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121章

　　原本黎染還以為會等得比較久，結果他和盛霖烊剛到沒半小時，手術室上面的紅燈就熄滅。

　　手術結束，門外幾個人盯著緊閉的門一眨不眨的。

　　又過了那麼小會，門從裡面打開。

　　穿白大褂的醫生先走出來，醫生一出來就摘下口罩，估摸著外面應該有家屬等著，不過當出來抬眼對上盛霖烊冷然嚴肅的面孔，心裡咯登了那麼一下。

　　不過盛霖烊卻沒出聲，而是一旁的盛源先一步開口詢問情況。

　　醫生表示老人傷的不重，就膝蓋皮擦破，筋骨扭傷，好好養一段時間不會有什麼大礙。

　　聽到說沒傷到骨頭，盛源明顯鬆了口氣，他伸長脖子朝手術室裡看，看了片刻後轉頭去看他爸的神色還有一旁的黎染。

　　看得出來兩人神色都有所變化。

　　盛源道了一聲「還好爺爺沒事。」

　　黎染明淨的眼眸盯著盛源，他微微點頭。

　　盛源眼瞳微縮，他迅速把視線從黎染那裡移開。

　　手術過後，老爺子被推出來，只是傷的腳，身體其他地方做了個仔細的檢查，沒其他大礙，老爺子躺在床上，神態清醒。

　　被推著出手術室的門，見到盛霖烊父子在，他那個男兒媳也在。

　　可以說一家人都過來了，老爺子臉看著還是拉長的，不過仔細去看的話，其實看的出來心裡很開心。

　　轉到病房住著，傷得只是腿，所以水是可以喝的，黎染手快，先幫老爺子接了杯溫熱水，端著水遞給老爺子。

　　老爺子凌冽的眼眸將黎染從頭打量到腳，突然在黎染頸子上定格了片刻，那裡分明有一點鮮明的痕跡。

　　盛源有時候也說不清自己現在對黎染什麼想法，按理說上次見老爺子對黎染明顯的不喜，心中覺得挺暢快。

　　眼下黎染給老爺子端水，盛源在想要是老爺子又和上次一樣對黎染沒好聲好氣，恐怕他爸那裡能直接把黎染給帶走，以後都不讓黎染出現，免得受氣。

　　他爸對黎染的寵愛程度遠超他這個兒子。

　　緊跟著發生的事，讓盛源驚詫，懷疑是不是自己眼睛耳朵出了問題。

　　老爺子接過男兒媳端來的水，面上雖然冷，卻又問了一句「今天怎麼不忙？」

　　沒有指名道姓是問誰，看起來好像是在問黎染，黎染心裡清楚，老爺子這是在問盛霖烊這個大忙人怎麼有空第一時間趕過來。

　　「今天我沒工作，昨天去了外省一趟，回來路上下暴雨，耽擱了一晚上，我中午回來的，直接去了霖烊那裡，他那裡事情也不多，一些事交給盛源在做。」黎染先是說自己這裡情況，隨後把盛霖烊父子都給捎帶上。

　　「來看過就行了，你們不是醫生，待在這裡也沒用，有其他事就去忙。」老爺子沒和大家說兩句，開口就趕客。

　　「醫生說你傷到筋骨了，先在醫院養幾天。」沉默片刻的盛霖烊插話道。

　　老爺子朝兒子那裡瞧過去，同盛源還有黎染相比，顯然盛霖烊的情緒沒有那麼外露。

　　整張臉平靜無波，不過話又說回來，盛霖烊是他唯一的兒子，自然的老人瞭解這個兒子的性格。

　　是看著面冷，不過其實心不冷。

　　能這麼快趕過來，說明心裡還是有他這個爸爸的，要是再晚一點，或者乾脆不來，那老爺子就真的要火大了。

　　「我這兩天工作都不太忙，我來陪爸爸。」黎染微笑染滿了一雙明亮的眼。

　　「不用，醫院有護工，不用你來陪，你們年輕人哪裡是坐得住的。」老爺子這話分明就冤枉黎染了，上次黎染陪他下棋，就下了整整一個下午。

　　黎染心裡微驚，還在想老爺子是不是說錯了，注意到老爺子往盛霖烊那裡冷冷睥了一眼，黎染心思通透，立刻明白過來老爺子這不是在說他。

　　「爸，還喝水嗎？」老人的話也不能反駁，你要是真反駁了，對方還是傷患，不利於修養身體，黎染岔開話題。

　　老爺子瞇眼不愉地看向黎染，黎染始終微笑著。

　　對於黎染的笑容，太柔和太具有感染力了，老爺子想發點火，火氣都出不來了。

　　「不喝了！」老爺子道。

　　黎染伸手接過杯子，放在床邊的櫃子上。

　　盛源兜裡電話響了，他說了一聲走出門外去接電話。

　　公司裡有事他得回去一趟，返回病房，沒等盛源主動說事情，盛霖烊擺手，示意盛源有事就去處理，老爺子這邊不需要擔心。

　　盛源抿著嘴唇猶豫了一會，他抬眸看向病床上的爺爺，握著手機的手鬆了點。

　　「爺爺，那我先走了。」盛源說道。

　　「嗯。」爺爺輕點頭。

　　盛源視線回拉到他爸那裡。

　　「爸，我走了。」盛源轉身快步離開。

　　離開前又特意和黎染視線對了幾秒鐘，盛源隱約有點感知，老爺子好像突然間就對黎染態度好轉起來。

　　黎染那張臉確實相當具有欺騙性。

　　盛源一走病房裡像是瞬間安靜下來，老人靠在床頭，打算閉眼休息。

　　病床旁邊杵著兩個人，還都盯著他不放，像是怕一眨眼他再出什麼事情一樣。

　　老人冷目瞧過去，再次催促他們離開「行了，你兩也別再杵這裡，跟門神似的，看得我眼睛不舒服，忙了一天，早點回去休息。」

　　老人要是沒說後面那句，就像真的不喜歡夫夫兩杵這裡。

　　加了這一句，意思就截然不同了。

　　黎染一張臉明亮起來，老人看他掩飾不住的喜悅，被他關心了這麼一句，就這樣高興了，小孩子就是小孩子。

　　「那我明天再過來看爸！」黎染拉住盛霖烊的手，同時和老人說。

　　老人瞥到了兩人握著的手，敢情還在他面前秀恩愛來了。

　　「走吧走吧！」老人略帶嫌棄地道。

　　然而等夫夫兩真的走了，病房裡瞬間空寂下來，老人又盯著關掩的房門看了好一會。

　　有人走過來敲門，老人以為是護工，結果門一開黎染去而復還。

　　老人表情當時沒來得及收回去，驚訝中又有點喜悅。

　　這個喜悅黎染看清楚了，他三步並作兩步走，來到病床邊。

　　「爸，我那裡有一副新的象棋，明天過來我會一併帶上的，你看可以嗎？」黎染專程跑回來一趟，就是為了說這個事。

　　老人凝視著黎染的臉，黎染是真挺用心在討好他。

　　而且誠意算是足。

　　「可以，你想帶什麼都可以。」老人話一出口，頓時有點像他兒子。

　　所以才是父子，性格上面是有相似點的。

　　「那好！」黎染明艷的笑容，讓看著他的臉心情瞬間就好轉起來。

　　黎染轉身離開，走到門外輕輕拉上房門。

　　盛霖烊在樓下等著他，黎染過去再次牽住盛霖烊的手。

　　醫院來往人員多，夫夫兩牽手走過，路上吸引來不少的目光。

　　兩人都外貌出眾，行走在人群裡，輕而易舉就成為眾人視線聚焦的焦點。

　　不管有多少視線落過來，夫夫兩都目不斜視，彼此眼裡心裡都只有對方。

　　回到車裡，黎染嘴角笑容依舊，他扣緊手裡握著的手。

　　汽車發動開出醫院，開上街道。

　　黎染轉眸目光柔軟深情。

　　「有件事，一件瞞著你的事，等過段時間我會完全向你坦白。」黎染開口同盛霖烊道。

　　他希望盛霖烊知道一切，突然間這個想法非常鮮明。

　　盛霖烊頷首，沒追問細節「好。」

　　無論黎染瞞了他什麼，說或者不說，顯然那都是過去的事。

　　黎染的過去盛霖烊並不介意，就像當初他知道黎染和他兒子有過一段，盛霖烊不在乎，只要黎染現在和將來的人生中，最重要的人是他就行。

　　偏過頭，黎染靠在了他男人寬實的肩膀上，聞著男人身上令人心安的氣息，黎染閉上眼睡了過去。

　　沒有完全睡著，車子一停到家門口黎染就睜開眼。

　　額頭因為靠在盛霖烊肩上，被壓得有點泛紅，黎染抬起頭他還沒去揉，他男人的手先過來給他揉起來。

　　司機已經推門下車裡，車廂裡安然寧靜，黎染嘴角邊始終一抹淺淺的幸福的笑。

　　時間還不算太晚，家裡阿姨還在廚房做飯，夫夫兩回家，都上樓換了工作服，換成舒適柔軟的家居服。

　　黎染身上穿一件薄款的棉衫，淡灰色的衣服，人靠衣裝在黎染這裡成了衣靠人裝，再普通不過的衣服，穿他身上，也顯得相當有質感。

　　水果這些洗好了，黎染坐在沙發上，一雙長腿彎起來盤著，他直接端著果盤吃水果。

　　剛吃了一點，果盤讓老公給拿走了。

　　黎染嘴裡塞著棗子，小臉鼓鼓的，他不開心地瞪著盛霖烊「拿回來！」

　　「一會要吃飯了，少吃點。」水果雖然不是主食，但吃多也容易漲肚。

　　看黎染卡嚓卡嚓啃著棗子就不見停的，盛霖烊把果盤拿走，放到黎染手夠不到的地方，眉頭直接挑了挑。

　　明顯是要生氣的徵兆。

　　他的生氣在黎染這裡不起作用，黎染直接在沙發上跪著，沒穿拖鞋，跪著往果盤那邊走，想再吃點。

　　伸出去的手讓盛霖烊給捉住，不只是手，整個人也讓盛霖烊給捉進了懷。

　　盛霖烊一隻手就把黎染兩手給抓住了，黎染掙了兩下，男人的手跟鐵鉗一樣，扣著黎染手腕，黎染那點力氣跟蚍蜉撼樹差不多。

　　黎染湊上去直接在他男人臉上咬了一口。

　　咬得不深，但這個突然的行為還是給他男人帶來了驚訝。

　　驚訝片刻後，盛霖烊瞳一縮，抓住做了壞事想逃跑的黎染。

　　沒扣黎染的手，但一條胳膊攬在黎染腰上，黎染兩手一起去扳，扳半天額頭快冒出汗水來，還是沒扳開。

　　索性不掙扎了，黎染坐他男人懷裡，腳疊在他男人腳上。

　　阿姨做好飯，叫夫夫兩過去，這會盛霖烊才把黎染放開。

　　黎染一下沙發，走得飛快。