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16章印堂發黑
自從那天以後,林菱就再也沒來過學校。清歡有時候看著那個空位發呆--一個人竟然就這樣消失了。
這天自習課,清歡在教室裡做題,就聽到班主任鄭老師叫自己--
「清歡,出來一下。」
白清歡不明所以,跟著鄭老師去辦公室,進門就看到了兩個穿著制服的警察,一男一女。
「你就是白清歡?」
「嗯。」
「林菱你認識吧?」
「嗯。」
「據說林菱失踪前見過她的最後一個人就是你。」兩個警察都盯著清歡看。
「我不確定是不是我,但是那天確實和她私下接觸過。」
「說說那天的情況。」
「那天體育課跑完步,我看她情況不對,知道她腳受傷以後送她去醫務室,這個體育老師和校醫都知道的。」
「校醫說那天走的時候只有你和她在醫務室裡面,等他回來的時候你們兩個都不在了。」
「我幫她上了藥,後來她走了,我就沒有再待下去的必要了,於是就回操場了。」
「她去哪兒了?」女警有些咄咄逼人。
清歡搖頭:「不知道。」
如果說她變成狐狸跑了自己肯定被當成神經病了。
因爲除了在醫務室的那一段只有當事人知道以外,其他都有人作證,更何况,清歡是轉學過來的,和這學校裡的人根本不認識,那也就沒有什麽矛盾之說了。
「好了,那你回去吧。」
清歡回到教室,才坐下,就被後面的季知秋戳了戳後背,他回頭:「什麼事?」
「老師找你幹什麼?」
「不是老師,是警察。」清歡老實回答。
季知秋了然,唇角一掀:「讓你多管閒事,人家不見了當然要找你了。」結果他的話沒有得到清歡的回應,清歡只是盯著自己看,這讓季知秋有些無所適從,裝著凶狠瞪了他一眼:「看什麼看?」
清歡纖白的手指指著他的額頭說:「你印堂發黑,這幾天會有不好的事發生哦,最好不要去那些陰氣太重的地方。」
季知秋楞了良久,等他反應過來清歡已經若無其事地轉過身去做習題了--他雙手握拳,對著他清瘦的背影惡狠狠道:「如果不是在上課,我真的會揍你一頓!」
清歡回頭認真地對他說了一句:「我是說真的,信不信隨便你。」
「……」季知秋咬牙:「你是不是以為我是在開玩笑的?我真的會揍你……」
「季知秋,你跟我出來!!」不知道什麽時候進來的鄭老師聽到了他的話,怒聲道。
季知秋臉都漲紅了,只得站起身來跟出去,走的時候對著清歡的椅子又踢了一脚。
清歡望著他的背影,嘴角浮起一抹淺笑--果然是個孩子,這麽沉不住氣。
被鄭老師叫出去一頓教訓,然後又是罰站,一直等到放學--等季知秋回到教室的時候,清歡早就走了。
算了,明天再教訓你!季知秋暗暗發誓。
和往常一樣,季知秋騎車回家,中途去買了新款的游戲碟,想到老爺子交代今天早點回去,季知秋就繞了近路,在經過一個沒有什麽人的十字路口時,看到了那路口飛揚的幾片紙錢--他想起來這裡似乎前幾天才發生了一起車禍事件的,死者是兩個穿越馬路的小學生……腦子裡突然浮現了清歡今天對他說過的話--
'你印堂發黑,這幾天會有不好的事發生哦,最好不要去那些陰氣太重的地方……'
沒來由的全身一個激靈,一邊加快了騎車的速度,嘴裡念著:「臭小子,你真以為自己能嚇到我嗎……你等著,明天絕對要狠揍你一頓……」
季知秋奮力往前騎著,可是騎著騎著覺得哪裡不對勁……車好像越來越重了,明明不是上坡路却騎得异常艱難,似乎……是有人坐在了車後座上或者……有人在後面拉著……
這個念頭讓季知秋後背都濕掉了--肯定是自 想多了,那都是封建迷信,世界上怎麽可能會有那種東西呢……都是那小子給自己的心理暗示……
儘管這麽想,可是季知秋却沒有回頭,依舊努力往前騎車,實在是因爲他感覺到了來自背後的那種刺骨的寒意……
車拐彎的時候,季知秋的視綫往後瞥了一眼,然後無比後悔……因爲他好像看到了一隻小孩子的腳……
馬上就要上坡了,這時,季知秋看到了一道熟悉的身影--
穿著紅白校服的少年抱著一袋麵包慢慢走下來……
「白清歡!」幾乎是咬牙切齒的。
清歡正在默念著今天的幾個物理方程式,聽到聲音,抬頭,看到了騎車的季知秋,眉眼彎了彎,然後笑容僵了半秒的時間,又恢復了,緩緩走了過來:「嗨,這麼巧,在這裡遇見你。」
看到白清歡的瞬間,不知道爲什麽季知秋就覺得剛才緊綳的神經一下子放鬆下來了,但仍舊惡聲惡氣地說:「你知不知道都是因為你,我被鄭巫婆一陣教訓,還被罰站到放學?」
清歡笑笑:「我沒有讓老師罰你。」
季知秋噎了下:「如果不是因爲你和我說那種話我……」季知秋這才想起方才的事,那種古怪的感覺又襲上來了……
清歡走到季知秋的後座,一下子坐了上去,拍拍季知秋的背:「哎,既然遇到了剛好順路,你也載我一程吧。」
「順路?」季知秋疑惑:「你不是剛從那裡下來……」
「我說順路就是順路。」清歡再次拍了下他的背:「快點,不會同學一場這麼小氣吧?」
季知秋楞了下,才說:「隨便你。」
說著踩上腳踏,往前騎了--怎麽這麽輕?別說男生的重量,就是比一個女孩子都要輕吧?更別說和剛才那沉重的感覺相比了……
十分鐘以後,季家門口。
「到了,那謝謝了。」清歡從後座上下來,對季知秋笑道。
季知秋看著他:「哎,你家到底在哪?」
「附近啊。」
「附近是哪兒?」
「湖畔小區。」
季知秋駡了個髒字:「你玩我吧?那完全是不同的方向好吧?這也算順路?!」
清歡倒是無所謂,「我剛搬來,對路不熟嘛。好了,那我先走了,拜拜。」
「哎,白……」
望著那道清瘦的身影,季知秋心裡有一種奇异的感覺--白清歡他……是不是看出了什麽?
這時,一個拄著拐杖站在二樓陽臺上的老人一臉威嚴地對季知秋道:「知秋,在那乾什麽呢?還不快進來,開飯了!」
「來了!」
吃飯的時候,老人隨口問道:「剛才那個穿校服的男生是誰啊?」
季知秋回答:「我同學,坐我前桌的。」
「哦。」再也沒有二話。
一大家子十多個人的飯桌却安靜得只聽得到偶爾碗筷的聲響。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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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二日一早。
清歡看到季知秋微微拐著脚進來,奇怪道:「你這是怎麽了?」
季知秋給他一個白眼:「早上騎車看到一隻野猫,想要躲結果摔了車……操,真是晦氣……」
清歡却是看著他笑了:「已經不算晦氣了,只是受點小傷而已。躲過一劫,你應該慶幸了。」
季知秋狐疑地望著他:「白清歡,你到底是什麼意思?還有昨天的話,憑什麽說我就印堂發黑了?」
「昨天是昨天。」清歡盯著他的臉笑:「今天看來黑氣盡消,亮得很。」
「白清歡,」季知秋瞪著他:「你是不是真的以為我不敢揍你?!」
清歡輕輕搖頭,然後投給季知秋一個同情的眼神,轉回去了。
季知秋正莫名其妙,就聽到一道無比熟悉的聲音--
「季知秋,出來!!!」
我@##¥%*&*……¥……(季知秋此時的心聲)