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四十章 同居協議

　　顧銘燁氣笑了。爲了獻身， 《孫子兵法》都用上了？

　　顧銘燁承認，喝醉酒的小月亮身嬌體軟易推倒， 剛剛抱人上來的時候也確實動了歪心思。

　　但誰讓賀明月喝醉酒人還沒到手， 話先說了呢？不僅說了，還什麽都說了--

　　「我才不是隻喜歡你的鬍子呢！嘻嘻--上當了吧？」

　　「《泰坦尼克號》有什麽好哭的嘛，爲了讓你哄我呀……嗝～」

　　「憋了半個月的又不止有你一個人，我也很辛苦的！哼，讓你裝正人君子……」

　　然後晃悠悠爬到床頭，拿過《孫子兵法》， 獻寶似的杵在顧銘燁臉上，醉乎乎的， 「好書！好書！」

　　顧銘燁將書拿下來， 喲， 好傢伙， 筆記做得密密麻麻， 還有紅筆劃重點。他看到其中一頁的注批，眉一挑， 「所以今晚的計劃是『酒後亂性』？」

　　這邊話說完， 賀明月已經開始解扣子， 「是的呀！」可是她的衣服沒扣子， 小手在胸前抓來抓去， 「咦， 奇怪， 我的扣子哪兒去了？」最後她抓住自己的胸， 生氣地說︰「又大又軟，那傻逼不識貨！暴殄天物！」

　　那傻逼︰「……」

　　眼看賀明月要旁若無人揉胸了，顧銘燁趕緊將她的手抓住，哭笑不得，「幹嘛呀，小祖宗？」

　　賀明月倒在他身上，嘟著嘴，「工欲善其事，必先利其器。」

　　「所以《論語》也看了？」

　　「早就看了。」

　　「乖，我們不揉。」他已經很滿意了。

　　「不行。」她累了，胡亂抓住他的手，「你揉。」

　　顧銘燁︰「……」

　　不能再陪她鬧下去了，顧銘燁將人塞進被子裡，叫阿姨上來替她換了睡衣，又擦了擦臉，親她一下︰「快睡覺。」

　　「睡什麼覺！」賀明月嗔他一眼，「我們還沒愛愛呢！」

　　顧銘燁額上青筋起來，有點兒搞不清楚她現在是真醉還是裝醉，醉了的人思維會這麽清楚？

　　「今天不愛愛。」

　　「為什麼？」賀明月鮮活的表情一下子黯淡下去，「你不喜歡我嗎？」

　　「喜歡。」

　　「那為什麼不上我？」

　　「……」話說得這麼直接的嗎？顧銘燁嘆一口氣，「我母親跟我說︰『你愛一個女孩子，就要爲她挑戰一下生理欲望。』」男人都是下半身思考的動物，太容易精蟲上腦。如果你曾經爲了一個女孩子，克制住過精蟲，那麽以後面對誘惑，你就多了一份信心。

　　「屁話！」賀明月大叫，「我又不要你克制！」

　　「我不可以。」顧銘燁知道她是真的醉了，摸著她的臉，臉上是非常鄭重的認真，「我這一輩子，隻打算結一次婚，隻打算愛一個女人。你比我想像中小太多，生命充滿不確定性，我不想讓我後悔，也不想讓你後悔。」頓了頓，「這一陣相處，我們都竭力表現自然，好像和之前沒什麽不同。」但正因為沒什麼不同，所以古怪。兩個人處著處著，總是不自覺地會變成另一個人。誠然，戀愛會使人有所改變，但絕對不是他們這樣。

　　兩個人都很聰明，兩個人都在慢慢放開。只是需要時間。

　　賀明月睡著了。顧銘燁捏捏她的臉蛋兒，「明天收拾你。」

　　賀明月第二天醒來，看了看笑著的顧銘燁，看了看規規矩矩穿著的睡衣，哀嘆一聲--計劃失敗。

　　「昨晚你什麽都交代了。」

　　⺪，喝酒誤事。

　　「不錯啊，《孫子兵法》？」男人手裡拿著「罪證」。

　　哎，看來果真是什麽都交代了。賀明月腆著臉嘻嘻一笑。

　　「我擬了一份《同居協議》。」遞給她，「還有一個半月，給我乖一點。」

　　《同居協議》︰

　　第一條︰分房睡。

　　第二條︰禁止在家穿過於暴露的衣服，包括但不限於吊帶、超短裙、比基尼……

　　第三條︰禁止故意引誘（注︰標準由顧銘燁先生據當時情况衡决）

　　第四條︰禁止看《孫子兵法》

　　第五條︰親熱時間、地點、次數、長短由顧銘燁先生一人掌控

　　…………

　　？？！！賀明月關上，「不幹！」

　　「反對無效。」顧銘燁看她一眼，「你既然耍了一次賴，我也要。」

　　「我害怕。」賀明月可憐巴巴，「我不敢一個人睡。」

　　顧銘燁想到好像是有這個事情，正欲同意，又突然想起，「真怕還是假怕？」直直盯著她。

　　兩個人對視三秒，賀明月嘆一口氣，「也沒有那麼怕。」

　　「那就分房。」

　　賀明月頭搖得像撥浪鼓，「不可以不可以！」

　　「理由？」

　　「你女朋友想和你一起睡覺，要什麼理由！」賀明月瞪著他，理直氣壯。又戳戳他，「不然我們幹嘛要同居嘛～」聲音拖得又軟又長，「是不是嘛～顧叔叔～～」哼哼唧唧扭來扭去，「人家就想--」

　　「理由不成立。」顧銘燁鐵面無私，「我早上起得很早，晚上睡得晚，總在吵醒你。」

　　「我不怕！」

　　「不是你怕不怕。」顧銘燁看她一眼，「是我不願意。」重新將協議翻開，「你好好讀讀最後一條。」

　　賀明月不情不願接過，《同居協議》第N條︰如若賀明月女士遵從此協議五十天，顧銘燁先生往後一輩子任由處置。

　　哎？

　　「孔老夫子教我們要怎樣？」顧銘燁問。

　　「小不忍則亂大謀……」賀明月喃喃自語，「好像……」很不錯喲。

　　她眉頭皺起來，有些不高興地問︰「為什麼一定要五十天後啊？」

　　「因為結婚。」

　　啊？

　　「我不開玩笑。」顧銘燁盯著她，「這五十天，你有反悔的機會。」

　　賀明月一待。這男人真的是非結婚不□□？「你都不求婚。」委屈巴巴。

　　顧銘燁一待。重點是這個？「你想要求婚？」

　　「嗯！」

　　顧銘燁目光深深，「好。」

　　賀明月拿著《同居協議》，笑眯眯，「你完了。」

　　顧銘燁笑，說不出來心裡是個什麽感覺，彈她一下腦門，「傻子。」

　　下午兩個人又窩在影音室看電影。賀明月心思不在電影上，總用餘光瞥他。

　　果然，在電影劇情最緊張的時候，顧銘燁慢慢變了臉色，她看著他入戲，成了另一個人。

　　賀明月的心撲通撲通跳，她垂下眼，伸手去抱他，男人的手靈活翻轉，一下子捉住她的手，力氣極大，冷漠又凶狠，將她壓住。

　　賀明月被擋住光，看不清他的臉色。下一瞬間，顧銘燁溫柔的聲音響在耳邊︰「害怕？」

　　「嗯。」

　　他抱住她，親了親，「不要怕。」坐起來，讓她靠在懷裡，面色如常，不是剛剛賀明月感受到的那個人。

　　入戲快，出戲也快。前後都是幾秒鐘的事。

　　賀明月躺在他腿上，看著他。

　　顧銘燁低下頭和她目光相對，笑了笑，用手捂住她耳朵，「還有十三秒就過去了。」等他放開耳朵，賀明月說︰「不看這個，我怕。」

　　顧銘燁就暫停了，「好，重新看一個。」顧銘燁放了一個搞笑片。

　　片子播到一半，顧銘燁變成了裡面的女主角。這一個片子，女主角比男主角難演，情緒波動陡峭，人設復雜。

　　賀明月陪著他安安靜靜把片子看完。經過她一陣子的觀察，發現顧銘燁只要有稍微長一點兒的閒暇時間，就一定待在影音室。

　　兩個人吃完飯小花園散步，賀明月問︰「你很喜歡電影？」

　　「嗯。」

　　「真好。」

　　「什麼真好？」

　　「有一個很喜歡的愛好。」賀明月笑，「我就沒有。」兩個人曾經說過這個話題，在江邊。

　　「有許多喜歡做的事，也很好。」

　　「很喜歡很喜歡某一件事情是什麼感覺啊？」賀明月好奇的看著他。

　　顧銘燁想了許久︰「沒什麽感覺。」

　　「騙子。」

　　顧銘燁無奈，「就是沒有什麼特別的感覺，就像生命本來就該如此。」

　　「你這麽喜歡電影，於是就開了這些公司？」賀明月皺眉，「不對呀，顧美人這麽好看，爲什麽沒自己去演？」

　　顧銘燁驚訝地看著她，「你想讓我演電影？」

　　「可以試試嘛！」賀明月漫不經心，「有一個臥虎藏龍的編劇公司，一個製作牛逼的電影公司，還有什麽資源都有的極色娛樂，你想拍什麽就可以拍什麽呀。」

　　顧銘燁有些心虛地咳了咳，「哦，是這樣嗎？」

　　賀明月興奮地說︰「劇本私人訂制，團隊私人訂制，你完全可以拍出一部好電影！」拉著他的手搖了搖，「真想看看顧美人演電影是一個什麽樣子！」

　　顧銘燁看著她期待的眼睛，「拍電影不是一件容易的事……」

　　「我知道。」賀明月衝他一笑，「看你自己啦！我就是提一個建議而已。」

　　「嗯。以後再說吧。」

　　晚上兩個人待在書房，一個做作業，一個看書。賀明月因爲翻找一本資料，無意間翻到了顧銘燁的筆記。

　　一本手寫的電影觀看心得。一部電影看五六次，看筆跡電影心得增添五六次。她悄悄瞧了他一眼，顧銘燁正在開視頻會議，面色冷峻，全英文交談。

　　明明很喜歡，為什麼不去做呢？萬事俱備，還欠什麼東風？賀明月想不通。