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3章 警方主動出擊

　　看麥克的表情，保羅真的很想吹個口哨，嘲笑一下此刻他的「小弟弟」一定都被氣歪了。但考慮到麥克此刻正火氣上頭，而且他的格鬥能力遠在自己之上，保羅十分明智的把這個念頭嚥了下去。

　　小女警在談完話之後，就回自己的崗位上去了。這次的事件，算起來也是她的工作失誤，畢竟在總部，包裹簽收肯定是要當場查驗過的。向她這樣既沒有留下快遞員的信息，又直接把包裹送到了應急支援小組辦公室，如果這個包裹是個炸彈，那後果不堪設想。

　　「無緣無故的，鬼手S為什麼要挑釁我們？」德拉米尼的問題也算是情有可原。

　　鬼手S犯案也不是一次兩次了，一般都是當地的警方在處理，作為國際刑警組織應急支援小組，他們要應付的案件太多，也不太能分出過多的精力來抓捕這一位「俠盜」。頂多也不過是之前給予過英國一些信息和技術上的幫助罷了。

　　如果真要挑釁，難道不應該去找巴黎警方嗎？而且，鬼手S可不像德拉米尼女兒在看的某部日本動畫片裡的怪盜，裝模作樣，偷東西之前還要發預告函。這位鬼手S，向來是低調的，神秘的，不太和警方打交道的。

　　別看麥克現在氣得要死，之前他對於這個小偷偶爾還是很推崇的，特別是之前駐馬裡的維和部隊收到鬼手S送去的一批物資之後，麥克還在辦公室裡誇過這位小偷。所以賈斯汀覺得，麥克現在的怒火，除了針對鬼手S的，可能更多的是來自於三天前，抓到女朋友和他的鄰居上床這件事情。

　　「的確，用一幅贗品挑釁我們，不合理。」谷少清正在仔細的檢查那幅畫，最終也只能失望的將畫放在了桌上的盒子裡，顯然上面並沒有什麼明顯的隱藏信息。

　　討論不出結果的幾人，只能先散了。臨走時，谷少清帶走了那幅畫。

　　谷少清家是一間獨門的沿街三層小公寓。進門右手邊是一個鞋櫃，正對著的就是通往樓上的階梯，廚房和餐廳都在階梯邊上的過道後面。二樓有一間主臥室，是谷少清的房間。一間起居室與書房打通，光線從南北的窗戶照射進來，讓整個大書房顯得特別的明亮。三樓還有兩個房間，谷少清都拿來堆放不用的東西了。

　　谷少清的家，線條簡潔，算是將極簡貫徹到室內裝修的每一個角落，清清爽爽的並不複雜，傢俱的顏色則是以原木色和黑白灰為主調，樸素不奢華，東西的擺放都是分門別類，看上去倒是井井有條、一絲不苟。

　　一個人住的谷少清，隨便打發了下晚餐，開了燈，在書房繼續研究那幅畫。

　　可以說，這是一幅做的十分成功的贗品。從外觀上看，幾乎看不出任何與原作有差別的地方，這幅畫若是掛在博物館中，足以以假亂真。就算是鑒定科的人，也是分析了畫框、染料的成分，才能確定，這是一幅贗品。

　　谷少清將畫反了過來，看到後面的畫布有一些鬆動，看痕跡，像是不久之前才被人動過。谷少清用小刀撬開繃住畫框上的畫布，卻發現在木質的畫框上，用鉛筆寫著一行花體的英文字。

　　「Just the Beginning」——這只是開始。

　　此時此刻，谷少清心中有了兩個截然不同的想法。

　　其一，這的確如麥克所說，偷走梵谷的真跡，將贗品寄到總部，是鬼手S對國際刑警組織的挑釁，雖然不知道他是出於什麼目的，但顯然這句話更像是他接下去犯罪的預告。

　　其二，谷少清有了一個大膽的猜測，如果鬼手S從博物館偷走的就是一幅贗品呢？那麼，他將這幅畫送來，是想要「報案」嗎？鼎鼎有名的神偷大盜，竟然被一幅贗品騙了。這是博物館有先見之明，還是在這幅贗品的背後，還隱藏著什麼別的秘密——需要國際刑警插手的秘密？

　　不出意外的，沒有按章工作的小女警第二天就收到了處罰的決定，她被暫時調離了前台接待的工作，轉而去了那個味道極重的檔案室，整理資料。至於這個「暫時」到底會有多久，大家恐怕都不知道。

　　「或許，這次我們該幫幫巴黎的警方了，」麥克對保羅說，「你的弟弟皮埃爾不是在巴黎警局實習嗎？如果能抓住那個小偷，他應該很快就能轉正了。」

　　在抓鬼手S這樣的大盜方面，巴黎警方顯然沒什麼特別的經驗，已經一周過去了，毫無線索，沒有任何的成果。不出意外，基本上將以懸案告終。

　　「可是我們連闖進總部的小偷都抓不到。」賈斯汀攤開雙手表示無奈，「何況，寄到我們這裡的畫，目前並不合適告訴他們吧。」

　　谷少清將自己之前的推測和同事們分享了一下，如果真的是牽涉到別的案子，那麼，油畫被寄到國際刑警組織應急支援小組辦公室的事情，就不適合現在告訴巴黎警方了。

　　「谷，你有線人，是做黑市生意的吧？」麥克特意從座位上站了起來，走到谷少清的身邊。

　　作為刑警，每個人或多或少都會有自己的線人，來獲取有用的情報。有些線人是警方早就埋伏出去的臥底，還有一些就是警方用金錢買賣關係維護的黑色線人。

　　不要說谷少清，這個辦公室的每一個人都有這樣的線人。而麥克此刻說到的這個，是谷少清手下，一個專門做黑市買賣的墨西哥人，過手的東西有槍支彈藥，也有文物珠寶。

　　谷少清不置可否，等著麥克繼續往下說。

　　「對於鬼手S，我們一直在被動等他犯案，到時候再採取抓捕措施，基本上都沒用。所以我們為何不主動出擊？」麥克的眼睛有些放光，其實，他考慮這件事情很久了，為什麼警方不乾脆設網，把這隻陰溝裡的老鼠吸引出來呢。

　　「你的意思是？」谷少清挑了下眉毛。

　　「設下圈套，主動抓捕。」麥克擲地有聲的說。

　　麥克的計劃其實十分的簡單。既然鬼手S在網絡上接任務進行盜竊，那麼警方乾脆就來和他交易，指明讓他去偷盜某一個物件，到時候，警方就能提前設好天羅地網，將神偷抓個現行。這可比等他神出鬼沒的犯案有效率的多。

　　而要與鬼手S交易，首先就要從黑市弄到他的郵箱，說不定警方還能順便查一下郵箱登錄的地址。

　　聽麥克說完計劃，辦公室裡的幾個人都覺得這個主意應該可行。谷少清覺得，這件事情依舊讓巴黎警方出面，而且要十分的小心，必須尋找到「乾淨」的郵箱賬戶和可靠的交易者身份，否則以鬼手S的計算機水準，很容易就會發現是警方撒的餌。

　　既然決定了，谷少清也不耽擱時間，換了一身灰色的休閒裝，就出門找線人去了。

　　谷少清的這個墨西哥線人，在巴黎市區的中心開了一家街角咖啡館，除了一般的咖啡之外，那裡也會提供正宗的墨西哥咖啡。若是酒量尚佳的，還可以考慮嘗試一下龍舌蘭墨西哥咖啡，龍舌蘭酒可是被稱為「墨西哥的靈魂」，後勁極大，一般人也許駕馭不了。

　　坐在咖啡館裡，谷少清用眼角餘光瞟了一眼店裡的幾個客人，有幾個坐在那裡悠閒的喝著咖啡的客人，可都是城裡有名的幫派分子。不過既然暫時沒有案子撞到谷少清他們手裡，他也只當沒看到。

　　這家咖啡館看上去和一般街邊的店舖沒什麼區別，但是谷少清卻知道，從咖啡店後面洗手間邊上的樓梯上去，可是有一間密室，裝滿了「好東西」。

　　咖啡館裡有幾個華人的服務生，看年紀，應該還都是學生。谷少清要了杯拿鐵，就靜等老闆的出現。

　　「谷，好久不見。」一個大約不超過一米七、精瘦的中年墨西哥男人，坐到了谷少清對面的椅子上，看上去笑容可掬十分友善的樣子，他的英文十分的順溜。

　　「塞雷斯。」谷少清算是跟這個墨西哥人打了個招呼。

　　「最近，有什麼需要我協助的。」像塞雷斯這樣，自己的「事業」做的還不錯的人，一般是收買不了做線人的。不過，剛巧谷少清曾經救過他的命，那麼將一些無傷大雅的的消息透露給自己的救命恩人，也不算什麼吃虧的事情。

　　「鬼手S，我需要他的郵箱地址。」谷少清也不饒圈子，壓低聲音說明了來意。

　　塞雷斯的臉上先是露出了吃驚的表情，然後像是想起了什麼，又露出了恍然大悟的表情。隨即，塞雷斯從口袋裡摸出手機，編輯了一條短信，發到了谷少清的手機上，然後說到：「終於要主動撒網了？」

　　塞雷斯自然也是知道鬼手S闖入了奧賽博物館的事情，看樣子國際刑警們終於打算主動出擊了。

　　「谷，我很好奇，你們從哪裡能弄到打動他的資金？據我所知，他的價碼，實在不便宜。」塞雷斯臉上露出關心的神色。

　　谷少清沒有回覆他，畢竟，這是巴黎警方該考慮的事情了。

　　出了咖啡館，谷少清隨手將郵箱地址轉發給了保羅，由他去和巴黎警方建議這次的行動。根據塞雷斯的建議，如果是想要抓鬼手S，那麼警方只要準備好訂金就可以了，反正到時候人抓住了，也就不需要支付尾款了。這的確最終促使巴黎警方布下這個局。

　　在谷少清開車離開這條街後，塞雷斯走到吧檯裡面，站在一個穿著服務生衣服的人身邊，低聲說了一句：「警察要走了您的電子郵箱。」