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21章有錢
震旦校園門口尋仇事件並不大,只不過是一個小插曲。
不過却引發了幾個連鎖反應,一則是,初到震旦的陸明棋一躍成爲最受歡迎的教授,多少小姑娘芳心暗許。而另一則就是,俞卿與肖欣簡直把嘉敏當成女神。其實齊嘉敏當時拉著俞卿和肖欣逃竄,幷不是因爲他們和她關係最好,而是因為,她們兩個人在她的一左一右。換做旁人在她身邊,她也會這麼做的。
但是肖欣和俞卿都很念及她的幫助,兩個人甚至準備給她補習一下,力圖讓她一定要考上震旦,做她們的小學妹。
所有認識齊嘉敏的人都知道,齊五小姐是個學霸,畢竟,能够憑藉一己之力把親哥哥送到大學,幷且保證了他每次考試都能低空飛過,不至於掉級,已經是特別牛逼的不行的存在了!
可是,肖欣和嘉敏也認識好幾年了,私交甚篤,所以她心裡多多少少還是有些感覺得。嘉敏是特別聰明,看起來也是游刃有餘。但是齊嘉敏偏科,她明顯立刻好於文科。
有時候作詩或者是寫文章,文筆也算不得好。她每次都能出彩,完全靠著寫文章的一股靈氣勁兒。
如果說完全融會貫通,肖欣覺得,那是沒有的。
正是因此,肖欣才會和俞卿商量,爲嘉敏補習。
平日裡雖然看嘉敏十分有把握的樣子,可是她們還是希望自己的小姐妹可以考的更好更好!
肖欣和俞卿的目標是,齊嘉敏同學必須以第一名的成績考入震旦!
齊嘉敏得知肖欣和俞卿的心意,整個人震驚的張大了嘴巴,她自己對自己,都沒有這麽大的期望值呢!她們真是太看得起她啦!不過既然她們願意幫助自己,嘉敏還是欣然接受了。
不得不說,肖欣的感覺還真是一點錯都沒有。
雖然不明顯,但是齊嘉敏是真的偏科,誰讓,她穿越的時候是高三理科狗呢!
三個人約定,嘉敏每天放學來震旦,俞卿和肖欣兩個人爲嘉敏上課,每天兩個小時,這個約定持續到高考。其實肖欣原本是一個人就可以給嘉敏補習的,但是她又覺得,自己一人,偶爾家中或者學校有事情,那麽嘉敏就要白跑一趟了。所以才拉了俞卿一起。
兩個小老師,就算是一個有事兒,另外一個也能給嘉敏好好的講一講。
嘉敏:=口=,你們對我太好啦!
齊家人知曉肖欣與俞卿要給嘉敏補課,都沉默了好久。在他們看來,嘉敏考上,是萬無一失的。當然,人家的好意他們是領了的。
齊四哥沙雕青年幷沒有被綠的惆悵,這幾天反而還挺歡脫的。
他說:「她們不是白瞎這時間嗎?我小妹本來都能考上。」
嘉敏沉默了一下,說:「肖欣說,一定要讓我以第一名的好成績入學!」
這下子,齊家人更沉默了。
好半響,齊爸爸語重心長的說:「沒想到,他們這麽看好我們家小嘉敏。」
第一名進入震旦?
雖然齊爸爸是個頂級學渣,沒讀過幾天數那種,可是他仍然知道第一名代表什麽含義。特別是,震旦的第一名!雖然齊爸爸一貫都是無腦女兒吹。
可是仍然被肖欣和俞卿的想法震撼了。
所以,他們家小嘉敏牛逼到這個地步了嗎?
齊爸爸一瞬間又激動了:「我就說,我閨女是文曲星下凡。」
齊媽媽夫唱婦隨,「可不麽!我就說我爹那麼聰明,我哥哥也讀書極好,我也不差啊,我的孩子就不可能沒有一個聰明伶俐讀書好的。現在看來,原來我兒子都是蠢貨,但是閨女聰明啊!」
齊媽媽難得也這麼不淡定。
嘉敏:「……」
蠢貨四人組兒子:「………………」對不起,給您丟臉啦!
齊大哥很快的起身,不一會兒就去而復返,他將兩個盒子遞給齊嘉敏,說:「送給肖欣和俞卿,就說是爸媽的心意。」
齊嘉敏好奇的打開盒子,兩個盒子裡都是小碎鑽手煉,但是却幷不是一模一樣的。齊嘉敏咋舌:「好貴重啊!」
嘉敏不是小氣的人,平日裡也不是很在乎這些,但是這是鑽石呀!
即便是這個時候,鑽石也是值錢的。
她抬頭,小心翼翼的問:「我們家不缺錢嗎?」
且不說她大哥出門的開銷,就看她大哥進貨的那個大手筆,也知道花了好多錢的。
齊嘉敏眼睛清澈透亮,明晃晃的操心挂在臉上,齊大哥溫柔的笑了笑,揉揉妹妹的頭,說:「誰告訴你,咱們家缺錢的?」
「你進了那麽多貨…… 」
齊爸爸和齊媽媽也都跟著笑了出來,齊媽媽掃了一眼幾個兒子,說:「你們都不是小孩子,都是一家人,有什麽媽也都不瞞著你們,說實話,你大哥這次進貨,隻他帶回來的四箱子手錶與首飾,花掉了咱們家五分之一的存款。」
「噗!」齊四哥剛喝進嘴裡的茶一下子噴了出來。
他們都知道那玩意兒死貴,但是卻沒有想到,真的貴到這個地步。就連齊家勉强算是聰明人的齊二哥都懵逼臉。
齊媽媽倒是淡定的很,她繼續說:「我和你爸兩個人對你們五個從來都是不偏不倚的,咱們家的家産,將來我也平均分成五份。每人一份。你大哥現在拿的那個,就相當於我提前支給他了。虧了風險他來承擔,賺了錢你們也有份。」
「我們不能這麽坑大哥……」齊三哥嘟囔。
齊媽媽掃了幾個孩子一眼,看到他們的表情,笑了出來:「你們怎麼對你們大哥這麼沒有信心,我反而覺得,嘉恭一定可以賺錢。」
齊嘉敏立刻:「我也覺得大哥超棒超厲害哦!」
齊大哥微笑:「我們嘉敏才是超棒!」
這可恥的商業互吹!
「我們家還不至於因爲你大哥進一次貨就變成窮人,讓你送禮物,你送就是了,不用放在心上。」齊媽媽含笑說。
齊嘉敏花錢一貫都沒有什麽逼數兒,也從不多想那些亂七八糟的,只是這次她大哥進貨實在是太恐怖了。而她用現代的眼光看,一估算價格就覺得簡直心驚膽戰,饒是她現代的富貴家庭,也是一筆相當不小的數目。
而現在又是比較混亂的時代,所以嘉敏才生出一抹擔心。
「那咱家,大概有多少錢?」
嘉敏小小聲的問。
齊媽媽含笑說了一個數子,成功的看著幾個孩子都石化了。
她笑了出來,低頭品茶,頗有幾分大佬兒的意味兒。
齊四哥震驚的哆嗦:「原來我們家這麽有錢嗎?」
他在洋行做事,自然曉得家裡有錢,但是却沒有想到,這麽有錢。
齊大哥淡淡:「不管家裡多有錢,你現在每個月的用錢也只有二十塊。」
真是一句話將所有人打回原形。
齊三哥幽幽:「我每天下課要去店裡幫忙,一個月的零花錢才有十塊……」
齊嘉敏笑噴了。
齊大哥:「跟你們說實話,是不想你們爲了家裡的事情操心,但是你們平日裡該怎麽樣還是怎麽樣,有錢也不一定要露富,現在的形勢越來越亂,我們不必出頭的。有錢未必要露富。」
齊大哥適時的敲打了一下幾個弟弟,至於妹妹……妹妹自然是花多少都沒有關係的!
「我們知道了!」
因爲這次的小家庭會議,嘉敏徹底放鬆下來,不再鹹吃蘿蔔淡操心。
沒有少女可以抵擋鑽石的誘惑,俞卿和肖欣兩個人簡直開心的嘴巴都咧到了耳根下面,不過饒是如此,兩個人試戴了之後還都還給了嘉敏,幷不肯收。
他們也曉得,這麽貴重的東西,收下真的不合適。
最後還是嘉敏軟硬兼施,又是秧歌又是戲,總算是勉强說服了兩個人。俞卿與肖欣收了,多少都有些不好意思,不過嘉敏這人特別擅長洗腦,她覺得自己如果在現代,真的很適合去幹安利了。
像是俞卿和肖欣,他們本來是打定主意一定不要的,但是最後還是稀裡糊塗迷迷糊糊的收了嘉敏的禮物。
而嘉敏自己倒是沒想到,她原本只是爲了感謝俞卿和肖欣爲自己補習,倒是給自己帶來了意外的收穫!
俞卿的祖父是市府的俞市長,她父親在財政司工作,只不過,俞家這種大家庭,頗有些重男輕女,當然,現在不重男輕女的家庭才是鳳毛麟角,像是齊家那樣的,根本就沒有的。
要不然,齊老爺子當年把所有家産都給女兒,也不會在上海灘引發大震動!
不過,雖然俞卿不算受寵,却也和俞家其他幾個孩子不太一樣,他父親是俞家的長子,俞卿是長孫女兒,又讀書好,所以面兒上看來還是挺受重視的。
這不,俞老爺子的三姨太一看俞卿回來,就帶著笑與她打招呼,絲毫不覺得長輩主動與小輩兒打招呼有什麽不對:「卿卿回來了呀!今日……」一句話沒說完,視線便落在俞卿的手腕上。
俞卿回來的晚了一些,此時已經開了燈,燈光下看去,更覺得她的手煉晶瑩剔透的美。
沒有女人不喜歡珠寶,三姨太眼神閃了閃,笑著說:「卿卿的手鍊是新買的吧?從來沒見你戴過,真好看呢!快讓奶奶看看。」
說實話,俞卿一點也不喜歡她祖父這個三姨太,她祖父今年已經快六十了,這個三姨太却是她的同齡人,這麽年輕的女子找一個老人家,難道還真是圖了什麽愛情?
這俞卿是半點不信的。她自稱奶奶,更是讓俞卿倒胃口。
不過三姨太倒是不把自己當外人。
「真好看啊,這閃的,真透亮。你媽也捨得。」
三姨太的話引得客廳裡的人都看向了俞卿,俞卿冷淡:「這是我同學送的。」
三姨太可不信:「這一看就是鑽石,你什麽同學出手這麽大方啊!」
「我幫她補習,她父母送給我的謝禮。」
俞卿每天都比平常晚回來半個小時,自然是與父母說過了。
其實昨天說的時候,俞家父母是有些不願意的,覺得實在是浪費時間,不過當時却也沒有立刻阻攔女兒,只想著兩三天後,她自己也就煩了,那個時候再勸更好一些。
畢竟,這個女兒是有些倔強的。
不過今日一看,那家人倒是挺大方的。
「我的天呀,你得同學是男孩子還是女孩子啊!」三姨太掩著帕子咯咯的笑,表情十分意味深長。
這般做派,引得俞卿更加不高興,她冷著臉說:「三姨太這是什麼話,自然還是女孩子,就算是我認為男女沒有什麼不同,都是平等的。也要考慮祖父和父親的名聲的,我要是單獨和男孩子在一起補習,不定給他們引來什麽不好聽的傳言。我並不會這樣做。」
她這話讓俞老爺子表情好了不少,老爺子看了一眼三姨太,說:「你沒讀過什麼書,不會說話就別說。」
三姨太怏怏不言語。
俞卿:「我的那個同學是惠美書去年特招的齊嘉敏。」
「滬寧商行那家?」俞老爺子倒是記性好。
俞卿點頭:「他們家是開商行的沒錯。」
這麽一說,俞家人就恍然大悟,不覺得有什麽奇怪了!
齊家嘛!
再正常不過了!
齊家從齊老爺子開始就重女輕男,就說現在齊令宜與齊廣志那個小女兒,上海灘的富貴人家誰不曉得,這家人簡直將這個小姑娘寵的沒邊兒了。
許多比他們家富貴的人家也抵不過他們家齊嘉敏的生活。
若是爲了她的學業送了禮物,那麽在正常不過。
喏,你看,不管多麽不同尋常的事情,時間長了,反而會給大家養成一種心理習慣,會覺得,哦,她家人這樣,那就很正常了。連俞老爺子都是這麼想。
俞卿二嬸說:「我隱約記得,她有個哥哥和我娘家的侄女兒同班,據她哥哥說這齊嘉敏讀書極好,十分聰明啊!原是補習來的啊!」
俞卿:「她是很聰明的,正常考入震旦完全不成問題。我們爲她補習,是爲了她能够拼一拼前茅。你們曉得的,如果能前幾位考入震旦,總歸不同。」
她倒也沒有直接像肖欣那樣直白,只盼著嘉敏第一名考入。畢竟他們家人多嘴雜,說話還是留點餘地的好,若不然,一旦真的沒考到第一,倒是有些尷尬。
「一個女孩子家,哪裡那麽容易名列前茅。」俞卿二嬸不以為然。
俞卿認真:「她很聰明的,讀書也真的很好,旁人做不到,不代表她做不到。」
俞卿的話引得俞二嬸表情不是很好。
不過俞卿三嬸倒是立刻拉住她,說:「卿卿啊,這鑽石手煉真好看,他們家洋行是不是也有出售的啊!」
俞卿依稀記得嘉敏提過,他們家要專門開一個不對外的精品櫃檯,如此這般,倒是也就說了出來。
「這賣東西還不對外?」俞二嬸又有話說了。
俞卿對這些也不是很懂,說:「聽說並不什麼客人都接待。」
不過俞三嬸倒是點頭,贊成:「這樣也對啊,貴的東西和便宜的東西哪裡能放在一起售賣?畢竟又不是什麼人都買得起的。而且,我選東西也不喜歡和一幫什麼也不懂的人擠在一處呢!」
俞三嬸娘家條件是俞家幾個媳婦兒裡最好的,她這樣說,旁人倒是不言語了。
最後倒是俞老爺子說:「既然教人家,就用心些。不定自己也可以從中找到些許不足。」
俞卿立刻頷首:「知道了。」
俞家的小插曲旁人幷不曉得,不過俞三嬸第二天一大早可就去了滬寧商行,因爲她是滬上名媛,店裡的人也是有眼力見兒的,將她引到後樓的貴賓室。
俞三太太一進門就感覺到這邊十分不同,她曾經留洋過,這邊的擺設正是十分西式的風格,整個房間也給人十分不俗之感。不用看什麽鑽石,隻這擺設與布局就讓她歡喜極了,心生幾分好感。
雖然是白天,許是這房間陽光不好,房間內竟是亮著燈,奢華的吊燈光綫柔和奪目,負責櫃檯的管事兒將薄紗窗幔輕輕拉上,阻擋了外界的陽光,室內被吊燈的光芒一襯,更顯得這房間華貴極了。
最後,俞三太太都是不出所料的購買了一枚一克拉的鑽石戒指,一條小碎鑽項煉,又選了兩條鑽石手煉。整整一套,相當大手筆。
管事兒的將東西包裝好,隨後將一份禮物放在了袋子中,微笑客氣:「俞三太太,這是您今日購物的贈品,謝謝您的惠顧。」
同時,又將兩份戲票格外放入了袋子裡,含笑:「您是我們今天的第一個客人,這是格外送給您的,只有每天第一筆交易才有的小禮物。」
俞三太太掃了一眼,是最近正在流行的滿堂春的戲票,她立刻喜笑顔開。
不管是否有錢,白來的禮物總是讓人覺得心情舒暢的,俞三太太越發的心情愉快,管事兒的繼續說:「俞三太太,咱們店裡的規矩是,大額交易可以申請店裡的車子送您回去,以便保證您的安全。您看您需要麽?」
俞三太太一愣,說:「還有這樣的待遇?」
她可從未感受過呢。
俞三太太當機立斷:「那送我去寶翠園。」
她今日約了幾個小姐妹一同去打牌呢!今日過來這麽早,也是爲了戴上首飾去顯擺一下,如今豈不正好?
司機是個四十來歲的中年人,其貌不揚,不過他開車的時候就能看出白襯衫下的肌肉十分明顯,看來倒真是個練家子。滬寧商行說是護送,真是一點不差的。
今日俞三太太可花了不少的私房錢,可是雖然如此,心裡却沒有一點心疼,只覺得這錢花的真是太值得了。
俞三太太也本著顯擺的心思,炫耀完了首飾,又當著小姐妹的面兒打開了滬寧商行包裝的十分精美的禮盒,不說旁的,就說這個禮盒就很值錢了。
俞三太太原也沒覺得會送什麽了不得的東西,可打開只一眼就楞住了,隨後很快的陷入了巨大的驚喜,這禮盒裡竟然是現在十分緊俏的香水。
當然,也不僅僅是因為他不便宜,主要是,這香水也並不好買的。就連滬寧商行自己都時常斷貨。
而這恰好又是俞三太太十分喜歡的,自然是心花怒放。
俞三太太在小姐妹這樣一顯擺,果然,滬寧商行的生意又好上了不少。
其實滬寧洋行雖然是做洋貨生意,但是卻也並沒有這樣貴的貨,這次算是一個難得的嘗試,當然,也是齊嘉恭膽子大!不過很快的,這就在上海灘掀起了一團熱潮。
這生意,不僅僅是針對女人,也針對男人。
畢竟除了鑽石,還有手錶,男人麽,能裝飾的東西總歸不多的。手錶也是彰顯身份的一項重要物件。
幾乎很快的,滬寧商行的生意就打開了。
同時大家也發現,這精品櫃檯真的不是什麽人都接待的,據說有個外地來的客商聽聞滬寧商行有這麽一個精品櫃檯,就想來開開眼界,也爲妻子選購一番。
雖然這位十分暴發戶做派,一看就是有錢人,而且相當不差錢的樣子。
可,滬寧商行真的就沒有接待。
這讓滬上的許多名人更加志得意滿起來,畢竟,自己與衆不同,總是喜悅的。
有關滬寧商行的這些傳言,嘉敏倒是也知道一些,雖然她這人心大,不怎麽管家裡的生意,但是架不住總是有人在她面前提啊!特別是暴發戶事件之後,好像不少人都以成為滬寧商行的特殊客人為榮。
齊嘉敏:「……………………」
所以,是只有她一個人看出來,那個所謂暴發戶是她大哥找來的托兒嗎?
不過,不管旁人怎樣,都不能阻擋嘉敏學習的步伐!
齊嘉敏名言:學習使我進步!
兩三個月的時間其實過得很快的,嘉敏廢寢忘食的學習,自然更加覺得時間過得快!好像都沒有什麽感覺,就到了高考的日子呢!她在現代的時候錯過了高考,可是來到這個時代反而又開始了。
果然,她的人生就逃不開高考這樣東西。
兩天的考試讓人頭禿,但是,也是改變許多人一生的轉折。
這個時代和現代可不同,現代大學生已經多如牛毛,可是這個時代,大學生是極為稀有的。特別是女學生就更少了。許多人家,都不會讓女孩子讀那麽多書。大多讀到高中,鍍一層金,便回家嫁人了。像是嘉敏的同桌徐淑慧這一次考完,如果考得上震旦還好,如果考不上,隻考了普通學校,那麽學業也就結束了。
因爲徐家父親認爲,徐淑慧就算讀書不如齊嘉敏,最次也要和她一個學校。如若考不上和齊嘉敏一樣的學校,自家閨女讀書的學校不及齊嘉敏,那麽就完全沒有讀書的必要了。
沒道理,他們洋行的生意不如人家,自己閨女讀書也要被齊家壓著。
總歸,不行的!
正是因此,徐淑慧壓力很大,甚至在考前患了傷風,每天都鼻涕帶著咳嗽,可憐極了。考試何等重要,大家生怕被她傳染,因此都離她遠遠的。
一來二去,同學之間也對徐淑慧有了些意見,可是不管大家怎麽說,徐淑慧都堅决來上課。
齊嘉敏跟她是同桌,身體又比較孱弱,比一般人更加容易傷寒一些,所以當天晚上就有些微微的不適,第二天更明顯了一些,好在她也是病的多了,立刻就感覺到了,仔細的喝了藥,也請了假。
齊嘉敏請了假,也就不知道學校的情况了。
不過因著發現及時,她喝了藥又沒有去學校,倒是很快的好了起來,現在即便是去學校也是統一上課,嘉敏索性就趁著「不舒服」在家裡複習起來。
左右都是複習,而且肖欣和俞卿還每天都過來上課。
原本他們一直都是去震旦學習的,但是聽說嘉敏有些傷寒的前兆,肖欣知道嘉敏的身體情况,就决定來他們家爲嘉敏補習。正是因此,嘉敏倒是順順利利的考了試。
因爲這幾年爲了維持學霸的名聲付出不少努力,所以嘉敏對自己能够考入震旦還挺有信心。果然,等到了考場看到題目,嘉敏心中越發的放心了不少,甚至有幾道題她自己押題都押對了。
這樣一來,她又安心了不少,也從容了不少。
兩天考完,旁人都或多或少有些蔫吧的,倒是嘉敏除了臉色白一點,沒有什麽旁的。只是嘉敏考完交卷的時候,老師不下心碰倒了她的墨水瓶,她的裙子染得全是墨水。
她看著自己的裙子,打算去稍微洗一下再出去。
只是剛走到厠所門口,就看到許多同窗圍在這裡。
「啪!」響亮的耳光聲傳來,嘉敏一愣,低聲問:「出什麽事兒了?」
幾個認識的同班同學搖頭,不過倒是也說:「是王佩佩和徐淑慧鬧了矛盾。 」
這兩個,都是他們班級的。平日關係也是不錯的。
嘉敏往前擠了擠,就看到徐淑慧捂著臉,頭髮也亂亂的,沒有平時的乾淨利索。而她對面的王佩佩也沒有好到哪兒去,她赤紅著一張臉,眼中滿是恨意。
有些不明真相的,仗義執言:「王佩佩,你自己沒考好,怪徐淑慧幹什麽?這樣欺負人未免太過分了吧?」
王佩佩回頭,幾乎要吃人:「你說的倒是輕巧,你沒有傷寒,你自然是可以站著說話不腰疼。可是我呢?我家爲了讓我念書已經付出那麽多了,我只想考個好一點的大學,將來有出息可以報答家人。結果呢?全都被徐淑慧給毀了!她明明患了傷寒却不肯請假,故意帶病來學校上課,她倒好,自己沒事兒人一樣。我從考前就開始發熱了,我死撑著,就爲了能够順利考完。可是最後一科還是考到一半就昏了過去。」
她大眼淚嘩啦啦的,「我怎麼辦?你們說我將來怎麼辦?」
這樣的事情,真的很慘了!
大家都有些同情她,不過却也小聲說:「這也不能全怪她,她也不是故意的……」
「她就是故意的,她爸說她考不過齊嘉敏就不讓她讀書了,即便是考別的學校也不成。她就是故意帶病去學校的,她就是想要傳染給齊嘉敏。誰知道人家齊嘉敏身體弱有丁點兒不適就請假,倒是我,我傻乎乎的對她好,還跟她同進同出。結果被她傳染了傷寒!你說,你是不是就是故意的!你不止想傳染給齊嘉敏,也想傳染給我們,這樣我們班都考不好,說不定就不如你了,你的機會就大了是不是!」
王佩佩叫的很大聲,所有人都齊刷刷的看著徐淑慧,眼中帶著譴責。
要是徐淑慧有這樣的心思,那真是很壞了。
徐淑慧垂著頭掉眼淚,也不說話,更不反駁。
「都是爲了讀書啊……」也不知是誰嘆息說了一句。
王佩佩:「她才不是爲了讀書!她是爲了能够看到陸老師才想考到震旦的!」
此言一出,衆人皆驚。
「你說,我有沒有冤枉你!」王佩佩發熱的臉紅的不是正常的顔色,許是太過激動,她搖晃了幾下,立刻有人上前扶她,勸著:「佩佩,先去醫院,不管如何,先去醫院吧。這樣拖下去,你的身子受不住的。」
「我沒有!我才沒有的!我沒有爲了陸老師!」徐淑慧突然就抬頭,叫了出來!
王佩佩這時也看見了人群裡的齊嘉敏,她叫:「齊嘉敏,正好你來了,你把徐淑慧當朋友,你看她是怎麽對你的!」
徐淑慧驚慌的抬頭,她看向嘉敏,囁嚅嘴角,似乎想說什麽,但是又沒說出口。
齊嘉敏看看王佩佩,又看看徐淑慧,轉身就走。
她來到校門口,就見一家人都在等她,大抵是看嘉敏出來的晚,又黑著一張臉,以爲她考砸了,小心翼翼的陪著,齊三哥:「妹啊,要是沒考好,也沒事兒的,總歸你年紀小,咱們明年再考成不?」
這話立刻引來齊二哥一腳,媽的,會不會說話。
嘉敏:「誰說,我沒考好的?我考的很好呢!」
「那你咋了?」
全家都盯著她,嘉敏捏了捏裙子,齊四哥了然:「裙子髒了你不高興啊?」
齊嘉敏:「……………………………………」
齊嘉敏想了想,聳聳肩,說:「不是,是我和同學鬧矛盾了。」
齊嘉恭看著嘉敏,笑了笑:「那就別做朋友了。」
嘉敏抬頭看大哥,他說:「我們嘉敏人見人愛,朋友的多是。不必在乎那些不重要的朋友。」
嘉敏笑了笑,不瞞著家人:「是徐淑慧。」
話音剛落,就看徐淑慧跑了出來,她氣喘籲籲的追上嘉敏,紅著眼眶,認真說:「齊嘉敏。」
齊嘉敏沉默看她。
徐淑慧抹了一把眼泪,說:「我發誓,我沒有故意想要傳染給你!我也沒有故意想要傳染給同學們!我只是,我只是喜歡陸老師,我成績不如你,我也知道自己以後都看不見他了,所以才會每天都堅持去上課,我就是想多看他一眼。」
她的淚像是抹不完:「我剛才不說是不想給陸老師惹麻煩。這一切都是我一厢情願的單戀,我不想因爲我自私的喜歡給人添麻煩!但是我們是好朋友,我真的沒想傳染給你的!我發誓,我要是想這麼幹,讓我天打雷劈!」
嘉敏看她這個樣子,心裡清楚徐淑慧說的應該不是假話的。
她說:「沒事兒,我們說開了就好。」
徐淑慧解釋清楚,終於鬆了一口氣,她泪眼汪汪的抹了一把,說:「那我走了!」
嘉敏點頭。
徐淑慧:「那我以後能找你玩兒嗎?」
她爸媽像是獵犬一樣,管這個管那個,導致徐淑慧根本沒有什麽知心的朋友的。齊嘉敏算是很好的一個了,正是因此,她才會鼓足勇氣衝過來解釋。
她忐忑的看著嘉敏,又怕她不願意。
齊嘉敏笑:「可以的。」
這下子徐淑慧終於放心了,她也沒有久留,很快的離開,眼看徐淑慧離開,嘉敏笑了笑。
齊大哥說:「這下高興了?」
嘉敏理直氣壯:「對呀,你被朋友坑,會高興嗎?知道不是,當然高興一些。」
她心情放鬆下來,說:「我這次考得挺好的,三哥,以後我們就能一起上學啦!」
齊三哥也挺開心,哎了一聲,說:「正好,你還能多幫我攏攏題。」
話音剛落,就收到齊媽媽死亡視線一枚,齊三哥瑟縮望天,很是惆悵。
齊嘉敏上了車,似乎想到了什麽,轉頭看向齊大哥,說:「這都兩三個月了,咋什麽事兒都沒有,風平浪靜的呢?」
齊四哥一下子噴了,笑說:「小丫頭還想有什麼事兒啊?」
齊嘉敏掰手指:「例如,王沛枝怎麼可能不鬧騰?還有宋秘書爲什麽沒找茬兒?連不懷好意的徐淑慧父親都沒冒頭兒呢!」
這總不是巧合吧?
像是人家齊二哥,那天之後尋思尋思就覺得這事兒和大哥脫不了關係。
齊三哥和齊四哥倆傻鳥還什麼都不知道,聽到這個,一愣:「宋秘書是咋回事兒?」
只不過,可沒人管他們問啥。
齊大哥淡定:「我說過,自己事兒多,就沒工夫管別人了。」
嘉敏哦了一聲,知道她大哥不定又乾了什麽,她趴在車窗上,感受一絲絲微風,說:「考完了,感覺自己一下子沒事兒乾了,還有點落寞呢!」
這幾年爲了維持學霸的身份,她學的也挺累呢!
齊大哥:「時間多了就去玩兒,最近滿堂春有新戲,你去看就是。若是不喜歡看戲就去看電影。店裡有票,你直接去拿……哎,去拿什麼!」
他直接掏了一把錢,全都塞給了嘉敏:「直接買好了。」
作爲齊家唯一還在上學而沒有工錢的男丁,齊三哥眼巴巴的看著,哈喇子都要流下來了,「好多錢。」
齊嘉敏:「那你跟我混啊!我齊五小姐帶你出去玩!」
齊三哥立刻狗腿:「得令兒!小的一定盡心盡力為您服務。」
齊嘉敏笑著收錢,突然想到什麽,抬頭說:「哥,其實我覺得,如果咱們家錢多,不如換成大黃魚。這紙幣啊,都靠不住的。」
齊大哥眸色深了深,欣慰的笑,說:「好!」
回頭看三個不成材的弟弟,說:「你們要是有嘉敏一半的腦子,我也不用這麽累!三個廢物!」
廢物三人組:「……………………………………?」
委屈,但是不敢說。
嘉敏咯咯的笑了出來。
齊家的兩輛車剛開進院子,就看到隔壁叮叮咚咚的,似乎正在搬家。
齊嘉敏下車就探頭望:「有人搬家麽?隔壁的房子終於賣了啊!」
隔壁那家小子賭錢,原來身價雖然不如齊家,可也算是上海灘有名有姓的人家,可是不過短短兩年,都要賣老宅子了。
齊爸爸此時也下車了,他看到這齣兒,趁勢教訓兒子:「你們看,賭錢是什麼下場!吃喝嫖賭,就沒個好!老二,眼睛別嘌,說的就是你,以後少嫖一點!」
齊二哥:「!!!」
「正八經找個女朋友能死啊!整天給我在外面亂搞,老子上海灘第一情聖的美名都被你這不孝子敗壞了!」
齊二哥:「……」
他小聲嘟囔:「你自己瞎起什麼高檔外號兒啊,誰不知道你是懼內第一人。」
齊爸爸耳朵且好呢,他脫了鞋,直接衝過來:「我抽死你!」
齊二哥嗷了一聲竄了出去,嘉敏看了一出好戲,覺得超級開心的,熱熱鬧鬧最好啦!
也不知道,對面搬來個什麽人呢?
她又張望了一下,冷不丁,撞上一雙漆黑的眸子,宿命冤家高如風同志叼著一根草,坐在墻頭上,齊嘉敏:「…………………………」
所以,搬來的是他?
雖然感受到嘉敏的視線,但是高如風並沒有看她,反而是盯著天空,一副面癱臉。
齊嘉敏:「嗤!」
「行了行了,回家,家裡給你做了好些好吃的,你舅舅和外公也要來吃晚飯的!」齊媽媽招呼女兒進門。
嘉敏又看向高如風,就見他慢條斯理的掏出一把……槍?
齊嘉敏一秒警惕!
這廝要幹什麼!
高如風仍是不看嘉敏,他幷沒有變化,視綫仍是看著天空,只不過這一次,他抬手就是一槍!
「砰!」
槍聲響起,一隻鴿子沒有掙扎,啪嘰一聲中槍摔在了嘉敏的脚邊兒。
高如風:「今晚吃烤乳鴿!」
齊嘉敏:「…………………………………?」
他終於看向了嘉敏,挑挑眉,「把我的鳥還我!」
?
???
你他媽,說什麼?