起來，他獅子大開口，直接向裘德要了副會長的位置。

　　雄蟲協會南天分會內部再財大氣粗，頂級的資源是有限的。副會長的位置不僅代表了奧爾登在南天分會的地位，也代表了大量的資源。

　　其他蟲不清楚，裘德卻知道，轉眼艾倫就要來主星。艾倫成年禮後肯定是S級雄蟲，蘭斯洛特、大衛判斷，艾倫的資料至少在S60以上。

　　除了會長特有的權利以外，南天分會計劃分給艾倫的其他資源是不下於蘭斯洛特的，有些東西甚至還要超出。

　　這已經是白色小洋房二樓所有雄蟲心照不宣的事了。

　　于公於私，蘭斯洛特都不會委屈艾倫的。蘭斯洛特甚至早幾年就開始對幾顆資源星進行收購，等到時候，這些星球都會被劃到艾倫的名下，雄蟲協會南天分會的資金也因此變得有些緊張。

　　可能是超S級的雄蟲都只能拿到副會長的份額，身後沒有家族支撐的奧爾登憑什麼這麼要求？之前就跟阿爾弗雷德剛了兩天的裘德想也沒想就拒絕了，口氣也不怎麼好。

　　裘德相信，只要奧爾登來到南天分會，見到艾倫，他就會清楚自己的斤兩。如果奧爾登還不清楚，他還可以跟奧爾登約下地下宇宙。

　　裘德本身就是個炮仗，再遇上自視甚高的奧爾登……那簡直是場災難！

　　奧爾登最後沒有到南天分會，他更不可能見到艾倫，跟裘德越地下宇宙了。

　　沒有等第二輪談判開始，奧爾登就放棄了南天分會，轉投了六分儀分會的懷抱。

　　裘德、阿爾弗雷德聽說了這件事，各自寫了封極長的檢討書，留給了在虛擬蟲生上的蘭斯洛特。

　　他們甚至等不到艾倫來主星，就逃到其他星球上去了。他們有預感，如果蘭斯洛特知道這個消息的時候，他們還在主星，他們會被蘭斯洛特徒手撕成碎片的。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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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聽完了所有事情的艾倫，“那現在需要我做什麼？”

　　雖然還沒有公開，但艾倫現在已經不下於南天分會副會長了，壯大分會也是他的責任。

　　“我們原來主攻的是奧爾登，他出身普通，卻從小有天才之名，對南天分會也很嚮往。如果不是裘德這次情商太低，他應該不會加入六分儀分會。但我們分會的格局已定，他如果野心不止於此，不來也是件好事。”蘭斯洛特可以接受奧爾登不來南天分會，但不能接受他去了對頭那裏。“現在我們還有另外個選擇，塞勒斯。”

　　“塞勒斯，出身德林克沃特家族。你可能不清楚，德林克沃特家族是主星的准一流世家，他們家族也向來保持中立，不會參與我們與王室、首相府的任何事。同樣，各大勢力也與他們保持著友好的關係。”蘭斯洛特道：“我們本來沒有想過邀請塞勒斯……”

　　但既然跑了個奧爾登，以蘭斯洛特的性子，定然要在其他地方找回場子。

　　沒有什麼比邀請到比奧爾登天賦更好、家世更好的蟲更能打六分儀分會的臉了。而且南天分會的蟲多是世家出身，艾倫雖然身世不明，但也是世家子弟卡羅爾撫養長大。艾倫來到雄蟲協會南天分會的時間還早。也可以說，艾倫是南天分會養大的。從某種程度來說，塞勒斯與南天分會的氣場也更合。

　　“我希望你能邀請塞勒斯加入南天分會。”蘭斯洛特道：“他也可以成為我們與德林克沃特家族友誼的橋樑。”

　　艾倫向來信任蘭斯洛特的判斷，但是……

　　“既然德林克沃特家族許多年都保持中立，不願意參與主星的紛爭。想要塞勒斯加入，肯定也很難。”艾倫道。

　　“是的。”蘭斯洛特又往上推了推他的眼鏡。

　　艾倫看到蘭斯洛特這個動作，忍不住心裏發毛，因為以前蘭斯洛特這樣，都意味著有白色小洋房二樓有蟲要遭殃。

　　好在這次蘭斯洛特盯上的不是他。

　　蘭斯洛特的聲音冰冷，像是毫無感情的機器人，“德林克沃特家族之所以多年可以保持中立，是因為他們家族產業健康，武力強大，也知情識趣，不伸手要他們要不起的東西。但塞勒斯有需要，他有需求，他就會有弱點。”

　　艾倫疑惑地望向蘭斯洛特，有什麼是超A級雄蟲都做不到的？

　　蘭斯洛特打開星網手環，光屏上浮現了個綜藝節目的海報，是個叫作“大電影”的節目。

　　“大電影”是個大型原創真人秀節目。每期節目都會有4個組合，每個組合都會配備演員、編劇、攝影、導演等成員。這個真人秀顧名思義，每個組合都必須在2個月的時間內完成本小場景的電影。這本電影的劇本會在節目進行期間由編劇原創，演員表演，導演拍攝……

　　每個組合都會在這期真人秀，總共8集的節目裏完成電影的創作。

　　觀眾會給電影的主創人員，他們創作的電影片段、在真人秀裏的表現打分，打分最高的組合就會得到這期節目的冠軍，他們創作的電影也能得到全星際的發行。

　　艾倫之所以知道的這麼清楚，是因為之前節目組有請《萬蟲迷》雜誌代為邀請他，讓他成為這個節目的編劇之一，結果被艾倫拒絕了。

　　艾倫心知自己的真實水準，他在論壇寫寫綠帖，雜誌上連載小說還好，他既不懂視聽語言，也不是科班編劇出身，他完全不想去節目組給自己的搭檔拖後腿。

　　艾倫道：“我已經拒絕這個節目了，而且這與塞勒斯有什麼關係？”

　　跟更關鍵的是，參加真人秀的拍攝，艾倫必須站到台前。

　　就憑他這張臉，他就能聚焦無數的閃光燈。不同於艾倫參加《我要成為大明星！》節目的時候，艾倫還小，還沒有張開，有再多蟲誇他盛世美顏，他也還是只小蟲崽。

　　至於現在……

　　可以想見的，艾倫再也不會有平靜的生活了。

　　“不。你不需要直接參加這個節目。我給你安排了評委的身份，如果你想，不露面也沒有關係。之前不是有影視公司要買《霸道雄蟲愛上我》的版權嗎？我給你談好了，你可以直接在這個節目裏挑選你喜歡的演員。如果沒有特別喜歡的，你就隨便給兩個配角。這也算是節目組準備的隱藏獎勵。”蘭斯洛特道。

　　“至於塞勒斯……”蘭斯洛特的手指移到了海報上某只紅色頭髮的雌蟲身上。

　　海報上的雌蟲只是平靜地看著遠方，卻有種攝人心魂的魔力。

　　蘭斯洛特道：“米洛，現在娛樂圈最炙手可熱的演員。前不久，他以一部關雌蟲復仇的電影獲得了影帝的頭銜。因為這場電影，他不僅躋身一線，還虜獲了不少雄蟲的心，這其中就有塞勒斯。”

　　艾倫倒吸了口氣，“難道他拒絕了塞勒斯？”

　　蘭斯洛特點點頭，“塞勒斯非常喜歡他，在他還沒有成名的時候，就常常去探班，幫他擋了不少騷擾。塞勒斯結束成年禮後，允諾他雌君的位置，還是被拒絕了。”

　　“哇！”艾倫覺得，現實果然比小說精彩。

　　蘭斯洛特道：“你的任務，就是幫塞勒斯泡到他。”

　　“塞勒斯現在正是求而不得、鬼迷心竅的時候，付出了那麼多，卻被只雌蟲拒絕了。我估計我要是他，我都得瘋。這個時候幫他把蟲泡到，再邀請他加入南天分會……這沒問題。”艾倫道。

　　但艾倫話語一轉，又問道：“但你確定要我去執行這個任務嗎？”

　　“如果，我是說如果啊……”

　　“米洛連塞勒斯都看不上，眼光定然非常高，但他見了我以後，看中了我怎麼辦？”

　　蘭斯洛特平靜地望著艾倫。

　　艾倫也非常嚴肅地回望他。