如果你喜愛我們小說狂人的話,可以多多使用登入功能ヽ(●´∀`●)ノ
登入也能幫助你收藏你愛的小說~跟我們建立更深的連結喔 ♂
《我的侍衛大人》第36章
第35章 追慕攻略

  公主第二天醒來,天已經大亮了。她抱著暖烘烘的被子坐起,發了一會兒待。公主覺得嗓子有些幹,就赤著脚跳下床,想給自己找杯水喝。但公主忘了這裡不是她的地盤,沒有暖和的火墻壁爐,她脚才碰上地面,凉氣就順著脚心向上爬,讓她冷得一哆嗦。

  因爲剛起床,公主的神智一直處於放空的狀態。就是現在自己明顯覺得冷,也沒反應過來去穿鞋襪。她只聽到外頭有丁咚的聲音,就呆呆地走過去看。

  公主靠在門上,看到院子裡的青年正在砍木頭,那清越有節奏的丁咚聲,就是這麽發出的。

  晨霧稀薄,裊裊而生,遠處有早起的農夫拉著牛去集市,也有人家早早生了炊烟。晨光熹微,曙光從雲中散出,一點也不刺眼,和山村中的烟霧攪在一起,竟給公主一種世外桃源的錯覺。

  而在這世外桃源中,公主的眼睛就只看到了那伐木的青年。她已經沒有語言去描述他有多好了,就這樣傻傻看著,盯著他的動作發呆。

  秦景是習武之人,很快察覺了公主的目光。他向她看來,本來神情淡泊,但瞥見公主赤著脚,眉頭就皺了起來。秦景丟下手上活,過去將公主抱起來進屋,放她到**,蹲在公主面前,讓她的赤足踩在自己膝上,給她擦拭乾淨了,才幫她穿上鞋襪。

  「這裡天氣涼,屋子裡溫度也低,公主不能像以前那樣總不穿鞋襪。」

  「知道啦。」公主答得滿不在乎,身子前傾,用脚踢了踢秦景的肩膀,從**直接往下跌倒了秦景懷裡。虧得秦景腰力好,不然她就這麽撲下來,兩人還不得一起摔。

  公主問他,「你在幹什麽啊?我早上醒來沒看見你,以爲你丟下我走了,心裡好害怕的。」其實她醒後一直在發呆,根本沒想起秦景。

  秦景答,「先做早膳,之後準備補一補房子。」

  公主興致勃勃道,「早膳?我來啊!」

  秦景懷疑公主有沒有進過厨房、會不會烹飪,又不太想辛苦公主,表現在他麵上,神情就有些遲疑。公主揚眉,高聲道,「你真是小瞧人!我可是會過目不忘的……你看我字寫得多好,畫繪得多好,就知道我也會進廚房的。我就讓你看看我有多賢能!」

  秦景立刻不敢攔她了,再攔下去公主得懷疑他不信任她了,雖然他確實不太信任。

  洗漱後,公主興高采烈地進小厨房了,還不許秦景跟著。秦景真是不放心她,被公主踹了好幾脚,他只能退出去,把伐木工作搬到了小厨房外頭。秦景砍木頭砍得心不在焉,時不時往小廚房看一眼。

  一開始還很正常,秦景沒聽到有什麽意外聲音,但很快,他就聽到公主的咳嗽聲和尖叫聲了。濃烟滾滾,公主蹲在灶台後不停咳嗽,火旺得直向上衝。秦景顧不上管火,先把公主扶出厨房。

  公主被他拍著肩咳嗽很久,才慘兮兮地抬頭,泪眼汪汪,「我真的會下厨!就是你家火怎麽也燒不起來,好不容易燒起來烟又那麽大,這不能怪我……」

  秦景嚴肅點頭,「屬下相信公主。」他相信公主就算燒起火了,一會兒大火烹一會兒小火煮,也會把她搞得頭暈的。

  公主盯著他,「我真的會!」

  「屬下真的相信公主,」秦景耐心道,「但是鄉下和王府的廚房是不一樣的,還是屬下來吧。」

  公主瞧不起他,嗤笑一聲,「你一個大男人,你會嗎?」

  「……」秦景嘴角微抽,連火都生不好的人有資格嫌棄他嗎?他家公主總是這麽作,讓他想揉一揉。

  被人想揉一揉的公主一無所覺道,「你讓我歇一歇,我一會兒再試試。」她的本領根本不適合一路逃亡生涯,好不容易有個學過的,公主特別想讓秦景知道自己是很能幹的。

  秦景怎麽捨得公主去勞累?

  她咳一聲,被烟嗆出一滴眼泪,他都心疼得不得了,無論如何不會再讓她進去了。秦景吭哧了半天道,「屬下也想爲公主做頓早膳,只是屬下手藝不好,希望公主不要嫌弃。」

  公主被他說得很熨帖,而且她也知道自己有幾斤幾兩,秦景台階都給她鋪好了,公主就順著下了,但她要求幫忙。如此公主如願跟秦景一起進了小厨房,他在前頭撿柴生火,公主在後頭給他遞厨具遞水。秦景原本以為公主會把這弄得一團糟,結果發現或許還真如公主所說,她是會下廚的。

  但是會烹飪的人,怎麽連火都生不好?

  等忙了一早上,秦景端著兩盤菜上桌,爲照顧公主的身體,都是素菜。公主興致勃勃地嘗了一口,就撇嘴,給秦景的厨藝下了定論,「一點都不好吃,你果然不會做飯。」

  「……」秦景默默咽下心頭那口老血,擺上碗筷。

  秦景的烹飪,不過是爲了生計所學。他經常出特殊任務,十天半月見不到人都是常事。在這種前提下,煮飯縫衣這些小事,秦景都會一點。但他顯然不可能去研究怎麽做出美味佳肴,怎麽補衣補出一朵花來。於是,他就被公主嫌弃了。

  但公主又很快補救,「雖然不好吃,不過你做的飯,我肯定全吃完!」她一臉快誇我懂事的神色。

  秦景真是被她打敗了,沉默片刻後,見公主還眼巴巴望著自己,幹幹道,「屬下多謝公主賞臉。」

  由這頓粗糙劣質的早膳開始,公主和秦景開始了他們在萬潮村的生活。按照秦景的計劃,他們在這裡待幾天,等公主狀態調節過來後,再考慮去哪裡。

  公主根本不覺得她和秦景能逃到天涯海角去,過一日

  算一日,對秦景的建議,自然連連點頭應是。

  秦景去忙著叮叮咣咣地修補房子了,公主的心還在烹飪上。公主所謂的「我會烹飪」,和秦景以為的不一樣。她會的是指揮,站在一邊指揮別人怎麽掌勺怎麽看火候,菜切成什麽樣放多少佐料……菜出鍋後,這就算是她做的了。

  從來處於公主這樣的地位,所謂的親自下廚,大都如此。公主覺得自己已經很厲害了,她一個表姐被誇成貴女楷模,每次做的膳食,其實都只是在厨娘做好後攪了兩勺子,就這樣還被人誠惶誠恐地說「了不得」呢。

  公主是真的有過目不忘之能,她腦子裡有許多食療菜譜,她覺得秦景瞧不起自己的技術,就有心給他露一手。公主想,出門雇幾個厨娘來,她在旁邊下命令,她們下厨。等做好後,還是她的本領!

  公主想的高興,便要出門,沒想到才踏出院門,就遇上徐氏母女二人了。兩人挎著食籃,顯然覺得她和秦景兩個人,一個是千金大小姐,一個是大男人,下厨估計都有問題,乾脆就來送飯了。得知秦景和公主已經吃過了,兩人麵上都有驚訝之意。

  公主正要出門呢,就迎來不速之客,她差點就直接甩臉,把人統統趕出去了。好在公主還記得這是秦景的朋友,勉强擠出一個笑,將人迎了進來。

  秦景也聽到徐嫂大聲說話的聲音,怕公主應付不來,他連忙放下手中活過去。公主一副主人的做派,見他過來了就吩咐他倒茶。秦景默,一個鄉下,哪來的茶?他去找白開水吧。

  徐阿月急忙起身跟出去,「秦大哥,我幫你!」

  公主冷眼看著那小姑娘追著秦景,嘴角微勾,沒吭氣。

  一旁一直觀察她神情的徐嫂,見公主麵上沒有異常之色,便笑著感歎道,「姑娘不要奇怪,阿月小時候就經常跟在小秦後麵,那時候還不知羞地說長大要嫁給她的秦大哥呢。一眨眼,人都這麽大了。」

  她說得起了興致,「小秦他爹娘還在的時候,也拿這兩個孩子開玩笑。我家阿月天天念叨著她的秦大哥……」她說著,看公主目光直勾勾地盯著自己,公主的眼睛很大,又黑白分明,專注看人的時候,就讓人有些發毛,「這個,宜安姑娘也是未嫁閨女,好像我不該說這些。哈哈,」她乾笑兩聲,「人年紀大了,嘴裡沒把,姑娘不要見怪。」

  「您說您說,」公主就當故事聽了,但她補刀一句,「不過秦景的婚事,得我說了算。」

  徐嫂明顯一僵,但又想通。這位姑娘既然是秦景的主子,那管秦景的婚事,也說得過去。她立馬對宜安公主表現得更爲殷勤,就想跟公主說道說道自家女兒和秦景。

  宜安公主心裡冷笑:給秦景說親?有她在一日,別開玩笑了。

  但同時,聽多了徐嫂的話,公主心裡也生了煩躁感。秦景為什麽一定要成親?他難道就不能一直跟在她身邊嗎?她真想把秦景藏起來,誰也別看到!

  秦景和徐阿月回來時,看到徐嫂和公主都不說話了。公主依然笑眯眯的,但她不說話的時候,有種威懾感,讓人不敢輕易開口。

  看到秦景回來,公主起身,神態自然道,「你們慢慢聊吧,我有事要出門一趟。」言罷,根本不理他們是什麽反應,儀態自然地向外頭走去,還特別熱心地把門給他們關上了。

  徐阿月問徐嫂,「娘,你說了什麽惹宜安姑娘不高興了嗎?」

  「沒啊,」徐嫂很忐忑不安地看秦景一眼,搓著手乾笑,「我只是跟姑娘聊了聊天而已啊。」她確實覺得自己說的都是閒話,但要說她一點私心都沒有,她自己都不信。

  徐嫂看著女兒感歎:傻丫頭,娘爲了你可真是豁出去老臉了。

  徐阿月和母親麵麵相覷,跟秦景輕聲道,「秦大哥,宜安姑娘是不是脾氣……「她話沒說完,因爲秦景打斷了她的話。

  秦景道,「你們先喝水。」他轉身出去了,留下這對母女更加尷尬了。

  秦景出了院子,追上公主。她不理他,秦景強行拉過她的肩膀,低頭去看公主神色。公主很正常,沒有掉眼淚,讓他心裡稍微好受些。

  他沉默半天,下了决定,「我們離開這裡吧。」

  公主疑惑看他,「為什麽?」

  秦景沒說話,大約是不知道該怎麽說。

  公主一下子就極為憐惜他,夾在她和故人之間,兩邊都不想得罪,秦景應該也很為難吧。但公主其實煩的不是徐阿月,只要秦景不動心,徐阿月又算什麽呢。

  公主煩的是秦景有娶妻那一天。

  她之前從未意識到,現在才想起,按照正常規律,秦景總要成親的。她不可能看著秦景生命中擠進來一個女人,她也不想把自己嫁過去,所以公主很煩。

  對了,前世怎麽就不記得秦景有這麽個青梅竹馬啊?前世他死的時候,好像也沒聽人提起過秦景有娶妻的意願啊。

  公主疑惑了半天,又開始慚愧自己前世對秦景印象不深了--她只知道他一直在她身邊,沒有婚娶,却根本不知道他的感情經歷。

  因爲公主開始心虛,她那點兒不愉快,慢慢就消散了。

  反而是秦景見她不說話,以為她很難過,他心裡著急,卻實在不知道怎樣才能讓公主展笑顏。憋了半天,秦景說出一句,「公主說過,我是公主的。」

  宜安公主驚訝地揚眉,長睫眨啊眨,又垂下眼。那他能爲了她終身不娶,一直陪著她嗎?

  公主沒有問出來,她自己就

  給出了答案。她不可能把秦景給任何人,那秦景願不願意就不重要了。就算他不願,她也會讓他願意的--他陪著她一輩子,她也把自己賠給他一輩子,他幷不吃虧啊!

  她只是不想嫁人,或者說還害怕嫁人。她也不能讓秦景娶人,誰都不行。

  只要他生命中唯一的那個人是她,公主願意做出一切讓步來留他。

  在秦景緊張中,公主噗嗤一笑,她悠悠道,「那個徐嫂想讓你娶她女兒呢。」

  「屬下不會……」

  「我知道,」公主笑,突然靠近他,柔聲問,「秦景,我幫你解决這個麻煩,你拿什麽補償我?」

  秦景耳畔被公主吹口氣,迅速僵了半天身子。但他無甚表情地看著公主:這個也需要他補償?

  公主眼眸下掃,極具暗示性地望下他下半身,幷在某個部位視綫停留了片刻。秦景一下子側身,躲過了公主肆無忌憚的目光,但公主那眼神,他却沒法忘,心底激蕩之意一點點浮起,在血液中匯聚,流遍他的全身。

  秦景終究耐不住公主還在用目光調,戲他,想說的話全都忘了,匆匆向公主告別,稱有事先走了。

  他能有什麽事啊?

  公主抱臂,很是不屑地看著秦景逃走。等人走了,她的神情才冷下去,想著怎麽解决這個徐阿月。

  這個徐阿月纏著秦景,真讓公主煩透了。想讓她不纏秦景,乾脆給她換個目標吧。

  公主第一想法就是殺了徐阿月,或者奸了徐阿月。人死了,一了百了;女人失去了清白,也大多會了無生意。但公主迅速意識到如果她這麽做了,她和秦景就完了。秦景就算再對徐阿月沒感情,也不可能看著公主毀了徐阿月。

  公主咬唇,「秦景?不就長得好,幼時相識,自以為情誼深厚嘛。他一個小侍衛身不由己,我就不信徐阿月的愛意堅貞到一成不變。」

  有了主意,公主即刻行動了。

  讓徐阿月對秦景死心,最好是給徐阿月找個魅力大的愛慕者。徐阿月喜歡什麽樣的人?公主懶得想,她喜歡簡單粗暴的方式,她決定直接用銀子砸!

  各式各樣的男人,公主打算用金銀來打造!

  女人對身價一百兩的男子不動心,那一千兩呢,一萬兩呢,十萬兩呢?銀子砸下去,就算徐阿月不動心,徐氏夫妻也要動心了。一旦開始動搖,就會大片動搖。到時候左右為難,誰還會記得秦景?

  公主感嘆,「嘖嘖,秦景啊,你就偷著樂吧。也就本公主對你一心一意,不會對你變心了。本公主的好處大著呢,你真是撿到寶了,必須珍惜!」

  徐阿月絕對想不到公主開始對她的姻緣展開了計劃,她知道了,一定得傻眼。黃白之物和愛情,哪個更重要?

  公主對她的考驗即將開始。

  ☆☆☆

  當宜安公主在萬潮村折騰得起勁的時候,這邊的出嫁儀仗隊已經到了最後一個驛站。等明日啓程,就可以直接進入康州了。

  世子的屋子裡,陳昭麵沉如水,聽完了下屬的匯報。他手叩著桌麵,良久無言。

  馬賊一事已經查清楚了,是白鸞歌偷了他的符印,假借他的身份,假傳他的口令,讓那些馬賊入了這條路的封口。白鸞歌啊……陳昭只記得她是在婚宴上鬧了一場,他都不知道之前還有一出馬賊之禍。

  「找到她了嗎?」陳昭淡聲問。

  下屬支吾,「王府回報說,白姑娘說去禮佛了,一直沒有人懷疑,直到世子傳話回去……」

  「我問她人呢。」陳昭幽聲打斷。

  「還、還沒查出來……是屬下無能!」手下人一臉羞愧,其實主要是大家知道白鸞歌和世子的親密關係。所以當初白鸞歌突然出現時,所有人都以爲這是世子的意思,根本沒有對她設防。她走後,也沒人去追蹤她。

  「是我平時太寵她了,」陳昭淡聲,「她竟敢做出這樣的事。」

  他閉目,將這幾日的消息一條條在腦中過濾。總覺得事情不止如此,有什麽東西被他一直忽略了。比如,表妹雇那幫馬賊是圖什麽?她不知道公主的儀駕隊侍衛眾多,不是小小馬賊能干擾的嗎?她不知道如果被發現了,南明王府會陷入被動嗎?

  是了,她就是想讓南明王府和公主生罅隙。

  那麽按照公主的脾氣,竟會沉默這麽久,不置一詞?

  陳昭揉額頭,公主這一世的脾氣要比上一世怪異,上一世她可能會忍,但這一世,陳昭認識的這位公主,不像是忍得住的。

  陳昭突地站起來,目露寒意。

  「世子?」下屬驚訝看著陳世子面色一下子就變了。

  陳昭聲音是暴風雨之前的平靜,「現在去給公主請安。」

  這一次向公主請安,如同之前的每一次,陳昭再次被攔下。陳昭轉身就走,去了醫堂找老神醫,問公主最近的身體狀况。老神醫搖頭說自己好幾天沒被宣見了,跟著爺爺搗藥的小莊宴陰陽怪氣道,「公主都好幾天不肯見我了!還有秦大哥也是!還說叫我武功呢,人都不知道去哪裡了。」

  他眼睛晶亮地看陳昭,「世子,聽說秦大哥是你的人?你要好好教訓他一頓!」

  「自然會教訓的,」陳昭笑,「或許他再也不會出現了呢。」轉身就走了。

  身

  後的莊宴脊背一寒,暗自嘀咕,「再也不會出現?這是什麽意思?」

  木蘭抱著公主的換洗衣裳從侍女們住的地方出來,便撞上陳世子。她連忙後退了幾步,彎著膝蓋問安。陳世子容貌一如既往的溫和,柔聲讓她起來,「我想見公主,不知道木蘭姑娘有沒有法子?」

  他抬手,一匣精緻的檀木盒交到了木蘭手中。

  木蘭心跳劇烈,拚命讓自己麵上不要露出怯意,「奴婢只是一個侍女,不敢替公主做决定,請世子見諒。」

  「哦,是嗎?」陳昭笑容極淡,「你收了我這麽多東西,臨到頭,却告訴我你沒有法子?你不關心公主,也不在乎秦景的性命嗎?」

  提到秦景,木蘭的面色一下子白了幾分。她心裡慌張,想著陳世子是不是知道什麽了?

  下一刻,她的脖頸就被一隻修長的手掐住,力道很重,讓她喘不過氣,懷裡抱著的衣物落了一地。

  陳昭掐著她,聲音溫柔,「我再問一遍,能不能讓我現在見到公主?」他笑容加深,「不能也沒關係,你就去死吧。等你死後,一定還有別的人給我帶路見公主。木蘭姑娘,你覺得呢?」

  木蘭面色因爲呼吸困難而脹得青紫,泪水盈眶。她一直以爲陳世子溫潤如玉,致無雙。她從來不知道陳世子還有這樣一麵--他怎麽能一邊殘酷地想掐死她,一邊卻優地對她笑呢?

  他真是一個可怕的人。

  ...

  第36章 病嬌公主

  白鸞歌靜靜坐在妝鏡前,望著鏡中美麗的姑娘出神。再走最後一路,就可以到康州了。然後她就如願,可以嫁給表哥了。

  她知道,那位公主跟她玩這種代嫁的遊戲,必然不安好心。不過白鸞歌並不是很在意。

  只要她嫁給表哥,一切錯誤都是可以挽回的,她甘願承擔。如果她不能嫁給表哥……她真想不到自己還能怎麽辦了。娘已經過世了,爹生死未卜,白家已經倒了。她不過一個被爹娘嬌寵大的女兒家,憑她自己,如何救爹,救白家呢?

  她也心愛表哥,也想救出爹。如果表哥娶了那個公主,他們白家就徹底完了。她不能讓表哥娶那個害自家的公主,她也不能忍受自己喜歡了這麽多年的表哥琵琶別抱。她太喜歡表哥了,她更不想離開表哥,不想表哥成爲別的女人的夫君。

  現在好了,再一段路,再馬上,就可以……

  「叩叩。」房門被敲了兩下,白鸞歌的思緒被打斷。

  她如同驚弓之鳥般望向房門,却一句話不敢說。這幾天,都是木蘭幫她擋掉刺探之人的。現在木蘭不在,怎麽辦?

  就在白鸞歌著急想辦法的時候,門竟然從外面推開了。白鸞歌驚訝地看著木蘭低著頭走進屋,她身後,跟著衣白似雪的秀公子。

  木蘭沉默著,一句話沒說,進了屋就讓到了一邊。

  陳昭站在離內廂尚有幾步遠的地方,悠然拱手問安,「公主既不肯見人,也不讓老神醫看診,我身爲公主的未來夫君,實在很擔心公主。冒犯了公主,我稍後自向公主請罪。」

  他說話的語調一貫輕柔,漫不經心。白鸞歌却聽出了幾分寒意,腦子裡亂哄哄的。

  她躲在紗帳後,心中猶豫不決。沒等她想清楚,就見陳昭大踏步進了內厢房,伸手扯開一層層紗幔。屋中紗幔一道道相連,隨著陳昭的大幅度動作,全都塌落下來。若是真正的公主,恐怕早就怒了。

  可惜,白鸞歌不是真正的公主。

  她終究在陳昭的步步緊逼中,任由表哥掀開了最後一道紗帳。屋中一片靜,塵烟在光綫中飛揚,她的身姿一覽無餘,抬目,與表哥對視。

  白鸞歌咬唇,「表哥,你聽我說……啊!」

  呼吸不暢,她的脖頸被陳昭掐住。

  白鸞歌不可置信地瞪大眼,一瞬不離地看著陳昭。他不是最疼她嗎?他不是從小就對她好嗎?就算她做錯了,他爲什麽一句都不問,就給她判了死刑呢?

  「表、表哥……」白鸞歌抓住他掐住自己的手,想喚回他的神智。

  站在老遠的木蘭躲得更遠了:陳世子連自己表妹都敢掐,自己沒被他當場弄死,真的該說自己運氣好了。

  陳昭望著白鸞歌的目光晦暗不明,神情複雜,好半晌,他才問,「公主呢?」

  「表哥!」白鸞歌覺得真是委屈,淚水從眼中滾落,「站在你面前的是我呀!你為什麽不問我?為什麽只想著那個公主?是她不要你,是她……」

  「這些話我幷不想聽,」陳昭淡聲打斷,他低眼看白鸞歌,語氣裡帶著誘哄的味道,「鸞歌,你是我表妹,我也不想傷你。你要聽話,乖一些,我總會向著你的。現在,你告訴我,公主去了哪裡?」

  白鸞歌猛地推開他掐著自己的手,或許陳昭有那麽一瞬想殺了她,但他到底對她有感情,如他所說,他幷不是真的想對付她。白鸞歌輕而易舉推開陳昭,連連後退,尖聲喊,「公主公主!你為什麽口口聲聲就記得公主?!你不記得我們以前了嗎?你不記得我們也有過快樂的日子嗎?表哥,我不想你娶公主。我知道你一定有辦法,我求求你好不好?」

  她邊說邊哭,竟給他跪了下去。

  「够了!」陳昭厲聲打斷她的話,他向前幾步,突地冷笑,「你又知道什麽?爲了這一天,我付出了多少,你幷不知道!」

  白鸞歌怔住,呆呆地看著陳昭。表哥素來溫和閒淡,做事不緊不慢,說話向來帶著笑,可有朝一日,陳昭撕下了這張皮,讓她看到了他背後的陰冷。

  陳昭說,「鸞歌,如果因爲你的原因,導致這場婚事的失誤,我會殺了你。我給過你機會,但我不喜歡你總是挑釁我。」

  白鸞歌被他用那樣的目光看著、說著那樣的話,眼淚掉得更多,心中更為悲涼。

  她大聲叫道,「我沒有錯!你答應我娘要照顧我的,你不能這樣!」

  她又捂著臉哭,「你明明說過對我好的,你明明說一輩子對我好,你怎麽可以這樣?你不要娶她呀,你給我這個機會好不好?之後我都聽你的,我全都聽你的!」

  「機會?」陳昭笑容嘲諷,「我自己的機會都沒人給,為什麽要給你?每個人都要爲自己所爲付出代價,我已付出代價……憑什麽你們就不用!」

  「你、你在說什麽……我聽不懂……」白鸞歌被陳昭目中的陰沉給嚇住了,這一刻,她恍惚覺得表哥像是從地獄中爬出的魔鬼,陰風陣陣中,不管他僞裝的多平和,總有露出猙獰嘴臉吃人的時候。

  「喲,這是怎麽了?」在屋中氣氛緊張中,忽然響起一道含笑的男聲。

  衆人回頭,見劉既明悠然敲了敲門板,走進了屋中。劉既明笑容一如既往,「你們這對未婚夫妻還真有些意思,我大老遠就聽到了這裡動靜。不過世子,我們公主脾氣直,若有得罪你……」他看到了跪在陳昭脚邊的陌生女子,目光已經掃過全屋,却沒有看到妹妹的身影,他的聲音慢慢靜了下去,將話說完

  ,「若得罪你,你也不要跟她計較。」

  他對一屋子人淡聲,「現在可以告訴我,發生了什麽事嗎?」

  陳昭知道,是自己突然闖入公主房中,被劉既明的人知道了。陳昭已經爭取了時間,但在劉既明眼皮下,却當然不可能徹底壓下這件事。事已至此,婚事恐怕要延期,他得跟大公子溝通。

  陳昭心情幷不好,劉既明對自己素來信任不够,再出了這樣的事,他又懷疑到自己身上怎麽辦?

  劉既明對一邊跪著瑟瑟發抖的木蘭點個頭,找地方坐下,「你來說。」又邀請陳世子一起坐,對於白鸞歌,他直接當做沒看見。

  事情敗露,兩大主子坐鎮,木蘭一點都不敢隱瞞,把事情全說了出去。中間被打斷無數次,因爲大公子不需要她的「我覺得」「我認爲」「我想」,他只要知道她看到了什麽。

  陳昭的心在木蘭複述中,一點點沉了下去:劉既明不要情緒化的描述,他只要客觀真相。而這對陳昭很不利,因爲只看眼睛所見的,這像是白鸞歌把宜安公主給逼走了。幷且,劉既明還讓木蘭叙述了白鸞歌和他的關係。

  劉既明是不管真相與否,都要把過錯抹向南明王府了。

  陳昭不得不感嘆,這位大公子,不愧是前世跟著平王打拚天下的人才,隻這麽一會兒工夫,就理清了利弊,不動聲色地給南明王府抹黑了。如果他是劉既明,當然也會這麽做:真相?那是什麽?反正大家看到的就是白鸞歌假扮公主!公主走丟了?那不是在白鸞歌出現之後的事麽!白鸞歌是嫌疑人,南明王府和陳世子就是她背後的人!

  劉既明要是一心搞死南明王府,再給木蘭挖幾個陷阱,就可以給南明王府定罪了。

  但是陳昭當然不會讓劉既明這樣做。他站起,面色發白,一臉大受打擊的樣子,身子搖搖欲晃,「秦景……對!是秦景!是他帶走公主!我素來待他不薄,南明王府也沒有對不住他,他竟敢綁架公主!眼裡根本沒有我這個主子……欺人太甚!」

  他又一臉心痛地看著白鸞歌,「你母親早逝,我好心收留你,你怎能做出這樣的事?我心中拿你當妹妹待,我父母也當你是女兒,你有什麽樣的想法,不能與人說清楚呢?鸞歌,你……」他說到激動處,竟悵然難言。

  劉既明不禁對陳世子肅然起敬:秦景綁架公主?白鸞歌有負王府恩情?陳世子真是張嘴就來,撇關係撇得這麽乾淨這麽真誠!

  陳世子又轉身,對劉既明拱手,「大公子,秦景綁架公主,是我管教不嚴之故。我這便親自派人追探秦景,務必救出公主!請大公子看在我也不知情的情況下,給我一個贖罪的機會。」

  劉既明目光微閃,有些猶豫,但陳昭說得激忿填膺,又多次傷心得說不下去,劉既明還真不能不給他這個面子。

  他以爲陳昭只是表示一下自己的態度,但他沒想到,陳昭出了門,竟真的帶著自己的心腹離開了。劉既明看著陳世子留下的人手,沉默不言。

  「大公子,我們怎麽辦?要不要也去追殺秦景?」劉既明的心腹湊上來。

  「秦景給人背黑鍋了吧,」劉既明漠不關心地笑了笑,「秦景、白鸞歌……說犧牲就犧牲,這位世子真是够心狠,在這方面,我不如他。」

  他確實不如陳昭心狠,他在看到白鸞歌假扮公主的刹那,想到的就是不管真相如何,他都要爲公主把這件事兜住。不管公主有錯沒錯,錯的都是別人,與公主無關!這是他的妹妹,他的妹妹,當然永遠都不會錯。

  劉既明道,「把木蘭和白鸞歌關起來,不要審問,不要動作,靜待消息。我們的人兵分兩路,主隊進入康州,駐扎於此,開始執行咱們來此的任務。另一隊,派出去找尋公主吧。」他想了想,又道,「不過也不用急,咱們的主力留在康州,小隊人馬派出去恐怕也不容易找到人,先跟著陳世子他們看看吧。」

  「大公子不擔心公主嗎?世子說秦景綁架了公主!」

  劉既明嗤笑一聲,他的妹妹,是普通人能綁架得了的嗎?還是在這麽多侍衛巡邏下?說沒有內鬼,簡直不可能。這件事一定另有隱情,他不急,一切等宜安公主回來再說。

  在來這一趟之前,劉既明壓根沒想到宜安公主的出嫁會這麽一波三折。

  劉既明是真不太擔心,公主很瞭解他的手段,她離去前,一定預料到這件事的結果不會超出他的控制,才敢把事情搞得這麽大毛筆。現在,劉既明隱約覺得故事還不會到此結束,他便看著吧,看這些人還要怎麽折騰。

  宜安公主當然不知道那些人已經爲她的後手亂成了一團,她留秦景去修補他的破屋子,自己要去鎮上一趟。自然,她將金銀全都抱到了自己這裡。

  秦景不放心她,想陪她一道。

  公主嬌羞捧臉,「不要嘛!人家要做不方便你知道的事情……哎呀,你懂的呀!」

  「……」秦景不懂!

  他被公主嗲嗲的「人家」給震住,側頭深吸一口氣。公主這時不時邪魅狷狂的風格,真把他累得够嗆。秦景沉思著,爲了適應公主,他是不是真的需要找時間補習一下公主的黃色小話本?

  公主最喜歡的是哪本來著?是什麽妖女還是什麽夜魔?

  秦景潔身自好二十年,自認識公主,被公主强迫著接受重口味教育,也不知道是幸還是不幸。

  看著坐上牛車的公主向自己揮著手告別,笑容無憂無慮,秦景眼底浮起淡淡笑意。當然是幸的,他能遇上公主,已經够他驚喜一輩子了。她喜歡什麽,他總要試著給她。

  r />

  但是秦侍衛啊,他恐怕不知道公主最喜歡的不是小黃本,而是洗乾淨丟在**的他啊!他能把自己送給公主品嚐嗎?能嗎?

  公主去小鎮上又買了好多小玩意,她「買買買」般花錢如流水的豪爽作風深入骨髓,若不是這一次只有她一個人逛,她大約又要買一堆用不著的東西回去占地盤。至今,秦景的小破屋裡還有一摞摞沒送出去的各色針綫,秦景都想不通她又不做女紅,買這些做什麽。

  好在公主還記得自己此行的目的,是找厨娘。她要給秦景做一頓全席,南北東西的菜肴佳味匯聚一桌,讓他這個窮人拜服於她的賢惠能幹。

  公主去了鎮子上最有氣派的酒樓雇人,掌櫃在公主砸了銀子後,自然滿口答應。公主跟他們說好時間,看差不多到了牛車回村子的時間,就下樓。公主卻被兩個流氣的男子攔住,兩人望著她嘿嘿直笑。

  公主眼睛亮了,「調戲良家婦女的?」

  兩人的「小美人」還沒出口,就胎死腹中,一時被噎住。公主上下將他們兩個打量一番,嗯,長得還行,一個臉上有幾顆粉刺,一個臉稍長,看穿著打扮,不窮,就算富也富不過她。

  行了,就他們了。

  公主笑容詭异,「我這裡送你們一個美人做娘子,我每月再白送你們三十兩銀子,你們做不做?」

  「啊?」兩人呆住了。

  公主輕言細語地誘他們入瓮,「來來來,我給你們準備了適合你們氣質的劇本,你們每天要做的事,就是像現在一般調,戲美人……對了你們還沒娶妻吧?」

  「……」太陽是從東邊升起的吧?這位小美人腦子正常吧?

  公主這趟收獲頗豐,她不僅雇到了想要的厨娘,還找到了願意追慕徐阿月的兩個人。公主當場跟他們說戲,強取豪奪、虐戀情深、死纏爛打的劇情設定,公主說得輕車熟路--讓兩人不禁懷疑她是不是常幹這樣的事。

  金銀打造的有錢人家公子形象出來了,徐阿月會不會屈服,就不關公主的事了。她沒强逼著徐阿月嫁人,也沒真的指望這兩人中一個能娶了徐阿月,只要徐阿月沒工夫纏她的秦景,就行了。

  「路人甲、路人乙,」公主向兩個人勾勾手,把第一筆銀票送了出去,「跟著我們的牛車,我帶你們去看小美人嘍。」

  「……」兩人泪流滿麵,姑娘我們是有名字的!你問都不問直接喊「路人甲」「路人乙」是怎樣?還有最後那句,恍惚讓他們覺得是帶頭大哥心情好、撒票子帶小弟們逛青樓……

  他們深深折服於這姑娘的王八之氣!

  宜安公主的一路好心情,結束於她回到萬潮村,又在院子裡看到了徐阿月纏著秦景。

  公主看到秦景坐在樹下,手裡拿著一個木雕,徐阿月笑容滿麵地蹲在他旁邊,不勝嬌羞地接過他遞來的木雕。兩人說了什麽,徐阿月的少女情懷,真是把公主氣哭了。

  她眼睛盯著秦景遞過去的木雕。

  那是她做的!是她送給他的!

  她弄壞了他的木雕,所以親手做了一個,他現在拿來送人麽!

  公主眼前一陣陣發黑,胸口好悶,什麽都聽不到了。

  她看到秦景抬目,向來平淡的神情劇變,有些慌張。他向她奔過來,她看到他的嘴張合,却聽不到他說話。

  她心裡這樣難過,那患得患失的感覺又來折磨她了。

  公主其實是自我厭惡的,她對生命沒有期待,對自己的感情也一直很失望。秦景是她失望中的唯一光亮,她死命抓著他不肯放。他不能離開她,不能心裡有別人,不能和別的人好……

  她已經給他自由了不是嗎?

  她其實總想把秦景關起來,總想他誰也見不到、只能見到自己,總想他一旦對自己失望、她就殺了他……

  但是她從來只是心裡想一想,從來沒有真的這樣做。

  但是秦景啊!他不要逼她!

  公主慢慢聽到了秦景喊她「公主」的聲音,她被秦景抱在懷裡,眉頭動了動,青年抱得她好緊,骨頭硌得她胸口疼。

  「公主,好些了嗎?」秦景問。

  公主看著他,忽然就平靜下來,不難過了。根本不需要難過,她絕不給人背叛自己第二次的機會。

  她前世落到那樣慘的地步,就是她一開始太相信陳昭了。她相信陳昭的花言巧語,相信他不會做對不起自己的事。她的信任,換來的是陳昭的背叛。

  而秦景……公主不會給他背叛自己的機會。

  她柔聲對秦景說,「我去屋子裡歇一下,你好好招呼你的客人。」她的目光直接跳過被她的異常嚇得僵住的徐阿月,推開秦景,施施然進了屋。

  公主不關心秦景和徐阿月在外面說了什麽,她找出自己的包袱,從懷裡取出一包蒙汗藥。她慢條斯理地洗了杯子,倒了水,放了藥,再悠閒地收拾自己的行裝。

  公主眼淚掉落,被她不停抹去。

  秦景是她的!必須是她的!

  一方帕子被遞過來,公主抬目,秦景蹲在她面前。她不知道是不是自己想多了,她覺得秦景看著自己的目光很著急很關切。

  公主的扭曲因爲徐阿月的刺激而全爆發,她不信任自己對感情的直覺,她怕自己得出錯誤的觀點。她明明覺得秦景

  是喜歡自己的,可是他連她的木雕都能送人,她可能又自作多情了。

  公主哭得傷心,自己是世上最可憐的人!自己活著有什麽意思!天天被人欺負!

  天地良心,秦景對她掏心掏肺,就差把她供起來了,又哪裡會欺負她?公主就是話本看多了,身體又不好沒有別的活動,想的太多!

  秦景時常直麵公主的作,他本覺得自己很有經驗了。但是這一次,他連問題源頭都沒發現,公主就哭得喘不過氣。

  如今沒有老神醫在,公主病倒了,一般醫者真不一定能治好。

  他聽公主哽咽問他,「你把我的木雕送人了?」

  秦景眉頭一跳,他覺得自己隱約察覺是什麽原因了。

  他沉默的樣子,讓公主更爲失望。她其實還想給他機會的,但他如此……公主將目光放到了那杯藥水,正要說話時,她朦朧泪眼看到秦景跟變戲法一樣,極爲珍重地從懷裡掏出一方帕子,展開,小巧精緻的木雕呈現在公主面前。

  公主一下子忘了哭了,目瞪口呆,「我看到你給徐阿月了!」

  「屬下給的是另一個,公主的木雕,只是掏出時被她不小心看見了,屬下幷沒有要送給她。」秦景安靜望著公主。

  「我、我、我……」公主張口結舌,在他的目光下氣勢越來越弱。她一下子忘了自己想著他不聽話,對他如何如何下手……

  彼此心照不宣下,秦景平聲靜氣,「那麽,公主哭什麽呢?」

  公主敗於他無聲的指責,可能是秦景太坦誠了,她面對他總是容易心虛。她心理的扭曲,總是藏得很深,又很容易在他的平和下被止住。現在她又開始這種心虛狀態了,她閉眼,「侍衛大人,我錯了!我晚上就跪搓衣板,向你賠罪。」

  秦景歎口氣,將她抱到懷裡,為她揉她哭得腫起的眼睛。他撫平她淩亂的額發,又為她整理衣襟,把她當做自己的寶貝一樣珍惜。

  公主特別聽話,她最怕秦景這樣子了。他太好,總是襯得她太不好。他太寬容,總是襯得她小心眼。她拚命想對他好,想把自己最好的都送給他,又總是覺得不夠。而且自己這麽作……

  公主開始思考一個問題:有沒有一種辦法,可以讓她的作變得可愛一點?讓她的作在秦景眼中是個優點?

  這是公主畢生研究的問題。即使她成爲真正的公主,即使她後來嫁給了秦景,她也經常拉著女官們討論這個嚴重的問題--我今天又對駙馬作了,駙馬肯定生氣了,我該怎麽辦補救,急!

  現在,她只記得在晚上睡覺前,在秦景驚訝的目光中,抱著一塊搓衣板,跪在了秦景面前。

  「……」秦景經常被公主天外飛仙般的行為震得無話可說。

  ...

  ...

  
鍵盤左右鍵 ← → 可以切換章節
章節問題回報:
翻譯有問題
章節內容不符
章節內容空白
章節內容殘缺
上下章節連動錯誤
小說很久沒更新了
章節顯示『本章節內容更新中』
其他訊息