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94章 CASE 05-13 芮文秀
M國的邊境小鎮巴多是一個原住人口不超過一萬的小地方,但是由於緊貼C、M兩國邊境線,因此外來人口眾多,社會構成十分複雜。
早晨9點,陸鎣一坐在一個小飯館裡,慢慢喝早茶。這是一間臨街的小鋪面,有上下兩層,雖然佈置簡陋,但是人氣十分旺盛。陸鎣一挑了靠陽臺的位置,一邊喝著奶茶一邊吃當地的特色早點。底下的街道上,不時有人群匆匆來去,有背著背包的遊客,挎著籃子的村婦,也有趕著牲口群的商販等等。
一個金髮的老外正在一個地攤上挑揀當地的特色手工藝品,由於語言不通,雙方連說帶比劃,動作大得像在跳舞,差點就打到了一旁賣花的高個男人。陸鎣一默默看了一陣,對一旁的服務生招招手:「去給我買支玫瑰花,要帶露珠的。」陸鎣一從口袋裡掏出錢,又加了小費,黑皮膚的服務生馬上喜笑顏開,跑著就去幫陸鎣一買東西了。
陸鎣一見他在下面的攤位上問來問去,最後在那個站在街角的高大男人那裡買到了花,過了一會,服務生跑回來,把找零和一支還帶著露珠的新鮮玫瑰花放到了陸鎣一跟前。陸鎣一衝他笑笑,把找零也一塊賞了他,對方立刻高興地衝陸鎣一鞠了一躬。
店裡還有幾個人在用早點,有一桌坐的幾個男人裡有人抬起頭看了陸鎣一一眼,那是一名年過四十,看來頗為俊秀儒雅的男人,如果放在校園裡,那妥妥的就是一個術業有專攻的教授。陸鎣一轉過頭去,那人便衝他微微一點頭,笑了笑,陸鎣一愣了一下,不怎麼高興地調開了目光。那人於是又低下頭去,慢慢地給手上的麵包片塗黃油,動作標準而優雅,仿佛此時不是坐在一間臨街的小飯館裡,而是坐在五星級酒店的高級餐廳內。
陸鎣一將玫瑰花湊到鼻尖聞了聞,一股清新的香味便傳了過來。然後……他開始撕扯玫瑰花瓣,一片、兩片、三片……撕下來的花瓣被加進了奶茶杯中,一旁好奇看著他的人們不由恍然大悟,這大概是個怪癖多多的公子哥兒。
陸鎣一今天也確實是一身公子哥的打扮,平時蓬鬆垂著的頭髮被他好好地梳了上去,用髮油打理得一絲不苟,一身純白的西裝,穿在別人身上那叫裝逼,穿在他身上卻是恰到好處的優雅高貴,這麼個人會出現在這樣一間不上檔次的小店裡其實是很不自然的,但是陸鎣一要得就是這份不自然。因為他今天頂的身份就是這麼個角色。
陸鎣一的花瓣已經撕到了最後,不多不少,十七片,單數,那是卓陽傳遞過來的資訊,周圍沒有異狀,他們可以繼續行動。對面突然傳來了輕輕的一聲咳嗽,陸鎣一抬起頭來,就看到剛才那個儒雅男人站在他的桌邊。
「我可以坐下嗎?」
陸鎣一看了周圍一圈,奇怪道:「你不是有位子嗎?」
男人笑了笑:「是,其實是想和你認識一下,可以嗎?」
陸鎣一裝出想了想的樣子說:「坐吧。」
男人便抽開椅子坐了下來。之前也有人想過要和陸鎣一同桌,但是他付高價包下了這張桌子,所以沒有人能夠跟他坐到一桌。那些被拒絕了的姑娘們此時都露出恍然大悟的神情,原來這位玉樹臨風的公子哥喜歡的是男人。
男人,坐在了陸鎣一的對桌。他看了一眼陸鎣一撒了花瓣的奶茶杯說:「這樣會比較好喝嗎?」
陸鎣一看了一眼,輕描淡寫地:「這裡的奶茶不正宗,加點玫瑰花,沖淡些味道。」
男人「哦」了以後,改換了C文道:「是C國人?」
陸鎣一說:「是,你也是?」
「幸會,」男人伸出手,做出與陸鎣一握手的姿勢,「鄙姓白,白尋。」
陸鎣一看了他一番,這才也伸出手去,與之輕輕一握便放開:「林許。」陸鎣一依著張雪璧查來的這個身份報了資訊。林許,真名林皓月,C國中原一帶著名的黑幫老大林驕陽的親生弟弟,一個寵壞了的公子哥,此番來到西南邊境,是為他大哥在此地拓寬生意打先鋒站的,當然,這個人現在不可能在此地,因為各種身份資訊失靈,他被張雪璧阻攔在了遙遠的另一個城市。
白尋眉頭微微一動,說:「不知林先生這次來是旅遊還是?」
陸鎣一看了白尋一眼說:「來尋人。」
白尋道:「哦?是要尋親嗎?」見陸鎣一看著他,白尋微微一笑道,「大家都是C國人,自己人不幫自己人哪像話呢。你別看我只是個小生意人,在這邊境往來也有數十年了,找個個把人應該還是沒問題的。」
陸鎣一聽了眼睛微微一瞇,轉而往後一靠,擺出副紈絝子弟的樣子來道:「白先生,咱們萍水相逢,你怎麼知道我就需要你的説明了?」
白尋將陸鎣一似是隨意擺在桌上的幾片玫瑰花輕輕推了一枚上前道:「因為我知道你要找的人是誰。」
陸鎣一的表情變了:「你認識?」
「我認識。」
「證據呢?」
白尋說:「晚上十點,你來找我,我就給你看證據。」說完,便站起身來,衝陸鎣一微微一頷首,離開了。
陸續有人也結帳離開,一個、兩個、三個四個,陸鎣一沒想到,這個二層的空間裡,竟然全部都是百里旬的人,最後是那個服務生走上前來,他衝著陸鎣一微微一鞠躬,把陸鎣一剛才給他的小費統統擺在了桌上,然後轉身離開。陸鎣一心頭微微一動,原賴服務生也是百里旬的人,幸虧,卓陽想得周到,並沒有在玫瑰花中夾帶任何紙條賀卡。
陸鎣一將剛才白尋推過來的那片玫瑰花瓣掀開,發現下面墊了一張小小的紙片,上頭只有一排數字,大概是百里旬的號碼。
出門後,陸鎣一拿上自己的行李,坐上一輛計程車,去了市裡的酒店,他把自己安頓好了,打了個電話到服務台,過了一陣子,他的房門被敲開,端著紅酒的服務生卓陽走了進來。
「怎麼樣?」陸鎣一問。
卓陽卻不答話,他把紅酒一放,拿了開瓶器道:「是您要的82年的拉菲,先生,您的紅酒要現在就打開嗎?」
陸鎣一心裡一動,道:「打開吧。」
卓陽便利落地打開了紅酒瓶。他此時穿著高檔酒店服務生的制服,也不知道這麼短的時間裡是怎麼弄來的,那修身的制服把他襯托得格外英俊,腿是腿,胳膊是胳膊的,像是男模從畫報上走了下來。
陸鎣一盤腿坐在床上,把手撐在身子後頭,自下往上欣賞著男人為自己服務的模樣,反正林許這個人本來就是個男女不忌的紈絝。思及此,陸鎣一伸出腿,輕輕地踹了一下卓陽說:「嘿,你身材不錯啊。」
卓陽愣了一下,手裡的動作也因此停了下來。陸鎣一壞心眼地笑笑說:「繼續倒酒啊。」說著,還用那種肆無忌憚的眼神上下打量卓陽。
卓陽手中的動作繼續了下去,他打開封口,用手絹墊了酒瓶,防止體溫影響酒液,微側了瓶身,將紅酒從杯中到處。酒紅色的液體隨之傾瀉入水晶杯中,發出清悅的聲響,突然,瓶口輕輕磕了酒杯一下。卓陽的身體僵住了,他深吸了口氣,惡狠狠地轉過頭瞪了陸鎣一一眼:「先生,您的酒。」
陸鎣一這才滿意地收回剛剛蹭了某人重要部位的那隻腳,懶洋洋地接過卓陽遞過來的酒杯。酒杯遞到了陸鎣一的手上,陸鎣一抽了一下卻沒抽動,又抽了一下,還是沒動。他抬起頭來,有些疑惑地看向卓陽,意思是你幹嘛?卓陽卻低垂了眼睫,一派溫馴的樣子,高大的身軀卻微微彎下腰來:「先生,您剛剛喊了馬殺雞服務,我就是技師,您要現在就開始嗎?」
陸鎣一:「……」操,又把自己玩死了。陸鎣一急得在那裡打手勢,讓卓陽不要鬧。
卓陽卻輕輕一笑,單膝跪在床上,把陸鎣一整個人籠罩在自己的身形下。
「先生,」他低沉下聲音,那嗓子就變得格外性感,陸鎣一聽得身體都軟了,忍不住就想到了昨日他們在芮家的旅館裡做的那事。這麼一想,底下就有些躍躍欲試了。察覺到褲子裡頂起來了一塊,陸鎣一簡直想哭了,什麼時候他的自制力變得那麼糟糕了?
卓陽也低頭看到了他的那個部位,唇角上揚的弧度忍不住變得更大了。
「你……」陸鎣一想說什麼,卻被卓陽一手按住了,他指了指耳朵,意思是有竊聽器,別忘了,動作才做完,便湊了過去,輕輕地把手貼上了陸鎣一的襯衫紐扣,一個一個幫他解開扣子,嘴裡還要說:「先生,我先幫你把外衣脫了吧。」
陸鎣一被他剝得三下五除二的乾淨,關鍵是這時候還不能說什麼,簡直氣得想跳腳。這個臭流氓!