被迫嫁給惡鬼腫麼辦:來呀,快活啊~
第三十九章
蘇白月覺得自己最近睡得很是不安穩。
明明是燥熱的夏天,她晚上睡覺的時候卻總是覺得涼颼颼的。家裡的空調製冷早就不管用了,現在蘇白月只靠一架小小的電風扇去暑。前幾天總是被熱醒,這幾天卻總是被凍醒。
粘稠的黑夜裡,熱風呼嘯,一股無形的力量將她抵在涼席上。
蘇白月努力的想掙扎,但身體卻僵硬的連動都動不了。絲絲扣扣的涼意爬上她的肌膚,侵佔四肢百骸,一點縫隙都不留的將她密實罩住,她羞得面紅耳赤,長髮散亂,努力的想睜開眼睛,但眼皮沉沉的就像是墜著千斤。
夏天真的很熱。
蘇白月身上只穿了一件睡裙。半舊的純白色睡裙上出現一個又一個細小的抓痕褶皺,攏起的弧度撐開睡裙,像是拱了個人。蘇白月那身子白皮又細又白,香汗淋漓。
猛地一下從夢魘中驚醒,蘇白月瞪著一雙眼緩了口氣,然後看了一眼時間。
整六點。她要起床去上學了。
蘇媽媽早就起床做好了早飯,大開的窗戶外傳來弄堂裡早市的喧鬧聲。饅頭、油條、小餛飩等的香味鋪天蓋地的湧進來,將房間裡沉悶的氣氛一瞬清掃了個乾淨。
蘇白月捂著自己羞紅的臉,使勁甩了甩腦袋。
難道是高三壓力太大,才讓她做了這麼羞恥的夢?不不不,一定是昨天王倩倩的顏色影響了她。
刷牙、洗臉、換校服。蘇白月站在穿衣鏡前,看著自己胸前那個五指分明的掌印,頓時被嚇出一身冷汗。
什,什麼東西?
她趕緊去衛生間拿了毛巾來擦,但是那塊掌印就像是胎記一樣盤踞在她的心口,掐著那剛剛發育成熟的地方,顯出一種猙獰而極富有佔有欲的輪廓。
蘇白月用力咽了咽口水,整個人都在恍神。
外頭蘇媽媽在叫,她胡亂套好衣服,連早飯都沒吃就跑出去了。
王倩倩是蘇白月的閨蜜,兩個人就住在對門。她們一起出門,蘇白月拉住王倩倩,“我有事要跟你說。”
王倩倩打著哈欠,聲音懶洋洋道:“你有小秘密了?”
蘇白月拉著人走到角落,拉開自己的領口給她看。
王倩倩看了一眼,然後挺起自己的大胸,“我是D,你是B,沒的比的。”王倩倩比蘇白月要豐腴一圈。
“你看不見嗎?”蘇白月心慌的厲害。
“粉紅小碎花外加盜版凱蒂貓?”這是蘇白月今天穿的內衣圖案款式。
“不是,就是,你沒看到些不一樣的東西嗎?比如……手掌印……”
“沒有啊,”王倩倩一個機靈,看向蘇白月的目光陡然意味深長起來,“小白,你不會是……自摸了?”
蘇白月漲紅了一張臉,使勁把人推開。
你才自摸呢,你全家都自摸!
……
到了學校,天氣正熱,教室裡開了空調,大家都在複習。
王倩倩不跟蘇白月在一個班,不過兩個人是隔壁教室。
走樓梯的時候王倩倩聽到有人在談論何澤延,就扭過頭去扯蘇白月的袖子,“小白,那個何澤延是你同桌?聽說失蹤好幾天了,都報警了還沒找到人。”
蘇白月搖了搖頭表示不知道。
王倩倩繼續道:“我還聽說他是個私生子,他媽死了,他爸也不知道是誰。這個人陰陽怪氣的不愛說話,被你們班的人孤立,還總是被學校裡的那些小混混欺負。”反正沒爹沒娘的,老師也不喜歡他那個陰沉的性格,從來都不管,所以那些小混混欺負的肆無忌憚。
王倩倩說的這些話都是真的。
何澤延確實是個沉默寡言的人。蘇白月常常能看到他穿著那件洗的發白的校服坐在課桌前發呆。
何澤延的頭髮留的很長,幾乎遮蓋住了半張臉。蘇白月從來沒看清楚過他長什麼樣子。
雖然她跟他是同桌,但他們兩個人說話的次數一隻手都能掰的過來。
“小白,你說這顧澤延,不會是被那些小混混給殺……”
“別胡說。”大家都是正直的好青年,根正苗紅的祖國花骨朵。蘇白月打斷王倩倩的話,將人推進了教室,然後自己拿著書包進了隔壁教室。
果然,今天的何澤延也沒有來。
蘇白月跟何澤延做同桌的時間不長。她是個軟和性子,老師就喜歡把那些鬧騰的放她身邊。
在蘇白月身邊坐過的刺頭,一看到她那張軟綿綿的臉,當時就什麼脾氣都沒有了。
“小白,你的數學作業借我抄一下。”前桌的李玲轉過頭來拜託。
蘇白月剛剛把數學作業遞給她,她旁邊的窗戶就被敲了一下。
班主任李大頭瞪著一雙眼站在那裡看。光明正大的偷窺。
李玲趕緊扭過了頭,裝作什麼事情都沒有發生的樣子。
“蘇白月,你出來一下。”李大頭道。
蘇白月臉紅紅的收好數學作業,跟著李大頭到了辦公室。
“蘇白月,你是不是住在平安街的幸福花園?”
蘇白月點頭。
“那你晚上回去的時候能不能替老師多留意一下八幢六零三號?看看有沒有人。”李大頭道:“那是何澤延他媽媽留給他的房子。他這麼多天沒來學校,又什麼消息都沒有,我有點擔心。”
李大頭本名李投,是個負責任的好老師。因為頭大,所以被取了這個外號。
蘇白月點頭,晚上放學的時候跟王倩倩回家,特意繞了一下八幢,沒看到六零三有燈光。
看來是還沒回來。
蘇白月回了家,蘇媽媽已經做好飯了。
蘇白月扭捏著走過去,扯開自己的領口跟蘇媽媽道:“媽,我覺得自己胸口有點癢。”說完,蘇白月扯開了自己的領子。
蘇媽媽低頭看了一眼,道:“怎麼了?”
蘇媽媽反應平常,蘇白月沮喪的低下了小腦袋,什麼話都沒說,轉身進了房間。
蘇白月又試了用手機拍照,但裡面依舊什麼都沒有。
事實證明,現在這個巴掌印,只有她自己看得見。
蘇白月更心慌了。她害怕,她總是覺得這件事不簡單。
……
夏日容易犯困,蘇白月趴在書桌上做作業,就這麼睡過去了。
她覺得自己的小腿有點癢,但身體沉甸甸的動不了。那股子癢意順著肌膚往上爬,就像是附著了什麼東西一樣。
只開著一盞小鹿檯燈的房間裡,窗簾緊閉。
小姑娘穿著暖白色的睡裙趴在書桌上睡覺,有絲絲縷縷的黑氣順著她胸口向外擴散,慢吞吞的將她包裹住,溫柔的就像是情人的手。
睡夢中的蘇白月覺得自己有點呼吸困難,她努力的想醒過來,卻怎麼也醒不過來。
那股窒息感更加濃厚,幾乎要淹沒她整個人。
“小白?”蘇媽媽推開門進來。
一瞬間,屋子裡的壓抑感和窒息感消失無蹤。
蘇白月睜著一雙迷蒙杏眼,聲音軟綿綿的道:“麻麻。”
“作業寫完了就去睡。”
“嗯。”蘇白月迷迷糊糊的乖巧爬上床。
蘇媽媽替她關燈。
房間陷入黑暗,那股黑氣又漸漸聚攏過來,漸漸顯出一個纖瘦人形,像是一個男人。
蘇白月覺得有點冷,她把自己裹進被子裡,連腦袋都埋了進去。
窗戶沒關,吹進來一陣疾風,將那黑屋吹散了。
被吹散的黑霧順著被褥的縫隙,又盡數鑽了進去。
“好冷。”蘇白月嘟囔了一句,裹緊自己的小被被。
……
蘇白月感冒了。
王倩倩看到她的時候就被她那一臉憔悴的模樣嚇了一跳。
“小白,你簡直就是天才啊,這麼熱的天都能被凍感冒。”
蘇白月戴著口罩,只露出一雙黑白分明的眸子,紅通通的浸著生理性眼淚,纖細睫毛沾著眼淚水,一眨一眨的像把小扇子,看上去可憐又可愛。
“哎呦,我們的小可憐,真是可愛死了。”王倩倩摟住蘇白月的腦袋就是一頓盤。
蘇白月被晃得頭昏眼花的拉住王倩倩,“紅燈,紅燈。”說完,她看到旁邊一個老奶奶拄著拐杖要穿紅燈,她趕緊順手去拉,卻沒想到自己的手居然……穿了過去?
“小白,你幹什麼呢?”王倩倩奇怪道。
蘇白月瞪大一雙眼,努力看過去,只見自己身邊空落落的哪裡有什麼人。
啊,燒糊塗了。
蘇白月自我催眠。
到了學校,蘇白月迷迷糊糊的坐下來,因為實在太困,所以直接就趴著睡著了。
她是被額頭上的冷意凍醒的。
蘇白月失蹤了一個星期的同桌突然出現,身上還是那件洗的發白的校服,頭髮依舊長長的遮住了臉,此刻那只蒼白骨感的手正搭在她的額頭。
“發燒了。”何澤延的聲音帶著少年青春期的嘶啞感。
蘇白月趕緊坐起身,勉強朝他笑道:“嗯。”
何澤延收回手,掩在密實頭髮下的雙眸定定的盯著她看,然後突然指了指窗外。
蘇白月轉頭看過去,李大頭正探出他的大腦瓜在暗中偷窺,看到何澤延來上課了,還把他叫出去問話。
何澤延一走,坐在前頭的李玲就開始興奮的八卦,“哎,你們知道嗎?今天何澤延是坐車來上學的。我爸說那輛車起碼百萬。不過值錢的不是車,而是那車牌,我看到了車牌號,全是8。我有照片,給你們看。”
前面吵嚷的厲害,蘇白月實在太困,又趴下去睡了。
她是被一陣又一陣“何澤延”吵醒的。
原本人人嫌的何澤延身邊居然圍了好幾個同學,目標都是李玲早上說的那輛車。
“何澤延,那是你家誰的車啊?不會是滴滴?”
何澤延低著腦袋不說話,一如往常。那些同學見問不出什麼,都無趣的走了。
周圍人一空,何澤延轉頭,見蘇白月盯著自己看,就一本正經的道:“可以說給你聽。”
什麼?
蘇白月還沒反應過來,就聽何澤延道:“爸爸來找我了。”
蘇白月從王倩倩嘴裡聽說過何澤延是個私生子,所以他的爸爸是……
“是何家對不對?何氏集團!”李玲興奮的轉了過來。
說起來,何澤高中也是一家私立貴族學校,實力雄厚。除了像何澤延和蘇白月這種靠成績,還有王倩倩和李玲這種靠關係和家世進來的,其餘大部分都是有家底的人。
被李玲一插嘴,何澤延又閉緊了嘴巴開始自閉。
但李玲這個大嘴巴哪裡忍得住,只一節課,整個學校都知道何澤延是何氏集團董事長的私生子了。
說起這何氏集團,也是上流社會中的豪門貴族。只是似乎不是很有福,孩子一直很少,只有一個獨女,不然也不會把何澤延這個私生子給認回去了。
今天輪到蘇白月值日,王倩倩背著自己的小書包在隔壁教室寫作業等她。
蘇白月去打掃廁所前頭的那塊公共衛生瓷磚地。
女廁所是她負責,男廁所是何澤延負責。
蘇白月本來就在發燒,拿著拖把這一下那一下的整個人都有點脫力。
何澤延伸手把蘇白月的拖把拿了過來,“你休息。”說完,他開始幫蘇白月拖地。
“不用,我自己來就好了。”蘇白月剛剛說完,突然感覺肚子一陣疼。
“那個,我去上個廁所。”蘇白月不好意思道。
何澤延悶不吭聲的拖地,點頭。
蘇白月趕緊進了廁所。
已經放學,學校裡基本沒有人了。
今天天色不是很好,廁所背陰,最後一絲餘暉消失在窗戶口。蘇白月上完廁所出來,撞到一個男同學。
她道:“不好意思。”說完,她突然意識到自己身後是女廁,“同學,你走錯了了了了……”
這位同學你怎麼沒有頭。
蘇白月還沒“了”完,這位沒有頭的同學就伸出手瞄準了她的小腦瓜。
“咕嘰咕嘰……”
蘇白月嚇得一屁股坐到地上,撞到身後的人。
“何何何何……”
何澤延伸出手,蒼白纖細,一把掐住那位沒有小腦瓜的同學,聲音嘶啞道:“不准欺負她。”
沒有頭:我沒有頭,我只是走錯了!我只是想問路!
沒有頭一下子就被掐散了,一點痕跡都沒有留下。
蘇白月還坐在地上,她戴著口罩,怔怔仰頭看向站在自己身邊的何澤延,然後突然猛地一下撲進他懷裡,開始嚎啕大哭起來。
“嗚嗚嗚嗚……”
作為一個純唯物主義者,蘇白月覺得自己的三觀發生了顛覆性的轉變。
“嘰裡咕嚕,嘰裡咕嚕……”四周冒出各種奇形怪狀的鬼來。
何澤延小心翼翼的把一隻手放到蘇白月的纖細背脊上,然後另一隻手狠狠一抓。
那只企圖去碰蘇白月小腳腳的鬼就被掐成了一縷煙。
我的。
誰都不准碰。