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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女配是無辜的》第78章
78終點

  「副盟主。?」「副盟主。」「副盟主。」「副閣主」「副盟主。」

  程伶一路走來經過的一個個侍女向她低頭請安,流螢走後將武林盟主的位置傳給了麒麟閣主簫歸應,而她自然也就成了副盟主,武林盟內的侍女大多稱呼她爲副盟主,會叫她副閣主的都是從麒麟閣帶來的人。

  「副盟主,馬車備好了。」一個侍女走到程伶身邊行禮道。

  程伶跟著侍女走到武林盟漆紅大門的門外,那裡放著一輛已經整裝待發的馬車,幾個侍衛正將一個又一個紫紅色的木制食盒搬到馬車上,搬完後一個侍衛對程伶說:「全都在這裡了,請副盟主過目。」

  程伶上了馬車,將食盒數了兩遍,點頭道:「好,數目是對的,這就上路吧。」

  冬後是一春,春後又一冬,距武林盟成立已過了兩、三年時間,時間說長不長,說短也不短,江湖更迭之快,兩三年的時間已足以讓一些退隱的人被淡忘,一些後起之秀展露頭角。武林盟成立後,陸陸續續地有很多熟悉的面孔能看見的次數越來越少,但就算他們隱居在外,不再過問江湖事,他們仍是程伶重要的回憶。馬車上那幾個食盒裡裝的都是武林盟精心製作的月餅,中秋將至,程伶此番出行便是奉盟主簫歸應之命要將這幾盒送給幾位武林盟的舊交。

  第一站是武當派,自嗣憂道人死後一直是喬逸君代爲處理派中事務,喬逸君雖年輕,入門時間極早,又憑著在門派中的威望,第二年便繼任武當派掌門之位。武當派倡導的是清修,整座山肅靜得像被人點了啞穴,更顯秋風蕭瑟之感。程伶讓馬夫將馬車停放在山下等候,獨自拎了一盒月餅上山去。

  嗣憂道人生前也是時常閉關,喬逸君上無師兄師姐,早已熟知派務處理的要訣,所以武當派雖突然失去掌門,也沒有陷入混亂之中,日子仍是井然有序地進行,刻板亦平淡。

  程伶雖身無武功,這幾年輔佐簫歸應四處奔波,硬是練出了同齡少女比不得的好體力,從深閨小姐到抛頭露面的副盟主,她從未後悔自己的選擇,她對得起西麟閣活下的那幾十條人命。

  喬逸君正與人商事,程伶要趕在中秋之前將月餅全都送出去,不便久留,便將月餅交托給一位弟子收好,又向弟子問了路,去拜祭已故的嗣憂道人。依山而居的門派都喜歡預留下一塊後山的土地用來安葬歷任掌門,武當派也不例外,嗣憂道人就葬在後山。程伶順著路走過去,却看見有個人比他更早前去拜祭。那人清素乾淨,青灰色的長衫上綉著墨色的紋路,年紀看起來已過了而立之年,程伶認得他,冥域人道的道主墨青衫,亦是武當派的叛徒,這人怎麽會在這裡?雖說中原和漠荒已經和解,但他既然背叛了武當派,又回這裡來做什麽?

  墨青衫已經在嗣憂道人墳前跪了很久,他叛出師門遠走的漠荒的時候,喬逸君還是個練基本功的小道童,如今,對他來說,正應了物是人非那句話。墨青衫自幼便進了武當派跟隨嗣憂道人,他曾是嗣憂道人最引以爲傲的徒弟,只是在師門和女人之間,他選擇了後者,從此便是敵人,再無踏進這座武當山的資格。如今對立的阻障被打破,他終於有能走進武當派的大門,却不再是以武當弟子的身份,而是以冥域之人的身份走進這裡,正因他是冥域的道主,喬逸君才不能將他拒之門外。情也好,義也罷,多情也好,無義也罷,在這座新墳面前一切追憶都成了浮虛。

  「師父……」墨青衫跪在墓碑前叩頭道。

  接下來是斷劍山莊,程伶對斷劍山莊一直有點抵觸情緒,主要是斷劍山莊的大少爺讓她感到害怕,總覺得他是在生氣,又不知道哪裡惹怒了他,說起來她和斷劍山莊差點有姻親關係,在與喬逸君定親前西麟閣主曾想將她許配給斷劍山莊的二少爺,年紀相稱,家世也相配,但後來聽說了二少爺的風流作風,此事便作罷。就算失望於程伶不是男子,血緣關係是抹不掉的,西麟閣主對程伶還是有父親的立場,程伶不知道現在情况她的父親會不會諒解她,他已逝世,再過半百,等她也到了九泉之下,就能問清楚了吧。

  從門口就有一個家丁引領著程伶往山莊裡走,走了一會兒碰到一個路過的丫鬟,家丁忙叫住那丫鬟:「喜兒姐,這位是武林盟來找咱大少爺的,我粗手粗脚的,還是麻煩您領過去吧。」

  那丫鬟聽見聲音停住脚步,轉過身,看向程伶,她的面容馬上讓程伶想起一種話,是桃花啊,俏麗而不庸俗,正如她的名字一樣讓人感到歡喜愉悅。

  「這位姑娘請跟我來吧,」喜兒說道:「不知該如何稱呼姑娘?」

  「我姓程。」程伶回答。

  「程姑娘,這邊請,大少爺在書房裡。」喜兒說道,引領著程伶。

  地霸豪紳,富商名門,丫鬟程伶見過不少,但眼前這個喜兒總給她一種奇妙的感覺。程伶自由待在深閨,涉入江湖的時間幷不長,但她有一項才能連簫歸應都贊嘆不已,她的第六感特別敏銳,許多時候說不出理由,就是覺得古怪。儘管喜兒的行爲舉止和普通丫鬟無异,程伶却總覺得她不是丫鬟。

  劍無名的臉還和記憶中一樣,冷峻嚴肅,像在生氣一樣,程伶不禁又開始回憶自己是不是哪裡惹他生氣了?像斷劍山莊這種以獨特技藝聞名於世的山莊是不願過多參與江湖事的,武林盟和斷劍山莊平時幷無交集,這次也不過是來送盒月餅表達下情意罷了。

  喜兒麻利地端茶倒水,和任何一個訓練有素的丫鬟一樣,是程伶的錯覺麽,總覺得劍無名那好像誰欠他五百兩雪花銀的臉高興了一點似的?正當程伶想看得再仔細些,一個小厮跑進來跌跌撞撞跪在地上。

  「大少爺!二少爺又離家出走了!」小厮氣喘吁吁地說。

  「這個不爭氣的東西,又去那等烟花之地了吧!」劍無名的臉色好像別人欠了他五百兩金錠子似的。

  小厮忙說:「這次不是!二少爺這次是正經事兒!他說,他說他要去學武功!」

  「真的?二少爺是要改過自新了嗎?他去哪兒學武功?武當派還是靈禹派?」喜兒不敢置信地眨巴著大眼睛連連發問。

  「這個……」小厮爲難地撓著頭:「不是武當派也不是靈禹派,好像是……峨嵋派!」

  程伶皺了眉頭,這峨嵋派精研的是醫術,武功照比其他門派幷不那麽出衆,最主要的是峨眉派只收女弟子,這位二少爺怎麽去峨嵋派學武功?

  劍無名的臉色變得像誰搶了他家餘糧似的,怒道:「派人去追,抓回來關進祖宗靈堂,沒我命令不許放出來。」

  喜兒吐吐舌頭:「還以爲二少爺終於轉性了,去峨嵋派學的是功夫嗎?二少爺把峨嵋派當什麽地方了……」

  千方百計想混入只收女弟子的峨嵋派,劍無心不是第一個,比他更早幾十年就有一個男人做了同樣的事情,那個男人絞盡腦汁想要進峨嵋派「學武功」,爲了加入峨嵋派的大家庭,他試過男扮女裝,試過每天送烤鶏賄賂峨眉掌門,試過在峨眉山脚下跪了七天七夜。當他第一次男扮女裝的時候,峨眉掌門不厭其煩地講了一百條大道理給他聽,趁旁白的弟子不注意偷偷扇了他一嘴巴子,當他第一次送烤鶏給峨眉掌門的時候,峨眉掌門將他帶進一間密室裡,拳打脚踢長達數個時辰,身體上的打擊不能摧毀他的意志,爲了心中的夢想,那個男人一次又一次地騷擾峨嵋派,終於,在他最後一次跪在峨眉山下的時候,峨眉掌門走到他面前,這一次峨眉掌門沒有對他大打出手,而是慈祥地扶起了他,峨眉掌門將他帶去一個地方,從此他再也沒出現在峨眉掌門面前,那個地方叫做少室山,那個男人在那裡失去了他所有引以爲傲的柔順秀髮,頭上被燙了六個圓疤,賜法號「禪空」。

  就連禪空方丈的師父老方丈自己都沒想到,這個被峨眉掌門硬塞進來的燙手包袱竟是個武學奇才,江湖雖以武爲尊,但武功幷不是江湖的全部,除了武學天分,禪空方丈還有更讓老方丈看中的東西,他雖吃飯總是第一個到,聽禪總是第一個跑,經常帶著師兄弟犯戒規,老方丈還是把主持之位傳給了他。那時,很多人都不理解老方丈的行爲,連禪空自己都不理解,他屢犯戒規,早就應該被趕出少林寺了,怎麽反而成了主持?

  老方丈臨終前,禪空獨自跪在他床邊,問道:「我是你的私生子嗎?」

  老方丈搖搖頭。

  「你貪圖我俊美的容貌嗎?」禪空又問道。

  老方丈抹去額頭的汗珠,仍是搖頭。

  「那爲什麽……戒色師兄想當主持很久了……」禪空不解地問。

  老方丈神秘地笑了:「戒色當了主持一定會因你不守規矩將你逐下山,你又會去峨嵋派鬧事,唯有將主持之位傳給你才能讓你永遠留在少林寺。」

  禪空馬上原地給老方丈磕了個頭:「師父願以主持之位相助其他門派,此等胸懷,弟子佩服!」

  老方丈笑得更神秘了:「師太說事成之後和我……」說到這裡,再沒了聲音,一代高僧,已然圓寂。

  這些都是陳芝麻爛谷子的往事,當了幾十年主持,禪空方丈早已愛上了當主持的快樂,每次收到其他寺廟上貢的香油錢數著數著就能情不自禁笑出來,每道菜都要以「人參」爲配菜,每晚在心中描繪著師太的畫像安然入睡,這樣的生活未成佛更勝佛。

  此次出來送月餅,簫歸應還給程伶安排了一個她很不想去的地方--冥域,儘管與冥域已經和解,從小根深蒂固的觀念還是不會消失,對於冥域,程伶有一種潜藏的厭惡感。但是身爲武林盟的副盟主,她的個人感情必須壓抑,她還是壯著膽子去了冥域,武林盟的馬車夫是江湖的老油條了,聽說過冥域各種殘忍荒唐得傳聞,怎麽都不肯跟程伶一起走進漠荒,程伶只好中途買了一頭駱駝,雇了個黑瘦的漠荒人當導游,讓馬車夫原地等著,自己騎著駱駝走進漠荒的深處。

  至今爲止,冥域的最後一位域主是出自靈禹派的薛晴,在武林盟剛剛穩定下來的時候,薛晴就辭去了域主的名頭,成爲冥域唯一一個不是因死亡離開冥域的域主。薛晴走後,冥域被沒有擁立新域主,因爲,那幾位道主實在太難伺候了!那幾個就算在漠荒也是异類的人,他們不會聽從任何人的指揮,想要讓他們聽完你說話就要有淩駕於他們的實力,可惜的是,這樣的人江湖上寥寥無幾。

  走進冥域,程伶就感覺陽光像是從此遠離了自己,總感覺走廊裡那些面無表情的侍女像是趁自己不注意就在看著自己竊笑,心裡不禁冷得發毛,手捏著食盒更緊,眼睛隻敢看著前方,匆匆往前走著。現如今冥域沒有域主,只有幾位道主,也不知這領頭的是誰,白昔塵久居在冥域之外,墨青衫和泪姬也是難覓踪影,安螺被關在地牢中兩年不見天日,在冥域中還能找到也就只有……那一位……

  漆親切會見了程伶,事實上因爲他不說話面上也沒有表情甚至目光不看程伶,程伶更加手足無措,巴不得趁早離開這個鬼地方,程伶以飛快的語速照本宣科地講了一套武林盟的官腔出來,漆只點點頭表示聽見了。和啞巴對話最大的好處是,當你想離開的時候他一定不會又引出一個新話題留住你。

  程伶將月餅放在桌上馬上告辭,正要一路狂奔逃出去,大老遠被人喊住。

  「程姑娘?程姑娘!請留步!」

  叫住程伶後,一個面容嬌俏的侍女氣喘吁吁追上程伶,在安靜得像一口大棺材的冥域敢奔跑還敢大喊的人,程伶還是第一次見到。

  「程姑娘之後可是要去薛晴姑娘那裡?」那侍女問道。

  程伶點點頭,心生疑慮,薛晴早已退隱,現在還知道她名號的人算的上稀罕了。

  「果真如此,勞煩姑娘去見一見白公子吧,出冥域後一直向東的竹林裡便是。」那侍女笑著說道。

  白公子,指的是天道道主白昔塵吧,白昔塵和薛晴是知交,程伶對他安心不少,許是有事找她,便順著侍女指的路去拜訪白昔塵。

  程伶沒看見自己的背後,那侍女轉身進了漆的房間。

  「漆大人,武林盟的人有沒有找你麻煩?」侍女有點膽怯又溫柔地問漆,曾經她叫阿醜,冥域易主後便用回了本名--惜歡。

  漆當然不會回答,他從不能發出任何聲音,也懶得搭理任何人,埋頭做自己的事。惜歡眼尖,一下就發現漆桌上多了個食盒,走過去打開盒蓋,看見裡面是一塊塊擺放精美的月餅。

  「中原人送來的?倒是有些心意,我瞧瞧,桂花蓮子的,杏仁的,蓮蓉的,桂圓的……」惜歡一塊塊數著月餅的不同口味。

  聽到蓮蓉兩個字時,漆的耳朵動了一下,他對月餅不感興趣,但他知道有一個人會感興趣。

  拿著那塊蓮蓉月餅,漆走進了冥域地下的死牢,原本就不見天日的冥域,死牢更是點了長明燈也同樣昏暗。死牢裡很少有人,因爲進來的人不出三日都死了,只有一位例外,自閻溟逃出冥域後她一直被關在這裡,一日又一日,一年又一年,她吃飯,但她不說話,誰也不知道她到底算是活的還是死的。

  漆走到那間牢房前,安螺就被關在裡面,牢房被打掃得很乾淨,她就安靜地坐著,不聲不響。如果漆會說話,也許他會說話,也許他依然會像現在這樣默默地將月餅放在安螺面前。那時,昆侖山上的那場大火燃燼後只留下一片廢墟和無數燒焦的骸骨,雖無法具體辨認出閻溟的屍體,從那以後再沒有閻溟的消息,以閻溟的傲氣又怎會忍氣吞聲,結果就只有一個,只是安螺不願相信罷了,她心裡應該是知道的,她等再久也沒有用啊。

  薛晴臨走之前說過,如果安螺想要接管冥域,她不會阻撓,但看現在清醒,安螺不知要多久才願意走出這間牢房,也許要幾年,也許要更久,也許要一輩子……

  薛晴和流螢一起歸隱山林,隱居之地只有幾位相熟的掌門知曉,程伶與薛晴算得上有些交情,自然也是知道的,只因武林盟新立事務繁忙一直沒有機會親自來拜訪。這一處竹林遠離人烟又不脫離中原地界,春暖秋潤又能見冬日落雪,實乃難得,聽說是流螢公子親自找的,找這樣一塊地方一定花了不少時間吧,他從什麽時候開始找的呢,也許從很久以前他就動了歸隱的念頭吧。

  生怕驚擾了竹林的寧靜,程伶讓馬車停在竹林外,獨自一人走進林中,穿過層層的翠綠竹茵,竹林深處是一間竹樓,竹樓前一匹純白色的駿馬正在打盹,稍遠的地方還立了塊石碑,上面工整地刻著幾個大字「小心脚下,愛護花草樹木人人有責」。

  相隔還有十幾米,屋內的人就清楚地感覺到程伶的氣息。

  「何人?」從屋內傳來清麗的男聲,想必是流螢公子。

  「在下程伶,久違了,薛姑娘,流螢公子。」程伶答道。

  說罷便被招待進屋,從外面看只是間普通的民居竹樓,沒想到裡面……奢華至極!傳聞薛晴離開冥域時洗劫了冥域的銀庫,程伶一直認爲是無稽之談……如今看來……

  薛晴正半躺在靠窗的藤椅上,小竹窗半支開正好能看見窗外怡人的景色,流螢公子坐在薛晴身後,手中拿著蒲扇不緩不慢地給薛晴扇著,這場景讓程伶想起了那些富商老爺的丫鬟。將心中古怪的想法驅散,程伶忙送上帶來的食盒:「這是我和簫盟主的一點心意,許久沒見,薛姑娘,流螢公子都可安好?」

  「我們倆好得很,要是禪空方丈逢年過節少來敲詐我們就更好了。」薛晴笑著說,話音剛落却別過臉去似有作嘔的樣子。

  程伶雖還未婚嫁,却也知道這是什麽症狀,但中原素有孕期三月內不能言說的風俗,薛晴既然沒開口,她也便全當沒看見,當然回武林盟後怎麽跟簫歸應八卦那是後面的事了。

  「要不要喝水?吃什麽?酸梨糕要不要?讓大夫再來看一看?」一向淡若螢絮的流螢公子也有這忙亂的一面,說話間還不忘繼續扇手中的蒲扇,程伶不禁有些羡慕,要是她心中的那個人肯這樣對她,那該有多好。

  「對了,我剛從冥域過來,天道主讓我將這個帶給薛姑娘。」程伶突然想起白昔塵的囑托,從懷中掏出一個白玉瓶子,想是重要的東西,程伶生怕在馬車裡顛壞了,一直藏在身上。

  流螢接過白玉瓶,打開瓶塞,撲鼻而來是一股夾雜著淡淡的血腥的酒香,程伶在對面就看見瓶中裝的是艶紅色的**。

  「這是?」程伶問道,看起來像血,聞起來像酒,白昔塵爲何送這種東西來,未免有些太驚悚了。

  「蟒血酒,白公子真是有心了。」流螢說著眼神溫柔地摟住薛晴的肩膀。

  「恩。」薛晴點點頭,靠在流螢懷裡,目光中是溫情又是懷戀。

  還記得那一年,也是滿月下的中秋,酒樓之上,一桌菜,一壺蟒血酒,師侄兩人,主僕兩人,相對而坐。陰晴圓缺一年又一年,終是不負相識一場,這一份曾交托了性命的交情,他還記得,她又怎麽會忘。從蟒血酒到賞菊大會,從中原又到漠荒,她未曾停歇的脚步,因陪伴才會變得堅强,暮然回首,曾哭過也曾笑過,做對過也做錯過,幾經離索終是沒負這一場穿越而來的邂逅。

  中秋佳節,竹樓中是薛晴夫婦舉杯敬天,昆侖山之上却有在淋酒祭地,方雲只帶著一位女弟子走上昆侖山,看著一片凄冷的廢墟,嘆息一聲。曾經的昆侖宮是令多少人心生嚮往的天鸞之所,昆侖宮的弟子精通音律,美麗優雅,令多少江湖兒女黯然傾心。

  「樊承,昆侖宮已變成這樣,你的魂魄是否會來看一眼?」方雲喃喃自語著,在廢墟中慢慢走著。

  樊承,昆侖宮主的得意弟子,與方雲在門派切磋時相識,直到中原門派决定征戰漠荒,兩人已到了生死相許的深情。兩人都是名門出身,得掌門厚愛,在江湖中是多令人稱羨的一對兒,又有誰能料到,從漠荒回來的只有方雲,再無樊承。多少個夜裡,方雲都會從夢中驚醒,因爲,是她,眼睜睜看著樊承去送死的。

  那時,昆侖宮弟子深入漠荒,其他門派已獲悉這是冥域誘敵深入想要一網打盡的計謀,但若去救援,被冥域先發制人的正面衝突必定讓其他門派都損失慘重,爲了保存實力,幾位掌門决定冷眼旁觀,犧牲昆侖宮,待冥域以爲自己計謀得逞的時候突然給它迎頭痛擊。方雲作爲當時靈禹派掌門的大弟子,這一切都是知道的,那隊昆侖宮弟子正是樊承帶領的,她可以選擇單敲匹馬去報信,這樣樊承也許可以及時逃出去,但是她沒有,她選擇了顧全大局,也就同時選擇了鬱鬱不安的下半生。

  從漠荒凱旋歸來,其他門派雖也有損傷,都只是皮毛,唯有昆侖宮一脉損傷過半,那時風華正茂的方雲再無法接受別的男子的愛意,她的愧疚永遠無法消除,她接手靈禹派後無論什麽原因不與任何門派動武,因爲她已經再也無法忍受任何血腥。

  「樊承,你說過下輩子我們也要做夫妻,但這樣死去的你下輩子幷不想見到我了吧?」方雲跪在只有半壁殘骸的昆侖宮大殿中,無法消散的是愧疚,比愧疚更傷人的是自己親手切斷的情絲,情絲那一邊的人被自己親手害死,這情絲已然成了索命的繩索,隨著昆侖宮的大火越燒越烈。

  在方雲祭拜樊承的時候,跟隨方雲而來的小弟子偷偷跑開了。方雲已多年沒收弟子,却在去年收了這個小丫頭,而且言傳身教,大有將她培養成靈禹派下一任掌門的勢頭。方雲最開始會留意這個小丫頭是因爲她的眼睛特別像樊承,之後悉心教導是因爲她在這個小丫頭身上看到了自己幾位師弟師妹的聰穎,薛晴已歸隱,自己的幾位弟子又沒有特別出色的,便將全部心血放在了這最後一位小弟子身上。

  那小弟子因無聊從方雲身邊偷跑開,她只知道昆侖宮做了不少爲害中原武林的事兒,最後掌門發瘋將整個門派都燒毀,不知道自己師父爲什麽要來拜祭這樣的門派。小弟子一個人在廢墟中亂走著,却聽耳邊有奇怪的響動,感覺到自己被人跟踪了,她得方雲真傳,幷不害怕,倒想看看是誰這麽大膽子敢與她較量,於是放慢脚步故意與那人周旋。等她找准位子想要拔劍的時候,猛回頭却發現那人比她更快一步已站在她身後。

  小弟子驚得屏住呼吸,在她面前站著個蓬頭垢面的人,毛髮雜亂得像山中的野人一樣,但就算臉上蓋了厚厚的泥濘仍能看出這個野人的五官非常俊美。正當小弟子做好迎戰的準備,那野人却突然咧嘴一笑:「洛洛!洛洛!」野人含糊地歡喜地叫著,轉身蹦蹦跳跳地逃走。

  小弟子平順呼吸,野人已經逃得無影無踪,剛才的壓迫感如夢似幻,那瘋子是誰?她不知道,摸了一把額頭,一手的冷汗,竟然被個瘋子嚇成這副德行,這丟臉的事兒可不能讓別人知道。

  一季換一季,四季換一年,江湖還是那個江湖,只是人變了,又成了新的江湖。

  最後的最後·無盡的穿越

  書荒,多麽嚴肅又讓人傷感的棘手問題,收藏夾裡的幾個作者都下樓買包子到現在還沒回來,列表裡二十多篇文竟沒一篇有更新,她覺得自己不能再坐以待斃,要再發掘點新鮮血液才行。靈光一閃,她想到了個找文的好方法,在搜索欄裡打入自己的名字:柳繭蝶,竟然真的搜到了一篇文《女配是無辜的》,可惜自己的名字只出現在配角欄裡,不過她還是美滋滋看起這篇文來。

  與自己同名的這個角色還真是可憐呐,故事才進行到一半就死了,還背了莫須有的駡名,爲什麽總是女主能活到最後,女配也想要陽光燦爛的人生啊!一邊抱怨著一邊繼續看,看著看著柳繭蝶就趴在電腦桌上睡著了,夢裡有做雲霄飛車的感覺,還有一隻手推著她的肩膀:「姑娘,姑娘,醒醒,靈禹山到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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