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81章 偷聽是個好習慣

　　詹姆士總算是知道總部所說的另一套計劃是什麼了——今天他在辦公室接待了蘇格蘭場的警察，以及警員帶來的幾位國際刑警。

　　如果詹姆士這裡不能直接抓到鬼手S，那麼就讓國際刑警動手，青口組等著坐收漁利。所以詹姆士此刻有些心焦，為什麼鬼手S還沒有出現呢？

　　但有的時候，說曹操曹操就到。

　　金融街的夜晚到來的總是特別的慢，各大寫字樓裡都是燈火通明，少不了各家的加班黨們還在奮鬥。直到臨近午夜，大樓才陸續熄了燈，漸漸黑了下來，那些白日裡的喧囂像是被抽走了一般，回歸靜寂。

　　利威分公司的大樓，除了巡邏的保安，便只剩下一個辦公室還亮著燈。詹姆士抱臂站在落地窗前，俯瞰著整個金融區的夜景，他在等待著今晚的客人。

　　門外，響起了有規律的敲門聲，長短不一，是詹姆士與客人約定的暗號。詹姆士沒有去開門，來人自己推門進來，辦公室的大門敞開著。

　　「你來了？」詹姆士從落地窗的倒影上，就能看清楚來人的臉。

　　「我們需要一些新貨。」來人是一個明顯有著阿拉伯區域血統的男人，他的身材高大，皮膚因為長時間的處於太陽暴曬的區域，而顯得黝黑和粗糙。來人穿著一身不起眼的管道工衣服，但是那頂小小的鴨舌帽，戴在他那頭髮、鬍子茂密的腦袋上，顯得有些可笑。

　　「我們換個地方談吧。」詹姆士打斷了他的話，畢竟接下去要討論的內容，並不適合在辦公室這樣四處透風的地方談。

　　來人像是很習慣詹姆士的反應，毫無意見的跟著詹姆士走出了辦公室。

　　兩人進了詹姆士的專屬電梯之後，詹姆士才說了一句：「這次來的有些早啊。」

　　出了電梯，詹姆士帶著那人進入了收藏室，就像他之前和伍少卿說的，收藏室全封閉的隔音效果，以及內部只傳送到他那裡的監控畫面，是最適合談一些秘密事情的地方。

　　比如，和這個阿拉伯人要談的事情，就絕對不適合讓公司的普通職員知道。

　　同時，利威大樓頂端的直升機停機坪邊上，一個消瘦的身影，背著小巧的飛行器，避開了直升機邊上的監控鏡頭，悄悄的落在了大樓頂上，正是鬼手S。

　　鬼手S將飛行器收好，靠著蓄水箱躲開停機坪的監控，往天台的門口移動。

　　按照鬼手S原本的計劃，是要從詹姆士的執行總裁辦公室的樓層去往收藏室的頂層。不過在看過整幢大樓的掃瞄圖之後，鬼手S發現，其實在頂樓，有通風口可以通往收藏室。

　　收藏室關上門之後，作為全封閉的房間，詹姆士說過可以進行會議探討。之前跟著詹姆士進去的時候，裡面的空氣是新鮮的，沒有任何悶濁的感覺，那麼必然是和外部聯通的地方。根據掃瞄圖和鬼手S自己記憶的對比，基本劃定了出口的位置。

　　順利轉移到天台門口，鬼手S毫不費力的打開了門鎖，然後在門邊上，找到了通風的出口。

　　就在鬼手S，撥開通道準備潛入的時候，他耳朵裡的監聽裝置，傳來了詹姆士的聲音。鬼手S停止了動作，將出口恢復原樣，然後回到了天台之上，躍上儲水箱，靠在石壁的陰影處，開始監聽。

　　這監聽器，就是鬼手S塞在詹姆士收藏室裡，羅馬雕像上的那一枚。既然傳來了詹姆士的聲音，說明此刻他就在收藏室裡，那麼鬼手S也不急著下去了。

　　「阿卜杜勒，今天似乎不是我們約定的日子，為什麼突然要聯繫見面。」詹姆士的聲音聽上去，有些隱隱的不快。

　　「詹姆士先生，利威曾經許諾過，會滿足我們的要求。如今前來，是因為我們需要幹一票大的，希望您能配合我們的行動。」阿卜杜勒面露嫌惡的掃了一眼詹姆士的收藏品，若不是組織上需要利威集團的支持，阿卜杜勒還真想把這些東西給毀了。

　　「之前提供給你們的軍火，應該足夠用到這個月底吧。」詹姆士問。

　　而此刻，原本在天台上的鬼手S，只是一邊偷聽一邊玩著手機打發時間，想等著詹姆士離開之後，就先弄走玫瑰彩蛋。所以對於詹姆士的話，鬼手S並沒有十分認真的聽。但在聽到軍火一詞的時候，他立刻打起了精神，不僅臉色嚴肅，人也坐直了起來。

　　「那批槍械都留在大馬士革了，還真是幫了大忙，」阿卜杜勒笑盈盈的回答，「不過，如今有了新的任務，所以想要問您再要些幫助。」

　　阿卜杜勒也有所保留，並沒有說出需要這些軍火是派什麼用場的，只是一直說有新任務。雖然詹姆士一直強調自己的收藏室是最安全的地方，但是事關機密，阿卜杜勒絕不會在據點以外的地方，提及任何行動真實的信息。

　　詹姆士也不在意，反正這群人不是武裝衝突就是恐怖襲擊，神神秘秘的他也不感興趣，只要武器軍火能賣個好價錢，他就高興了。

　　「還是和上次一樣AK104短突擊步槍和AK47突擊步槍為主，再給你們配上RPG火箭彈發射炮，大型炮彈車還需要嗎？」詹姆士問，這也是常規賣給阿卜杜勒他們的軍火。

　　「這些東西自然是少不了的，畢竟最近在大馬士革，我們並不算處於優勢，必要的補給還是需要的。若不是西雅圖那邊之前失信於我們，也許我們早就該贏了。所以除了這些，生化類的東西，算是代表西雅圖給我們的一點補償。另外，我們這次需要打量的炸藥。」生化武器會帶來多大的後果，簡直難以想像，可在阿卜杜勒眼裡，這些完全不需要在意。

　　「可以，」詹姆士在商言商，沒什麼不能答應的，「不過價格方面——」

　　「價格，我們已經和青口組總部談好了，還是原來的折扣。」阿卜杜勒從口袋裡取出了一份文件，上面是關於軍火交易的合同。

　　顯然，聽到阿卜杜勒這麼說，詹姆士的臉色並不算好看。原本這算是倫敦分公司的「業績」，如今和青口組談好了價格，他就只成為供貨倉庫了。

　　不過，既然是上面的要求，詹姆士也不好反駁。他在確定了合同的真偽之後，點頭答應了，並承諾，他想要的貨物，會在三天之內交給他們。

　　在天台的鬼手S，在聽到這裡的時候，基本已經可以猜到，這個被詹姆士稱為阿卜杜勒的人，應該是來自敘利亞的武裝分子，只是暫時不好判斷，他是政府軍還是反政府武裝的人。

　　不過，通過兩人的對話，可以判斷出，利威集團跟他們的交易已經不只一次了。而且，這絕對不會是某個分公司的獨立行為，而是整個利威集團，都和這個武裝組織有所關聯。

　　阿卜杜勒所謂的「失信」於他們，恐怕指的就是之前在西雅圖，鬼手S自己所介入的那樁利威集團跟傑尼他們工作室的程序被盜案件。那個原本可以用來製造殺傷性武器的程序，利威集團是打算生產之後，交給這群人。

　　鬼手S曾經分析過那個程序，如果製造出來，應該是快速度、大範圍、濃度極高的生化類武器，若是運用到戰爭裡，不說消滅一個城市，起碼好幾個街區的人可以同時喪命。

　　鬼手S聽著兩人的對話，臉上滿是厭惡的表情。明明是關係到那麼多人生死的事情，在這些人的眼裡，不過是一樁錢貨兩清的生意。

　　阿卜杜勒最後所說需要大批的炸藥，並且這些炸藥不用和其他武器一起送到港口由他們帶走，鬼手S摸著下巴，陷入了思考，這些炸藥，他們想要做什麼呢？

　　詹姆士與阿卜杜勒一番商討之後，這筆軍火的交易算是定下了。

　　「我是不管你們要用這炸藥來做什麼，但最好給我分分清楚，哪些是利威集團的東西。」兩人離開收藏室之前，這是詹姆士最後對阿卜杜勒說的話。

　　就是這句話，倒是讓鬼手S茅塞頓開。雖然詹姆士不問對方到底想幹嘛，但只聽這句話，就知道詹姆士對於阿卜杜勒他們的勾當一清二楚，而且對方絕對不止幹過一次。

　　同時詹姆士又讓對方分辨清楚哪些是利威集團的東西，也就是說對方的行動，也許會波及利威集團的資產。利威集團涉及製造、建造等多個行業，若是炸藥會波及的，最有可能就是建造業了，倫敦不少公用設施，都有利威集團的投資。

　　「該死的，不會是想搞恐怖襲擊吧！」鬼手S面若冰霜，恨不得乾脆下樓去把那兩人給打到，可即便阿卜杜勒和詹姆士現在倒了，他們的計劃和交易還是可以由其他人接手繼續。

　　「要把這個阿卜杜勒找出來。」

　　鬼手S趁著夜色的掩護，沿著利威集團大樓的玻璃外牆慢慢盤旋，悄悄的靠近詹姆士辦公室的玻璃，然後懸浮在空中。

　　幸運的是，詹姆士和阿卜杜勒從收藏室出來之後，又回到了辦公室裡，詹姆士似乎是交給了阿卜杜勒一份文件。

　　利用飛行器懸空在大樓外的鬼手S，將自己隱藏在陰影裡，然後取出微型的相機，隔著玻璃，留下了阿卜杜勒的照片。