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168章受傷
「怎麼弄成這樣?傷口有點深吶。」校醫一邊幫清歡清理傷口一邊說。
「不小心被網球場忘欄的鐵絲給劃傷的。」清歡回答。
「鐵絲的話要好好消毒啊,」校醫說:「實在不行,我看還是去醫院吧,這種傷可大可小。」
「沒事,老師你處理一下就好。」清歡道。
陳梓然在一旁看著直皺眉:「要不我叫司機來好了。」
清歡看了他一眼:「都說了沒事了,你回去上體育課吧,我這裡弄好以後自己回教室。」
陳梓然搖頭,語氣堅定:「我陪你。」
清歡也沒再勸了。
陳梓然望著那被染紅的紗布,「老師,他的這個傷大概要多久才會好?」
「要完全痊愈的話快的話也要三五天了,上課走路沒問題,運動就不行了。」
清歡對於醫生的話幷不在意--一般人或許要三五天,可是這點傷,在他身上估計三五分鐘就可以自動痊愈了……不過現在這個傷口還在冒血,那鐵絲真的有劃那麽深?……
校醫處理好傷口後說:「你可以先在這裡休息一下,等中午放學再回去。」
「好。」
校醫點頭,收拾好東西出去了。
校醫務室的休息室裡只剩下清歡和陳梓然兩個了。
見陳梓然表情太嚴肅,清歡語氣輕鬆道:「你真的不用擔心,對我來說,這種傷是小到不能再小的傷了。」
陳梓然在他旁邊坐下:「你流了好多血。」現在這裡還有一股血腥味。
「看著確實蠻嚇人的,不過很快就會痊愈了。」清歡拍了拍自己包著紗布的傷口,隨即感覺到一股刺痛,忍不住嘶了一聲。
陳梓然抓住他的手:「別碰,那可是傷口。」
那種刺痛感還在繼續……不應該啊……就這麼點傷……
見清歡又發呆了,陳梓然拍拍他:「你今天怎麽回事?剛剛打球的時候就是注意力不集中才受傷的,是不是有什麽事?」
「我也不知道……」清歡摸了摸自己的腦袋:「就是覺得有點恍惚…… 」
陳梓然盯著他:「這種情况持續多久了?」想起今天早上清歡差點闖紅燈被撞,陳梓然就一陣後怕--如果那個時候不是恰好自己經過看到,不是自己感覺不對勁及時拉住了他……後果不堪設想。
「就今天……」清歡頓住--不對,自己開始覺得不對勁分明是從那個時候開始的……
到底這之間發生了什麽事……
「清歡,你是不是想到了什麽事?」陳梓然問。
清歡突然低頭去解紗布,陳梓然忙攔住他--
「你幹什麼?」
「你別管。」清歡揮開他的手,把校醫剛剛纏上的紗布解開了,露出了赤裸裸的傷口--很長的一道,甚至還隱隱有血滲出……
「清歡?」
「等一下。」
清歡就那樣盯著自己的傷口看,可是一直過去了有五分鐘之久了,傷口除了沒有滲血了,幷沒有什麽變化……
「它沒有愈合。」清歡抬起頭,看著陳梓然:「你看到了沒有?它沒有愈合……」
「校醫不是說,要一段時間的嗎?不會那麼快的。」
清歡搖頭:「不應該這樣的……不應該這樣的……」
陳梓然不解:「清華,你想說什麼?」
清歡看到了那邊桌上的醫用剪刀:「陳梓然,你把那把剪刀給我。」
陳梓然頓了下,拿過那把剪刀,却沒有馬上遞給清歡:「你要做什麼?」
「給我就是了。」清歡不由分說,一把拿過剪刀,然後自己的手劃去--可是還沒劃下去,那剪刀就被抓住了,看著那牢牢抓住剪刀刀刃的陳梓然,清歡擰眉--「你放手。」
「你做什麼?」陳梓然沉著臉,他當然見不到清歡傷害自己。
「我只是試驗一下,和你沒關係,放手。」
「不放。」
清歡手一動,就感覺一道熱液淌下來--那刀刃劃破了陳梓然的手,鮮血流淌了下來,順著剪刀滴落在了他的手上--清歡一驚,忙鬆開手--
「陳梓然,我說了讓你別管我的事了。」
陳梓然深邃發亮的眼睛盯著清歡,一字一頓說:「我不可能不管你。」
「……」清歡抿了抿唇,明明很生氣,可是看到他那還在流血的手,心又軟了--「你的傷……還是包扎一下吧……」
陳梓然看了一眼:「你幫我。」
「……」
等校醫從外面回來,正好看到清歡小心地給陳梓然的手包扎的畫面,再看到那桌子上染血的剪刀以及……從清歡腿上解下來的紗布,他臉都黑了--
「你們搞什麼?」校醫快步走進來:「不是說讓好好休息嗎?怎麽把紗布解開了?還有,你這又是怎麽回事?你們兩個這麽大了還玩剪刀 ?這一個受傷不夠,還要一起來?……」
看到有些抓狂的校醫,清歡和陳梓然只能保持沉默,乖乖接受教訓。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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下午的課清歡和陳梓然兩個都沒有去,清歡是腿受傷還說得過去,而陳梓然只是手劃傷流了點血,按理說是說不過去的,可是人家楞是理直氣壯地翹課了。
一道布簾隔開了躺在兩張床上的人。
「清歡,你睡了嗎?」陳梓然先開了口--也就是清歡了,能讓他主動想要說話的。
「幹什麼?」清歡沒好氣。
「你在生我的氣嗎?」
明明是很平靜的語氣,可是聽著卻有點可憐。
清歡翻了個身:「沒有。」
「我只是見不到你受傷,一點點都不行。」
對於陳梓然來說,這已經算是甜言蜜語了吧。
清歡嘆口氣:「你根本就不知道……」
「那你告訴我。」
清歡沉默了好一會兒,才開口:「陳梓然,你知道的吧?我不是一般人。」
「嗯。」
「我有很多地方和一般人不一樣,比如,我有自愈能力。」清歡緩緩道:「不管受了多重的傷,都可以自愈。你知道這麼多年來,我經歷過多少次死亡嗎?即使是高空墜落,手脚都斷了,可是仍然會很快恢復……還有中了連幾頭大像都可以毒死的劇毒,也不會有事,就在不久之前,我還曾經遭遇了一次地鐵爆炸事件,可是你看我不是還好好的嗎?所以什麽燙傷刀傷根本就是小意思,就像是今天的傷,原本應該幾分鐘就自愈了,可是……」
「你是說你的自愈能力消失了?」
「目前看來,是的。」
陳梓然默了下說:「或許只是暫時的……而且,就算自愈能力消失,我也會保護好你的。」
清歡無語:「你在說什麼……我不是這個意思……」
「那你是什麼意思?」
「我現在很不對勁……跟以前不一樣了……」清歡也不知道該如何來說明:「總之,這一切太奇怪了,從我做了那個夢之後……」
「什麼夢?」
「就是一個奇怪的夢。」
「不能和我說嗎?」
「……不是不能和你說,而是這件事牽扯的事情太多,解釋起來比較麻煩……而且,現在,暫時我不想說。」他和龍肇之間的關係太複雜了,從前世到現世,更何况這個前世其實也和陳梓然有關……
「好,那我等你可以和我說的時候。」
他明明是個不善於溫柔言辭的人,但是此刻,清歡却似乎感受到了這個一直給人冷硬觀感的男人,他身上不輕易展露的溫柔氣息。
「陳梓然。」
「嗯?」
「謝謝你。」只有清歡自己知道,這個「謝謝」包含了多少情緒--他要感謝這個男人對自己的衷情和付出,他總是默默的,有些話他沒有說出口,而這恰恰也是自己不想要挑明的,他未必不知道,可是,或許正是因爲他知道,所以他才選擇了沉默,只是用行動去一點點表明自己的感情。
終究,是自己欠他的。
可是,他甚至不知道什麼時候,自己可以還清這份債。