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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我的侍衛大人》第59章
第59章 懷孕一事1

  宜安公主坐在那裡,神情惶惶,表姐和禦醫他們的話都沒太聽清,她一直想著自己的事情。就愛上網。。

  算算日子,正好是秦景跟她吃醋的那晚。那晚秦景難得的比以往放開了些,熱情了些,激動了些……之後秦景被她爹借用過去,人家也忙,她自己也病得時輕時重,再沒有做過那種事。

  公主心中不知是喜是憂,手心盡是冷汗。

  忽被妹妹推了一把,「大姊,表姐跟你說話呢,你怎麽不理?」

  宜清公主關切地看著表妹白得快透明的小臉,看她神思不屬,道,「聽說你們府上請的莊老神醫還沒回來,妹妹這段時間又病著,一直沒好徹底。正好禦醫在,就讓禦醫為妹妹診一診吧。」

  宜安公主驚愕,「表姐已經看完了?有沒有懷?」她的耳朵高高竪起,想從表姐的脉象上推斷出自己的。

  宜清公主一笑,往日就很溫柔的麵容,一下子更爲軟和了。她撫著小腹,怎麽也抑製不住心裡的歡喜,「禦醫說應該差不離了,但還是要過段時間再看看。」

  小郡主咬著唇,她既替表姐高興,終於有了自己的孩子;又忍不住想表姐駙馬頭頂那越來越高的綠帽子,連不是自己的孩子都要忍下來……兩種情緒交集,讓她的面色顯得極爲古怪。

  宜清公主沒有注意小郡主,人逢喜事精神爽,她正勸說宜安表妹讓禦醫看診呢。

  在這時候被診脈?!

  萬一診出她懷孕了,那可怎麽辦?

  她和表姐情况不一樣,她可是未婚姑娘,她爹娘都等著給她挑駙馬呢,外面不知道多少人在等著看他們家的笑話,這個孩子也不知道該不該要--

  「不不不不不,不行!」眾人就見宜安公主屁股跟被燙著般,從矮凳上彈跳起來,連連後退,神色難看。衆人看她的目光都很疑惑,這是怎麽了?

  公主也發現了自己的失態,她實在是又緊張又害怕又茫然,只能硬著頭皮道,「我怎麽知道他醫術怎麽樣?萬一給我診岔了,讓我病上加病怎麽辦?我不信任這些不知道從哪個旮旯裡冒出來的大夫。」

  「不知道從哪個旮旯裡冒出來」的禦醫正收拾著醫箱,聞宜安公主刻薄的話,枯瘦的老手一抖,瞬間一哼。宜安公主果然如傳聞中那般,刻薄任性驕橫,討厭討厭太討厭!

  劉鬱靜神情很尷尬,她大姊說話真難聽!

  還好面對的是宜清公主這個脾氣挺不錯的人,見表妹不願意,就把話圓了過去。之後禦醫背著藥箱去向長公主回話,姐妹幾個就坐在一處說閒話。直到長公主風風火火地過來,問她女兒怎麽樣了。

  小郡主好奇問起姑姑,表姐駙馬那邊有沒有說好。

  長公主冷笑一聲,「他們有什麽好說的?想要的不是錢就是權,咱們家還怕他們?他們想攀附公主,捨不得跟公主和離,那就受著吧。」

  長公主膝下三個兒子,只有這麽一個女兒,女兒的婚事還被用作政治籌碼,如此不幸。她心裡埋怨皇帝,對駙馬一家也沒有好臉色。

  長公主看宜安公主嬌怯可憐,又關心了一下這個侄女的身體。

  人家母女有話要說,姐妹兩個就此告別。

  小郡主和姐姐出去,一路出府的路上,連看了姐姐好幾次,「大姊,剛才過來的時候,你不是還好好的嗎?怎麽自從進了表姐屋子,你就晃神到現在啊?」

  公主敷衍了一句,「你猜。」

  小郡主年紀小,想像力豐富,被姐姐一引,臉色就變了,小步靠過來,怯聲問,「表姐屋子該不會有什麽不乾淨的吧?」

  公主目光凝住,看到禦醫正被門房引著出去。

  沒得到公主回答,劉鬱靜自發下了結論,「一定是這樣的,大姊你久病成醫,肯定有些神神叨叨的,說不得那些不乾淨的東西就喜歡纏著你……這可怎麽辦?不行,我要告訴表姐去,讓她換個院子住!」

  「快去快去。」公主根本沒聽清小妹妹在說什麽,只聽到她要走,便趕緊催促。

  小郡主領著人走了,公主喊住那位即將出府的禦醫,讓侍女把人請過來。禦醫跟著這位神秘兮兮的公主,轉了好幾個彎,到一處廊頭角落,四處沒人時,公主才停下。

  公主讓下人們都下去守著,嚴肅地將禦醫叫到自己面前。

  禦醫很緊張:這位剛才對著他凶巴巴的公主,該不會不滿自己方才對她愛理不理的態度,準備在沒人的時候,找人收拾自己吧?

  禦醫臉色忽青忽白:皇家的公主們,可不是做不出這種事啊。尤其聽說平王夫婦還特別寵這位公主,這位公主在自己爹面前都是橫著走的。

  在禦醫的不安中,宜安公主向他伸出了素白纖細的手腕,還怕人看到般遮遮掩掩的,含糊道,「給我診診。」

  「啊?」禦醫一愣,聲音不由抬高,在公主目中噴火地怒瞪過來時,他趕緊减低音量,「哦哦哦。」原來公主只是想讓他診脈啊。

  那何必這麽偷偷摸摸的?

  他拉過公主的手腕,三根手指壓過去。公主目光不離他,一言不發。

  過了半天,禦醫抬頭。

  公主一凜,心都快跳出嗓子眼了,聚精會神地準備等宣判。結果禦醫對她和善一笑--

  「公主,你這樣緊張,老夫什麽也看不出來啊,放鬆放鬆。」

  公主想找人揍他一頓!

  怎麽有這麽討厭的禦醫?!

  兩人頓時相看兩生厭。

  禦醫被公主一瞪,皇家貴氣從公主身上散發出,向他壓去,他登時嚇得腿軟。他不知道自己說錯了什麽,感覺這位公主有讓人把自己拉下去砍了的衝動--公主這種生物,實在太可怕了。

  在宜安公主和禦醫的雙重努力下,診脈得以順利結束。讓公主失望的是,禦醫給她的,是和給表姐一樣的說辭。除此之外,還委婉表示公主身嬌體虛,不要多生氣,要多休息之類所有大夫都會告誡公主的話。

  公主有心問他自己有沒有懷孕,一時覺得這個老頭子水平差、不一定能診出來,一時又怕他大嘴巴到處亂說,只能失望地收回了自己的手。

  反正小郡主回來找她姐姐的時候,發現公主神情比剛才更恍惚了。小郡主很奇怪,可是她怎麽問公主,公主都把她嗆了回去,也不告訴她到底發生了什麽事,讓小姑娘很鬱悶。

  「去東校場看看吧。」馬車都行了一半了,公主忽然吩咐車夫,讓人調轉路綫。

  劉鬱靜看她,「你想秦景啦?」自從秦景去東校場後,公主還從來沒去看過呢。當然,不是公主不想去,是她去不了。

  公主沒說話,她確實是突然想見秦景。在這個時候,誰都不知道她有沒有懷孕的時候,她腦子裡亂亂的,非要見秦景不可。

  到東校場後,小郡主又習慣性地提醒了姐姐一句,「你還不考慮給秦景名分啊?」

  本以爲公主又會像往常一樣回擊,沒想到公主只是幽幽看了她一眼,嘆口氣。小郡主被姐姐的反應弄得很驚悚,乾笑一聲,就告別她,準備找霍公子培養感情去。

  公主覺得自己現在真是又善良又多愁善感,「霍青這種不拒絕不接受的態度,你沒多想過嗎?」先是公主,後是郡主,霍青態度都沒有變化過。他這樣,讓公主對他的好感一下子就落了。

  她當時一定是眼花了,才覺得霍青跟秦景像。霍青怎麽會跟秦景像?秦景坦坦蕩蕩,從不做這種讓人誤會的事,當初對待徐阿月,他一直守著一個分寸。這點,霍青就遠不如秦景了。世上原也沒有幾個男人,在這點上比得過秦景。

  出身好又怎樣?學識談吐好又怎樣?沒有心的男人,只會帶給你一次次的失望。

  小郡主翹唇一笑,幷不在意這回事,「你是向著秦景,才貶低霍公子。我現在追慕霍公子,和你當初對秦景有什麽區別?你怎麽知道霍公子心裡就對我沒有好感?以後的事,你現在就能說準?」

  她當然知道區別啊!

  她在一開始,就知道秦景是向著自己的啊!

  她知道秦景會向著自己,她只是不知道他多長時間會做到這一點而已。這和妹妹追慕霍青,是完全不同的。如果不是秦景,公主根本就沒有那份熱情,去追逐一個不知道和自己同不同路的人。

  不過,劉鬱靜都這麽說了,公主就隨意了。她這個人毛病很多,少有的優點之一,便是不替別人做決定:不拿自己的準則衡量他人,不拿自己的喜好揣測他人,不抱著為人好的心去幫倒忙……

  公主自己就是不喜歡別人乾涉的人,自然也不會去勉強別人,即使那是她的親人。年少時看不出這是多好的優點,等長大了,會發現世上能做到這點的人,實在不多。

  恰好她和秦景都有這個優點。

  小郡主明顯是春心未動,就隨便折騰。等她長大了,或許她真的會喜歡上霍青,也或許她會發現自己心裡另有其人--到時候,隨她慶幸或後悔吧。

  公主不準備干涉妹妹的人生了,更關鍵的是--她看到秦景了。

  公主和小郡主的人一過來,就有人去通知平王府的人了。秦景跟著衆人過來向公主行禮,他站在萬人中,看著萬人上的公主。公主衣袂飛揚,雙眉輕蹙,目有愁意,隔著人海重重,看了他一眼,便轉身走了。

  公主在臨時搭建的帳篷裡等到秦景,青年白淨的麵孔,因常日暴曬在烈日下而膚色暗黑。經過一天的訓練,他的衣裳有些汗濕,光是進來,公主就聞到了他帶來的汗味。

  他也察覺自己現在的狀況,便沒有走近,站得遠遠的。他的眼睛漆黑,看向公主時又目光清亮,那麽亮的光,公主一下子就注意到了。

  公主儀態萬千、大大方方地坐在那裡,看著她的侍衛大人,「我專程來看你,你有沒有很高興?」

  「嗯。」

  「那你有沒有想我啊?」

  「……嗯。」她一句比一句問得露骨,青年遲疑了一下,才緩緩應。他連嘴都沒張,就在嗓子裡那麽「嗯」了一聲。那聲音真好聽,低緩平和,又有些清有些涼,幽靜如夜下清流,壓著公主的耳邊輕輕擦過。

  公主一頓,專注地看向他。在她直接又大膽的目光下,她的侍衛大人耳根慢慢燒紅了。他睫毛垂著,不太自在地低下眼,不敢看向公主。

  公主心軟,向他招手,「你站那麽遠幹什麽?過來,我不嫌你髒。」

  可是秦景過來了,她面色一變,捂住嘴探身,又想吐了。

  秦景想走近,又不敢走近。他擔心地看著被錦蘭等侍女圍著伺候的公主,覺得是自己讓公主這樣,有些懊惱。

  等公主好了後,看著秦景,想到自己可能真的懷孕了。她悲從中來,又開始啪嗒啪嗒掉眼淚--她的命好苦

  ,不就睡一睡麽,怎麽就能懷孕了呢?

  「公主?」她一哭,秦景是真的慌了。

  他再顧不上別的原因,當著侍女們的麵,就過去蹲下,將公主摟在懷裡安慰。錦蘭等侍女連忙低頭,盯著自己的脚尖看得專注;木蘭望著秦侍衛半天,有些苦澀地移開了目光。

  公主自己一個人就作的很起勁,有秦景安慰,簡直是變本加厲。原來有三分的難過,現在都有五分了。她要是真的懷孕了,那該怎麽辦?

  是生下來還是打掉?

  是告訴秦景還是瞞著秦景?

  公主對小孩的感情很複雜--又喜歡又害怕,但從不期待。她對自己的人生期望,除了秦景,什麽都沒有。

  她只在前世懷過一個孩子。那個孩子沒了,她的心也死了。在那之後,公主再沒想過生個孩子。給誰生啊?王府那麽大,但誰也不在她心裡。到頭來,公主只剩下自己一個人了。

  公主刻意忘掉那個孩子,刻意當那件事不存在……況且,她覺得自己這一世身體這麽差,不孕不育都是正常的,怎麽可能會懷孕呢?

  可如果真的懷了……

  公主哭了一會兒,眼睛哭得疼了,才慢慢停了下來。秦景放下一半心,主動出去給公主找水洗把臉。這種地方,全是糙漢子,哪有那麽多的水準備著,給姑娘家梳洗?想要水,自己去打吧。

  秦景趁機找到季章,問他知不知道公主怎麽了。季章一直跟小郡主在一起,小郡主又跟公主一起來的這裡,季章應該對公主的狀況知道一些。

  公主雖然喜歡作,但她肯定不會無緣無故地開始。

  季章坐在一望無際的草地上,望著不遠處訓練的兵士,漫不經心答,「不知道。」他怎麽可能知道那位神經兮兮的公主又怎麽了?

  秦景問起公主白日的行程,季章答了一遍,他也沒看出什麽問題。季章給他建議,「我看公主來了,你今天就到這裡吧,趕緊回去伺候好她。不然她在這裡,誰都戰戰兢兢,今天別想訓練了。」

  秦景本來就有此打算,他順著季章的目光,看到小郡主臉紅紅地痴望著霍青出神。秦景沉默:他之前還吃公主和霍青的醋,真沒想到最後看上霍青的是小郡主。

  季章突然道,「你覺得霍青這個人如何?」

  「他幷不適合郡主。」

  季章點頭,「我也這麽覺得。」

  他目光悠遠,却又不說話了。他覺不覺得不重要,小郡主明顯不這麽覺得,她現在滿眼都是霍青。季章瞭解男人的劣根性,他不信在平王府兩個姑娘都和霍青交好的時候,霍青會不知道平王府的態度,可霍青誰都不拒絕。這種人,一點都不適合簡單純粹的小郡主。

  季章看著小姑娘長大,希望在自己離開前,能看到小姑娘找到自己的良配。一眨眼,春水初盛,小姑娘長大了,知道想男人了。小郡主如今的態度,真讓他不知道怎麽辦。他有心跟秦景說一說,想讓秦景給公主提提建議,讓公主找小姑娘談談。

  可季章看眼忙著給公主取水、忙著請假的秦景,抽了抽嘴角:算了,碰到公主,秦景就變得很不可靠。靠秦景,還不如靠自己。他得想想怎麽轉移小姑娘的注意力,真是麻煩啊。

  秦景回去帳篷,將公主服侍妥善了,見她情緒仍然不佳,便紅著臉問她,願不願意和他出去走走。公主興致不高,「在這東校場啊?塵土滿麵,一抬頭滿世界的男人,有什麽好走的?」

  「不是在這裡,」秦景解釋,「屬下跟人告了假。」

  公主一挑眉,看他一會兒,然後笑逐顏開。她伸手臂想抱一抱,但秦景怕她再想吐,忙往後退了退。公主也是才想起,秦景不知道她可能懷孕的事,萬一一激動動作太大,傷了孩子怎麽辦?

  向來只顧自己的公主,難得多想了想「別人」,雖然她幷沒有經歷過侍衛大人抱一抱就會激動得把她弄傷的事。

  公主點頭,「你說得對,你還是離我遠一點好。」

  「……」

  這時候離訓練結束還有一個時辰,秦景平日又嚴苛認真,突然走了,衆人看到和他一起的公主,一下子都明白了--肯定是公主又想法子折騰秦侍衛了。

  公主這次真的是很無辜:明明是秦景告的假,明明是秦景邀請她出去,怎麽惡名聲都要她背啊?

  人的既定印象,真是可怕。

  秦景發現公主就算答應了和他一起出行,看起來也挺開心的,但細察之下,公主目中一直有抹輕愁。他不知道她有什麽煩惱,她也不肯告訴他,他只能盡力幫公主轉移注意力,讓公主忘掉愁緒。

  他言語笨拙,不會逗公主笑,只能照著公主喜歡的,帶她去玩她喜歡的,看她高興的。街上一般的買賣,根本吸引不了公主。別的小姑娘看捏個糖人都看得眼睛發亮,情郎給她買個小吃都臉羞紅……公主却完全不同。

  她逛街的興趣,在於撒錢。不斷地拋錢扔錢,能讓她心情愉快。

  秦景只是一個侍衛,他的月俸銀子就那麽多,他沒有那麽多閒錢讓公主撒。公主出行時,也沒有讓侍女給她準備錢袋。所以她逛街逛得意興闌珊,甚至在看街上耍大旗的時候,捂嘴打了個哈欠。

  秦景垂目,他雖然不能讓公主體驗財神爺的快活,但他知道公主更喜歡的是什麽。即使沒有銀子,他也可以讓公主開心。

  秦景問公主,「公主上個月的……書

  ,看完了吧?」

  「嗯?書?什麽書,我怎麽聽不懂呢。」公主含笑,回頭看他,看得秦景臉漸漸紅了。

  秦景將恢複活力的公主帶去了書鋪,以前公主的小黃本都是下人給她買的,她可從來沒來過這裡。跟秦景一起擠進了這裡,說想看些話本,老闆看了他們兩個一樣,就取了許多話本過來。公主翻了一翻,好失望,全是不痛不癢的才子佳人型。

  但公主還是勉强收下了,「你喜歡看,便買下吧。」

  秦景一楞,在老闆快瞪出的眼神中,臉上的燒紅一直沒褪去,低聲爲自己辯解,「屬下幷不喜歡看。」

  公主哼,「不喜歡你那時候買那麽多?」

  「……」他是爲了培養她的情操。

  公主一邊跟秦景說話,一邊想跟老闆要自己想要的書。結果一個弱書生滿頭大汗地擠進來,差點撞到公主,幸好公主被秦景拉過去。公主見那個書生根本沒意識到差點撞了自己,她秀眉一揚,就準備發火,結果她視綫太好,目光掠過去,看到書生從懷裡掏出來給老闆的書。

  那書有些頁麵翻過去,公主看到火辣的插圖……

  秦景也看到了,他只看了一眼就移開目光,結果發現公主比他看得要專注許多。他想拉開公主,公主一把甩開他的手。秦景有些不自在,卻拿公主沒辦法。

  他身體僵硬,陪著公主在這裡站了許久。那個書生換到自己想要的書,高興地走了。之後又過來許多男人,跟老闆要的書,都是和之前那書生一樣的。無論是男人,還是老闆,在一手交錢一手交貨時,都流露出心照不宣的笑容。

  人家聲音壓得低,公主聽不到,扯扯秦景,「說什麽?」

  秦景很尷尬,可他拗不過公主,只好低下聲音,那邊說一句,他跟公主翻譯一句。他好幾次都說不下去,公主鄙夷地白他。

  男人買書的時候就是這樣,女子買書的時候是另外一副樣子,夫妻一起來的,又是另外一番光景。公主看明白了,跟秦景出去後,遺憾道,「之前是木蘭買書,人家肯定看她是個姑娘家,給她推薦的都不是太好的。我都不知道錯過了多少……咦,你不是也幫我買過書嗎?怎麽和木蘭給我的差不多?」

  「屬下是管木蘭姑娘要的單子。」

  「……秦景你真是沒救了!」公主太鄙視他了:身為男人,懂不懂利用自身資源啊。

  她指使秦景重新進去,「你就說你買來自己看的,聊以□的那種……看我幹什麽,快去啊。」

  秦景不太情願,支支吾吾半天,被公主瞪一眼,「你不是最疼我嗎?連這點要求都不能滿足我嗎?」

  秦景低著頭,匆匆進去,只過了一會兒,他就出來了,臉都快滴出血了,把一堆書往公主懷裡一扔,就站到一邊去了。公主習慣他的薄臉皮,留他去緩一緩,自己拿著書翻了翻,心花怒放。

  回去一定要好好看,說不得能用到秦景身上呢……

  ……啊不行,她可能懷孕了。

  公主調整了一下心情,跟秦景高高興興地準備繼續橫掃書鋪。在過一條路的時候,公主正跟秦景說話說得高興,發現自己金絲裙裾被人拽住。

  她回頭,沒看到人,再低頭,看到是一個四五歲的小女孩。

  小女孩臉髒兮兮的,有泪痕有污漬,懷裡抱著一個小破布老虎,一雙眼睛亮亮的。

  公主面無表情地與小女孩對視半天,小女孩沒想到自己拽住的這位大姐姐這麽有個性,一點都不溫柔一點都不善良。被公主的冷眼一掃,小女孩身子一哆嗦,嚇得哇哇哭起來。

  公主嚇了一跳,連忙扯住秦景,「不、不關我的事啊。我什麽都沒做!」她又沒有罵小孩,也沒有打小孩,突然拉住她,哭什麽呀。

  秦景將書給公主,蹲下身,幫公主去解決她製造的問題。沒想到秦景看著冷冰冰不愛說話,抱一抱小女孩,小女孩竟然抽泣著慢慢不哭了。公主嫉妒地看著小丫頭把臉埋在秦景袖口:一定是看秦景是男的,才不哭了!誰家小孩啊,從小就這麽色!

  小女孩再次被公主瞪一眼,嚇得又要哭了。秦景無奈地抬頭看她,公主惱怒,」和我有什麽關係?我不就看了她一眼麽……好吧我不看了!你抱著她相親相愛去吧!」

  她扭過臉,抱著自己的書走了。秦景因爲一個小孩子指責她,她真是太委屈了。

  公主還聽到那小孩哭哭啼啼地跟秦景說,「娘說走丟了就找衣服漂亮的大姐姐,大姐姐又溫柔又善良,會帶我找娘……可剛才那個大姐姐一點都不溫柔……」

  「……你說誰?」公主扭頭,想回去揍那小破孩一頓,她明明很溫柔好吧!

  她裙子都被抓了一手髒手印,她都沒吭氣好吧?小破孩懂什麽,把她賣了,都不一定賠得起自己的衣服!還敢說她不溫柔……

  「……阿離。」秦景抬目,輕聲。

  公主一頓,默默轉開了眼。好吧,看在秦景的面子上,她就饒過那小孩了。

  公主站在路邊,看著秦景哄那個再次被她給嚇哭的小孩子。過會兒,秦景不好意思地過來,跟她說想帶小孩去找娘。公主本來想質問「那我呢」,但她想到什麽,又壓了下去,點點頭,答應在原地等他。

  秦景安排她在一處茶館坐下,便帶著小孩走了。在秦景離開茶館,公主就跟人換了位置,挑到窗口邊坐下,瞅著秦景跟小孩說了什麽,又買了一串棉花糖,就讓小丫頭

  破涕為笑。

  秦景將小女孩抱起來,走入了人群。他似突有所覺,回頭看向這邊,公主連忙躲開。待她再看的時候,秦景已經不見了。

  公主默默撐著下巴,秦景很喜歡小孩子啊。

  她心情複雜:如果她懷孕,他會很高興吧?那她在他心裡重要,還是一個孩子在他心裡重要?

  她沒有期望過孩子,所以既沒想過生下這個孩子,也沒想過打掉孩子,而現在,可能她真的要開始考慮了。

  當晚回去,公主要秦景陪她一起睡。秦景拒絕,公主道,「就是抱著我睡,不做別的。」

  燈火下,公主垂著頭,形容幾分蕭索。

  秦景答應下來。

  他就算答應下來,他都沒想過公主真的是什麽也不做,可公主今晚又真的很乖。她沒有作弄他,也沒有纏他,他鋪好了床,她就睡了。

  秦景覺得公主有心事,可公主沒想跟他分享,他只能裝作不知。

  半夜,公主從夢中醒來,發現自己被秦景虛抱著。

  她一動,他就低頭來看她,「怎麽了?」他麵容擦過她的臉,頓住,抬手,摸到公主臉上的泪。

  秦景退開,想就著燈火看清楚,公主却一翻身,緊緊抱住他,在他懷裡蹭了蹭,「做了噩夢,沒事。」

  她只是又夢到了孩子流掉的那晚,被陳昭逼著按手印、自己把自己的手燙傷的那晚。她在夢中怕得六神無主,可她醒來,有秦景在。

  他是真的存在,不是假的。

  秦景聽到公主在他懷裡輕聲,「你喜歡小孩?」

  秦景為她蓋被子的手一僵,目光暗下,「還好。」

  「『還好』的意思是什麽,我聽不懂,」公主輕輕仰臉,燈火在她麵上跳躍,「喜歡,還是不喜歡?」

  「就是不重要的意思。」

  「我還是聽不懂。」

  秦景停頓了好久,重新看向公主時,發現她一直看著自己,在等他的回答。他淡聲,「我又不會有孩子。」

  「……誰說你……」公主說到一半就停住,靜了下去。

  他覺得他不會有孩子,意思是,在和她在一起後,他不認為自己還有做父親的可能。

  沒錯,正常情況下就是這樣。

  她已經說了不嫁他,自然也不可能給他孩子。

  公主抱著他的手臂微攏:她有些想留下孩子,想嫁給他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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