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82章 劉家葬禮
「我明天要早起。」劉亦陽不容商量的說完話,徑直將身上的人推開。
歐陽琛不甘的退回到駕駛座的位置上,然後又傾身過來捉著身旁的人吻了一陣才不捨的分開,兩人到家的時候已經晚上十點,空空和小海早已經在謝曉君的催促下上床睡覺去了,謝曉君和歐陽纖應該也早已睡了,今天雕花樓開張,謝曉君本來也要去的,但是劉亦陽不放心空空和小海,所以便讓謝曉君留在家裡照顧倆孩子了。
劉亦陽輕手輕腳的開了大門,裡面黑漆漆的一片,只有微弱的月光從整片的落地窗外照進來,隱約可以看見一些傢俱的輪廓,歐陽琛隨後跟了進來,兩人本來打算就這麼一路黑燈瞎火的上樓,沒料到,才剛把門關上,客廳的大燈突然啪的一聲亮了。
接著就看見無數五顏六色的綵帶從頭頂上飛下來,噴得劉亦陽和歐陽琛兩人一身都是,燈光下毅然出現謝曉君沈毅顧北幾個人帶笑的面容,謝曉君開了香檳,帶著泡沫的液體飛出來,劉亦陽身上昂貴的立領西服又一次糟了殃,謝曉君在眾人的歡呼中說,「少爺,恭喜。」
「恭喜你,亦陽哥。」歐陽纖站在謝曉君身後,美麗的臉蛋上堆滿了笑意。
「來來來,咱們終於有個名目可以慶祝一下了。」秦璽摟著顧北的肩膀,笑得非常HAPPY。
「恭喜,易陽。」沈毅端了兩杯香檳過來,遞了一杯給劉亦陽,另一杯則給了歐陽琛,自己則從顧北手裡又順了一杯過來,於是六個人端著酒杯,站在鋪滿綵帶的地板上舉杯,然後將杯中的香搾檳一飲而盡。
「謝謝。」劉亦陽開口,發現自己的聲音有些低啞,但他很快調整過來,唯有身旁的男人微微俯身,在他耳邊輕聲說:「親愛的,恭喜你。」
劉亦陽抬頭,明亮的燈光下面,對方英俊的面容被燈光斜切下來,一半浸在光芒中,另一半則陷在了陰影裡,那雙深色的眼眸像是裝了整個海洋一般,熠熠生輝,劉亦陽覺得喉頭發緊,明明不過最簡單的恭喜,由那張微薄的嘴唇裡說出來,卻帶起一陣意義不明的親膩,歐陽琛見他發呆,也不顧身邊還有別人,情難自禁的低下頭來在他唇上輕輕一啄,「從今以後,我會在你身邊。」
一聲響亮的口哨將劉亦陽的思緒拉了回來。
他瞪了一眼得了便宜的男人,然後看向吹口哨的秦某人,笑道:「上次打的賭你還記得吧?」
秦璽笑容一僵,說,「當然記得了,放心,明天保鏢全部都會上瓊山的,保證讓雕花樓萬無一失。」
劉亦陽笑著點頭,「哦,還有一點我忘了說明,」在眾人疑惑以及歐陽琛淡淡的笑容中他繼續說,「秦璽,你的保鏢不是我的人,所以工資方面還是由你負責哦。」
秦璽臉上的表情再次僵住,眼裡噴著火,卻愣著笑了出來,「那是自然,我願賭服輸。」最後四個字說得頗有些咬牙切齒,於是劉亦陽終於滿意的笑了,一行人鬧到很晚,沈毅幾個人都喝了酒,所以最後就全部住了下來,好在別墅裡還有兩個空房間,容納這三個人剛剛好。
第二天早上劉亦陽撐著眼皮爬了起來,在床上坐了一會兒,昨晚的酒好像還是沒有醒過來,劉亦陽甩了甩頭正準備起身,腰卻突然被人抱著往下拉,男人的聲音帶著晨起的嘶啞,「再陪我睡會兒。」說話間身體也慢慢靠了過來,讓劉亦陽非常明顯的感覺到對方某個部位早晨的熱情。
「我要上班。」劉亦陽被對方禁錮在懷裡掙扎不能,於是只能口頭說明。
「不要,陪我睡覺。」三十多的人了,撒起嬌來一點都不害臊。
劉亦陽無語,歐陽琛見他沒再反駁,所以得寸進尺的將人更緊的摟在懷裡,聲音很輕很堅定的傳來,「我們結婚吧。」
「你這是在求婚?」劉亦陽勾唇,反問。
「嗯。」歐陽琛將頭挪過來靠在他的肩窩裡,語氣裡有些不易察覺的不好意思,這對劉亦陽來說是個新鮮的體驗,所以他用力的扳起歐陽大哥的臉來,意外的在那張常年結滿冰霜的臉頰上看到了一抹淡淡的紅暈,劉亦陽不知怎麼突然心一軟,低頭咬上了那人的唇。
這一吻可謂天雷勾動地火,臥室裡很快便傳來令人面紅心跳的聲音。
「這兩人的精神真好。」門外,很不厚道的偷聽的秦璽悄悄的咬顧北的耳朵。
顧北踹他一腳,瞪著眼睛,「你怎麼這麼不要臉?偷聽!」
「人家不是好奇嘛。」
顧北再瞪他一眼,「好奇你自己好奇吧,我要走了。」
秦璽忙將人拉住,還沒開口,口袋裡的手機叮了一聲,表示有短信進來,他一打開,赫然一行字血淋灑的出現在眼前:我對閣下的床事也非常感興趣!
署名:歐陽琛。
好嘛,秦璽訕訕的收起手機,這次不等顧北催,自顧自的拉著人逃離了現場。
「TMD的做個愛你還要玩手機!不做就給我滾!」
「哎哎哎,親愛的,人家只是在研究床上攻略嘛。」
「你他媽的還需要什麼攻略啊?到底還要不要我活!」
「親愛的,我想讓你更舒服嘛。」歐陽琛說完,往前用力一頂,快感立刻襲上大腦。
「唔……混蛋!輕點兒!」
劉家夫夫晨運下樓的時候,已經是一個小時後的事了,那時候謝曉君已經將做好的早餐一一擺上了桌,沈毅幾個人完全不記得自己是客人,在主人未到的情況下已經開吃了,還大讚了一番謝曉君的手藝,這讓謝曉君眼睛都笑彎了。
「粑粑!」昨天一天都沒見到爸爸,所以吃貨寶貝兒果斷的放了勺子,撲騰撲騰的飛向爸爸的懷抱。
劉亦陽剛剛被歐陽琛折騰得夠嗆,小海那肉團兒的小身子飛過來的時候直接把他撞得退了兩步,好在歐陽琛眼明手快將人扶住,並將小海抱起來,一邊安慰小孩兒,「小海,爸爸太累了,所以讓叔叔先抱你好不好?」
小傢伙擔心的看著爸爸,怯怯的點頭,「叔叔,爸爸會好起來嗎?」
「會,當然會了。」說話間,歐陽琛已將愛人扶到椅子上坐下,然後在身邊的空位坐下。
秦璽見兩人坐定,立刻打趣道:「哎喲,歐陽先生,你實在太不懂憐香惜玉了,看吧,把人折騰得都走不穩路了。」
劉亦陽一聽,立刻飛了一把眼刀去歐陽琛。
後者微笑著安撫他,然後看著秦璽,「我看秦先生折騰了半天,顧北還是好好的,那麼秦先生就該考慮是不是自己某方面有問題了。」
「………」
「………」
「………」
所以說,幼稚是適合任何每一個人的,尤其是當你被刺激的時候。
星期四對許多人來說是黑色的。
天下著濛濛細雨,在二月的尾巴上拖出一道長長的細線,無數建築被這場細雨隔在了另一個世界,那裡沒有色彩沒有歡笑,只有無止盡的黑暗和絕望。
黑色的汽車停在了劉氏大宅前,還未走近已能聽到些隱約的哀樂聲。
歐陽琛撐著雨傘拉開了車門,劉亦陽的側臉僵硬得不像活人,輪廓被無限制的緊繃著,彷彿永遠都沒有蘇活的可能,歐陽琛伸手過去握了握他的手,劉亦陽才像是驚醒過來般,眼睛裡裝著些灰暗的東西,他看了一眼歐陽琛,然後邁下車來。
雨水從傘的邊緣流下來,落在腳邊的地板上,濺起的水漬打濕了劉亦陽的黑色長褲,他沒去理會那些頑固的雨水,緩慢而淡然的從一排排花圈前走過,那些與他們擦肩而過的穿著黑色衣褲的賓客讓他突然有些恍惚。
這是他第二次來參加劉家人的葬禮。
第一次是他自己,第二次……是劉齊雲。
據說劉齊雲是在公司回來的路上遭遇了車禍,車子突然起火爆炸,左右不過幾分鐘,而這幾分鐘裡,劉齊雲和司機都沒能從車裡逃出來,甚至連屍體都沒有留下,就連那些骨灰都與車子的殘骸混合在了一起,全城最大家族前後三年間死了兩位家主,這不得不讓人質疑劉家的主墳風水是不是有問題?
在人們唏噓的同時,警方迅速的介入調查,而劉齊雲的葬禮則在他死後的第二天便緊湊的舉行了,看著倒像是有人迫不及待的將他下葬,將這事翻篇似的,而劉亦舒的下落也在那之後突然不明瞭。
主持葬禮的是劉亦晴。
劉亦陽遠遠的看著她孱弱的身子立在靈堂裡,身上全黑的衣裙襯得她的皮膚愈發蒼白,劉亦陽幾不可聞的皺了皺眉,大步走了過去。
劉亦晴自然是不認識他的,好在沈毅和顧北後腳跟了進來,替她介紹了這個年輕人名叫易陽,與大哥有著相同的名字。
「亦晴,節哀。」沈毅拍拍劉亦晴的肩膀,歎息一聲。
劉亦晴和劉亦舒不一樣,她從小體弱多病,人生的大半時間是在床上度過的,所以劉家上下以及外人對這個弱不禁風的三小姐都抱著一種別樣的憐惜,就連恨劉亦舒入骨的顧北也輕聲的勸慰了幾句。
劉亦晴只是安靜的聽著,眼底藏著那些朦朧的淚水始終不願落下,就因為這樣,才讓劉亦陽覺得心疼,他走上前,對著劉齊雲的遺像上了一柱香,然後說:「你二哥呢?」
或許他的這個問題來得太過突然了,劉亦晴很明顯的愣了一下,然後才微弱的回答:「二哥……二哥也死了。」
眾人疑惑的挑眉,劉亦晴低下頭,聲音從低處慢慢溢出來,「那天,爸爸是打算帶著二哥去找沈先生的,因為二哥的神志一直不太好,所以爸爸決定聽從沈先生的意見將二哥送去精神病院,結果車子沒開出多遠就突然爆炸了,二哥跟爸爸還有王叔叔一起……葬身火海。」
劉亦陽眼底迅速的閃過一絲狠庚,快得人看不清。侄d是沈毅和顧北覺得疑惑,對視一眼,在對方眼裡看見了相同的神色。