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158. 盛章番外 上
黎染要去國外拍戲的事,盛源並不是第一時間知道。
畢竟盛源住在外面,很久之前就沒和他爸住在一塊。
雖然父子兩都在集團總部,但平時的交流差不多都是在公事上面。
他爸家裡的事,他爸基本不會和盛源主動說。
偶爾黎染空閒,會來集團總部,只是和盛源之間,雖然關係比之前緩和了不少,小爸這個稱呼,盛源由開始時的滿心抵觸,到現在基本可以坦然面對。
不過即便是這樣,關於黎染的事,盛源都沒有過多去瞭解。
這天他爸突然把他叫到辦公室和他說要出國一段時間,集團方面讓盛源多看著點。
盛源問了句,是國外有什麼事。
結果得到的回覆是,不是什麼重要的事,黎染要出國幾個月,估計過年都可能不會回來,因而盛霖烊打算忙完手頭這點事,這個年,就陪著黎染在國外度過了。
曾經那麼熱愛工作的人,自從有了老婆後,心思有大半都放在老婆身上,盛源按捺下心中的驚訝,他爸既然都這樣和他說了,就表明這不是商量,而是告訴他這個事,讓他知道這個決定。
盛源需要做的就是點頭,並且讓他爸放心,集團這裡有他,他爸可以出國和老婆好好聚。
就在那周的週五,盛霖烊乘坐飛機出了國。
盛源坐在集團辦公室裡,正翻閱這合同資料。
突然間,不知道怎麼回事,曾經盛源極度渴望的事情,進入集團,成為集團的掌權者,被他爸所重用,這個事情過去盛源無比的期待。
包括這之前,盛源也因為他爸給他越來越多的決策權,而心中高興喜悅這。
很奇怪,忽然間他成為集團的代管理人員,集團的重要決策都需要他來點頭,本來應該是開心的事,盛源抬起眼,看著辦公桌上堆起的那些等待著他去看的檔,那種開心的情緒,漸漸被另外一種情緒給吞噬著。
盛源開始懷念過去他沒有進入集團而是自己隨便做著一些小投資的事情。
雖然手裡權利不大,但閒置時間多。
不像現在,一天二十四小時,盛源感覺他有二十小時都在忙碌著。
包括夜裡睡覺,也總會想著集團的事。
畢竟這麼大的集團,以前都是他爸在管理,他爸管理的時候,閒置時間就不多。
換成他,盛源有時候覺得壓在肩膀上的重擔,讓他有點喘不過氣。
在他爸飛出國外陪小戀人後,集團的事突然間增加了不少。
一段時間裡,盛源都在連軸轉,也不是他貪戀權利,不肯放權,是真的事情多,每一個事情都牽扯廣,他想放權下去都不行。
這麼一來二去,盛源身體素質再好,也遭不住。
剛好那兩天溫度變化快。
頭一天還豔陽高照,第二天就下起瓢潑大雨。
盛源有時候太忙,忙的飯都顧不上吃,等記起來的時候,飯菜都涼了。
想著身體好,吃點冷的也沒關係,關鍵那會確實很餓了,拿起筷子就開吃。
夜裡在集團待在十點多才離開。
走出集團大門,司機開車過來接他,一陣陣冷風吹得盛源猛地打了個寒顫。
坐進車裡那會,盛源就打了個噴嚏,司機注意到了盛源有點感冒,詢問一會要不要去藥店買點藥。
盛源說家裡備著有感冒藥,司機開車將盛源送回家。
送回家,盛源沒有立刻去洗澡睡覺,又到書房忙碌到快淩晨的時候才總算熬不住去睡了。
中間打了幾個噴嚏,但盛源忘記吃感冒藥,他本人也覺得估計睡一覺明天就好。
結果事實是,睡一覺起來,病情沒好轉,反而加重了不少。
家裡沒有請阿姨,只是請的鐘點工定時來打掃。
盛源接了杯冷水吞服了幾顆感冒藥。
自覺小感冒,不是什麼大問題,很早就去了集團。
這天在集團裡,有個會議要開,會議開了兩個多小時。
會議結束盛源準備起身,剛起了一下,身為微微搖晃,腦袋裡一陣暈眩。
重新坐了回去,盛源拿過茶杯喝茶,把身體的這點異樣給掩飾住。
其他下屬先離開,章淮濱走在後面,本來和市場部的部長在說著話,都快走出會議室大門,餘光往裡斜了眼,注意到盛源坐在位置上不見動靜。
章淮濱微微擰了下眉頭,微笑著讓市場部部長先走,轉身返回會議室,並且隨後把門給帶上。
章淮濱走到盛源跟前,剛想問盛源是不是剛才的會議有什麼事,就看見盛源一陣劇烈咳嗽。
幾乎是頃刻間,盛源的臉就泛出一層不正常的紅。
兩人關係不僅是上下級,更是多年好久,章淮濱伸手就探了探盛源的額頭,拿回來再模自己的額頭,顯然盛源身體在發燙。
「你感冒了。」章淮濱下了一個定論。
盛源端起咖啡又喝了一口。
「嗯。」他點頭嗯了一聲。
他覺得奇怪,被章淮濱手背挨了那麼一下,好像腦袋的眩暈感更重了。
「沒什麼大礙。」說完這句話,盛源起身,然後身體明顯地晃了兩晃。
旁邊的章淮濱一把扶住盛源。
盛源不太喜歡被人當病患看待,下意識就揮手想推開章淮濱。
結果章淮濱抓著他胳膊的力道有點大。
「你感冒了。」章淮濱還是那句話,但如果仔細去看的話,其實能夠看見他這會眼底開始有不愉浮現。
「是,我感冒了,小病而已,還是你覺得我應該立刻離開公司,去醫院打點滴?」
盛源略微挑眉,同時嘴角浮出一抹覺得章淮濱在大驚小怪的笑。
章淮濱眉頭跳了跳,在盛源冷淡的笑容下他緩緩鬆開了手。
一被放開,盛源就往會議室外面走。
他那會因為感冒的緣故,感知力有所受限,並不知道身後章淮濱盯著他他背影的視線有多暗沉。
盛源回辦公室工作,章淮濱的工作間在隔壁,兩人算是前後腳。
章淮濱到了他的工作間,沒有立刻投入工作,而是給盛源的司機打了個電話,讓人去藥店買點感冒藥。
那邊司機一聽是買感冒藥,立刻詢問是不是盛源病情加重了。
於是章淮濱得知到昨天晚上盛源就有點感冒,但寧肯自己扛著也不吃藥。
明明都是二十多歲的成年人,結果生病了卻不吃藥。
章淮濱心頭一股無名火冒起來。
掛了電話後,章淮濱從他工作間出來,轉去盛源那裡,因為有先入為主的觀念,再看盛源,怎麼都覺得他不顧自己的身體,帶病工作。
集團這麼大,雖然是有很多事必須盛源來處理,但緩個一時半會,也不會有什麼。
章淮濱站在玻璃窗邊盯著裡面埋頭看文件的盛源。
怎麼以前沒發現,盛源這麼愛工作。
明明之前盛源比他還玩得開。
身邊男的女的,就幾乎沒怎麼斷過。
突然間,章淮濱想到一個問題,似乎很長一段時間,盛源的時間都花在集團這裡,他們一起出去玩的時間,變得屈指可數。
以前集團這邊有什麼事,都是他爸在負責。
後來他爸身邊有了個人,於是把更多的時間用來陪愛人了。
夫夫兩經常天南海北地跑。
小日子可以說過得非常讓人羡慕。
兩人出去玩,不時帶一些當地特產或者小禮物回來,如果章淮濱只是一名員工,那些禮物基本他看都看不到一眼。
但除了員工這個身份之外,章淮濱和盛源是哥們,和黎染間的友情也建立起來。
於是那些小禮物,章淮濱得到的甚至比盛源好像還多點。
夫夫兩的狗糧,作為離得他們近的人,章淮濱是經常都在吃。
吃得多了,這個影響就不知不覺地形成了。
導致章淮濱也突然想找個人來談戀愛。
試著去找過,但不知道怎麼回事,總會有這樣那樣的問題。
不合適,要讓章淮濱說個怎麼不合適,他自己也說不清楚。
章淮濱這邊於是也變得和盛源一樣,雖然章淮濱經常出去和其他朋友玩,不過身邊沒怎麼留人過夜。
這樣單著的生活,說不上好,但壞也不壞。
章淮濱隱隱有種感覺,他覺得自己似乎是在等待著什麼。
等待著一個人,或者一件事。
司機速度很快,開車去最近的藥店,給老闆買了感冒藥
因為是章淮濱叮囑的,所以他上樓後把感冒藥給了章淮濱。
拿著感冒藥,章淮濱立刻去了盛源那邊。
沒敲門,直接走進去。
進去的時候盛源在和人說事,要是換做平時,肯能章淮濱推開們看到這幕,就會轉身離開,等一會再進。
今天他心中有點莫名其妙地火氣。
盛源可能自己沒有察覺,他一張臉臉色不太正常,眼眶也因為感冒的關係,有點泛紅,因為兩人關係近,所以章淮濱觀察得仔細。
屋裡某部門主管注意到章淮濱來了,他在集團工作多年,章淮濱和盛源的朋友關係,不光是他,集團上下的人基本都知道。
本來以為是走得關係坐到現在的位置,但工作中發現章淮濱不只是表面看起來這樣可能有點輕浮,實則章淮濱做事極有魄力,工作能力並不差。
哪怕對方確實是以為盛源的關係才能到集團的。
但他現在所在的位置,也是他靠自己努力獲得的。
見到章淮濱進來,手裡還拿著什麼東西,主管下意識去看盛源那裡的表情,對方沒有表示,於是主管繼續和盛源談事。
事情談完,主管轉身離開。
走出門的時候,反手拉門,下意識往裡又看了一眼。
看到章淮濱提著個小的白色袋子,走到盛源身邊,不是辦工桌前面,而是直接是盛源旁邊。
章淮濱一把拿走盛源手裡的簽字筆,這一幕讓主管有點心驚。
不過那後面的事,主管沒有繼續再看了,因為他已經完全拉上了門。
抽走盛源的筆,轉頭章淮濱把司機買來的感冒藥塞到盛源手裡。
他一手撐在辦公桌上,另一手撐在盛源所坐的椅子靠背上。
略微彎下腰,章淮濱目光沉凝地盯著盛源。
他用一種隱含威逼的口吻:「吃藥!」
盛源淡淡地挑眉,不知道章淮濱今天怎麼回事,他得個小感冒而已,怎麼在章淮濱那裡,給他一種好像他得了重病的感覺。
「這些都是西藥,空腹吃也不好。」不管是這個原因,更為主要的是盛源不喜歡被人逼迫。
一個小感冒而已,不知道章淮濱在緊張什麼。
難不成這個小感冒還能要他的命不成?
盛源把藥給放到一邊,拿過被章淮濱奪走的簽字筆,一副不肯配合吃藥,只想工作,讓章淮濱自己哪裡來的回哪裡去的漠然表情。
章淮濱對盛源露出來的這一面簡直要笑了。
他和盛源認識的時間不短了,怎麼以前沒發現盛源性格是這樣的。
合著身體是自己的,就能隨便整。
章淮濱搖頭無聲笑了。
行吧,盛源不吃就算了,感冒難受的也不是他。
他一番好意,盛源不領情,看著情況,估計還覺得他多事。
行行行,他不管,盛源就是病倒了,他也不管。
章淮濱失笑了一聲,藥他沒拿走,盛源想吃就吃,不吃他也不逼。
從盛源辦公室離開,在回自己辦公間的時候,突然間章淮濱心頭湧上一股挫敗感。
這種挫敗感導致當天工作完成後,章淮濱直接下走了,不然他怕自己看到盛源帶病堅持工作,自己可能會忍不住。
至於忍不住做什麼,章淮濱也不知道。
當天夜裡和昨天一樣,盛源忙到很晚。
章淮濱給他買的藥,他吃了,從公司出來,坐進車裡的時候盛源從司機那裡得知到章淮濱給他打過電話,讓他幫忙去藥店買的藥。
盛源那時心中掀起了小小的漣漪。
藥他吃了一道,放在辦公室,走得時候沒有拿。
汽車啟動起來,有那麼一刻盛源想讓司機停一下,他回去拿藥。
想了想還是覺得算了,已經吃了一道,他還是覺得身體沒什麼大礙,就頭有一點昏沉而已,不認識是大問題。
估計再睡一覺就好。
抱著這樣的心裡,盛源又熬夜工作。
而第二天,盛源就深刻體會到了不在乎自己身體,勉強工作的後果。
早上睜開眼,劇烈的眩暈感,致使盛源從床上爬起來都顯得艱難。
他自己摸了摸額頭,相當得燙手。
拿過手機,翻了下最近的撥打電話,本來是想給家庭醫生打電話,讓對方過來一趟。
手一滑,撥到了章淮濱的電話。
那會盛源意識有點混亂,一看撥錯了,立馬掛了電話重播醫生的。