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二百二十八章

　當蘇白月醒過來的時候就看到苦厄正跟小綠蛇對峙。

　小綠蛇身上的傷還沒好，搖搖晃晃的樣子看著可憐巴巴的緊。

　蘇白月蹙眉，化成人形，剛剛準備把小綠蛇揣進兜裡，那邊男人猛地伸手，掐著小綠蛇的七寸，把小綠蛇給搶了過去。

　“既然是我傷的，但就該由我來照料它。”

　蘇白月神色疑狐地看著面前的男人。

　“阿娘，阿娘，好疼……”小綠蛇在苦厄手裡扭。

　他纖細的身體綠葉似得青翠，滑溜溜的擺著蛇尾。

　蘇白月有些不忍。

　畢竟是跟了自己這麼久的蛇，沒有親情還有感情。

　“你若是放了他，我便與你回妖宮。”蘇白月盯著小綠蛇看半響，開了口。

　苦厄眸色輕動，似乎是沒想到女人居然會說出這樣的話來。

　“阿娘，阿娘，不要走！”小綠蛇立刻從苦厄手裡滑出來，圈住蘇白月的腳踝，還企圖往上爬，卻因為蘇白月怕癢，所以直接一腳又把他給踹了出去。

　“咳，那啥，你一條蛇好好的。”看著正好被自己踢到斷尾的小綠蛇，蘇白月又是一陣心虛。

　“阿娘……”小綠蛇哭了。

　他抽抽噎噎地轉頭看向站在一旁的苦厄，然後猛地朝他沖過去。

　苦厄下意識抬手一擋，小綠蛇摔在地上，沒了生息。

　這次，蘇白月卻沒有急匆匆的過去查看小綠蛇，而是歎息一聲道：“苦肉計用一次就夠了。”

　我又不是傻子。

　其實蘇白月一直都知道。

　小綠蛇已能化成人形。雖然她不知道小綠蛇為什麼要隱瞞，但畢竟養了這麼久，這點信任蘇白月有的，便任由他發展。

　卻不想這條小綠蛇簡直就是條心機蛇，居然還會反口咬苦厄。

　雖然咬得她挺爽快的。

　嘿嘿嘿。

　“我自會讓你心甘情願的與我回去。”苦厄話罷，又道：“這蛇，我就先替你養著。”

　蘇白月張了張嘴，想反駁。

　“怎麼，覺得捨不得？”苦厄突然輕蔑一笑，那張稍顯平和的面容上襯出危險神色。

　面對男人你不答應我就掐死他的極端做法，蘇白月立刻擺手道：“你養，你養。”

　小綠蛇賣慘沒成功，惡狠狠的朝苦厄瞪過去。

　苦厄冷笑一聲，掐著他七寸的手暗暗使勁。

　小綠蛇立刻疼得沒了念想。

　蘇白月雖然擔心小綠蛇會被苦厄弄死，但天大的事都沒有她的肚子大。

　所以她就放著小綠蛇和苦厄去覓食了。

　當她覓食回來，就看到苦厄一個人盤腿坐在大石上，正在誦經。

　這個樣子的苦厄讓蘇白月感覺很熟悉，就像是回到了一百年前。

　不過現在的苦厄已留長髮，那雙眸子也不再帶有那種浸著佛香的平和，反而凝聚著氤氳魔氣，偶爾對視，便令人覺得驚懼。

　甚至於那嫋嫋佛音從他嘴裡吐出來，也帶上了幾分陰鬱的魔氣。

　讓人覺得毛骨悚然。

　“回來了。”男人慢條斯理的朝蘇白月的方向掀了掀眼皮。

　蘇白月呐呐點點頭，提著手裡的一隻小青蛙問苦厄，“蛇呢？”

　苦厄朝身後某個方向抬了抬下顎。

　蘇白月扭頭看過去。

　只見小綠蛇被掛在仙人掌上，扭著身子，卻掙脫不得。

　這也……太狠了吧？這都快紮成刺蝟了……

　不過這紫竹林裡，哪裡來的仙人掌？

　蘇白月沒有深想，趕緊用樹棍子把小綠蛇給挑了下來。

　小綠蛇滿身是刺的在地上打滾哀嚎，控訴苦厄。

　蘇白月表示你還活著就不錯了，然後趕緊把手裡的小青蛙往小綠蛇嘴裡一塞。

　小綠蛇一邊吃青蛙，一邊“嚶嚶嚶”的哭。

　吃還堵不住你的嘴。

　……

　苦厄的目的自然是要將蘇白月帶回妖宮。

　但他方才說，要讓蘇白月心甘情願的跟他回去，所以他這一路只是跟著她一塊走。

　其實蘇白月也不知道自己要去哪裡。

　她只是想著要替小綠蛇找個山清水秀的好地方，然後再給他找條母蛇，相親相愛一輩子，那就是極好的了。

　“阿娘，我們要去哪裡？”

　“去一個你最喜歡的地方。”

　“有阿娘在的地方，就是我最喜歡的地方。”

　“我不可能一輩子陪著你。”蘇白月皺眉，蹲下來，看著面前的小綠蛇，一本正經道：“你長大了，要學會自己抗揍。”

　小綠蛇表示我小的時候也很抗揍。

　“阿娘，你是不是不要我了。”小綠蛇又“嚶嚶嚶”的開始哭。

　蘇白月伸手摸了摸他的小腦袋。

　小綠蛇用力地磨蹭著，一臉滿足。

　站在後面的苦厄突然上前，一把掐住蘇白月的腕子，然後攤開她的掌心，低頭就舔了上去。

　蘇白月：！！！

　掌心黏膩膩的帶著濡濕觸感，軟綿綿的飄散出清冷佛香。

　男人垂著眉眼，遮住眸中猩紅，整個人看著十分溫和。細碎的長髮落下來，滑過她的指尖，帶著絲綢般的觸感。

　而苦厄似乎是覺得舔一遍不夠，又舔了一遍。

　蘇白月頓時覺得自己整個人都不好了。

　夭壽啊！怎麼能在孩子面前做出這種喪心病狂的事呢！

　“混蛋！放開我阿娘！”小綠蛇朝苦厄的方向沖過去，被苦厄一腳踩住了尾巴。

　正正好好踩在斷尾處。

　小綠蛇掙扎無果，只能眼睜睜的看著自己的阿娘在這個色和尚的舔舐中越發漲紅了面頰，顯出魅人的妖嬈顏色，直至軟了身子。

　小綠蛇怔怔抬眸，盯著面前的女人看。

　女人身上套著一襲薄紗。

　正色的嫣紅，非常襯她的皮膚，將那如雪的肌膚襯托的跟剛剛出爐的奶包子一樣。

　長髮披散，露出巴掌大的小臉，一雙眸子微微上挑，妖嬈細膩，偏偏裡頭蘊著清澈流泉，波光瀲灩間美麗如畫。

　小綠蛇一時間有些恍惚。

　他想著，如果他的阿娘，是他的話，該有多好？

　……

　自從上次跟苦厄親密接觸後，小綠蛇已經三天沒有說話了。

　蘇白月也不知道這孩子在鬧什麼彆扭。

　而在她細心的尋找下，終於替小綠蛇找到了一處山清水秀的地方。並且還有很多小母蛇。

　“阿娘，再陪我最後一晚，好不好？”小綠蛇神色蔫蔫道：“我捨不得阿娘。”

　“好。”慈母心氾濫的蘇白月立刻就答應了。

　不過既然說要陪著小綠蛇了，但她就沒有空去覓食了。

　因此覓食這件事就交給了苦厄。

　苦厄頎長挺拔的身影消失在林間小道上。

　山洞內很安靜。

　小綠蛇蜷縮在蘇白月腳邊，突然露出尖銳牙齒，猛地一口咬住了她的腳踝。

　“呀！”蘇白月驚呼一聲，還沒來得及反應，就這麼硬生生地暈了過去。

　小綠蛇盯著面前的女人看了半響，然後才慢吞吞地幻化出人形。

　這是一個少年郎，生得俊美清秀，但眉宇間卻莫名多了幾分執著的陰狠。

　他目不轉睛地盯著蘇白月，抬手撫上她的臉。

　女人睡得很熟，小臉蛋紅通通的帶著香。

　細嗅一口，令人癡迷。

　小綠蛇蹲下來，從她的臉滑到脖子，然後覆上她的丹田處。

　他能感覺到裡面的妖丹。

　明明一開始是沒有的。

　如果沒有了這顆妖丹，阿娘是不是又能陪在自己身邊了呢？

　所有的這一切都是因為有了這顆妖丹開始，才變得不一樣的。

　還有那個男人。

　現在，他先將阿娘的妖丹挖了，然後去找那個男人，將他殺了。

　豈不是極好？

　小綠蛇的臉上突然露出笑來，他慢吞吞的將自己的手往蘇白月的腹部壓。

　沉睡的蘇白月發出一陣不舒服的悶哼聲。

　小綠蛇被唬了一跳，下意識將手收了回來。

　但當他的視線轉到女人臉上時，又露出那種決絕的癡迷神色。

　他知道，機會只有這一次，如果心軟了，那他就會徹底失去她的。

　小綠蛇猛地抬手，朝蘇白月的腹部抓了下去。

　卻不想被那顆妖丹彈開，重重地撞在山壁上。

　小綠蛇吐出一口血來，他捂著心口抬眸，突然看到站在自己面前的苦厄。

　男人居高臨下的看著他，臉上含笑，帶著深深的嘲諷和了然，然後說出驚人一言，“蠢貨，你只是我的一縷殘魂而已。”

　一百多年前，苦厄在寺廟與老和尚打鬥，激發魔心之時，丟了一魂。

　他並不在意，卻沒曾想，這抹殘魂居然自己幻化成蛇，找到了朱顏。

　苦厄蹲下來，抬手掐住面前少年的臉。

　只見那少年模樣，居然與苦厄有七分相似。

　只除了一個身為少年，一個身為青年。

　“不愧是我的殘魂。居然能自己修成人身。”苦厄說完，下一瞬便掐住了小綠蛇的脖子。

　“什麼殘魂……”小綠蛇被掐得幾乎斷氣。

　“意思就是，你就是我，我就是你。”

　“我才不是你……”小綠蛇用力掙扎。

　“你若不是我，哪裡會尋到她。”苦厄輕笑一聲，掐著他道：“放心，你想要的，我都會得到。”

　“你，會與她在一起？”

　“自然。”

　……

　當蘇白月醒過來的時候，身邊正坐著苦厄。

　“蛇呢？”

　蘇白月第一個就是找蛇。

　苦厄皺眉，心裡有些憋悶。

　自己吃了自己的一會子醋後道：“找小母蛇去了。”說完，苦厄盯住面前的小母蛇。

　傻傻的小母蛇點頭，露出一副“吾家有兒初長成”的表情。

　苦厄猛地俯身，親住了她。

　動作粗魯，毫無章法。

　一百多年了，朋友，你都沒有進步的嗎？

　被啃得面目全非的蘇白月露出一臉生無可戀的表情。

　苦厄啃了一會子，摟著她，突然道：“他的斷尾，不是我所為。”

　“哦。”蘇白月面色平靜地點頭。

　“你信了？”男人的臉上顯出幾分難得的驚詫。

　“我為什麼不信？”蘇白月反問。

　苦厄抿唇，微垂眸，然後勾起了唇。

　這是不帶諷刺，單純的笑，連帶那雙猩紅的眸子都溫軟了幾分。

　他道：“你信我，便好。”

　蘇白月被迫靠在他懷裡，仰頭時看到男人白皙優美的下顎。

　她心虛地抱著一雙漂亮修長的手用力擰，然後小心翼翼問，“一百年前我挖你魔心，你都不恨我嗎？”

　男人親著她的頭頂，滿目溫柔，“只要是你想要的，我都給你。”

　包括他的心。

　蘇白月頓時覺得渾身酥麻麻的。

　“那我的妖丹是怎麼回事？”

　“我將我的魔心，分了一半給你。”

　說完，男人抬手，將蘇白月的手覆上他心口。

　心跳。

　這是男人的心跳聲。

　而且這心跳聲，居然跟自己的心跳聲重合了。

　“以後，你生，我生。你死，我死。”

　苦厄捧著蘇白月的臉，緩慢俯身，複又貼上她的唇。

　女人腕上的無心鈴鐺“叮噹”作響。

　男人猛地扯開身上的衣服，然後將人壓在大石上，甩出了自己身後的一條青色蛇尾。

　蘇白月：！！！

　你這操作好像不太對吧！

　“你你你，我我我……”

　“噓。好好感受。”

　媽的，你怎麼有兩。