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92章

　　下午黎染拍戲，盛霖烊站在攝像機後面看。

　　杜利搬來一張椅子，請老闆坐，盛霖烊只是看了眼椅子，依舊站著。

　　之前有次黎染拍攝一部網劇，他就去探過班。

　　但兩次不同點在於，那次他基本是在劇組外面，沒有近距離地觀看小愛人演戲。

　　看著鏡頭下的黎染隨著一聲開始，瞬間就進入到角色狀態，看黎染完全沉浸在角色中，彷彿他就真的是扮演的那個人，盛霖烊心裡清楚黎染是真的喜歡這份工作。

　　在拍攝過程裡，黎染手上的婚戒仍舊額戴著，沒取下來過。

　　盛霖烊安靜站在一旁，專心地注視著黎染。

　　過一條會有些休息時間，長的時候黎染會去盛霖烊那裡，他問過盛霖烊這樣看著會不會覺得挺沒意思，要是覺得無聊可以到其他地方走走。

　　盛霖烊的回答就是撫上黎染的臉龐，道：「看你就夠了。」

　　看著喜歡的人，無論是一個小時還是十個小時，哪怕只是在旁邊遠遠看著，對盛霖烊而言都是一件有意義的事。

　　他喜歡黎染投入工作狀態時的那份努力和認真。

　　這是自己愛的人，這個優秀而美好的人完全屬於自己。

　　這一點讓盛霖烊再愉悅不過。

　　兩人這邊只要站在一起，總會有人目光悄悄看過來，誰讓兩人外形都太惹人眼，加上現場就他兩在無形地撒著狗糧。

　　要是休息時間不多，黎染雖然不到盛霖烊這邊，眼睛也會看過來，然後同他男人溫柔微笑。

　　那種笑容只會在看著盛霖烊時才會露出來。

　　滿含喜悅和深情的。

　　黎染的戲份基本都是幾條過，和黎染搭戲的其他演員知道黎染男友在那邊盯著。

　　雖然盛霖烊始終不語，不會像尤導那樣有點小狀況就會把演員給說教一頓。

　　然而就是盛霖烊的那種沉默裡帶有的無形壓迫力，讓搭戲的演員們都下意識更加努力，爭取能快點過。

　　這天有黎染和男主陳珩的三場戲。

　　私下裡兩人其實交流不多，但一到搭戲的時候，配合卻相當默契。

　　陳珩自然是不必說，演技絕對的紮實，黎染演技可能比同齡的人好一點，當和陳珩一起時，他自己是能明顯感覺到的，有時候被陳珩在帶著走。

　　在片場，陳珩比私下裡話要多些，會主動和他搭戲的演員指出哪裡演得不太好，應該怎麼改。

　　自然也給黎染說過，對於陳珩這個人，黎染好感度幾乎一天比一天高。

　　下午連續拍攝了將近五個小時，等結束時，天邊霞光艷紅。

　　黎染同導演招呼了一聲，晚上他就不在民房那邊睡了，明天早上會準時回來。

　　在盛霖烊最開始來那會，尤導心裡還打個鼓，那就是如果盛霖烊要把黎染給直接帶走，那也是盛霖烊一句話的事，畢竟對方現在是整個劇組的大金主。

　　尤導雖然自認不喜歡資本的介入，但盛霖烊個人背景太雄厚，他一個小導演是沒法和資本抗衡的。

　　已經都快做好心理準備，這天下午不拍黎染的戲，挪一下，挪到後面。

　　事實卻是盛霖烊絲毫沒有干涉拍攝進展，包括黎染這邊，也沒有因為盛霖烊的到來影響個人正常發揮。

　　反而下午的拍攝，比起過往許多天，都要順暢得多。

　　尤導記得當初他聯繫黎染時，並不知道黎染和盛霖烊在一起。

　　明明背後有這麼雄厚的資源，黎染卻好像沒有動用過。

　　依舊自己在努力著，甚至尤導看得出來，黎染比現場好些人都還要認真。

　　以黎染的這份態度，還有這個演技外形，尤導有理由相信黎染只是差一個大的曝光機會。

　　等那個機會到來，那些所謂的流量——空有個帥氣的外表，演技不紮實，怕是要受到極大威脅。

　　明早需要黎染拍的有兩場，尤導沒已經，只叮囑：「晚點也行，十點前回來就好。」

　　「謝謝導演！」黎染笑容相當有感染力，辛苦一下午，臉上看得出疲態，一雙眼睛仍舊明亮。

　　轉過身黎染走到等待他的盛霖烊身前：「我和導演請過假了，走吧。」

　　助理黎染沒帶上，就帶了兩名保鏢，杜利同樣沒跟著，因為就在幾個小時前，老闆給他安排了一個任務。

　　把網上一些睜著眼說瞎話，網絡暴力老闆夫人的垃圾給揪出來。

　　老闆沒說揪多少，杜利思索了一下，覺得還是越多越好。

　　這個資本操控社會的時代，不說所有事，基本上大部分的事，都可以用資本來解決。

　　那些有台電腦或者有個手機，就肆無忌憚，無法無天地發表惡意言論、不斷潑髒水的人渣，以為有網絡這個屏障，隱藏了身份信息，就沒人能把他們從網線後面揪出來？

　　太天真！

　　杜利留在劇組，叫上黎染的助理易燃，讓對方和自己一起處理這個事。

　　這事不需要杜利親自出面，幾個電話打下去，手裡一台連上網的筆記本，就能把事情給安排妥當。

　　盛霖烊的雄厚背景不僅體現在財力上，往上數三代，盛家有點紅色背景。

　　錢權向來分不開，直接聯繫了網絡警察那邊，讓警方來核查那些言論攻擊的人。

　　除了單個的網民之外，這次事件自然也有一些不嫌事大捕風捉影的娛樂媒體在裡面。

　　雖然說抓人要抓典型，杜利卻想來個一網打盡，不僅大魚要打，小蝦米他也不想放過。

　　得讓那些人知道，隨便攻擊他們總裁夫人，惹他們總裁不高興，會有什麼後果。

　　網絡匿名，不是你可以猖狂無法無天的保護傘。

　　黎染和盛霖烊從劇組離開，坐車去城裡，劇組離城二十多分鐘路程。

　　這是個小城鎮，城鎮裡認識黎染的不多。

　　就是突然出現兩個像是雜誌封面裡走出來的型男俊男，不少行人會多看兩人。

　　不會有像在桐城，時不時黎染就被粉絲認出來，然後激動興奮的粉絲衝過來求黎染簽名或者合影。

　　在這之前，黎染和劇組的人來過城裡吃飯，去過幾家餐廳，這次盛霖烊過來，帶盛霖烊去了家小酒樓。

　　酒樓生意好，這天又有宴席，包廂已經滿員了，好在大廳還有幾個空位，夫夫兩就在大廳靠裡找了個位置。

　　說起來黎染只來了這裡一次，還是一周多前，店裡的服務員們卻幾乎都認識他。

　　很難不記得黎染，畢竟長得更明星似的，笑起來好看，聲音好聽，坐在那裡就是一幅畫的人本來就不多見。

　　一名女服務生前去服務，詢問黎染他們要點什麼菜。

　　黎染拿過菜單，低頭翻看，他已經不會把菜單給盛霖烊，給了男人點出來的菜基本都是他會喜歡的。

　　「這個也來一瓶。」酒水在菜單的最後一頁，黎染修長的手指點著上面的一種紅酒。

　　「好的，就點這麼嗎？」女服務員目光有點艱難地從黎染骨節分明的手上移開，一抬眸和黎染眼睛對視。

　　那雙眼裡亮著星辰，服務員心裡小鹿亂跳，臉頰無意識地就紅了。

　　「嗯，就這些。」黎染彎唇輕輕點頭。

　　接過菜單，女服務員把黎染點過的菜都重複念了一遍，確認無誤後拿著菜單離開了。

　　小城鎮和大都市不同的地方不僅在於鋼筋水泥築的高樓大廈少，似乎生活節奏也比大都市慢得多。

　　這種慢節奏，讓人整個思緒也會慢下來。

　　「有時候真想當個米蟲，每天坐吃等死。」黎染髮出一聲感慨。

　　盛霖烊知道黎染只是說說，黎染要真願意什麼都不做，他倒還希望這樣，偏偏他的小愛人比他還熱愛工作。

　　「哪天我想當米蟲了，你不能嫌棄我啊！」

　　撐著下巴，黎染大睜眼盯對面的盛霖烊。

　　「不會，到時候我會把你餵成條小肥蟲。」盛霖烊上手捏了捏黎染的臉。

　　黎染一把拍開盛霖烊的手，故意冷臉：「是不是想把我餵胖了，這樣我就跑不動，好天天待你身邊？」

　　盛霖烊笑容淺淺的，他沒說話，神態裡分明就是在說『你怎麼知道』。

　　「你這個壞叔叔！」黎染笑著指責。

　　「不過餵胖我這個事你還是別想了，我這個體質，可不容易吃胖。」劇組好多人都羨慕黎染，吃的比大部分多，結果仍舊那麼瘦。

　　簡直讓人想套麻袋，把他拖到角落裡暴打一頓。

　　酒樓人多，上菜速度比較慢，不過兩人都不急，有對方陪著自己等，十分鐘一個小時，都像是眨眼就過。

　　吃過飯時間仍舊算早。

　　節氣已是秋天，白天時常短，夜裡時長。

　　從酒樓出來，外面天色已經全部黑了。

　　這會就去找家酒店睡覺，顯然也睡不著。

　　至於說睡前運動，那也得等肚子裡的食物再消化消化。

　　「附近有個小夜市，我們過去逛逛。」黎染提議道。

　　盛霖烊是不可能有意見，只要黎染在他身邊，去哪裡對他來說都一樣。

　　夜裡街上人挺多，有夜色的遮掩，注意到夫夫兩的人沒白天那麼多。

　　走過一個公交站台的時候，黎染從旁邊伸過去手，悄悄拉住了盛霖烊的手。

　　就在他兩前面不遠處有一對小情侶，那對情侶裡女生挽著男友的手，兩人親密靠著。

　　挽手黎染就不挽了，牽一牽卻可以。

　　就算被人注意到了，最多目光異樣點，不會有人認出他。

　　黎染突然希望拍攝可以快點結束，這樣他就能和盛霖烊去國外結婚，到時候再全網公開他們的關係，無論是晚上還是白天，他都能和盛霖烊牽手。

　　盛霖烊似乎能感知到黎染這會心裡在想什麼，他收緊握著黎染的手，黎染轉眸，和他男人相視一笑。

　　這天夜裡兩人在當地一家主題酒店住下。

　　別看是個小地方，所謂麻雀雖小五臟俱全。

　　該有的東西並不比大都市少多少。

　　夫夫兩小別勝新歡，雖然白天裡兩人看著神色平靜，沒多少異樣。

　　一進到酒店房間，空間封閉狀態只剩黎染和盛霖烊兩個人，那些埋在心頭多日的思念，猶如狂風驟雨般，洶湧澎湃地翻捲，捲住眼前的那個人，和自己一起在大海中沉淪起伏。

　　轉天黎染在鬧鐘的響鈴下醒過來，要不是提前設定好時間，估計他能睡到下午。

　　睡眼惺忪裡，黎染衣服都是盛霖烊給他穿的。

　　洗過臉清醒了些，黎染站在鏡子前理了理頭髮。

　　黎染輕撫自己嘴唇，嘴唇艷紅還有點微腫，盛霖烊好像養成了一個習慣，明明不是屬狗的，但在某些時候，就喜歡在黎染身上留點印記。

　　歪過頭，黎染視線落自己頸子上，那裡幾個鮮明的紅點，明眼人一看就能知道那是怎麼來的。

　　將衣服扣子扣好，黎染走出浴室，同盛霖烊吃過早飯後一塊回劇組。

　　盛霖烊上午要乘飛機離開，黎染本來是讓盛霖烊不用送他，直接去機場。

　　盛霖烊沒聽，這次之後下次見面，又得等一段時間，能和老婆多待一分鐘那就是一分鐘。