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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表妹多嫵媚(重生)》第1章
第1章 夢中驚醒

  青衣婢女提著食盒的手冷汗直冒,在苑外左顧右盼,確定無人後,輕輕推開房門,悄悄走了進去。

  室內青花纏枝鏤雙鶴紋香爐裡靜靜地燃著薰香,爐上煙絲繚繞,吞吐嫋嫋,淡淡的香味四處彌漫。

  婢女知道,那香叫羅生香,是西域貢品,價值千金。

  “表小姐,這是爺吩咐給您熬的傷寒湯,您趁熱喝了吧。”她低眉斂首走到床前,手裡端著白瓷小碗,碗裡黑色的汁液,氤氳著淡淡的苦香。

  不一會兒,金繡的紅帳被一隻白皙柔嫩的手慢慢掀開。

  女子雙眸如秋水霧起,睡意朦朧,柔媚的嗓音暗含幾絲喑啞,帶著些許疑惑。

  “你是誰?”

  青桂抬頭,檀木雕花大床上慵坐著的女子,姿容清媚。紅薄衫半遮半掩,鴛鴦肚兜些許鬆散,露出白如玉的肌膚,上麵點點曖昧的青紫紅痕一覽無遺。她一隻手慵懶地輕撐著綿軟絲被,水眸微潤,無辜清澈,疑惑地望著自己。

  青桂突然心慌,不敢再看,她低下頭:“奴婢是小廚房的青桂,香雲姐姐剛剛肚子疼,便讓奴婢將這藥膳送來。”

  郭嬈睡意困頓,輕輕打了個呵欠。淡淡“嗯”了聲,便接過白玉碗,聞見苦味時蹙了蹙眉,卻還是一口氣喝了下去。

  ……

  香雲推開門,一進屋子就聽見若有似無的痛苦悶吟,又看到內室微微晃動的紅幔,以為那人還在,臉上一陣燥熱,正欲轉身退出,後面卻突然傳來一聲慘叫。

  “啊――”

  是小姐!

  察覺不對,香雲心裡一咯噔,返身匆匆往內室跑。

  流蘇帳簾被撩開,一股濃重的血腥味撲面而來。

  被褥淩亂的床上,女子身下,是大灘猩紅的血。

  郭嬈胸口大肆起伏,緊緊攥著綿軟被褥,冷汗淋漓。腹部撕裂一般的絞痛和身下不斷湧出的粘膩熱流,讓她清楚地意識到,體內那個小生命正在慢慢地離她而去。

  原來,她已經懷孕了。

  香雲被眼前的血腥嚇傻了,不敢置信:“……小姐?”

  郭嬈發上汗濕如水,呼吸漸弱,看見來人,用盡最後一絲力氣伸了手:“……孩……孩子……”

  香雲顫抖著回握住她,一個激靈回神,邊哭邊朝外大喊:“來人,請大夫,快來人啊――”

  耳邊腳步聲嘈雜,郭嬈意識渙散,半闔的眼睛發現眼前不斷有人影晃動。

  屋子裡太悶,太吵,她身上很疼,很累,她太想閉上眼睛睡一覺,於是半闔著的眼簾不受支使地漸漸閉上。

  “嬈嬈。”

  驚慌顫抖的聲音,仿若一道光劃破黑暗而來,接著,她落入了一個寬闊溫暖的懷抱,鼻尖盈滿了好聞的清竹香。

  郭嬈心尖一顫,依賴的感覺隨之湧來,眼角無意識淌了淚。

  那人好像在跟她說話,聲音溫柔,一直緊握著她的手,不時吻著她的眼睛,她的臉。

  她努力想睜開眼,想看清面前的人,眼皮卻好像有千斤重,怎麼都睜不開。

  忽然腹間劇痛,喉間湧上一股腥甜。

  郭嬈身體顫抖,喉間的熱流不斷湧出唇角,她緊緊攥了面前人的衣襟,氣若遊絲:“阿琅,我疼……”

  ……

  “小姐,您醒醒?小姐?”

  急切叫喚中,郭嬈從夢中驚醒。

  她喘著氣,冷汗淋漓。

  香雲見小姐神情,便知她又做噩夢了,但這次,小姐在夢中的反應很激烈。香雲拿出帕子替她拭了拭汗,擔心詢問:“小姐,您沒事吧?”

  郭嬈擺擺手,揉著額緩了半晌,才從方才的混亂血腥中清醒過來。大大呼出一口氣,抬頭環視四周,外面已經大亮,晨曦金輝透過鏤花窗撒進來,乾淨明亮,她疲憊開口:

  “先去打些熱水,我要沐浴。”

  剛剛那個夢太過真實,到處都是猩紅的血,她現在都感覺後背有些發涼,渾身夾著汗的粘膩。郭嬈不覺將手伸到了腹部,隔著一層單衣,那裡溫軟平坦。

  她也很奇怪,最近她每晚都會做一些怪異的夢,夢中的場景很詭異,又零碎,無端讓她心頭恐懼,像是曾經歷過般。

  開始做這個夢的時間,剛好是她越來越接近京城的這幾天。也許這是菩薩給她的示兆,她本不該呆在京城,郭嬈自嘲。

  沐浴裝扮好,已是半個時辰後。

  郭嬈看著菱花銅鏡中蒼白的臉,拿起胭脂盒子又搽了些粉掩飾,邊問:“母親醒了沒?”

  香雲替她戴好最後一顆珠花,安慰開口:“還沒。夫人吃了藥,這幾晚睡得很好,沒有咳喘,小姐不要太擔心。”

  “嗯,那就好。”郭嬈點頭,放下心來,隨後起身,“先去給外祖母請安吧。”

  郭嬈如今身處魏國公府,京城有名的高門貴族。她現在要去問安的外祖母,是魏國公府後院之主,受人尊敬的季老夫人。季老夫人亦是當今聖上親姑母,曾經的平魏大長公主,聖上親封一品誥命。

  郭嬈本家不在京城,而在距之千里的鳳陽城。她父親是鳳陽首富,為人樂善好施,一生好事做盡,最後卻命喪於亂匪之手,死不瞑目。

  至於她為何會與國公府扯上關係,是因為她的母親。她母親季月,是京城季老夫人的么女,如今她的身份是季老夫人的外孫女。

  季月未出嫁時的閨房在菡萏閣,離老夫人的松風堂隔了兩道曲折遊廊,一個遊園。

  郭嬈拐過遊廊,剛到遊園,便見前面假山旁的兩道身影。

  “三姐,祖母是不是太抬舉那郭嬈了!”黃衣女孩的聲音氣憤難平。

  郭嬈剛要踏出去打招呼的腳一頓,抿了抿唇,退到廊柱後側。

  “這不是明擺著的?祖母最疼三姑母,郭嬈又是三姑母的女兒,不抬舉她抬舉誰?”一旁藍衣女孩的聲音晦澀中帶著淡淡鄙薄。

  “這怎麼行!那郭嬈只不過是個低賤商戶出身,怎麼配留在國公府?還有那三姑母,雖然是國公府出去的姑娘,但俗話說得好,嫁出去的女兒潑出去的水,況且她出嫁十幾年,可回來過一次?這般的沒有良心,祖母怎麼能還待她們這麼好!你看看府裡那些狗眼看人低的奴才,見著她們得寵,眼睛都眯成什麼樣了,以後哪有我們二房的立足之地,我……”

  “閉嘴!阿玉,你這毛躁的性子什麼時候能改!你想編排郭嬈不算什麼,但詆毀三姑母……這話我聽著也就罷了,若傳到祖母耳裡,就真的沒我們二房的立足之地了。”

  “可是……”

  “閉嘴!”

  “……是,三姐,是我……我太衝動了。”

  “知道錯了就好,這樣的話以後別再讓我聽到。時辰也不早了,趕緊去給祖母請安吧。”

  ……

  聲音漸漸模糊,兩道身影從假山旁的鵝卵石小徑上漸行漸遠。

  郭嬈從廊柱後走出來。

  十四歲左右的年紀,她髮絲半綰,配海棠珠花,襯得白皙的膚色愈加明豔,靈秀動人。她看著前面遠去的背影,眼無波瀾,面色很淡。

  香雲擔心地看了一眼旁邊的小姐。

  “小姐……”

  早在從鳳陽來的路上,她就已經料到會有今日這般的局面。俗話說士農工商,商排最後,在朝歌,最為人輕賤,雖說當今聖上登基時,已廢除了從商為賤這條舊律,但朝歌建朝幾百年,世家貴族骨子裡根深蒂固的觀念卻不是那麼容易轉變。能夠經常外出並與人交道往來的男人們還好說,但對於日日留連於後宅的婦人,那輕商的觀念太難消除。

  一說起商戶,大多數人心中浮起的就是滿身銅臭,粗俗不堪。

  她來了國公府也有三日,很多事情都有一些瞭解。老夫人只有一子一女,嫡長子季文舒繼承了國公之位,女兒排行第三,嫁給了鳳陽富商郭言,即小姐的父親,老夫人還有一個養在膝下的庶子,是府中老二。

  那說話的三小姐與五小姐,便是出自二房,且不怎麼受老夫人待見。

  小姐初來乍到,老夫人對小姐也頗為喜愛,惹人嫉妒眼紅實在正常。

  郭嬈淡睨她一眼,開口:“今日這話就當沒聽見罷。”

  到了松風堂,在外就聽裡面陣陣說笑。老夫人身邊的畫眉撩了簾子出來,福身笑請:“表小姐快請吧,老夫人正說著您呢!”

  郭嬈點頭,對畫眉客氣一笑,而後提了裙擺朝裡走去。

  屋子裡一下子變得很靜,所有目光齊刷刷地掃過來,郭嬈唇角含笑,面目從容地走向上首的人,福身請安。又轉身看向大房、二房女眷,都行了個禮。

  坐在上首的人穿著一身暗色錦織金繡華服,頭戴繡花抹額,牡丹花樣繁瑣精緻,中嵌祖母綠寶石。她手裡理著一串骨佛珠,面色慈藹,笑著道:“剛剛才說到你,你就來了,快過來讓我瞧瞧。”

  郭嬈順從地走過去,步子不急不緩,純白的裙裾垂在金繡紅地毯上,如水輕晃,白色繡花軟緞鞋隱在裙下若隱若現,步態輕盈,優雅若蓮,外人看來極為賞心悅目。雖說她是出自受人輕賤的銅臭人家,但言行舉止卻從容得體,比之官宦人家的千金嫡女絲毫不差。

  郭嬈走至老夫人面前,又是一禮:“外祖母。”

  老夫人雖不喜郭氏一族,但對么女是真心疼愛,不然當初也不會在么女絕水絕食威逼下,答應么女下嫁富商的荒唐請求。

  眼前人是么女的女兒,背挺得筆直,眸子清亮,這幾天給她請安,日日不怠。

  外在氣質與自然而然流露出的品性是不是偽裝,有心人一眼就可以分辨出來,她的確被么女教養得極好。

  這樣想著,對於這個素未謀面的外孫女,老夫人一向端肅的面容不由柔了些。

  她溫聲問:“這幾日在府上可還適應?”

  郭嬈含笑回:“得外祖母關照,阿嬈與母親一切都好。”

  “那就好,若還缺什麼,便與你大舅母說,她會替你添置。”

  大舅母是國公夫人,如今府中一切內務都是她在操持。郭嬈乖巧地點頭。

  見外孫女低眉順眼,婉約嫺靜的模樣,老夫人眼前一晃,仿佛見到了當年那個在她身旁安靜聽話的么女,她的心一軟,拉了郭嬈坐在身旁,撫上了她的手背,問了句:“阿嬈可有小字?”

  這是老夫人的第一次觸碰親近,郭嬈怔愣了一瞬。

  她知道老夫人不喜歡父親,更不喜歡郭家人。

  進府那日,母親對老夫人說,父親被流匪所殺時,她清楚看見,老夫人眼也沒眨,毫不關心,她的眼中,只有么女歸來的喜悅。從那一刻她就知道,她這個郭姓外孫女在她心中,怕也是一文不值的,她肯對自己好,不過是因為她身上流著母親的血。

  此刻老夫人顯出關心以外的親昵,讓她有些驚訝。但也只愣了一會兒,她便道:“幼時母親常說,阿嬈眉毛長得好,便取了眉眉二字。”

  老夫人抬頭,果真仔細瞧了瞧她的雙眉,半晌親切開口:“眉眉的眉形淺黛自然,彎似新月,又似柳葉,斂一分則細,寬一分則厚。如今這般,也真教人懂了那‘未施妝,凝脂玉膚兩靨紅,柳眉似月秋波情了。”

  得老夫人如此誇獎,郭嬈似是害羞了,婉轉笑著低頭。

  下首坐著的幾人見老夫人這般親昵態度,心思各異。

  月牙一進屋子,便見大夫人氣定神閑喝著茶,二夫人眉間帶怨,三小姐和五小姐看著表小姐,神色晦暗。她上前稟道:“老夫人,世子爺過來了。”

  老夫人正和郭嬈說話,聞言一喜:“世子回來了?快請他進來!”語氣愉悅至極。

  進府第一日,郭嬈瞭解過府中大致人口。知道大舅舅與大舅母育有一兒一女,嫡長子季瑜,還有嫡女季連欣,不過這兩位同輩她一個沒見過。

  聽府裡人說那位連欣表妹是上了外祖家,至於大表哥季瑜,是出京辦事了。

  現在,他回來了。

  郭嬈見老夫人露出這樣欣喜的神態,便知這位表哥在老夫人心中,份量肯定不輕。她識趣地起了身,退至一旁靜靜候著。果真,老夫人沒有攔她,眼睛直看著門口的方向。

  郭嬈也隨著視線看去。不久,就見一個身著月白緞錦袍的少年走進來,身姿如玉。因逆著光,看不清他的樣貌,只見臉部線條流暢的輪廓,冷硬剛毅。待繞過檀木牡丹叢蝶繡屏風,郭嬈才看清男子的全貌。

  十七八歲的年紀,少年面容俊美,眉眼清闊。但他似乎不愛笑,面上表情很是清淡,眼中也蘊著一種陌生疏離,遠遠看去既矜貴不凡又透著距離感,讓人難以接近,也難以捉摸。

  “孫兒見過祖母。”

  少年進來,拱手行禮。

  老夫人眼角笑紋加深:“可算是回來了,快坐下同我說會兒話。”又轉頭吩咐,“張嬤嬤,沏杯世子愛喝的竹碧青來。”

  張嬤嬤笑著應是,就要退下。季瑜卻抬手阻止:“嬤嬤不必麻煩。”他看向老夫人,解釋:“孫兒剛從信陽回來,待會兒還要進宮面聖,無法在這多待。”

  少年嗓音淡淡,如潺涓溪流,清冷卻悅耳。

  老夫人知道孫兒此次前往浙江信陽,是受皇帝之命調查官員結黨營私貪污受賄一案,事有輕重緩急,她理解。與孫兒關切了幾句,便放他離去:“既然還要進宮,那便去吧,晚上記得早些回來。”

  季瑜點頭,告辭離去。

  見他快出了屋子,老夫人才轉頭,一眼瞥到角落裡安靜站著的郭嬈。見她如此知矩守禮,知曉分寸,她心頭好感疊增,朝她招手:“眉眉,過來坐下,我們繼續說。”

  郭嬈莞爾,輕柔應了聲:“是”。

  季瑜剛走至牡丹屏風處,聽見女子聲音,步子一頓,回頭看了眼。

  女子步若生蓮,走在老夫人身旁,眉目流轉,笑意盈盈。

  季瑜眼眸微斂,片刻後才轉身朝外走去。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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