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49章

　　晉江論壇夜譚區。

　　【主題】談談我那個被發配去偏遠星球卻還是嫁給了S級雄蟲的朋友

　　44L ID：作者來自地球

　　[嵐成為了那位神秘S級雄蟲的嚮導。

　　他們一起遊覽了這個星球最著名的景點，最繁華的街道，也一起嘗遍了這個星球最特色的美食。嵐很喜歡他們相伴的時間，也很珍惜，因為他清楚自己只是對方漫長人生旅途的過客。

　　可是嵐沒有想到那天會來得那麼快。

　　有一天，神秘的S級雄蟲的情緒變得很低落，他問嵐：“雄父給我的時間已經到了，可我為什麼還是沒有找到我命中註定的雌君？”]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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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艾倫乖乖地讓諾蘭抱了三分鐘，然而他的耐心就耗盡了。

　　他把手放到諾蘭的胸口，往外推。

　　諾蘭感受到胸口的阻力，順勢放開了艾倫，他現在才有功夫問，“艾倫，你怎麼來這裏了？”

　　還有剛才暗紅色機甲強大又乾淨俐落的操作。

　　諾蘭很確定，艾倫的機甲操作是他給啟蒙的，但是艾倫是什麼時候變得比他還強大？

　　嬌弱如雄蟲，又是如何承受機甲強大的負荷的？

　　諾蘭有太多問題想問，艾倫卻沒心情回答他。

　　艾倫想起了諾蘭剛剛到天平作戰部寄給家裏的信，冷笑了聲，問道：“第一次出任務的時候就獵殺了頭沙漠蠍？”當時艾倫看信的時候，還覺得他的諾蘭可厲害來著。但剛剛看到諾蘭、多明尼克與沙漠蠍交手，艾倫才明白諾蘭以前經歷過怎樣的危險。

　　艾倫倒是沒覺得諾蘭會騙他，但確定對方以前在信裏都是報喜不報憂，還不知道有多少次面臨生死攸關、身負重傷的情況都沒有與家裏說，艾倫就覺得很生氣。

　　然而，諾蘭似乎沒有發現艾倫的憤怒，一直用那種充滿柔情的目光望著艾倫，臉上就差沒寫著打不還手，罵不還口了。

　　這使得艾倫滿心的怒火都沒地方發。

　　可能是想到有外人在場，艾倫沒有對諾蘭發太久脾氣。

　　注意到艾倫的目光轉向站在邊上、看起來已經完全傻掉的多明尼克，諾蘭主動介紹，“這是我在信裏跟你提過的，跟我同個通訊站第七大隊的大隊長多明尼克。”

　　艾倫就像川劇變臉似的，瞬間換上另副面孔，對著多明尼克笑道：“多明尼克哥哥好。”

　　諾蘭看著這幕，心裏的確有些不是滋味，但他要是因此覺得艾倫對多明尼克有什麼，他也太看輕艾倫千里迢迢地從天馬星來天平作戰部的舉動了。

　　多明尼克果然已經傻了。

　　他引以為傲的反應能力瞬間消失不見，過了好半天，才動作遲鈍地對艾倫擺手，“沒有沒有，反倒是我，多虧了諾蘭照顧。”

　　艾倫又對多明尼克笑了下，然後轉身他直接上了他駕駛到這個星球上的暗紅色機甲。

　　這裏風沙太大，多明尼克、諾蘭已經吃沙吃慣了，艾倫可不想再待在這裏跟兩隻菜鳥軍雌聊天。

　　諾蘭、多明尼克則迅速地取出工具，分解了剛剛被艾倫殺死的沙漠蠍，放到機甲上，然後準備帶艾倫回他們的通訊站。

　　到時候，諾蘭才好詳細詢問艾倫是怎麼來天平作戰部的。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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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在回通訊站的路上。

　　諾蘭激蕩的心情還沒有平復，多明尼克的聲音就又從通訊器裏傳來，“兄弟，你怎麼沒說過你認識這麼優秀的雄蟲？”

　　因為諾蘭、多明尼克駕駛的都是天平作戰部提供的制式機甲，所以這個星球上他們可以用內網交流。這對諾蘭來說就有些糟糕了，他不僅沒有機會與艾倫說話，還不得不承受多明尼克的喋喋不休。

　　諾蘭對上多明尼克就沒那麼客氣了，“我們不是兄弟，你也不用叫得那麼親熱。”

　　“別啊。”多明尼克道。

　　諾蘭以往的印象裏，多明尼克都是高冷，驕傲的，所以他偶爾跟手下的軍雌聊天，都會讓蟲覺得他非常接地氣。

　　諾蘭從來不知道，多明尼克也能這麼不要臉。

　　多明尼克還在那邊繼續說：“我們也已經認識9個月了吧。在同個通訊站，又都是大隊長，諾蘭，我總覺得，我們的關係比其他蟲要親近許多……”

　　諾蘭不得不打斷他，“在我剛來天平作戰部的時候，是誰不服我，要跟我決戰？我接管第八大隊的時候，又是誰慫恿我手下的小隊長鬧事？之前挑選新兵，是哪支大隊違反規定，插隊，把身體素質最好的那波兵都挑走？最近，我們通訊站的物資，又是哪支大隊趁我不在，先劃走六成？”

　　“這……”多明尼克呐呐無言，“原來你都知道啊。”

　　別的不說，搶奪兵源的那次，明明他做的挺隱秘來著……

　　諾蘭冷笑聲，如果同個通訊站另支大隊的動向他都沒有掌握，他是有多無能啊。

　　他之前不揭穿多明尼克，只是因為對方還沒有做得太過分。

　　諾蘭就算想辦法弄走了多明尼克，第七大隊新來的大隊長未必比多明尼克好，他還不如慢慢收集多明尼克的罪證，在必要的時候打蛇打七寸。

　　“諾蘭，那個小雄蟲，是叫艾倫嗎？艾倫怎麼會來我們天平作戰部的？”然而多明尼克的腦回路完全不是諾蘭能夠理解的，諾蘭剛才的話也沒有讓他產生任何羞愧的情緒，又或者在多明尼克看來，前方誘惑太大，身後的萬丈懸崖也變得無足輕重了，“艾倫是來看你的嗎？他是你的兄弟嗎？”

　　“他是我未來的雄主。”

　　諾蘭話音落下，整個世界都安靜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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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艾倫跟諾蘭、多明尼克到通訊站的時候就，就覺得多明尼克有些不對。

　　天平作戰部第七大隊的大隊長多明尼克回到通訊站後，什麼話也沒有說，艾倫卻總感覺對方在望他，但他每次回望過去，多明尼克都飛速地轉過頭，假裝對窗外的風沙、灰撲撲的牆壁，又或者桌子上的水壺產生了巨大的興趣，還有兩次艾倫還逮到多明尼克對諾蘭發出的幽幽的小眼神。

　　這讓艾倫不得不產生懷疑。

　　他扯了下諾蘭的袖子，問道：“你來天平作戰部後，有沒有做對不起我的事？”

　　過了半天，諾蘭才反應過來艾倫誤會了什麼，他心裏哭笑不得，卻難得玩笑，“你是說，我在天平作戰部認了別的弟弟？”

　　諾蘭、多明尼克都是A級，也都是未成年的雌蟲，多明尼克比諾蘭還要小幾個月。如果他們兄弟相稱，多明尼克的確要叫諾蘭聲哥哥了。

　　艾倫氣鼓鼓地瞪著他，諾蘭不可能不知道他在說什麼。

　　諾蘭的表情終於正經了起來，“這麼說，你終於肯給我一個名分了？”

　　艾倫眨巴了眼睛。

　　其實艾倫現在出現在天平作戰部，他們肯定都明白他的意思。

　　可是要他主動承認這個，他豈不是很沒面子？

　　想他也是堂堂A級雄蟲，雄蟲協會南天分會的重點培養對象，未來的S級雄蟲，為什麼他還沒享受到雌蟲每天香車鮮花的追求，就要橫跨半個星際千里送？

　　他能讓蘭斯洛特、大衛、裘德、阿爾弗雷德他們笑幾十年好嗎！

　　可從見到艾倫，諾蘭眼裏就沒有消下去的、那種發自內心的喜悅，又讓艾倫不忍拒絕。

　　艾倫含糊不清地說：“看你的表現吧。”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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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在星球的北面，演唱會正舉辦得如火如荼，朱利斯的出場更是掀起了個高潮。酷似雄蟲的面容，與雄蟲相差無幾的纖細的身材，還有雌雄莫辯的歌聲，都讓這群平素沉默的軍雌驚叫連連。

　　而所有有機會上臺與朱利斯互動的軍雌，更是得到了他所在大隊戰友豔羨的目光。

　　“這個土豆是我種的，本來還有一大片，前些天沙暴把大棚吹垮了，只剩下這些了。”在星球的南面，諾蘭正帶艾倫參觀他們通訊站，“等下我們還可以去地下看看，牆上有不少我們大隊與第七大隊軍雌的留言，還有他們寫的小故事，有些還蠻有趣的。”

　　通訊站裏也沒有其他蟲，多明尼克以自己無所事事為由，自告奮勇地陪諾蘭、艾倫參觀通訊站。

　　然後，他就看著兩隻蟲目光時不時地轉向對方，哪怕不說話，都會默契地相視而笑。

　　多明尼克有瞬間都後悔沒有去參加演唱會，才要受這種折磨。

　　但他又捨不得，哪怕是在主星，他都未曾見過這麼出色的雄蟲，更何況近距離看他說話了。

　　艾倫告訴諾蘭：“是愛德華上將去天馬星接我，送我來天平作戰部的。”

　　“愛德華上將？”諾蘭稍加思索，就想起了這位，“是領導天蠍星戰役的愛德華上將嗎？”

　　“是的。愛德華上將是大衛的雌君。”艾倫道，“我們進入大氣範圍以後，他就去找安迪上將、克萊門特上將了。”

　　愛德華上將只是看艾倫操作機甲進行空間跳躍、在星際間穿越，他就清楚，哪怕是在雄蟲協會南天分會，艾倫的實力都是名列前五的。

　　在這個星球上，除非遇到大規模的沙漠蠍、巨型響尾蛇遷徙，沒有任何力量可以傷害艾倫。

　　愛德華上將清楚這點以後，就放心地讓艾倫自由活動了。

　　艾倫則按照諾蘭信裏的關鍵資訊，迅速鎖定了諾蘭所在的通訊站，然後在趕來通訊站的路上，遇到了遭遇危險的諾蘭、多明尼克。

　　就在這個時候，多明尼克忍不住問道：“艾倫，我可以這樣叫你嗎？我有個問題想問，不知道會不會太唐突，我在主星也待了好多年，可是我從來沒有見過雄蟲駕駛機甲？而且你剛才用的機甲，是雄蟲制式機甲吧，那個不是……”

　　諾蘭冷冷甩了個眼刀給多明尼克，要不是他要在艾倫面前保持風度，他已經打開空間按鈕，取出機甲與多明尼克去外面決鬥了。

　　有些話，既然知道唐突，就不應該說。

　　“那個不是專門用來騙雄蟲的錢的玩意，你是不是想說這個？”艾倫倒是沒有生氣，大概是因為艾倫、諾蘭是在相同的家教下長大的，他們都習慣在對方面前保持風度——諾蘭在天平作戰部，可是號稱最嚴厲的大隊長；艾倫在雄蟲協會南天分會，更是讓會員哀嚎不斷的大魔王。

　　“你是諾蘭的朋友，當然可以叫我艾倫。”艾倫笑得異常可愛，幾乎讓多明尼克忘掉這是一個照面就殺死沙漠蠍的雄蟲。

　　艾倫道：“不是所有雄蟲都能駕駛機甲，但絕大多數A級及以上的雄蟲都會學習機甲操作，其中駕駛技巧相對較好的，也會進行實戰訓練。”

　　“可是。”多明尼克有些遲疑，他道：“我雄父也是A級雄蟲，可我從來沒有看過他駕駛機甲。”

　　多明尼克的實力與諾蘭相差無幾，是未成年A級雌蟲裏的佼佼者了，他相信自己這點判斷力還是有的，“而且我也確定，我雄父完全不會操作機甲。”

　　艾倫依舊笑眯眯的，他說：“我指的大多數A級雄蟲，是指未成年資料在A60以上，成年資料在A80以上的雄蟲。這個資料中的大多數雄蟲才會接觸機甲操作類的課程。”

　　同樣是A級雄蟲，資料也是天差地別的。

　　在血脈鑒定時，醫師會給被測定的雄蟲各項指標打分，到達某個值域以後，那位雄蟲就會被判定為A級雄蟲。

　　比如A0、A1是最差的，A99是最好的。

　　A100則相當於S0。

　　通常，A100，也就是S0，會被稱為S級雄蟲——當然，在大眾的眼裏，A100已經是雄蟲能達到的最好的資料了，屬於完美基因。他們不知道、也沒有必要知道S級的分類。

　　大衛就是剛剛好卡到S0的線，所以他也是雄蟲協會南天分會最弱的S級雄蟲。

　　普通雄蟲協會的分會是測不到這麼精准的，艾倫也是在南天分會被確認為A99的雄蟲。

　　也因此，雄蟲協會南天分會從未有雄蟲懷疑艾倫不能突破。

　　因為雄蟲也好，雌蟲也好，成年禮時多多少少都會進化，資料往上提升些許。艾倫距離S0的距離太小，他不突破反倒是小概率事件了。

　　多明尼克此刻心裏的驚訝，甚至不下於他親眼看到艾倫殺死沙漠蠍，“未成年資料在A60以上，成年資料在A80以上的雄蟲，就是主星每年都不會出現很多吧？其中的大多數……”又能有幾個？

　　可是多明尼克聽艾倫的口氣，這個數目的雄蟲似乎不少，他們甚至還要在這其中進行挑選。

　　而多明尼克的雄父，他雖然是他所在的雄蟲協會分會的會長，但的確沒有達到艾倫的標準。

　　“每十年大概有幾百吧，相對整個星際算不得什麼。”艾倫道。

　　這件事，就是諾蘭也是首次聽艾倫說起。

　　多明尼克深吸口氣，問道：“他們都像你這樣強嗎？”

　　如果雄蟲又長得那麼好看，又能殺異獸，還要他們這些雌蟲做什麼？

　　艾倫覺得，這誤會可大了。

　　其他雄蟲當然不可能像艾倫這麼強。雄蟲協會南天分會原本就是實力最強的分會，艾倫的實力又能排南天分會的前五，艾倫在所有雄蟲裏大概也能進前十。

　　可是艾倫並不習慣在其他蟲面前這麼自誇。

　　艾倫笑道：“當然沒有。”

　　多明尼克卻沒有鬆口氣的感覺，他神色複雜地問道：“你告訴我這些，就不擔心我說出去嗎？”

　　在今天以前，多明尼克從未聽說雄蟲也能成為優秀的機甲戰士。可想而知，除了駕駛機甲，部分在金字塔頂端的雄蟲是不會心甘情願每天無所事事地待在家裏，而那些極其難進的雄蟲協會也不可能只是個高檔的社交場所。

　　對於普通蟲來說，這是多麼大的秘密！長久以來，蟲族對於雄蟲就是身體孱弱的固有印象必然要被顛覆，會對整個社會產生多大的影響更是不可想像。

　　多明尼克現在都擔心他出門就要被艾倫——甚至不用艾倫動手，諾蘭就會毫不猶豫地給他滅口了。

　　艾倫卻完全不在意，他道：“你想告訴誰？發到星網上？沒有蟲會相信你的。”

　　雌蟲，還有大多數天賦不高的雄蟲，他們對雄蟲已經產生了固有印象，那種印象是不可能輕易被打破的。而且掌控星網的人工智慧就在雄蟲協會南天分會，只要蘭斯洛特、艾倫他們想，分分鐘就可以隔斷多明尼克所有發言的管道。

　　“還是告訴你的雄父？明明他現在經營著雄蟲協會的分會，自認為比別的雄蟲的蟲生要有意義，過得很充實，你非要給他完美的蟲生添點遺憾嗎？”

　　艾倫說“遺憾”都是輕的。絕大多數雄蟲，特別是像多明尼克雄父這樣自鳴得意已久的，要知道自己辛勤奮鬥的事業，對其他雄蟲來說只是過家家，他從來沒有真正進入過雄蟲權利的中心，不直接瘋了，也會性情大變。

　　雄蟲被保護得太好了，抗壓能力也太弱了。

　　“還是告訴那些掌握實權的雌蟲，像克萊門特上將，安迪上將，甚至是首相？難道你以為他們對此完全沒有察覺嗎？就算兩位上將常年在偏遠星球不清楚，只有他們多去幾趟主星，多參加些相親、宴會，他們也能猜得八九不離十。”艾倫道。

　　這些事情對多明尼克的三觀衝擊太大了，“可是為什麼？”

　　艾倫卻不想給他解釋了，“你突破S級自然會明白。你如果突破不了，嫁給那樣的雄蟲，也會清楚。不然知道這麼多做什麼呢？反倒是對你不好。”

　　就在多明尼克心情最複雜的時候，通訊站外面傳來了機甲、戰艦的引擎聲，想來是星球南面的演唱會結束了，第七、第八大隊的軍雌都回來了。

　　不過他們從哪里找來的戰艦？

　　“他們不會把參加演唱會的幾個明星帶回來了吧？”看著已經出現在他們視線裏，興奮地對著天空打信號槍的機甲戰士，多明尼克完全感覺不到高興。

　　這是他第一次感覺到曾經的自己多麼無知。

　　也是第一次那麼強烈地想要變得強大。他現在真的完全沒有心情去看那幾個所謂的明星。