黎莘匆匆往回趕,行至半途,竟撞上往前走來的莊凌恆。
兩人俱是一愣,怔然立於原地。
黎莘心中哀歎這該死的緣分,雖說她很樂意和他時不時來個巧遇什麽的,卻不是在今天。
她還要揪黎茵小辮子呢。
“指揮使怎麽……你不去歇息嗎?”
一直沉默對望也不是個事,黎莘咬咬牙,還是率先開了口。
莊凌恆斟酌著沉聲道:
“我有些要事在身,”
他說完微頓,抬眼望她,
“姑娘緣何又回來了?”
黎莘心裡咯噔一記,明白剛才是僥幸逃過莊凌恆追問,否則他真要說起她為何無緣無故出現在矮牆那裡,她百口莫辯。
當下就打起精神,索性把先前的話也圓了:
“實不相瞞,方才我去那處,是為了取個東西。”
她對上莊凌恆疑惑視線,微垂臻首,腮紅暈潮:
“幼時貪玩,在牆外埋了個寶盒,今日才忽然想起來……”
她未說盡,留出些空間讓莊凌恆自由想象。
莊凌恆眼中帶上清淺笑意,轉瞬即逝:
“可尋到了?”
他倒不知,這黎大姑娘行事瞧著矜貴持重,骨子裡還有這般小女兒心思。
黎莘赧然搖頭:
“不曾,許是記錯了位置,又或是讓旁人挖了去。”
她不安的眨著眼,
“回去了才發覺,那寶盒未尋著,卻把耳墜子丟了。”
這種事告訴婢女自是不妥,是以她才親自來尋,理由十足充分。
莊凌恆的視線落在她玉白的耳垂,正見一隻上別著玲瓏小巧的珍珠耳墜,一隻卻是空空如也。
他心下恍悟。
黎莘絞了絞帕子,輕聲道:
“指揮使,那我便不耽擱你了,我再去尋一尋。”
她記掛著事,不得不忍痛放棄大好的獨處時光。
莊凌恆倒沒有攔她的意思,只不過——
“姑娘可知,府上客居何處?”
他冷不防蹦出這麽一句,把黎莘都攪懵了。
她遲疑著頜首:
“自是知曉的。”
好白菜葫蘆裡賣的什麽藥?
莊凌恆黝黑瞳中掠過鋒芒,他輕一拱手,懇求道:
“勞姑娘尋個小廝帶我一程,府上貴客中,有個故友相見。”
黎莘:“……”
她只差沒翻白眼了。
她是甜,不是傻白甜,府上唯一的客人就是莊凌恆與柳昶,八竿子打不著的兩人,還是故友?
騙鬼呢。
不過在攻略目標前,還是要為他留些顏面的。
於是她莞爾一笑:
“既如此,我直接帶你去就是,白日裡再來尋耳墜子,總歸夜裡也瞧不清。”
她更想吃莊凌恆的瓜。
莊凌恆雖訝異,卻並未拒絕,反而好生謝了黎莘。
兩人到底還是要避諱的關系,孤單寡女走在一處也不像話,黎莘便在前,莊凌恆遠遠吊在身後。
一路無言。
黎莘依言將他帶到客居的院子,本想找個妥帖借口留下來,不想這位壓根顧不上她,大步流星的往內踏去。
她忙跟在他身後。
莊凌恆在院裡饒了兩圈,鼻翼翕動,又蹲下身子,撚起地上的沙土細嗅。
黎莘默默圍觀。
須臾,他直起身子,拍淨手上的塵土。
“指揮使——”
黎莘正要詢問,他卻轉過身,徑直走到西廂房門前,毫不避諱的側耳細聽。
她踟躕著也走上去。
某亙:
捉~奸~啦~