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五十章 佔便宜成性
天字一號房。
余微一個人趴在桌子上,手撐著下巴,一張小臉皺成了一團,寫滿了生無可戀,她甚至連等待早食到來的好心情都沒了。
她就是豬吧,為什麼會信了魏翌的話。
什麼揚州有產業要打理,一點產業值得他手傷都不顧連夜趕路到揚州了?
還那麼巧,書中的男主四皇子也在揚州……
不行,她得去問問,這廝到底什麼意思,這麼危險的事,幹嘛帶上她,是嫌她命大,遇的危險不夠多是不是?
余微蹭的一下站起身……
就這時,門卻從外面被推開了,是魏翌。
“魏翌,你老實告訴我,你到揚州來到底是為了什麼事?”余微還不等魏翌關上門,就瞪向他質問道。
話音一落,余微就意識到這事不能被人聽了去。
是以,她也不等魏翌反應,就直接上前替他關上了門,還有些急切的將他推到了內室。
“你快說,你每天有事無事的就去盯人家元府後門做什麼?”說話間余微壓低了聲音,還特地離魏翌近了些。
魏翌挑了挑眉,倒是沒想到她會觀察到這上面來。
不過既然決定了不放開她,他也打算和她說一些事,讓她對所處的環境有個準備。
他看向她,正欲張口,就又聽她說道:“魏翌啊,魏翌,咱們現在活得不夠好嗎?你幹嘛那麼想不開……”
“四皇子那是你能動的人嗎?人家可是皇帝和真愛所生,皇帝最寵的兒子!你想動他,是想讓皇帝提前拿你開刀是不是?”
余微心裡著急,想說的話就衝口而出了,“還有啊,你幫太子有什麼用,太子那個樣子,懦弱無能的連守成都難,就算是坐上了皇位早晚有一天也是被拉下來的……”
“就這還不是關鍵,重要的是他還生性多疑,你就是幫了他,他經別人挑撥兩句,你做的一切轉眼就都成了個屁了!”
這是話本子中的設定,太子自身能力有限,生性多疑,讓許多臣子都對他寒了心,紛紛偏向了皇帝看重的四皇子——男主。
等皇后去世,太后重病後,太子身邊沒了人提醒鞭策,疑心病就越發重了,最後連魏翌也不再信任,讓魏翌陷於了腹背受敵的境地。
“這些事,你都聽誰說的?”
魏翌神色微凝,眉頭也緊皺了起來,“你父親已經站隊了?”
“什麼站隊?”
余微想也不想的回了一聲,話音一落,余微渾身就是一僵,這才反應過來她方才說了什麼。
“沒有,那些是我聽我祖父分析的。”
話都已經說出來了,余微想收回來也難,還不如趁這會兒和魏翌提個醒,讓他及早的趨避厲害。
雖說因了武安侯府的關係,他不能從奪嫡之爭中掙脫出來,可總得給自己留條後路不是。
“祖父生前就一直在擔心,我嫁給你後會陪著你受死,讓我多賺錢,將來你奪嫡敗了,我可以逃命去。”
余微說著,就神色黯然的低下了頭。
她這話說的是真的,實際她能動了在大婚前逃婚的念頭,也是因為祖父臨終前一直念叨著,她將來嫁給魏翌該如何是好,甚至到死都沒能瞑目……
皇家的親事,只有皇家不要的,沒有你能拒的。
是以便是名士如祖父,對於這門母親生前為她定下的親事,他也只能無奈接受。
纏綿於病榻那半載,祖父那樣生性不羈的人終究還是不免落俗,擔心起了自己孫女兒的未來。
可偏偏兒子對孫女忌諱頗深,他無法指望。
他只能不停要求余微學會自己賺錢,將來若是魏翌落敗,她能想法子逃出去,並且能靠自己活下去……
只是那會兒余微並不能理解,只以為祖父擔心的是她嫁給魏翌後,魏翌會對她不好。
加上余微心裡本身對魏翌的懼怕,擔心他還記恨她害他落水一事……
她才想著,與其等魏翌對她不好的時候逃,還不如大婚前逃了。
只是沒想到逃跑的過程並不順利,還撞見了魏翌殺人滅口……
她也才意識到,逃皇家的婚事,最終的結果會害了多少人。
是以在魏翌提出可以簽契約婚姻時,她幾乎是欣喜若狂的。
可誰能想到她才進門第二日就死於毒丸子之下,還得了一番際遇後又詐屍了呢。
再回來,借了那話本子幫助,余微才算是明白了祖父真正憂心的是什麼。
原來,她嫁給他,是不被所有人看好的……所以她才這般抗拒他嗎?
魏翌抿緊了唇,搭在輪椅上的手漸漸收緊,半晌,他才開口道,“我沒有要對四皇子下手……我也不會讓自己陷入奪嫡失敗的困局中去。”
這樣,你是不是就可以放心,好好和我在一起了?
“你說什麼?”余微愣了愣,沒料到魏翌會這樣說。
“我來揚州不是為了太子,也不是要對四皇子下手,”魏翌頓了頓,還是決定告訴她實話,“是為了名冊。”
“名冊!”
余微驚呼一聲,隨即意識到自己反應過大,會暴露,又趕緊問道:“什麼名冊?”
“江顯參與了反王謀反的證據。”
……果然是她知道的那本名冊!
余微簡直想罵人。
要拿江顯謀反的證據和他要對四皇子動手的危險性難道有什麼差嗎?
還有,這廝這趟得到名冊了嗎,會有危險嗎?
余微想到話本子上,距離江顯敗落還有近一年的時間,她心頭突然有些慌。
“那你有名冊下落了?”
“嗯,你收拾下,我們現在離開揚州。”魏翌點了點頭,對她說道。
“不,不走行嗎?”
余微心頭慌亂更甚,她不停的絞著手指。
時間線不對,這廝若這麼快拿到名冊,江顯怎麼會那麼久了才出事……
那就只有一個可能——這廝這趟出行並不順利,沒有得到名冊,很可能還出事了。
雖說他可能不會喪命,可她不一定啊,她是個不可能存在於後續劇情裡的炮灰啊。
“你在怕?”
魏翌見余微臉色發白,又開始絞手指的樣子,不由伸手又拽住了她的手,這次他還微用了力,將她拽到了大腿上。
“你幹嘛?”
余微一聲驚呼,掙扎著就要站起來。
此時她腦子裡什麼懼意都被驅散了,全想的是——這男人,都什麼時候了,竟然還想著占她便宜!
魏翌卻是死死的圈著她不讓她動,“微微你別動,我手傷還沒好。”
“你手傷關我什麼事?”
余微快被氣死了,“魏翌,我警告你,你再不鬆開我,我要你好看!”
余微說著,又開始在魏翌身上掙扎挪動要起身,只是到底有所顧忌他的傷手,她手上並不敢用盡全力,導致她人還是處於被動。
她身子嬌軟,馨香陣陣,在他身上扭來扭去的樣子,撩人至極。
魏翌不禁倒吸一口氣,他湊近余微耳邊,啞聲說道:“微微,你別動了,我只是有話想對你說,擔心被人聽到,聚德樓雖說是我的地盤,可萬事得小心。”
他聲音透著隱忍,噴灑在余微耳邊的氣息灼熱又粗重。
余微渾身一僵,忽然,她又感覺到她好像坐到了什麼東西,頓時嚇得不敢再動彈。
“要,要說什麼你快說!”余微咬牙低吼道,嗓音隱隱帶顫,顯然是怕了魏翌這個不按常理出牌的變.態了。
魏翌無心嚇她,也知道自己現在這個樣子有些狼狽,可他到底是捨不得放開她的,只給她挪了一個稍顯安全的位置,屏息一瞬和她說道:“你別怕,這次出來我準備了充足的人,足以護住你的安危,不會再讓陷入危險境地了。”
“等拿到名冊,把江顯除了,江氏也不足為俱了,你也不用擔心她會再為難於你。”
“至於祖父擔心的那事……”
魏翌說到這事停了停,沉吟一刻才繼續和她說道:“太子不似你們表面看到的那般,所以無須擔心我會陷入兩難或者落敗的境地。”
余微愣了愣,“什麼意思?”
話本子上的具體人設,難道都還有假?
事關東宮陰私,魏翌卻是不好透露過多,只說:“你今後就會知道了,總之,我不會讓自己有事,也不會讓你有事,你無需怕。”
不說拉倒!
還真當她願意知道呢,左右已經給他提過醒了,她也做到了仁至義盡了。
“那你現在可以放開我了吧?”
余微咬牙道,這混蛋怎麼越來越流氓。
魏翌……軟香在懷,他摟著並不想放,甚至還想壓下她狠狠品味一番。
只是他也知道,抱上這麼一會兒,已經讓她生了怒氣,再找藉口拖下去,只怕得不償失。
來日方長,慢慢讓她習慣了他的靠近就好了。
魏翌想著,眼眸又深了深,隨即不舍的鬆開了手。
余微得了自由,立即站起了身,惡狠狠的瞪向他:“我警告你,下次再趁機占我便宜,我把你胳膊的肉都扯下來,你信不信。”
余微說著,還是氣不過,上去直接擰了他一把。
魏翌臉色變了變,卻沒有躲開,忍了忍,等她消了氣才對她說:“好了,我以後不這樣了,這也是事急從權。”
說著,他又清了清嗓子:“時間不早了,你快去收拾下,我們現在就離開揚州。”
“不去!”余微氣惱的回了一聲。
這混蛋,把她騙到揚州來做這麼危險的事,剛才還占她便宜……
現在想就這麼輕易揭過這事?
哼,休想!