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 37 章

　　秋秋低頭看了看地上的糧食，她爲難的看向了趙翠花， 軟聲， 「奶奶， 咱們把那條大魚切一半給立新表哥帶回去， 送給姥爺熬豆腐湯好不好？」

　　秋秋聲音軟糯糯的，甜絲絲的，帶著一股嬌氣勁兒，尤其是這般拽著趙翠花衣角撒嬌的樣子。

　　趙翠花哪裡抵抗的了？

　　她爽利道，「成， 這是你自給兒撿來的魚，想給誰就給誰！」說完， 她就去了厨房。

　　秋秋眉眼彎彎， 「謝謝奶奶！」

　　沈立新有些好奇，「什麽撿來的魚？」

　　趙淑芳笑著解釋， 「我們上午去撿了地皮菜，秋秋和我們一塊去了靈芝河河邊洗地皮菜， 沒想到從來不長魚的靈芝河， 竟然被秋秋撿到了一條大魚， 你說著運氣好不好？」

　　沈立新在看到那條大肥魚的時候，也有些瞠目結舌，「這魚可真肥啊！」很少見到這種一條有一二十斤重的魚。

　　能長到這麽肥，還不曉得這魚吃了多少東西。

　　趙翠花提著魚過來給沈立新顯擺了一番，「這麽大的魚，可是我們家秋秋一籃子舀上來的！」

　　雖然她也幫忙扶著了， 但是魚還是秋秋抓著的。

　　「秋秋可真厲害！」沈立新真心實意的感嘆道，上次小姑姑和秋秋回沈家的時候，帶了一連串的野鶏回去，他們吃了個飽不說，那小鶏崽如今在沈家也養大了不少，別提多活潑了。

　　每天一串小鶏崽領著頭出門刨食的時候，真真是羨煞旁人。

　　如今這才多久，又撿了一條魚回來，哪怕是相信科學和組織的沈立新也有些服氣了，自家這個小表妹運氣是真好，真真是福氣衝天。

　　秋秋被誇的不好意思，她小臉紅撲撲的，「奶奶，您快把這魚切一半給立新哥帶回去！」

　　趙翠花笑，「喲，這個胳膊肘都往外拐了！」不過她也是開玩笑的 ，「立新，你就留在這裡，吃完飯再回去！」

　　沈立新搖頭，「葉奶奶，真不用，我要早些回去，家裡地裡面還有不少活要幹！」

　　他是沈家的大孫子，基本沈家的未來都壓在沈立新身上，是真心實意的忙。

　　這下，趙翠花也不挽留了，她麻溜兒的去了厨房，收拾東西起來。

　　大人們一走，小七就放開了，他顛顛的從口袋裡面掏出了半袋子的拐棗，拐棗是棕褐色的，長的跟鶏爪一樣，彎彎曲曲的，別看長的醜，但是却甜的很。

　　小七掏啊掏，直把四個衣服口袋全部掏的乾乾淨淨的，這才奶聲奶氣地說道，「秋秋姐，這是月芽讓我帶給你的！」

　　頓了頓，又從口袋裡面摸出了個熟了的兩個鶏蛋，他咽了咽口水，「這是奶奶讓我帶給你和東東哥哥的！」

　　秋秋看著桌上擺著的東西，零零散散的一大堆，她眼眶有些熱，抬手摸了摸小七的腦袋，「辛苦小七這麽遠的送過來，姐姐也有東西送給你！」

　　小七瞪大眼睛，「什麽東西？」

　　秋秋當著小七的面，剝了兩個鶏蛋，「噥，快吃！」

　　小七稀罕的咽了咽口水，又轉頭看向沈立新，沈立新有些不贊同，這是爺爺每天的補身體用的，特意攢了兩天，給秋秋他們姐弟兩人的。

　　小七聰明的很，立馬就看懂了沈立新的表情，他連連擺手，「秋秋姐，我不吃，我不喜歡吃鶏蛋！」

　　沈家的條件雖然不錯，但是孩子們却不一定能每天吃得起鶏蛋的。

　　至於那些細糧，也是一家子你一口我一口省下來的，也算是爲了感謝秋秋上次救了沈姥爺。

　　秋秋不由分說的把鶏蛋塞到了小七嘴裡面，「快吃，立新哥沒看到！」

　　頓了頓，又把另外個鶏蛋剝開了，塞到了東東嘴裡面，眼見著他們都咽下去了，她這才軟聲說道，「立新哥，這鶏蛋給小孩子吃了，你可不會回去告狀吧？」

　　沈立新抽了抽嘴角，「好的壞的都被你說了，都被你做了，我能怎麽告狀！」

　　秋秋抿嘴笑了笑，「這還差不多！」

　　他們說話期間，趙翠華就忙活完了，她這個人向來恩怨分明，誰對她好，她對誰好，誰要是對她的心肝肉好，她恨不得加倍還回去。

　　小二十斤的魚，她光給沈立新就切了十一二斤左右，又把早上撿來收拾乾淨的地皮菜給他裝了半袋子。

　　這地皮菜可是好東西，回去了以後，不管是包餃子還是炒著吃，都是頂頂下飯的菜。

　　不止如此，還把前段時間下腌制的醬菜給拿了出來，還沒到時間呢！她就把罎子的蓋子給打開了，嘗了嘗味道，感覺這次腌的大醬比以前味道都好，她又用著一個搪瓷缸裝了滿滿當當的一缸子的大醬。

　　不是她趙翠花吹，這十里八鄉里面，就她趙翠花腌制的大醬是味道最好的，更是一絕，保管沈家的人吃了還想吃。

　　這零零散散的可不裝了半麻袋的東西，她遞給了沈立新囑咐，「這裡面的大醬，你們若是吃完了，覺得味道不錯，可以在過來，我在給你們裝一些！」

　　沈立新看著這麽多的東西，有些不好意思接手，他爲難的看著秋秋。

　　秋秋連就明白了，她軟聲勸阻，「立新哥，你就接著吧，不然那細白面我和東東也不好意思吃，再說了，這東西你今兒的要是不拿回去，我奶奶能把你念叨一天！」

　　趙翠花嗤笑，佯裝怒意，「連你奶奶的壞話都給編排了！」

　　頓了頓，她也跟著說，「拿著吧，秋秋和東東沒少吃沈家的東西，我們葉家條件比不上沈家，這些東西都是自家産的，也不值錢，要是你回去了以後，你爺奶駡你，你就說，葉奶奶說了，要是你們把葉家親家來看，這東西就收下去，若是不把葉家當做親家，以後也別來葉家了！」

　　這話雖然不好聽，但是沈家老兩口都是聰明人，一下子就能聽明白裡面的意思。

　　沈立新這才接過了東西，道了幾聲謝，秋秋跟著送他出門。

　　等孩子們都走了以後，趙淑芳故意，「娘，我娘家媽可是想您做的大醬想了幾個月了，不知道有沒有我娘家媽的份？」

　　趙翠花嗔駡，「你娘家媽吃的大醬還少啊？真是的！不就是給三房娘家先拿了一些，這就吃味了？」

　　她雖然是駡駡咧咧的，但是言語間的親昵確實不减的。

　　趙淑芳也不惱，「這不是擔心，娘被搶跑了嗎？」

　　她們婆媳兩人你一眼我一語，讓旁邊哭的眼睛都腫著的李紅芬羡慕的不得了，她低聲囁嚅，「娘，我娘家的人還沒嘗過您做的大醬呢！」

　　她委屈的不得了。

　　趙翠花臉色一板，「你那娘家人是一群吸血鬼，我可染不起！」

　　過了會，她認真地說道，「老四媳婦，你要是還想在葉家待，趁早和你那不著調的娘家斷了聯繫，要是還想在來往，我索性讓建設放了你自由，以後直接吃住在娘家，省的你夾在中間爲難！」

　　但凡李紅芬的娘家有一丁點的靠譜，趙翠花也不至於說這種話來。

　　李紅芬眼眶又紅了，「娘……」娘了半天，她也沒說句囫圇話。

　　趙翠花看著她哭，就心裡煩的慌，「行了，收起你了猫尿，進屋好好想想我的話，我不指望你能想明白，但是你要知道一點，是你那缺心眼的娘家重要，還是你自給的小家重要！」

　　要是這老四媳婦真爲了娘家，放弃了自給的小家，要這麽蠢，她趙翠花也沒話說。

　　大不了在給老四攢點錢，再去娶一房媳婦得了。

　　李紅芬低著頭，也不看在想些什麽，趙翠花也不理她，直接領著老大媳婦去了厨房，打算收拾晚飯起來。

　　這白天的一個個都不在家，但是到了飯點大家都還是要回來的。

　　所以啊！這飯一頓都少不得。

　　秋秋送完葉立新回來以後，她先去了一趟厨房，還沒去燒火呢！

　　就被趙翠花給趕到了西屋去玩，她索性也去了西屋。

　　東東看著他們櫃子上擱著的半袋子細面，在聽到動靜的時候，抬頭望了過來，他奶聲奶氣地說道，「姐，姥姥和姥爺他們對我們真好啊！」

　　東東雖然不大，但是却是曉得的。

　　這種細白面一般家庭可吃不起，就算是他在葉家，一年到頭吃的機會都少的很，但是姥爺他們却次次給他們送細白面，上次去沈家是，這次又是。

　　秋秋坐在東東跟前，看著那半袋子的細白面，只覺得鼻子酸酸的，軟聲說道，「姥爺他們對咱們這麽好，東東往後一定要記得姥爺的好，好好長大了，孝敬他們！」

　　東東重重的點了點頭，「我一定會的，就像是對奶奶那樣，對姥姥姥爺！」

　　秋秋點頭，把東東安置了午睡，她自給兒去了厨房。

　　趙翠花在包餃子，包餃子還分了兩種面，一種是帶著麥穗殼子一塊磨成粉子的粗面，一份是先前葉立新送來的細白面。

　　趙翠花也沒捨得多舀，就弄了小半斤的面趕成了白麵皮子，擱在一旁，趙淑芳接過白麵皮子，拿著刀刷刷的幾刀，那面皮子就被切成了四四方方的餃子皮。

　　秋秋來的正是時候，她洗了手 ，偷偷的在餃子餡裡面滴了幾滴靈液，然後把餃子餡拌開了以後，嘗了嘗味道，還不錯！

　　這餃子餡是用地皮菜剁碎了的，加上了剁碎的野蒜苗還有小葉葱，這些加起來都滿滿的一盆子餡。

　　趙翠花最後，才從過年煉油的罎子裡面，舀了半勺子帶著油腥氣的猪油渣一塊跺的碎碎的澆了進去。

　　這樣一攪拌，基本猪油渣的料子徹底看不到了，因爲剁的太小太碎，只能說是讓餃子餡裡面沾了油腥氣。

　　至於秋秋他們吃的單獨白麵餃子餡，趙翠花多加了幾塊猪油渣，明顯油水要足一些。

　　趙淑芳看到了善意的笑了笑，反而秋秋有些不好意思了，她覺得自己在葉家實在是太特立獨行了，大家都吃餃子。

　　他們是的是粗面少油的餃子，但是她的却是白麵多油的餃子，她軟聲，「奶奶，不用給我單獨做！」

　　趙翠花不贊同，「姑娘家家的，現在正是發育的時候，要吃些好的，個子也能高一些！」

　　趙淑芳也附和，「秋啊！別覺得不好意思，你那幾個堂哥都跟猪一樣，就算是給他們猪食，他們都能吃的香噴噴的，至於這白麵皮的餃子你給他們，他們也吃不出來味道！」

　　真吃不出來嗎？

　　不是的！是趙淑芳爲了秋秋安心，所以才這樣說的。

　　秋秋鼻子有些酸，她覺得，二伯娘和四伯娘雖然不喜歡她，但是除了她們以外，還有這麽多對她好的人，這些人裡面，幾乎每天都在給她滿滿的感動和驚喜。

　　她往趙淑芳身上靠了靠，親昵地喊了一聲，「大伯娘！」

　　趙淑芳這輩子盡生小子，所以對著軟乎乎的小姑娘撒嬌的時候，她是真真的一點抵抗力都沒有，「成了，出去玩，這厨房烟子大，別把你這小臉給熏黑了！」

　　莊稼戶人家的灶台，都是燒柴火做飯的，要是遇到烟囪出問題的時候，滿屋子都是味道。秋秋被葉家的人養的嬌氣，不止趙翠花疼她，大房的趙淑芳他們也是一樣的，更別說她爸媽了！

　　「大伯娘，就讓我留下來嘛！」秋秋皺著鼻子，軟聲求著，「我會包餃子，我來幫忙包餃子！」

　　秋秋的聲音又軟又糯，甜絲絲的，連求人都帶著一股嬌氣勁兒，趙淑芳哪裡吃得消，她頓時繳械投降，「來吧來吧！再不讓你來，你一會都要把大伯娘的心都給疼化了！！」

　　秋秋彎了彎眼睛，抿著嘴笑了笑，她也不接話，只是一個勁兒的拿著餃子皮包，她手巧，食指和拇指輕輕那麽碾了一圈，包出來的餃子漂亮極了。

　　趙淑芳的手一頓，拿著秋秋包好的餃子看了看，「小姑娘做活，和我們這種大嬸們就是不一樣，這一樣的餃子皮和餃子餡，咋你包出來的就這麽好看咧！」

　　趙淑芳他們抱的是垃圾戳形狀的餃子，他們大隊人人都是這樣包的。

　　但是秋秋包的確實魚形狀的餃子，那餃子皮拿在她手心裡面，食指和拇指輕輕那麽一對，一路捏下來，那餃子背上就出現了兩趟麻花一樣的小窩窩，立馬就變成了小巧好看的魚形狀餃子，別提多精緻了。

　　趙淑芳這麽一提，趙翠花的手裡的活也停了下來，她拿著餃子看了看，「還別說，這餃子還真怪好看的！」

　　她活了一輩子，還沒見過長這樣的餃子。

　　秋秋抿嘴笑了笑，眼睛裡面亮亮的，手裡的動作却麻溜兒的很，就那樣三下五除二再次一捏，那餃子就變成了周圍一圈花邊的形狀，餃子靜靜的躺在粉色掌心裡面，胖嘟嘟的，別提多好看了，她軟聲，「還有這樣的！」

　　趙翠花和趙淑芳對視了一眼，「你這小腦袋瓜子怎麽長的？怎麽這麽多稀奇古怪的想法！」

　　秋秋彎了彎眼睛，她沒說，這是後世的人們，爲了追求餃子的好看，所以才會有的這種各種稀奇古怪的餃子形狀。

　　她搖頭晃頭，「反正腦袋裡面就有了嘛！」這是她自帶的，也算是她的優勢，不過秋秋覺得自己有些汗顔。

　　趙翠花和趙淑芳越看那餃子越好看，她們索性也學了起來，到最後，一簸箕的餃子，各種各樣的形狀 ，甭提多好看了。

　　光看著，就捨不得下口了。

　　等餃子包完了以後，秋秋才得了空，就搬個板凳坐在旁邊看著趙翠花收拾魚，一直到晚上天徹底的黑了下來，勞作了一天的葉家人才到了屋，大家看到那餃子形狀的時候，都芬紛紛的瞠目結舌，原來餃子還可以這樣包啊！

　　當然，更多的欣喜確實，晚上吃餃子！

　　要曉得啊！以前可是只有過年的時候，才有餃子吃呢！

　　如今還沒過年，伙食就這麽好了，太難得了。

　　趙翠花吩咐他們去搬桌子，而秋秋則一直沒等到葉建國他們，有些擔心，就搬了個小板凳，和東東一塊，坐在院子口等人。

　　一直等到秋秋的花都快謝掉了，才看到葉建國和沈秋萍兩人的人影，東東更是跟個小炮彈一樣，一下子衝了出去。

　　抱著葉建國的腿，奶聲奶氣地說道，「爸爸，媽，你們今天去哪裡了？東東一天都沒看到你們，可想你們了！」

　　葉建國順手就把東東給扛在了肩膀上，「爸爸也想你和秋秋了！」他說這話的時候，還倒吸了一口氣，連帶著抱著東東的手，都沒往日靈活。

　　沈秋萍擔心的看了一眼葉建國，葉建國却擺了擺頭，示意她不要說。

　　秋秋有些狐疑，「爸，媽，你們今天去哪裡了？」

　　葉建國高興，「自然是去縣城了！」說完，他把背上的袋子給放到地上，從兜裡面摸出了一個紅色頭繩，獻寶一樣遞到了秋秋面前，「秋秋，你看看喜不喜歡？」

　　這頭繩可是他和秋萍兩個人跑了不少店鋪特意挑的，現在的小姑娘們，最流行這種扎一個紅色頭繩了，別提有多洋氣了。

　　當然，也貴，這一根頭繩要五毛錢。

　　葉建國和沈秋萍兩個人在縣城忙了一天，連兩分錢一杯的水都沒捨得喝，但是給秋秋買紅頭繩的時候，却眼睛都不帶眨的。

　　秋秋低頭，看著那大紅色的頭繩，她鼻子一酸，「好看！」

　　她現在可能猜到她爸爸媽媽白天去哪裡了，定然是縣城找了臨時工作，那種臨時工，特別累不說，賺的錢也不多。

　　但是儘管賺的錢不多，葉建國和沈秋萍他們也在盡自己最大的努力給秋秋更好的生活。

　　秋秋一說好看，葉建國的那一張臉上瞬間亮了，他瓮聲瓮氣地說道，「我和你媽都看了，住在城裡面的那些小姑娘們，各個頭上都帶的有紅頭繩，走路的時候，頭髮一甩一甩的，別提有多好看了！」

　　頓了頓，他打量著自家閨女的樣貌，肯定的說道，「我閨女比縣城的姑娘模樣生的都好，帶起來肯定也比他們更好看！」

　　沈秋萍雖然沒說話，但是却跟著一直點頭。

　　自家的孩子，永遠都比別人家的好。秋秋的眼眶有些紅，但是天黑，看到幷不是很清楚，她喉嚨一梗，站到了葉建國面前，軟聲喚道，「爸，你給我扎頭髮！」

　　葉建國一怔，他無措的看了一眼沈秋萍，扎頭髮這種事情。

　　向來都是沈秋萍做的，他一個大男人手糙，小時候每次扎的不好看，秋秋總會念叨好久，後來，他索性就把扎頭髮這個事情，徹底交給了沈秋萍。

　　沈秋萍鼓勵的看著他，葉建國重重的點了點頭，接著小心翼翼地試探道，「秋秋啊！爸爸扎的頭髮可能會不好看！」

　　還會被別人笑話。

　　小時候他幫秋秋扎過，哄騙秋秋好看的很，秋秋出門和小夥伴們炫耀，結果被隊裡面的小朋友們齊齊的笑話，扎的跟鳥窩一樣，一點都不好看。

　　那次秋秋是哭著回來的，打那以後，葉建國就在也沒給秋秋過頭髮。

　　秋秋察覺到葉建國語氣中的小心翼翼，她軟聲，「爸，你扎的頭髮是天底下最好看的頭髮！」

　　這下，葉建國一個三十好幾的壯漢子，眼眶頓時紅了，他欸了一聲，輕輕的，慢慢的借著月光 ，把秋秋的頭髮一點點的收攏了起來。

　　他手上都是繭子，刮在頭髮林裡面，秋秋有些痛，但是她知道，這已經是她爸爸最輕，最輕的力度了。

　　秋秋軟聲鼓勵，「爸，一點都不痛，您儘管使勁就好了！」

　　他這話一說，葉建國僵硬的身體，稍稍緩和了幾分，連手指頭靈活了一些。

　　他把頭髮全部握到手心裡面的時候，秋秋的頭髮又順又滑，老是往下掉，握住了這裡，那裡的頭髮就往下掉。

　　葉建國忙活了好一會，才把秋秋的頭髮給穩住了，連連把咬在嘴裡的紅頭繩放了下來，慢慢的綁了一圈又一圈。

　　最後，又按照沈秋萍每次扎頭髮的方法，輕輕的系了一個蝴蝶結，在頭髮的上端。

　　他看著那紅色的蝴蝶結，翹的高高的，一甩一甩的馬尾，他咧著嘴傻笑，「我閨女可真好看！」

　　秋秋故意甩了甩頭髮，這才轉頭，「爸爸，你扎的頭髮可真好呀！」

　　「真的嗎？」葉建國有些不敢相信。

　　秋秋點了點頭，「不信你問媽！」

　　沈秋麗溫柔地說，「很好看，很好看！」葉建國鬆了一口氣，抹了一把頭上的汗意，「那就好，那就好！」他一連說了好幾句。

　　秋秋沒要揭穿葉建國的緊張，她故意轉頭從前面走。

　　她知道，那個可以在外面所向披靡的男人，面不改色的男人。

　　這會在給閨女扎完頭髮以後，衣服後背一定是濕掉了一大半，那都緊張的，害怕的，擔心的，以及期待的。

　　秋秋從前面走，她揚起了嘴角，軟聲，「爸爸，以後我嫁人之前，您都給我扎頭髮好不好呀？」

　　葉建國擦汗的手一頓，應承，「好！」

　　「那、那如果哪天，您不願意給我扎頭髮了，我就去嫁人，離您遠遠的！！！」

　　「我給你扎，我給你扎！」葉建國連連討好，說起後半句的時候，就是咬牙切齒，「我絕對不會便宜了那個未來的王八蛋！」

　　秋秋輕笑一聲，脚下的步子更加快了幾分。

　　後面的沈秋萍嗔怪的瞪了一眼葉建國，「你就使勁把閨女往天上慣！」

　　葉建國咧嘴笑，「我樂意！」

　　作者有話要說：　　小劇場惡搞版：

　　建國爸爸：閨女們，快給伊伊投營養液呀~爸爸給你們扎頭髮，帶蝴蝶結的那種，出去絕對是街上最靚的崽