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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反派他早亡的妻子重生了》第4章
第四章 寶貝

  “那個,我這幾日都躺在棺材裡,你是不知道,棺材裡暗無天日不說,又窄又硬,陰風陣陣,還濕冷得狠,導致我現在一看到逼仄短小的榻就慌得厲害。

  我擔心我一睡到榻上就會感覺到自己又回到棺材裡,到時候做噩夢不說,萬一發夢話或者夢遊擾著你就不太好了。”

  “所以我想,這幾日我睡床,你睡榻,等我忘記自己睡過棺材這事,再和你換回來。”

  余微想了想,還是決定說兩句軟和話。

  畢竟決定暫時不和離,那就意味著她還要在魏翌手底下討生活,寄人籬下啊,還是得悠著點,別玩脫了,到時候還是自己受苦。

  何況她還指望著這廝幫她把嫁妝討回來呢。

  余微覺得自己這副說辭特別好了,這世上任何一個男子聽到一個弱女子這番可憐的境遇,想睡兩日床,也會同意的吧,更何況她還算是他的救命恩人。

  可她到底低估了魏翌的黑心腸,沒心肝。

  聽了她這麼一番慘兮兮的話他不但沒有點頭同意,還冷眸睨她一眼,語氣涼涼的問了聲,“都閉氣屏息了還知道躺在棺材裡是何感受?”

  那副樣子看得余微一個心驚啊,她甚至有種一個回答不好就會被他當成細作斃命的感覺。

  “當,當然了,我雖然閉氣了,但魂依然在身體裡啊,周圍的環境我都是有感覺的,而且我醒過來全身都在作痛,想也知道是睡棺材給睡的啊。”

  “是嗎?倒是稀奇!”魏翌手輕拍了拍輪椅扶手,冰涼的語氣裡帶著明顯的懷疑。

  “當然是這樣啊,這種事有什麼好騙你的。”余微手抓緊被子,言辭鑿鑿的回著。

  心裡還一個勁兒的告訴自己,余微你沒撒謊,你本來就知道睡棺材的感覺,你現在全身都在痛……

  穩住,穩住……

  念到最後,她自己都覺得因為棺材睡久了,現在身上又寒又痛的了。

  可偏偏魏翌雙眸如鷹隼般銳利,看得她慎得慌。

  讓她一瞬間又慫了,她弱弱的接著說,“我說的都是真的,若是你不想睡榻,不若我們一人睡一晚榻?”

  余微說完又看向魏翌,然而魏翌臉上依然沒什麼表情,手搭在輪椅扶手上也沒再動,但那雙黑漆的深眸似要穿透她靈魂一般,冷冷的盯著她,容不得她閃躲。

  余微捏著被子的手都在發抖,隱隱還有些後悔,早知道就不折騰了,睡榻總比遭受來自靈魂摧殘的拷問好啊。

  可如今,她人都在床上了,這時候要下床,不是正說明她心虛嘛。

  余微艱難的吞了吞口水,“那個,被子我都蓋了,床我也坐過了,你看我頭髮還濕著,床上都滴水了,今晚床就讓給我睡吧,榻都給你鋪好了,錦被我也都拿的新的,我沒蓋過的,天也不早了,你早點睡?”

  余微小心的看著魏翌,許久,就在余微心裡快繃不住打算放棄,下床讓他的時候,魏翌終於收回了眼,什麼也沒說,轉了轉輪椅,往外間去了。

  一會兒就聽見了外面的窸窣聲,像是已經上榻歇息了。

  就,就這麼放過她了?

  余微眨眨眼,半天不敢相信,等她聽到咚的一聲響後,屋內突然就暗了下來,只她床邊的一盞罩燈還亮著。

  原來外間的燭火不知道被他用什麼東西打滅了。

  也是厲害了,躺床上還能隔空滅火,惹不得,惹不得

  余微輕籲口氣,人也倒向了床,累極了,似方才剛經歷了番生死一般。

  太可怕了,以後還是少為了這些小事在這黑心腸的面前耍心眼吧,那雙眼睛利得隨時能把她切了。

  可能是做魂太久,許久沒體會過身體安睡的感覺,也可能是之前受的刺激太過,後面又太驚險,余微想著事情,竟很快的就睡了過去。

  等她第二日醒來,陽光已經透過窗柩照進了內室,形成一道光柱。

  “姑娘,您醒了?”

  余微懶懶的剛睜開一隻眼,就見青蒿蹲在床邊,一臉憨向的看著她,見她醒了,立刻開心的笑了。

  余微嚇了一跳,睡意瞬間沒了,人也蹭的從床上坐了起來,按了按額角,“青蒿,你蹲在這兒幹嘛?”

  “怕您又睡過去了,到時她們又說您沒了,非讓您睡棺材,我得在這兒守著才行。”青蒿憨聲憨氣的回道。

  “傻丫頭。”

  余微聽得心頭泛酸,祖父去世後,她身邊也就一個青蒿是真心實意的惦記著她了,隨後見青蒿臉上有許多細小的劃痕,臉色微沉,“你臉怎麼了?這幾日有人欺負你?”

  “啊?臉沒事啊。”

  青蒿摸著臉憨笑一聲,隨後想起姑娘醒來就要喝杯熱茶的,趕忙去倒了杯熱茶遞給余微。

  余微接過茶剛喝兩口,就聽到青蒿委屈的告狀道,“姑娘,他們不讓我把您從棺材裡帶出來,太壞了。”

  這話余微沒法回了,若是她這次沒能復活,青蒿若是把她屍體拖出來,只怕過兩日就該潰爛了。

  那個畫面,余微不敢想,只能輕咳一聲說道:“櫃子裡有藥,你去拿來自己上點,再去把便叫清霜進來。”

  青蒿聞言有些失落,她還想守著余微,只是在見到姑娘不容置喙的表情後,還是聽話的拿了藥下去了。

  沒一會兒,青霜就進屋了,“姑娘,您醒了?”

  “恩,世子呢?”

  “世子一大早就出去了,聽石松說好像是去宮裡。”

  青霜說著,去壁櫃裡取了余微的衣裳過來。

  “去宮裡了?”

  余微輕念一聲,隨後反應過來大概是為她死而復生一事,便沒再追問了,從床上下來,汲好鞋,由著青霜給她穿衣。

  青霜是原來段氏院子裡的二等丫鬟,為人機靈,動作麻利。

  段氏之所以讓她跟了余微,是因為青霜的弟弟如今跟在余微繼弟余宏身邊做書童,青霜便是為了弟弟也不會背叛段氏。

  這不很快就給余微穿好衣了,隨後像是想起什麼,清霜又回稟道,“對了,方才王妃那邊派人來過,說是姑娘您剛醒過來,先養好身體,暫時先不用過去給王妃請安。”

  余微聞言眨了眨眼,看來是昨晚她嚇了把繼王妃,不願看到她晦氣。

  這樣也好,可以免於早起被她找茬了,還能趁著這幾日,解決下她嫁妝的事。

  “哦。”

  余微隨意應了聲,走到妝奩前由青霜給她梳頭,“這是第幾日了?府上現在都知道了我沒死的事了吧?”

  昨夜她醒來,只迷迷糊糊聽到婆子議論她節食的事,也沒聽到別的資訊,回來後又顧著和魏翌談事了,都忘了問她死了幾日了。

  “今兒十六了,府上都知道了,都在說姑娘命好,大難不死,必有後福呢!”

  “十六了啊?”

  也就是她死後的第四日,余微若有所思的點了點頭,至於府中如今對她的議論什麼的,她卻是半點不在乎的,左右日子是她在過,別人的說法和看法,於她並不重要。

  “好幾日了,那伯府那邊可知道了?這幾日可有派人過來?”

  青霜捏梳子的手頓住,悄悄從鏡子裡看了余微一眼,見她臉色平靜,似乎只是問問。

  可她依然不敢大意,小心回道,“世子派人送信給伯府後,夫人身邊的顧媽媽上門了一次,說是伯爺病了,夫人照顧伯爺走不開。”

  “哦,病了啊,那我得回去看看才行。”

  余微垂下眼語氣淡淡的回了聲,她早該料到的,她那個便宜父親,天天罵著她禍害,恨不得她去死。

  聽到她死的消息,只怕已經高興的不能自己了,不來也正常。

  至於她那繼母,換了她嫁妝,得知她死了,估計是慶倖又心虛,更不會來了。

  余微見青霜回完話後就立在她身後沒動了,又吩咐她,“梳個反綰髻吧。”

  “是。”青霜聞言,暗籲口氣,手上趕緊動了起來。

  青霜手也算巧,回答問題的時候,手指也在余微發間靈活穿過,一會兒一個反綰髻的雛形就出來了。

  余微見著,突然覺得如果按原來的打算把這丫頭還給段氏有點不划算了。

  余微想了想問她,“青霜,我記得你還有個弟弟,現在跟在餘宏身邊?”

  青霜此時正在妝奩裡找配余微今日穿著的頭飾,聞言手一緊,被妝奩裡的發簪紮了一下,她縮了縮手,片刻後才回道,“是,姑娘記得沒錯。”

  余微點了點頭,也沒再說了,瞥了眼妝奩,從裡面取了支鑲珍珠的頭花遞給青霜,“用這個吧。”

  青霜接過頭花,心裡卻因為余微這麼突然的一個提問弄得揣揣不安,聯手上的動作都慢了幾分。

  余微見著,想到祖母曾經說的,要禦下有時候要學會故作深沉,裝聾作啞,是以她權當沒看到,慢悠悠等著青霜給她簪頭花。

  等青霜給她梳好頭,青蒿也把洗漱用的水打好端進來了,早食也已經擺上了桌。

  余微洗漱後,簡單用過早食,就去了耳房,翻看她那百來口大箱子。

  她始終是不甘心的,總想著,萬一裡面能有一件值點錢的玩意兒呢。

  然而事實是,裡面除了祖父給的那幾箱子雜書,別的就同魏翌所說,都和破爛差不多,不值一文錢。

  余微又在心裡把繼母罵了一通,才拖著祖父那幾箱子雜書回了內室。

  內室裡,余微蹲在地上,把祖父的那幾箱子書一本本拿出來檢查,發現確實一本沒少,連祖父年輕時外出遊歷的手劄也在。

  余微一直憋悶的心才算稍微舒服了些,也暗自慶倖,好歹段氏蠢,認定雜書沒有價值,卻不知道這裡面許多都是孤本,都是外面求之不來的。

  隨後余微像是想到什麼,又趕緊到箱子裡繼續扒拉著摸索著,最後終於在一口箱子的底部發現一處夾層。

  她小心打開夾層,取出裡面用羊皮紙包裹的一本地域志和一本祖父親自撰寫的地脈探測手劄。

  余微摸著手劄,嘴角不受控制的往上扯,眸裡的光亮得驚人。

  大學生看的那本話本子裡寫的還是有真的,祖父送她的這幾箱子書裡果然有這兩本寶貝。

  看來,魏翌那廝靠著這兩樣東西,找到了西山的一處礦脈,秘密擁有了屬於自己的鐵礦,從而壯大了勢力的事也是真的了?

  嘖,原來他能當上書裡最大的反派,果然還是靠了她啊。

  不然就他那樣至多也就是一個炮灰罷了。

  余微抱著兩樣寶貝得意的想著。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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