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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現代鏢師實錄》第142章
第142章 順利結業

  三個月的時間一晃而過,當天氣逐漸變得炎熱,日照時間越來越長的時候,日日保全的鏢師特訓班終於結束了全部的課程。

  三個月,從早到晚24個小時,幾乎沒有一刻是能夠放鬆的,誰也說不上來什麼時候那兩位彪悍的老人就會甩給你一堆新的考驗。中途也不知有多少次罵罵咧咧,揚言要放棄,最後卻還是不甘心地繼續留在那裡,接受一次比一次更嚴苛的考驗。等到燕館爺正式宣佈培訓班課程順利完成的時候,日日保全裡竟然一片寂靜,誰也不相信這是真的,大家都還在等待著,等待著這個十項全能,狡黠嚴格又難搞的老人在他們放鬆情緒的一瞬施與的最後一擊,就像過去三個月裡他曾數次做過的那樣。

  然而,沒有。燕館爺說:「我能教給你們的都已經教了,剩下只看你們自身的修煉。時間太短,有些知識我沒法掰碎弄細了給你們說,然而萬事萬物皆有規律,把握好我教給你們的總綱,你們會知道如何去應對那些變化。」然後,他環視了底下坐著的所有面孔一圈,乾脆俐落地說道,「下課。」

  所有人都站了起來,向燕館爺行了一個標準的鏢師禮:「謝恩師栽培。」

  燕館爺背著個手,又哼著他那荒腔走板的小調,走出門去了。

  「結束了?」

  「真的結束了?」

  「萬歲!」

  廳室裡的空氣直到這時候才活躍起來,所有人都高聲叫喊著,剝去了成年人的穩重矜持,脫掉了自己過去穿著的不同「顏色」的外衣,每個人都像是回到了童年時分,像經歷了長長久久的備戰,終於熬到了放假前夕的孩童。不過,日日保全的鏢師們還不能夠放假,因為在他們面前等著的還有一場極其嚴肅、極其艱難的考試!

  「雖然還沒到放假的時候,不過短暫放鬆一下還是可以的。」陸鎣一說。

  李景書也一改這三個月裡的嚴師形象,恢復了他那副總是不悠不急的老派紳士風格,他說:「今天晚上我多燒幾個好菜,大家一起好好慶賀一下!」

  「嗷!」所有人都歡呼起來,「吃好吃的,吃好吃的!」

  「喝酒,狠狠喝!」

  陸鎣一看著一屋子的人,臉上露出了微笑,卓陽則看著陸鎣一,看著他在日光下微笑。日日保全從成立至今走過了一年半,是他陪著陸鎣一從只有兩個人慢慢地迎來了一個又一個夥伴,解決了一起又一起案子,並肩戰鬥著走到今天。今天,看著所有人都有了鏢師的模樣,那種成就感是無與倫比的!

  能夠認識陸鎣一真是太好了,卓陽不知道是第幾次在心裡感謝上天。他們倆都不是十全十美,都有著曾經無法面對的過去,都曾經以為自己一輩子隻能夠喁喁獨行,然而,他們相遇了、相愛了,彼此交付了全副身心緊緊依靠著對方終於能夠勇敢地直面那些黑暗的過往。

  肩上被輕輕拍了一下,卓陽轉過頭,就看到陸鎣一眉眼彎彎地望著他,問:「想什麼呢,人都走光了,你還在這兒發呆?」

  卓陽回過神才發現,果然所有人都已經跑出了廳室,陽光下的庭院裡三三兩兩地站著伸懶腰活動身體的人。日日保全原本並不是一塊鐵板,張雪璧、李煙煙、房立文、趙遠、里奧,每個人都有每個人的個性,他們對彼此未嘗抱有敵意,卻也並無太好的合作默契,而在這三個月的時間裡,因為燕館爺這個「共同敵人」的存在,他們很輕易地就結成了一個牢不可破的團隊,甚至常常半夜三更偷溜出去一邊喝酒一邊在背後罵燕館爺「變態」。曾經鬆散的幾根繩頭如今被牢牢擰成了一股,現在在陸鎣一和卓陽的背後已經有了十分強大的力量。

  陸鎣一說:「你要不要也出去走走?」

  卓陽問:「你呢?」

  陸鎣一說:「我年紀大了,沒那麼好動,回屋裡躺會。」昨晚燕館爺又不動聲色地發起了一場夜襲,一屋子人被他折騰得雞飛狗跳,好容易才排除了警報,睡了沒三個小時就又被挖起來進行體能訓練。

  歷史、古武術、冷兵器、槍械、機關暗器、植物學、藥學、叢林求生甚至星象風水……燕館爺和李景書就像是兩座掘之不盡的寶藏,什麼都知道,什麼都能教,並且十分擅長根據每個人的特長來發掘他們更深的潛力。就連卓陽也不知多少次在心中暗嘆,如果每一個古老鏢局的傳承都如同揚威鏢局一般扎實厚重,那一隊鏢師絕對可勝過數倍於他們的軍人!

  卓陽說:「你累了,需要我給你捏捏嗎?」

  陸鎣一笑道:「好啊,我們很久沒有那個了哎。」培訓期間當然是不允許有過分親密的接觸的,陸鎣一顧不上,卓陽也顧不上,對日日保全的鏢師的培訓都已經是這樣,對鏢頭的培訓那更是嚴苛到可稱之為非人待遇。

  卓陽問:「你現在想要?」

  陸鎣一把頭靠過去,在卓陽耳邊輕聲道:「如果我說是呢?」

  卓陽毫不猶豫,伸手就把陸鎣一打橫抱了起來,陸鎣一也不避諱,用手勾著他的脖子,任他把自己帶上樓去——白日宣淫這種事,偶爾為之,也可算是一種情趣。

  兩人也不是頭一次做愛,彼此都知道怎樣才能讓對方更舒服,尤其卓陽總是讓著陸鎣一,每次做愛都儘量先把他服侍好了,一場性事酣暢淋漓,做得陸鎣一舒服得像隻饜足的貓,微微瞇著眼睛,躺在那兒樂。卓陽直起身來,看著他,伸出一隻手輕輕地撫摸陸鎣一的瀏海,後者的嘴角微微勾起,眼角還留著快感迸發時流出的眼淚痕跡,有一下沒一下地輕輕用胳膊和腿蹭著他。

  「小陸。」

  「嗯?」

  「不管發生什麼,我們以後都不要分開好嗎?」

  陸鎣一睜開眼睛,抬起頭來在卓陽的嘴上親了一下:「我都不知道你這麼沒有安全感啊。」

  卓陽自己也不知道,以前的他隻身一人,跟小鹿分開的時候沒有很長時間的失落;被芮繼明撫養長大,送去潛龍的時候也沒有憎恨;在潛龍、在騰龍,他遇著各種各樣的糟心事,心裡的情緒波動其實並沒有很大,有時候連他自己都覺得自己大概是個機器人,直到遇到了陸鎣一。知道了什麼是喜歡、什麼是愛、什麼是擔憂、什麼是不想放手,對他而言,陸鎣一不僅是一個愛人,而是他作為一個正常人的全部世界!

  卓陽深深地望著陸鎣一,執拗地等待著他的回答。陸鎣一本來想打個「哈哈」過去,無奈這個人就是這樣的死腦子一根筋,讓他躲也躲不了,逃也逃不掉,他終於無奈地搖了搖頭,笑了。

  卓陽問:「你……你笑什麼?」

  「笑我自己……」陸鎣一說,將卓陽拉下身來,重新窩進他的懷裡,額頭抵著額頭,手掌貼著手掌。「笑我自己拿你沒辦法。」他說,「阿陽,你抓住我了,我跑不了了。」

  卓陽的神情有一瞬間的愣怔,跟著迅速地變了,他的呼吸變得急促,臉上寫滿了驚喜,他低下頭,深深地吻住陸鎣一。陸鎣一終於答應他了,從答應他不會不辭而別,到答應他會跟他在一起,到答應他不會再走!

  陸鎣一被他親得快喘不過氣來,伸手氣喘吁吁地推他說:「好了好了,快被你……唔……好……好了……啊……」男人表達喜悅和愛意的方式永遠那麼的單一和直接,陸鎣一只好緊緊抱住男人的脊背,任由他帶著自己再一次沖上快感的巔峰。

  風輕雲淡,星燦月明,日日保全的人們吃飽喝足,各自悠閒愜意地消食。燕館爺拿了根筷子敲著碗碟在唱小曲兒,一旁的趙遠聽得津津有味,時不時鼓掌喝彩;張雪璧和房立文兩個人在行酒令,兩個各自領域的頂尖技術精英嘴裡喊出來的自然不是什麼「八匹馬啊六個六啊」,盡是些別人聽不懂的專業術語,也不知道是怎麼形成的一個統一體系,劃到一塊去的;李煙煙和里奧兩個人在玩暗器,暗器這東西輕便靈巧,很得女孩子喜歡,李煙煙也不例外,哦對了,應該說是李煙煙在玩暗器,她老公主要的職責是負責躲暗器,看到里奧被射得上躥下跳,李煙煙發出了「咯咯咯」的脆笑聲,像個小少女;李景書還在廚房忙碌,卓陽和陸鎣一兩人坐在房頂上,一人手裡拿著一罐冰啤酒,一面小酌一面賞月賞花賞手下。

  「我們什麼時候啟程去大封山?」卓陽問,手裡剝了一顆荔枝塞到陸鎣一的嘴裡。

  被冰過的荔枝又甜又涼,陸鎣一吃得兩邊腮幫子都鼓起來,說:「嗯,快了,不過在那之前還有件事要做。」

  「什麼事?」卓陽接了陸鎣一吐出來的核,扔到一旁的垃圾袋裡。

  陸鎣一也剝了一個荔枝,說:「張嘴。」然後沒等卓陽張嘴,就往一旁扔了過去,卓陽無奈,只好用手接了,放進自己嘴裡。陸鎣一撇撇嘴,「一點都不配合。」

  卓陽拿他這孩子氣真是沒辦法。陸鎣一踢著兩條腿說:「還缺張邀請函。」

  邀請函?卓陽愣了一下才想起來,燕館爺的確曾經說過,大封山武林大會是給具有百年傳承的鏢局世家以武會友,江湖角逐用的,他們日日保全別說是一百年的歷史,就連五年的歷史都沒有,而他也確信陸鎣一不會用揚威繼承人的身份出席這次會議。

  卓陽問:「能弄到?」

  陸鎣一說:「差不多吧。」

  「什麼叫差不多?」

  陸鎣一只好說:「是這樣的,鏢師一道雖然自有一套規矩在,但也不是每個擁有百年歷史的鏢局都有好的繼承人……」

  卓陽立刻想到了強威山莊原來的主人,羅婆婆的兒子媳婦英年早逝,孫子卻完全的不成器,好好的一個鏢局傳承就到這裡斷了,卓陽問:「我們不能用強威鏢局的身份去參加嗎?」

  「很遺憾,我們不能。」陸鎣一說,「一來強威山莊的傳承已經斷了,今天的日日保全根本是一個完全獨立的鏢局,哪怕說與山陸有的聯繫都比與強威山莊的多,二來,如果沒有傳承者授予許可權,我們也無法自動頂替強威鏢局的名額去參加武林大會。」

  「那紅花鏢局呢?」卓陽問,「需不需要我問問文秀姐?」

  陸鎣一再次搖頭:「紅花鏢局遠在西南,行事又比較不一般,過去就不算在中原鏢局名單上,我想這次新大封山武林大會也不會把他們放在邀請名單上。」

  「那怎麼辦?能買得到邀請名額嗎?」

  陸鎣一說:「我就是想買,已經有一家在接洽的了,就在隔壁Z省,約好了後天去簽署合同,交接文書。」

  卓陽這才放了心,陸鎣一卻似乎還有心事。卓陽問:「怎麼了?」

  陸鎣一說:「我恐怕會碰到蘭承榮。」

  卓陽一愣:「他?」

  「嗯。」陸鎣一說,「當年因為藍肅的事情,寧遠鏢局被嘉靖帝取締,他們家的傳承早在明朝就已經算是斷了,所以……」

  「所以他這次要是想參加大封山武林大會同樣也需要這樣一張邀請函。」

  「對。」陸鎣一說,「不過我覺得應該沒那麼巧,肯賣邀請函的雖然少,但應該也不止一家,要是真碰上了,那就走著瞧了。」陸鎣一說著,往後躺倒在屋脊上,看著漫漫星空。他張開五指,伸向空中,如同想要把璀璨星辰盡數握入掌中:「我是不會讓步的。」

  這一夜,日日保全裡的人們都有點過度興奮,很晚才各自睡去;這一夜快要走到盡頭的時候,一道身影再度經過了每一扇曾經無數次經過的窗戶,只是這一次不再騷擾裡頭人們的好眠,而是輕輕經過,甚至幫著帶上了窗。

  「要走了?」

  聲音突兀的響起,燕館爺轉過身去,灰藍色的晨光裡,李景書坐在客廳的沙發上一動不動,好像一尊從遠古便存在的雕像一般。

  燕館爺輕輕一笑,點了點頭:「是。」

  李景書站起身來,抱拳道:「青山不改。」

  「綠水長流。」燕館爺回了一禮。

  李景書道:「日後江湖相見……」

  這次燕館爺卻微微沉默了,過了片刻才回話,卻未說出「自當杯酒言歡」的套路,而是改說了句「彼此珍重」,說完,他便挺直背脊,往外走去了。

  李景書心裡有些微妙的異樣,他已經有許多年沒有見過這樣的燕歸,他們在最年少輕狂之時相識,相伴走過了十數載寒暑春秋,曾經也情根深種,視彼此為終身伴侶,卻因為一樁心頭都無法放下的官司,終至分道揚鑣,天各一方,而如今,他們都老了……

  晨光下,燕館爺的頭髮已然花白,雖然挺直了背脊,可不知為什麼看起來還是帶著一股老年人的蕭索意味。人世怕最怕,美人遲暮,英雄白頭……有一瞬間,李景書不知道自己這一輩子的堅持到底是堅持什麼,賭氣又是跟誰賭氣,每一天、每一夜,每一個寒暑春秋,每一年輪回轉徙,時間不知不覺地便從他們的指縫間溜走了,把兩個好好的年輕人變作了兩個白髮蒼蒼的老頭……

  「景叔。」陸鎣一的聲音響起來,李景書轉過頭去,聽他說,「你哭了。」

  李景書愣了一下,伸手一摸臉頰才發現自己不知何時已然淚濕雙頰。

  陸鎣一似乎是餓慌了下來找吃的的,他逕自鑽到廚房裡說:「我十八歲離家出走到現在,別的沒學會,只學會一件事,」他說,「景叔,沒有什麼人是會永遠留在原地等另一個人的,如果不想失去,只有靠自己去緊緊抓牢。」

  李景書驚訝地看向他,陸鎣一笑笑:「景叔,我長大了,身邊還有了阿陽他們,不是那個需要你時刻刻保護的天真小孩了。對了,我先前去請燕館爺出山的時候,在他那裡見到了繆大夫,聽他說燕館爺這幾年的身體不是太……」

  話還沒說完,李景書已經一閃身不見了蹤影。陸鎣一再次笑了笑,從冰箱裡撈出一盤茶葉蛋,剝了兩個,一個自己心滿意足地吃了,另一個打算揣了拿上去投餵卓陽。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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