椰子一打開,鳥肉的生腥味頓時溢出來,杜來伸手摸了摸,外頭是熱的,肉裡面涼颼颼、黏膩膩,一拎起鳥脖子,椰汁混著血水流出來,又涼又腥。
杜來就這麼拎著鳥,靜靜看著傅妙雪。
傅妙雪:「……」
過了兩秒,她倔強的抬頭挺胸:「熟了肯定好吃!」
杜來不想理她,拎著鳥走了——重新處理乾淨,抹了鹽,用樹枝串起來烤。
吃晚飯的時候,傅妙雪全程不高興,嘴巴撅得高高的,但她還是把鳥肉吃光了,鳥脖子上的肉也啃得乾乾淨淨。
杜來隻吃了幾顆果子,主要是先前被那味兒熏著了,胃裡還在犯噁心。
解決完晚飯,杜來懶懶坐在爐火邊,不緊不慢搓著手裡的皮質脖圈。
皮革是軟的,裡頭的鐵絲用作定型,想要把鐵絲拆下來,得用火先燎一燎,再搓一搓。
平時這個時候,傅妙雪都在玩泥巴。自從杜來教會她怎麼在野外燒陶之後,她燒了不少奇奇怪怪的罐子,當然,大部分都失敗了。受熱不均,或是泥巴質地不行,最後在燒製過程中四分五裂。
偶爾成功那麼一兩個,足夠她得意炫耀七八天。
今天她什麼也沒做,靠在杜來身邊,安靜看天上的星星一顆一顆出來。
她居然不聒噪了。
杜來一時很新鮮,猜測她是不是在反省自己今天糟蹋糧食的行為。
傅妙雪看了一會兒星星,扭頭蹭了下杜來,問:「你一直燒這個幹嘛?」
皮圈燒開,輕輕一搓,就把裡面的細鐵絲搓出來,杜來抽出鐵絲,簡短回道:「有用處。」
傅妙雪沒追問,大約是此刻氣氛閑適,她也懶得動腦子,繼續靠在他肩膀上喃喃:「今天天氣好好,不知道明天會怎麼樣……」
杜來有一搭沒一搭的應著她:「雨季,每天都差不多。」
傅妙雪閉上眼睛,幽幽道:「那就有點無聊了……沒有冬天,看不到雪呢。」
杜來的動作一頓,垂眸瞥她一眼,「要是真有冬天,就我們現在住的這竹棚子,會被凍死。」
傅妙雪沒有睜開眼睛,似乎是想到了那副情景,她嘴角彎了彎,笑道:「下冰雹也不錯。」
杜來:「……」
真是越說越瘋了。
傅妙雪又說:「杜來,我好喜歡你,你喜歡我嗎?」
杜來:「呵呵……」
她睜開眼睛,認真的看著他:「你呵呵什麼?問你呢,喜不喜歡我?」
杜來敷衍的點頭:「喜歡喜歡。」
傅妙雪滿意了,繼續閉眼靠著他,嗓音慵懶綿軟:「我們以後要天天在一起,多有意思啊。」
杜來覺得,她說的喜歡,跟喜歡一條狗沒什麼區別,她說的有意思,跟覺得一條狗有意思,大約也差不多。
他不會天真到把孤島上相依為命的好感理解成為真愛,更何況對方是傅妙雪,這更荒謬了。
傅妙雪絮絮叨叨說了一會兒話,後來倒在樹葉鋪成的床上睡了。
杜來抽出完整的鐵絲,又在石頭上磨了磨,將尖端磨得更細一些,隨後一隻手按住脖子上的金頸圈,另一隻手捏著鐵絲,摸索著尋找精細的鎖口。
沒有鏡子,他看不見項圈的狀態,所以做起來很不容易,好在他的技術沒退步,幾分鐘後,只聽輕細的一聲哢嚓,鎖開了——
杜來把金項圈摘下來,頓時感覺脖子輕鬆多了。
這時,他發現項圈內側,有一塊小小的,類似晶元的玩意。