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229章真面目
清歡一身疲憊地回到肖芮的病房--m入住的也是同一家醫院,巧合得很,也就省了清歡很多事。
清歡推門進去,放下書包,肖芮正好從衛生間出來,看到清歡就笑了,但是很快就皺起了眉頭:「聞聞,你怎麽了?」
見她緊張的模樣,清歡低頭看到了自己身上被染上血迹的校服,回答:「媽,這不是我的血,是我一個朋友的。」
「朋友?什麼朋友?」
「其實也是我的老闆,我不是說過我現在有做兼職嗎?今天出了點意外,他受傷了住院,也在這家醫院,我剛剛從他那邊過來。」
「原來是這樣,你的老闆,就是你的朋友現在怎麽樣了?」肖芮問。
「沒事了,他……受了點傷,沒什麽。」那樣的傷確實是小傷……只是對m的職業來說,如果這不是一個游戲的話,那真的是「致命」的傷了。
「那就好。」肖芮說:「聞聞,你快去洗澡換身衣服吧。」
「好。」
清歡拿起自己的換洗衣服,進了浴室,先洗了把臉,長舒了一口氣。
清歡想起了剛才m說的話--他說,這個游戲是時候結束了……他不是沒想到游戲有結束的一天,可是沒想到那麽快……如果m的游戲結束了,那他的呢?……
從肖聞變回清歡的話……
算了,先不想這些了。
清歡脫掉自己的衣服,放到洗衣籃裡,當脫得只剩下一條內褲的時候,清歡意識到哪裡不對勁--往角落裡看去,正好對上一雙琉璃般的瞳仁……那是……
四目相對。
清歡下意識地拿起旁邊的浴巾圍住身體,把被大毛巾包裹著的嗷嗚抱了起來:「嗷嗚,你怎麼在這裡……」
嗷嗚的尾巴搖了搖:「嗷嗚…… 」
清歡轉頭對門外道:「媽,嗷嗚怎麼在衛生間裡?」
「啊,我忘記了……剛才想要給嗷嗚洗澡來著……那聞聞你就幫嗷嗚洗澡吧,剛才我給它喂牛奶,不小心打翻弄到它身上了……」
清歡想了想,還是托著嗷嗚打開衛生間的門把它放到了外面:「媽,你看著它,我先洗完澡再幫牠洗。」
「哎?讓它在裡面,你們一起洗不是更方便?」
「媽媽,我不習慣和別人一起洗澡……」
肖芮有些無語:「聞聞,這只是一隻狗……」
「貓也不行。」說著清歡把衛生間的門給關上了。
肖芮哭笑不得:「聞聞你這孩子……」
嗷嗚從大毛巾裡爬出來,然後趴在衛生間的門口,爪子撓了撓門,裡面斷斷續續傳來了衝水的聲音……
清歡洗澡洗得很快,他出來的時候就看到嗷嗚可憐兮兮地趴在房門口,蹲下身--
「怎麼這麼委屈的樣子?」
「你自己洗澡不管它,它當然委屈了。」一旁的肖芮笑道。
「好了,別委屈了,我現在就幫你洗澡去。」
清歡抱著嗷嗚走進了衛生間,開始幫他洗澡--被牛奶沾濕了毛發現在粘糊糊的,估計確實不好受… …
清歡有些抱歉地揉揉它的腦袋:「嗷嗚,對不起啦……你不會和我生氣的,是嗎?」
「嗚嗚……」嗷嗚蹭了蹭清歡的手。
「真乖。」
看著嗷嗚乖乖任由自己擺弄的樣子,清歡此刻的心裡有種說不出的溫情……
如果生活一直這麽簡單就好了……
嗷嗚伸出舌頭舔舔清歡的手掌心,正在發呆的清歡低下頭對上嗷嗚的目光--
「嗷嗚,如果我像你一樣就好了,只是單純的生物,沒有那麽多的顧慮,自由自在,吃飽喝足就好了……」
「嗚嗚……」嗷嗚又用濕漉漉的腦袋蹭他。
「就算換了一個身份,可是有些事,真的無法逃避……」與其說是向一隻小狗傾訴,還不如說是自言自語:「而且事情變得越來越不可收拾……這個游戲……真的該結束了嗎?還能結束嗎……」
嗷嗚仰著小小的腦袋,水汪汪的眼睛盯著清歡,似乎真的很認真地在聽清歡說。
清歡自嘲地一笑:「你怎麼會聽得懂嗎?」
嗷嗚歪了歪小腦袋:「嗷嗚?」
清歡撲哧一笑,點了點它的腦袋:「就是,你知道什麼是喜歡,什麼是愛情嗎?不知道吧?」
嗷嗚揚起腦袋,一口咬住清歡的手指……其實只能說是含住,小舌頭舔啊舔啊……
清歡抽出手指:「好了,別玩了,我給你吹乾,要不然著凉了。」
清歡轉身去拿吹風機的時候,沒有發現嗷嗚目不轉睛盯著他的目光,那目光裡有著別樣的東西……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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半夜。
病房裡,清歡和肖芮一人一張床睡得正熟。而清歡的床上,有小小一團生物正趴在那兒,仔細觀察會發現它幷沒有睡著,微微眯著的眼睛,却是望著清歡熟睡的臉龐。
突然,一道白色接近透明的影子從清歡身體裡飄了出來,嗷嗚猛地坐起身子,緊緊盯著那道影子--那影子幷不是現在床上躺著的這具身體的模樣,而是清歡原身的模樣。
那白影以非常快的速度穿過了門板,出去了--嗷嗚一個躍身,竟然從床上直接飛到了五六米遠的門上,然後同樣是穿門而過……
嗷嗚穿過了門,落在了走廊上,待看到消失在走廊盡頭的白影時,急速追了過去。
整整追了十多分鐘,嗷嗚一路追上了醫院的天臺,那道白影已經消失不見了。
然而嗷嗚看到了另一個「人」,他穿著月白的袍子,如墨的黑髮,濃眉高鼻,滿身的氣質透著高貴和傲氣……真是……
讓人討厭。
那「人」在月光下黑得發亮的眼眸俯視著嗷嗚,薄唇輕啓,冷笑:「不以真面目示人,也只會這些下作的手段了。」
嗷嗚眯了眯眼,前爪抵在地上,尾巴抬起,那模樣似乎是要進行攻擊……不過下一刻,它的身形在月光之下發生了變化,地上的黑影逐漸抽長,越來越大,竟然慢慢變成了人形……原來,「它」竟然是「他」。
米黃色的毛髮變成了一身休閒的服侍,他緩緩抬起頭來,那雙眼睛隱隱透著紫色的光彩--竟然是許久不見的鐘黎!
「下作的手段……龍神不過也是不敢見人,偷偷摸摸夜半行動罷了。」鐘黎諷道。
「我如何行事自然有我的道理。」龍肇雙手抱臂。
「那你別來干涉我的事。」鐘黎說:「那麼,龍神請把歡的魂魄歸還。」
「他的魂魄?」龍肇修長的眉擰起:「我不知道你在說什麼。」
「剛才他的魂魄上來這裡,」鐘黎看著他:「你沒看到嗎?」
「沒有。」龍肇不假思索地回答。
「真的沒有?」鐘黎意識到了不好。
龍肇一字一頓:「真、的、沒、有。」