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133章梭哈
樓兆的私人聚會當然不是什麽隨隨便便吃吃喝喝的聚會,參與者都是排的上名號的人物,說是聚會,其實推杯問盞,談笑風生之間可能一兩樁生意就談成了- -說到底,也都是不知道幾個零的數字。而白鸝俱樂部的有名之外除了裡面各項俱全的玩樂設施之外,還有就是這個高級俱樂部的成員限定,裡面的會員身份都是比鑽石還要鑽石。
通常,這種私人聚會是很少帶伴來的,很多時候俱樂部這邊會安排人,多得是人上趕著來--這只要搭上關係,好處自然不少。
而樓兆是一次都沒有帶過伴出席這種私人聚會,即使是當初傳的沸沸揚揚的魏孜琳也沒有--所以這次他帶著清歡這樣一個漂亮少年出現,真的是讓很多人跌破了眼鏡。不過有些人還是認出來了清歡就是之前在樓家出現過的人,倒也沒有多驚訝了,心裡却更篤定了他與樓兆的關係。
樓兆這次的聚會一共五個人,除了他之外的五個人一個是中年男人,兩個與他年紀相仿,剩下一個年紀小一點,一看就是那種特會玩的紈絝子弟。
他們在聊天的時候,清歡因爲身體不舒服去了洗手間--他把之前吃的那些東西全部都給吐了--畢竟吃了幾十年的素,一下子進食那麽多肉食,身體也會抗議。
吐得真的很厲害,清歡感覺自己把膽汁都要吐出來了……
突然一條白色的毛巾遞到清歡面前,清歡接過來擦了擦嘴,才站起身,看那個突然出現的人--是一個看上去十八九歲的年輕人,五官清秀,那細長的眼睛微微上揚,有著一種說不出的風情,而且他身上的氣質也偏向陰柔。
「謝謝。」
「不用客氣。」他對著清歡笑:「我叫薑秀,你呢?」
「我是白清歡。」清歡看他穿著淺藍色的休閒西裝,幷不像是這裡的服務人員,當然,更不像樓兆他們一夥的--人的氣質還是有差別的。
「白清歡……我叫你清歡好不好?」薑秀臉上一直帶著笑,看起來是個挺活潑的人。
「嗯。」
薑秀臉上的笑意加深,兩靨的酒窩也更加深了--「我剛才看到你和樓少總一起來的,還是第一次看到樓少總帶人過來呢。」
「嗯,我是樓兆的……」
「我知道啦,是朋友嘛。」薑秀對著清歡眨眨眼,可是「朋友」兩個字從他嘴裡說出來總覺得有種不一樣的意味。
「嗯。」清歡也不想多說。
薑秀望著清歡的臉,然後嘖嘖了幾聲:「你長得可真好看啊,都沒有化妝的哎,皮膚也那麼好,怪不得樓少總會……呵呵。」
樓少總會怎麼樣?是說會和自己交朋友嗎?可是長相跟交朋友沒有沒關係啊。
「男孩子化什麽妝,難道你化妝了?」清歡道。
那薑秀用力點了點兩下頭:「對啊,我化妝了,用了粉底液遮瑕膏這些……你看不出來嗎?」
清歡仔細看,才發現是有些東西在他臉上--
「你……是藝人嗎?」清歡想想也就是男藝人才會化妝--
薑秀瞪圓了眼睛:「我才不是藝人,誰說只有藝人才化妝?爲了好看都可以化妝的啊。 」
清歡不好辯駁,只好點頭:「你說的也是,這本來就是自己的自由。」只是清歡不敢苟同而已。
「就是。」薑秀又看了看門口,對清歡說:「那個……樓少總對你好嗎?」
「樓兆?」清歡總覺得他話裡有話:「他對我挺好的啊。」
「樓少總是鑽石王老五,多少人對他投懷送抱他都沒什麽興趣,所以很多人都怕樓少總。」
「怕他?」清歡想了想說:「樓兆只是看起來莫測高深了些,看起來不好對付了些。」
「你對樓少總真瞭解……」薑秀道:「樓少總雖然常笑著,可是我們都隻敢遠遠看他,不敢靠近。」
「他沒那麼可怕……」
薑秀以驚奇的目光看著清歡:「看來你真的混得很好。」
混得很好……這種說法……
清歡輕咳了一聲:「我們是朋友,當然……」
「那……你們的床上關係和諧嗎?」薑秀緊跟著問。
清歡有些當機:「啊?」
「或者說,」薑秀又附在清歡的耳邊:「樓少總在床上溫不溫柔啊?他會不會有什麼……特殊的癖好?」
清歡聽著聽著,倒是很想把手裡的毛巾給摔了--他頗有些牙咬切齒:「我怎麽知道……我又沒和他上過床。」
薑秀驚訝地瞪圓眼睛盯著清歡好幾秒:「怎麼可能……」
「怎麼不可能?我說了我和他是朋友,就只是朋友……」
「難道說……」薑秀遲疑地開口:「樓少總現在是在追你的階段?」
清歡握緊了手裡的毛巾:「我不知道是哪裡出了問題讓你有這些聯想,我再重申一遍,我們就是朋友,很清白的那種。」朋友… …很清白的那種……清歡真想扶額--我究竟在解釋些什麼啊……
幸好在這個時候,樓兆的保鏢在門外敲門--
「小先生?小先生?我可以進來嗎?」
「進來吧。」
那保鏢走進來,目不斜視,也沒看薑秀 眼,只是恭敬地對清歡說:「小先生,您沒事吧?」
「我沒事。」
「少總讓我來看看您,如果您還是不舒服的話,我帶您去看這裡的醫生。」
「不用了。我們現在回去吧。」
清歡對著那薑秀點點頭,然後和保鏢一起出去了。
洗手間裡的薑秀暗暗嘀咕--真的是了不起的人啊,能够讓樓少總的保鏢對他那麽恭敬……誰不知道樓少總身邊的人誰都看不上眼,隻服樓少總一個啊……
清歡回去的時候發現他們已經不在原來的房間了,而是換了個棋牌室,在那裡玩梭哈,一共五個人正好。
樓兆看到清歡過來,笑著對他招手:「清歡,過來這邊。」
不知道爲什麽,現在在七個人面前,樓兆開始陳虎他的名字了--對於稱呼清歡倒不是很介意。
那在現場服務的服務生很有眼見,馬上搬來一張椅子放在樓兆身邊,讓清歡坐。
清歡在樓兆身邊坐下,就聽樓兆問自己:「清歡,你說我現在要不要加注?」
清歡看了看他亮給自己的牌,又掃了一圈現場的其他四個人,才說:「加注吧。」
清歡開口,樓兆也沒有質疑,乾脆地把自己面前的注都加上--其他人看著心裡也有些計較。
當這一盤最後開底牌的時候,樓兆竟然真的成了最大的贏家。
樓兆笑眯眯地收了其他人的籌碼,才對清歡說:「來,清歡,下一局你來,輸的算我的,贏的算你的。」
清歡斜睨了他一眼- -有這麼好的事?不過既然他都開口了清歡也不推諉了,反正輸了樓兆不差這麽點錢,贏了也是自己的本事。
「小朋友,你玩過梭哈嗎?」那個一看就是紈絝子弟的青年人叼著一根烟,吊兒郎當問。
清歡神情淡淡的:「自然是玩過的。」他那時是在正正經經的賭場裡,因為接的一個ca色陪著一位賭徒去的,看著無聊也玩了幾把,那時只是爲了打發時間而已,對輸贏幷不看重--可是現在,他想到那輸贏的籌碼心裡却熱燙燙的,躍躍欲試。
其實現場的那四個人心裡多多少少是有些看不上他的,也只當是樓兆心血來潮逗弄逗弄小寵物--可是他們誰也想不到,清歡的運氣會那麽好,面不改色間,第一盤就這樣贏了他們大把籌碼。
清歡修長白晰的手指把玩著面前那堆籌碼:「真是謝謝各位的慷慨了。」這話裡的挑釁意味不言而喻。
而樓兆一直是笑著的,還幫清歡數起了籌碼--那意思幷不是一時興起,而是真的讓清歡來玩了。
第二局也才剛開局,有一個悄悄來到了坐在樓兆對面的那個中年人身後--清歡一看,竟然就是那個薑秀。那中年人握著姜秀的手,揉捏了好幾下,那親昵之意不言而喻--薑秀溫順地依靠著中年男人坐著,乖巧得像隻最聽話的小猫咪。
「小秀啊,這一局你來。」中年男人對姜秀說:「你和白先生對玩倒是不錯。」
其他三人聽了,一個說他狡猾,一個說欺負自己沒帶人來,又一個說自己吃虧了。
這明裡暗裡的意思,清歡心思玲瓏,幾下就明白了--看他們對自己那眼角眉梢的意思是很有些看不上的,之前還以爲是因爲他們覺得自己高高在上,看不起自己這平頭百姓了--可是在和薑秀的對談以後,清歡的思維有了另一方向--或者,他們都以爲自己和薑秀一樣,是樓兆的小情人小玩物,所以現在在譏諷自己的身份上不得檯面,只配和同樣身份的薑秀之流嬉玩。
若是以前的清歡,必定懶得和這些人應酬交際,橫竪沒有利害關係。可是現在……清歡看著那一個個「貴」氣逼人的模樣,大有一種要好好宰人一番的暢快心理。
樓兆在這圈子裡,對這種捧高踩低的做派見慣了,他一方面後悔之前沒有介紹清楚,一方面又擔心清歡惱怒離去--可是現在看清歡,自信款款,落落大方,也就放心了許多,沒有再多說話。
清歡原來清心寡欲,凡事都看得雲淡風輕之時或許還會克制一些,可是現在他對這賭博之事興致盎然,竟然一局游一局,把在座的其他幾人贏得面色發青--說實話,這裡面幷不是錢的事,而是輸得實在太難看,任誰都不會好過的。
最後還是看著天黑了,樓兆開口勸阻了--
「這麽些功夫,大家也餓了吧?不如一起去用餐吧,今天有空運來的澳洲大龍蝦,聽說很新鮮呢。」
清歡還未開口,那幾人已經應和著說話,眼看就要丟下牌去填飽肚子了。
清歡挑挑眉,也懶得多言,直接把自己的底牌掀了,然後靠在椅背上,優雅地伸了個懶腰:「仍舊謝謝大家的籌碼了。」
幾個人臉色已經難看到了極點,在去餐廳的時候聽到清歡隨口問了樓兆晚飯過後要不要再來玩的時候,紛紛開口說自己飯後有要緊事必須去辦雲雲--心裡都在想著,樓兆這小情人該不會從小在賭場長大的吧……如果不是在這裡,都要懷疑他是不是出老千了……
總而言之,言而總之,清歡聽著樓兆來這白鸝俱樂部可沒有白來,賺得那叫一個盆滿缽滿的--