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88章秘密(上)
被所有人矚目清歡已經經歷過太多次了,可是這一次真的是最尷尬的一次。
鐘黎和龍肇,如果讓清歡選擇的話,他還寧願和龍肇單獨相處--對於龍肇他只是本能地不想與他有接觸,這個人太危險了--而鍾黎,那是一種感情上的讓他想要躲避,雖然對於他們以前的事他幷不是全部都想起來了,可是他知道這個人對他有很大的影響--而這是清歡最不希望的。
鐘黎看到清歡的時候原本沒有什麽表情的臉笑了,剛伸出手,樓兆這邊已經把手搭在清歡肩膀上了--
「鍾家能够來參加,真是榮幸啊。」
鐘黎臉上雖然還是笑著,可是明顯是公式化的笑容:「既然樓家盛情邀請,當然要出席了。」
「聽說鍾先生現在也有近半百的年紀,不知道先生是鍾家的哪一位? 」
聽到樓兆的話,所有人都竪起耳朵去聽,而清歡只覺得頭疼--他有種樓兆是故意的感覺。
「這位是鍾先生的小公子,鐘黎。」一旁精英模樣的男人開口道。
「我如果記得沒錯的話,鍾先生的名字也叫鐘黎?」樓兆一臉不解。
「我父親是范蠡的蠡,我是黎明的黎,音同字不同。」鐘黎笑得一臉坦然。
說謊……清歡心道--說起謊來也是面不改色……
衆人聽了都露出原來如此的表情--以前對鍾家只是傳聞而已,那些報紙雜志上的報導倒是少,一直以來大家都以爲的「鐘黎」原來是人家小公子的名字。
「原來是誤會了。」樓兆笑著點頭:「希望今天小公子能夠好好享受我們的宴會。」
「一定。」鐘黎看向清歡:「歡,能聊聊嗎?」
來了……
清歡還沒開口就聽到樓兆低頭對自己說--
「那清歡你和小公子好好聊聊吧,有事叫我。」
樓兆的話怎麼這麼彆扭呢,還有那語氣……
清歡只覺得古怪,而在其他人的眼中,這就是赤裸裸地在宣誓主權啊……很多人不由開始猜想三者之間的關係--樓家少總,鍾家小公子,再加上一個漂亮的男孩子,真是惹人遐思啊……
鐘黎也不多說,直接拉起清歡的手,往那邊角落燈光較暗的沙發走去了--他的舉動明顯讓別人心裡坐實了某種猜想。
樓兆倒是神情如常,繼續和賓客交談。
而鍾黎和清歡這邊,兩個保鏢已經出去了,而那兩個「精英」在外圍看似隨意站著,事實上也杜絕了其他人的窺視。
「好久不見。」清歡這開頭除了尷尬還是尷尬。
「可是,歡你好像不怎麼想要看到我。」鐘黎很是直接地指出來。
「我只是……」清歡試圖解釋:「沒想到會在這裡看到你。」
「因爲知道你會來,所以我才過來了。」
「你怎麼知道我會參加?」清歡皺眉。
鐘黎目光瞟了眼外面言笑晏晏的樓兆:「原來不知道,不過被提醒了就知道。」
清歡就知道--樓兆不知道什麼心眼……
「看起來你和樓兆關係挺好的。」鐘黎道。
「他……」清歡想了想說:「他和我有些淵源。」
通常人到這裡話就不會問下去了,可是偏偏鐘黎不是--「什麽淵源?」
清歡噎了下- -這自己和樓兆的關係還真不好說……
「是不能告訴我的嗎?」鐘黎的表情也看不出不高興:「我們分開那麽久,歡的秘密也越來越多了。」
清歡頓了下,說:「我的秘密多,你不也一樣嗎?早就已經和原來不一樣了。」
「我的秘密……」鐘黎發亮的眸子看著清歡:「我的秘密對你來說都不是秘密,你想知道什麽? 」
「我想知道……」清歡想到現在所處的環境,還是沒問出來:「算了,下次再說吧。」
鐘黎唇角一掀,「真的不問嗎?那麼多年,我的事,你就一點都不想知道?」
「我……」
「不要告訴我,你真的完全想不起來了。」鐘黎臉上帶著笑,好似一個無害的少年:「當年,你把我丟在那樣一個陌生的地方,消除了我的記憶,你是不是覺得我們此生都不復相見了?」
清歡的心虛之處正在於此:「你恨我?為什麼上次你沒有說這些話……」
「上次沒有說,是想要給你些時間,也 我自己時間……」鐘黎自嘲地一笑:「我以爲下一次見面的時候,你應該準備了很多話還有解釋跟我說……可是,事實上,我發現你根本就沒有。」
「我說我很多事想不起來……並沒有說謊。」清歡試著解釋:「我覺得,既然都已經是過去的事了,我們再遇到,你我都好好的,這不就够了嗎?」
「怎麼夠?」鐘黎低喃:「被消除記憶了我的都想起來了,爲什麽你却忘記了?你真的忘記了嗎?從我小的時候你就對我說,你會一直陪著我,你不會丟下我一個人,我們會一直在一起……到最後你却違背了你的話,你根本就沒有經過我同意就把我給扔下了……」
「我承認,這件事是我理虧,」清歡脫口而出:「但是我是爲了你好……」
「為我好?」鐘黎笑容斂住了:「為什麼說為我好?你不是說想不起來了嗎?為什麼說分開是為我好?」
他太咄咄逼人,清歡有些啞口無言- -剛才那句話他說錯了……
「你根本就是記得的……」鐘黎目光灼灼地盯著他:「那一天你那麽生氣,趁著我昏迷把我送走,不就是因爲我對你說了……」
清歡站起身來:「好了,今天到此爲止吧。」
鐘黎拉住清歡的手,站起身,不容清歡躲避,一字一句清晰地道:「我那個時候對你說的是,我、愛……」
「都說了已經過去了……」清歡幷不想聽下去。
鐘黎緊緊地拽住他,在他耳邊道:「我愛你。」他的呼吸溫熱,噴在清歡的耳邊,讓他一陣耳熱。
是,清歡是忘記了一些事,可是當初爲什麽製衣把鐘黎送走的原因他還是想起來了,因爲那一天,鐘黎吻了在休息的自己,然後和他告白了--清歡終於意識到他們的關係已經突破了親人的範疇,如果是親人,他們可以相守,可是,如果是戀人……清歡那個時候感到恐慌了--他根本沒辦法與任何「人」相守到老,如果注定最後是死別,然後陷入了漫長無期的寂寞孤守……那他寧願狠心斬斷。