轉眼就到了過年的時候,火鍋店的生意也一天比一天好起來,眼瞅著到了臘月二十九的時候。
葉建國給眾人放了假,而且給葉家火鍋店的眾人發了一個大紅包出來。
過年講究一個大團圓,所以,秋秋他們的也都從縣城回到了紅旗生產大隊,葉家三房的屋子,哪怕是他們不再住著,有趙翠花和趙淑芳兩人管著,屋內都是收拾的乾乾淨淨的。
秋秋他們這次回來過年,在紅旗生產大隊來說,可謂是衣錦還鄉了,要曉得,葉家三房如今,可是十里八鄉里面出了名的人物了。
尤其是那葉建國,先是開了養殖場,到了後面,那縣城火鍋店的消息,也不知道是誰說了出來,大家佩服的同時,也隱隱有些嫉妒。
只是,在怎麼嫉妒,在面上,卻還是一片恭維的。
當然,也有真心實意為他們高興的,例如菊丫他們一家子,張愛國一早知道葉建國要回來,他早早的騰出了時間,專門來守著,哥倆好,談了好一會的心,喝了兩杯小酒,更是有說不完的話。
大人們去找自己的朋友去了,秋秋他們也不例外,秋秋上次便和大丫就約好了,等這次回來見面的,不為別的,大丫開了年,就要結婚了,到時候嫁到隔壁大隊,他們見面的次數也會越來越少的。
秋秋瞧著大丫那滿臉紅光的樣子,她打趣,“大丫姐,這要結婚的人,到底是不一樣呀?”
大丫臉一紅,上去就擰秋秋的鼻子,“死丫頭,別說我了,下一個就到你了!”
她比秋秋大不了多少歲,秋秋雖然在上學,但是年紀到了的話,也就這兩年的光景了。
“說起來,你有意中人了沒?”大丫有些好奇,按照秋秋的樣貌,怕是不管到哪裡都不缺追求者的。
秋秋臉不紅,心不跳的,“當然有!”
至於是誰,她沒說。
無論大丫怎麼問,秋秋嘴巴就是跟蚌殼一樣,什麼都不說。
到最後,大丫急了,她擰著秋秋的胳膊,頗有一副過來人的口吻,“這女孩子找對象,嫁人跟二次投胎一樣,你可把眼睛給我擦亮了,一定要看準在找人,起碼人要對你好,在一個,人品,責任心,樣樣不能少,這缺一個,你都甭要了!”
她是要結婚的人了,提起這個頭頭是道。
秋秋有些驚訝,“大丫姐,你現在、現在……”現在怎麼這麼聰明了呀!
擱著以前,打死她都不敢相信,這話是從大丫嘴裡面說出來的,不為別的,實在是大丫實心眼的很。
大丫哼了一聲,“我是不聰明,可是,有林杏那個聰明的在前頭犯錯,讓我學著,我要是在學不會,那才是傻子了!”
秋秋一怔,立馬就想到了林杏和周書躍的事情,她笑了笑,“看來這林杏倒貼的事情,整個紅旗生產大隊都知道了呀?”
大丫點了點頭,“所以,我才說啊!你要是真有喜歡的人了,一定要看清楚人品咧!”
她話音剛落,外面就沸沸揚揚的,鬧的厲害。
大丫有些驚訝,到底是好奇了很,拽著秋秋就出去看熱鬧。
畢竟,明兒的才過年,今兒這般熱鬧,可不像是小事情!
這會,林家擠滿了人,熱鬧非凡,顯然,大夥兒都是來湊熱鬧的。
有條件的手裡抓把南瓜子吃,自家地裡面種的南瓜,收成了以後,吃了南瓜肉耐餓,剩下的南瓜子曬乾了以後,攢起來,留著過年時炕熟了,當個零嘴吃。
邊磕邊看熱鬧。
秋秋有些疑惑,她想從人群中擠進去,但是這人把裡面徹底圍了起來,所以壓根都擠不進去,只能在外圍打轉轉,但是那些嬸子們瞧著秋秋的時候,都特別熱情,連連讓開了路,讓秋秋進來。
秋秋笑眯眯的道了謝,大丫也知道,自己是沾了秋秋的光,要不然,這群嬸子們,可不是這麼好說話的。
秋秋倒是沒多想,她一眼就看到被人拽著頭髮,往門上按著的林杏,她頭髮亂糟糟的,臉色蒼白,還帶著血印子,顯然,這是吃了大虧的。
秋秋一驚,“桿子嬸,這是出了啥事?”
桿子嬸大方的把南瓜子給了秋秋一把,說道,“林家準備的過年錢丟了,老太太硬說,是我們大隊的人偷了他的錢,差點沒把人給冤枉死。最後,還是林桃出來說,林杏昨兒的夜裡,進了林老太的屋子,把錢給拿走了,林杏一大早沒了人,這會剛從外面回來,被林老太太堵了一個正著!”
桿子嬸三兩句把事情的經過交代了個清清楚楚的。
這錢哪裡是早上丟的,怕是昨兒夜裡面就丟了,林杏拿到了錢,一早上就送過去給情郎了。
這情郎是誰,大家心裡都明明白白的。
只是,林杏卻是死不承認的,她躲開林老太的爪子,惡狠狠的看著林桃,“林桃,你可別說夢話,我昨兒的夜裡,一直睡在旁邊的,別人不知道,你還不知道??還不跟大家解釋清楚,你冤枉我沒冤枉我??”
林桃急的跺腳,直掉眼淚,“姐!我要是說假話了,天打雷劈,五雷轟頂,昨兒的夜裡,我起來上廁所的時候,旁邊的炕都是涼的……”
剩下的話,她不用在解釋,其實大夥兒都能明白了。
林杏眼睛一瞪,心一橫,“瞎說!我昨兒的夜裡,就在炕上,哪裡都沒去,我看你是賊喊捉賊!”
林杏為了給周書躍弄到錢,顯然已經有些六親不認了。
林桃臉色通紅,她失望透了,“姐,那裡面不止有我們家過年的錢,還有我和狗蛋來年開學的學費,過年,我們可以吃差一點,但是不能沒有學費!”接著,她撲了過去,一把抱著林杏的腿,哭著說,“姐,你把學費給我……給我!”
察覺到眾人的懷疑的目光,林杏深吸了一口氣,“沒有!我沒拿!”
旁邊的林老太可沒這麼好的氣性,早在先前林杏掙脫的時候,她就去了廚房,從灶膛裡面拿出了一個燒的火紅的燒火棍子,趁著林杏不注意的時候,直接把那燒火棍子,懟到了林杏的臉上,林杏被燙的一激靈,錯開了身子,只是那臉到底是被燙了一塊皮卷了起來。
林杏尖叫一聲,視線落在林老太手裡的燒火棍子上,她只覺得一張臉火辣辣的疼,腦海里面只有一個念頭,她完了!
毀容了!
書躍不會要她的。
林老太不解氣,上去就要踢人,卻被旁邊的看熱鬧的人給拉著了,這哪裡行,在下去,可是要出人命的。
林老太是氣很了,哪怕是被人拽著了,嘴裡卻沒有閒下來,她張口就是吐沫飛到了林杏臉上,“你個賠錢貨,害了你媽還不夠,還要把我們都害死嗎??那錢是給你弟弟留著上學用的,你就為了那個野男人,連你弟弟夠不管了嗎??你個喪盡天良的玩意,當初生你的時候,就應該掐死你,免得你害了一家子。”
林老太就是在心狠,但是對於唯一的寶貝金孫子,還是放在心上的。
女娃子可以不讀書,但是男娃子將來要成器,那是一定要讀書的。
可是!
自家兒子,拖著生病的身體去朋友那裡借來的錢,不止是家裡過年的,更重要的是給孫子上學用的,可是,她不過是閉上了個眼睛,這錢就不見了。
要說,現在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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誰最恨林杏,就非林老太莫屬了,自家兒子,病的床都下不來,大孫女只顧著處對象,家裡還有兩個小的,全靠她拉拔。
這下!
沒了錢!
就相當於沒了命。
秋秋也沒想到,事情會發展成這樣,不過是看著熱鬧被拽了過來,卻沒想到,眼睜睜的看著林杏被毀容了去,照著這麼耽誤下去,林杏那臉上的傷口,怕是恢復不了。
而這邊鬧的這麼大,她不信,知青點那邊一點都不知道,周書躍那個當事人也不知道。
秋秋猜!
周書躍是知道的,只是他怕事,所以躲了起來。
秋秋沒猜錯,周書躍在聽到大隊這邊的動靜時,第一反應當做不知道,藏在了知青點,連門都不出的。
等張愛國兩杯酒下肚過來的時候,這邊已經鬧翻了天。
來人,還有葉建國,他們兩個一個作為前任大隊長,一個作為現任大隊長,遇上這種事情,也覺得棘手起來。
還是葉建國反應的快,直接讓人進屋去抓了一把草木灰,糊在了林杏臉上,算是先搶救一下,接著,他退了出去,由著張愛國在前面處理事情。
他蹙著眉頭走到秋秋面前,低聲,“閨女,你覺得這事情要如何處理?”
他是有法子處理,只是,不管怎麼處理,到最後,愛國的頭上怕是跑不了一頓責罰了,說起來也怪他,他們兄弟兩個好久沒見面了,這一見面,就喝上了。
兩杯酒下肚,都有些暈乎乎的。
這才給耽誤了正事,不然也不會都過了這麼久了才會出現在這裡。
秋秋輕聲,“先把錢找出來!”
歸根究底,是因為錢財惹出來的事情,找出了錢,這一切都迎刃而解了。
至於林杏的臉上的燙傷,大夥兒齊齊的給忽視了。
秋秋倒是記得,她看著林杏那臉上的灰撲撲的傷口,抿了抿嘴兒,到底是沒有多話。
其實,只要林杏對她有半點心軟,哪怕是個陌生人,她也會上前幫忙的,可是那人偏偏是林杏,她不願意幫,在一個,林杏會到這個地步,這是她咎由自取。
秋秋的意見和葉建國想到了一起去了。
他嘆了口氣,走到了張愛國旁邊,低聲說了兩句。
張愛國點頭,掃了一眼周圍的眾人,不得不說,他這個大隊長還是有威嚴的,這麼一掃下來,現場瞬間安靜了下來。
他大聲,“大家把人帶上,一塊去知青點!”
去知青點做什麼?
不言而喻。
林杏臉上有些慌亂,那被塗抹了草木灰的傷口,越發猙獰起來,“不要!去知青點做什麼?快!快帶我去看臉!”
張愛國掃了她一眼,“我已經通知李大夫去知青點了!”一是對峙,二是看病。
只是,大夥兒心裡都明白,林杏這臉上的燙傷,李大夫怕是看不好的,只能說是,有勝過無。
一行人浩浩蕩蕩去了知青點。
在周書躍要察覺不對之前,把人給堵在了屋內,這裡面,孫曉曼他們還幫了大忙,要不是他們,那周書躍差點跑了。
張愛國讓人把林杏的嘴給堵上了,這才到了周書躍跟前,“周知青,林杏已經交代了,你快些把錢拿出來,這件事情也好散了,不然!這查清楚了以後,你怕是連知青都沒得做了!”
張愛國這明顯是故意詐人的。
但是周書躍不知道啊!
他抬眼要去看林杏,但是大隊裡面的婦人卻把林杏給遮擋的嚴實合縫的,不給兩人對視的餘地。
周書躍有些咬牙,“張隊長,我不知道你說的是什麼錢?”
張愛國,“我看你不見棺材不掉淚!”
他轉頭吩咐著隊裡面的小年輕,一個去了知青點屋內,一個去搜周書躍身上,倒是沒想到,竟然真在周書躍的棉襖夾層裡面搜索出來了三十塊錢。
周書躍臉色慘白,早知道!
早知道!
他不應該顧忌著被大家發現,應該直接把錢拿到縣城花掉的。
張愛國拿著錢,看都沒看周書躍,反而看向林杏,“可真是個養不熟的白眼狼!”甭管怎麼說,這錢是林家的,林杏在怎麼和周書躍處對象,偷家裡的錢去幫襯對象,這也是萬萬不應該的。
林杏心裡慌張極了,腦子轉的飛快,在想應對的對策。
只是,張愛國卻沒給她機會,他對著一直抹淚的林老太問道,“你們丟了多少?”
林老太,“三十塊!”
張愛國和葉建國對視了一眼,這才把錢給交了出去,“老太太,你可把錢給收好了!”這三十塊,也不是一筆少數。
林老態拿了錢,一陣老淚縱橫,本就蒼老的面容,一下子灰敗起來,她說,“愛國,我要把林杏,逐出我們林家!”這種的偷,他們林家要不起,也留不起。
林杏心裡咯■一下,“奶奶,我答應了要給您養老啊!”
林老太冷笑,“養老,我看你沒要了我的命都是好的!”
張愛國詢問,“老太太,林家現在青黃不接,你可想好了?”林春生臥床生病,沈秋麗坐牢去了,家裡的幾個孩子,只有林杏是個大人了,林桃和林狗蛋,都是半大的孩子。
撐不起來這個家的。
林老太斬釘截鐵,“想好了,這種孫女,我們林家要不起!”
她話音一落。
旁邊知青點的知青也跟著,“張隊長,周書躍是我們知青的恥辱,我們一致請求,希望把周書躍逐出知青點,他和我們知青沒有任何關係!”說這話的是孫曉曼,再提起周書躍這三個字的時候,她的語氣沒有絲毫起伏。
周書躍眉毛一豎,“孫曉曼!”
孫曉曼回擊,“你可真讓人惡性!這輩子,也只會靠女人了!”沒來紅旗生產大隊之前靠她,來了紅旗生產大隊靠林杏。
她當年眼瞎了,才會看上這種人。
秋秋本來在旁邊看戲的,聽到孫曉曼這話,她也跟著默默的點頭,可不就讓惡性嗎?她覺得自己上輩子肯定也是眼瞎了。
還好,這輩子沒瞎。
張愛國順應了民意,沒有任何猶豫,把大隊東頭的五保戶的老房子給騰出來了,讓林杏和周書躍這一對深情男女住進去了。
五保戶的房子,好多年沒住人了,下雨不遮雨,天晴不遮陽,這種寒冷的天氣住進去,怕是人都要凍傻了。
也生生的讓一對深情男女在那破房子裡面,成了痴男怨女。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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