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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表妹多嫵媚(重生)》第79章
第79章 折子戲言

  才只正午,天色就有些暗下來。外面漸漸起了風,吹得樹葉唦唦作響,不過半刻鐘,天空完全烏雲密佈,傾盆大雨驟然而下。

  冷風灌進來,都吹淡了屋子裡燃著的羅生香,剛點燃的幾根蠟燭燭火也忽明忽暗的,晃得人眼睛疼。

  香雲看了眼榻上正在看書的小姐,趕緊去將窗戶關上,又在櫥櫃裡找出件狐裘披風,正欲返回榻邊,餘光卻突然瞥見門外一抹玄色。

  季瑜進了屋子,見郭嬈身邊的丫鬟發現了他,就要行禮。他抬手阻止,接過她手裡的披風,示意她出去。

  撩過紅紗幔輕輕走到榻邊,彎腰替她蓋上。

  郭嬈感覺頭頂覆過來的一片陰影,抬眼間,就看見了季瑜。

  季瑜順勢坐在榻邊,笑著道:“看什麼書這般入迷?”視線下移,瞥見封面時卻略顯驚奇,“蠱醫傳?”

  郭嬈將書合上放在一邊,隨意道:“打發時間才看的,裡面千奇百怪的蠱挺有意思的。”

  她不欲談這個,坐起身來,拉著他的衣袖撒嬌:“阿琅,過幾日就是我娘的忌日,你陪我去好不好?”

  季瑜一刮她的鼻尖,與她調侃:“娘子有令,為夫怎敢不從?”

  這就是答應了。

  郭嬈唇角漾開絲絲笑容,撲到他懷裡,仰著頭看他:“阿琅真好。”

  季瑜抱著懷裡的香軟,吻落在她的額頭,突然又來了興趣,打趣她:“這兩年我不在,你獨自去梅山,哭鼻子了嗎?有和三姑母說起我嗎?”

  一連兩問俱是郭嬈蹲在季月墓前幹過的,不知道的還以為他偷偷去看過,郭嬈忽然扭捏起來,一聲嬌嗔:“阿琅!”

  “嗯。”見她欲語還休的表情,季瑜頓時明瞭。他唇角笑意擴散,抬起她的下頜,慢慢湊近,聲音喑啞,“閉眼。”

  兩人親密過許多回,這回郭嬈卻不聽他的,直勾勾望著那張見過千百回的俊美臉龐,在他含著她唇的時候,她還伸出了舌頭,探進去舔了舔他的上顎。

  季瑜眸色轉深,咬住她的上唇,換氣間勾了她的舌頭深入糾纏。郭嬈氣喘吁吁軟了身子,面頰緋紅倒在他懷裡,緊緊抓著他的衣角。

  情到深處,他將她打橫抱起,往床上走去。

  外面雨聲漸小,轉成了綿綿小雨,烏雲卻久聚未散,屋子裡有些暗,昏黃燭光下,床上的一雙身影安靜美好。

  時間漸漸流淌,季瑜躺在床上,撐著下巴細細描摹女孩甜美的睡顏,直到外面傳來小丫鬟‘雨停了’的歡叫,他才驀地停下。

  正欲起身,卻忽然瞥見軟枕下一抹黃棕色,像是信封。

  郭嬈性子偏靜,不大喜歡出去走動,還沒和誰好到互相通信的程度,除了……宋妙涵。

  想起那個心思不可估量的女人,他到現在還沒查清楚她究竟為什麼接近郭嬈。對於無法掌控的未知,季瑜眼底浮現一抹殺意。

  他伸出手,輕輕抽出了信封。

  上面沒有落款。

  抽出信時,他卻有些愣住,因為上面不是宋妙涵的字跡。裡面有兩張信紙,一張嶄新,一張泛黃,像是有些歲月。

  嶄新紙上寥寥數語:欲知真相,辰時三刻茗月樓。

  左下角落款,陳驍蘭。

  泛黃紙上沒有內容,只有四個名字:父親郭言,母親季月,姐姐郭嬈,小攸。

  字體歪歪扭扭,小孩子似的淩亂,字卻非常完整,一撇不多,一捺不少。與嶄新紙上的字跡天差地別。

  季瑜拿著兩張紙,若有所思看向郭嬈,沉默良久。

  ……

  雨斷斷續續下了幾天,到了季月忌日這天,天還沒放晴,路上坑坑窪窪,滿是泥濘。

  馬車一路顛簸到了梅山山腰,季瑜率先下來,抱了郭嬈直往季月墓地。

  這大白天的,眾目睽睽之下,郭嬈被他的大膽舉動嚇了一跳。四下一環顧,果然幾個隨來的丫鬟小廝都不時偷偷瞥向她這邊,她一時羞惱,在他懷裡掙扎:“季瑜,你放我下來,我自己能走!”

  “乖,別動,弄髒了鞋子待會兒路上難受。”季瑜手上非但沒松,還緊了些。

  郭嬈還在他懷裡,偏頭看了眼他沾滿了污泥的白底雲紋靴,有些失語:“可你……”她聽說他有潔癖的。

  季瑜卻毫不在意,還湊到她耳邊親昵,聲音還帶著濕熱氣息:“我是你男人。”

  郭嬈咬唇瞪他一眼,這廝總愛占她便宜,明明外人面前那麼嚴肅,在她面前就變得這麼不正經。

  既然他都不在乎,那她還擔心那些有的沒的作甚?索性也不管了,大大方方攬上他的脖子,埋在他懷裡不再開口。

  到了季月墓前,郭嬈主動牽了季瑜的手,與他一起跪下,在季月墓前訴說著兩人的事。季瑜在一旁,一直笑吟吟聽著女孩清軟軟的嗓音。待時間差不多了,他識趣起身走開,留郭嬈與她母親悄悄話時間。

  剛走沒幾步,卻忽然發現一株梅樹下有抹鬼鬼祟祟躲避的身影,他眯了眯眼,無聲示意孟安。

  孟安早發現了尾隨的人,一直沒動手就是想看看那人要做什麼,但等了半天那人卻只是幹看著,倒讓他有些摸不著頭腦。他正欲過去,就恰好得了主子的令,於是點點頭,悄無聲息退下。

  拜祭完季月,季瑜又擔起了抱郭嬈回馬車的重任,兩人回府。

  霜香居小廝早得了消息備好熱水,季瑜一回房就脫了沾滿污泥的衣服鞋子沐浴。

  半刻鐘後出耳房,卻發現已有人等候在外。

  季瑜略顯驚訝,問黑衣青年:“查完了?”

  黑衣青年點頭,一抬頭,露出清俊模樣,正是兩年多前被派去查郭攸之事的影四。

  影四回:“屬下已經查清郭攸身份,他是……天桑國三皇子,本名達奚城。”

  季瑜一挑眉,到書案前坐下,示意他繼續。

  “百年前天桑國的確覆滅過,不過卻不是因為敵人入侵,而是因為天災。”

  天桑當初能聞名於世,是因其神秘的巫蠱之術,因此世人又稱它為巫族。

  但一場海嘯,將巫族全部淹沒,所以渴求長生不老巫術的眾人才會尋遍海外卻不得其蹤。

  海嘯倖存者以達奚氏為首,踏遍海上每一處島嶼,偶然發現一處世外仙境,才得以重新建立帝國。

  達奚氏在位數年,過了五代傳人,在十二年前,終於起了內亂。

  皇帝之兄贏王野心勃勃,趁皇帝病重,以諸位皇子年幼為由,獨攬大權,自立為攝政王。皇帝早已察覺贏王篡位野心,故早早派人將最喜愛的三皇子達奚城偷偷送出天桑,到朝歌投奔居於鳳陽的逍遙王。

  季瑜正屈指輕輕敲著桌面,聞言一頓:“逍遙王?”

  影四點頭:“逍遙王是天桑皇帝胞弟,因喜歡上一個外族女子,離開了天桑。如今居於朝歌,位列朝廷正二品大員,正是刑部尚書陳肅,他原名達奚肅。”

  天桑皇帝派心腹送年僅四歲的達奚城出海,為混淆視聽,坐的不是直往鳳陽的船,而是從天桑駛往山西的商船,而這艘商船中途會有個停靠點,就是鳳陽。

  卻不知哪裡洩露了消息,最後攝政王的人還是追到了船上,達奚城被逼走投無路,縱身跳入大海,最後被一個好心的海上商隊所救,那些人輾轉將他送到了鳳陽。

  逍遙王不知送達奚城的商船途中出了事,他按照時間,在鳳陽碼頭等了三天都沒等到一艘駛往山西的商船。他以為船沒有停留鳳陽,直接開往了山西,於是與家人連夜離開了鳳陽,動身前往山西。

  達奚城到達鳳陽時,逍遙王早已離開,他一個人年幼無助,最後被人販子看中抓住,成了奴隸,直到被表小姐所救。

  後來輾轉十年間,逍遙王終於找到了達奚城,但沒過多久攝政王的人也找來,並趁達奚城與郭言外出行商,無人保護之際,偽裝成流匪痛下殺手。

  郭攸,陳肅,陳驍蘭……那按理郭攸與陳驍蘭應該是堂兄弟。

  季瑜鳳眸微眯,忽然想起了那日在郭嬈床上發現的那兩張信,他突然問:“達奚城現在下落可知?”

  “他墜下山崖,被陳大公子救走。但其傷勢太重,又身中靈邪蠱毒,所以至今昏迷未醒。據屬下推測,他們應該找到了能解蠱之人,就是駙馬高月離。逍遙王曾幾次三番派人前往邊疆烏蒼谷求見駙馬,但駙馬軟硬不吃,從未踏出谷外半步。”

  季瑜默然,事情前後一串聯,當初獵場上陳驍蘭故意以變戲法接近郭嬈也就說得通了。還有那封信,應該是陳驍蘭沒辦法了,才想方設法找上郭嬈,真正目的卻是在他,因為他身上有高月離曾給的一塊花木牌。高月離離京前說過,憑藉花木牌去找他,他可以答應他一件任何事。

  怪不得那日郭嬈外出一趟回來後,整日悶悶不樂,偶爾看向他的目光還欲言又止,那日她還抱著一本蠱醫傳在看。她應該是知道了郭攸的事情,正愁著怎樣向他開口。

  季瑜從書案下的一個長屜中拿出駙馬曾給的花牌,細細摩擦。

  其實他要這塊花牌也沒什麼用,如果郭嬈來要,他肯定是會給她的,畢竟那位郭攸是和她生活過多年的弟弟。

  那日那張泛黃的紙上的字跡,他看得清楚,應該就是出自郭攸之手,他四個名字寫得認認真真,他們曾經應該是幸福的一家四口。

  就在他出神時,孟安又推門進來。

  “世子,那個在梅山抓到的人自稱是表小姐的大堂姐,說要見她。”

  大堂姐?

  季瑜嗤笑,郭家人竟還有漏網之魚?

  若是沒記錯的話,當初三姑母和郭嬈會回京城,就是被那一家子逼的。僥倖不死不好好躲著苟且偷生,現在竟還敢找上門來?

  “把她處理乾淨,不必讓表小姐知道。”季瑜淡淡吩咐。

  既然嫌活得太久,他送她一程便是。

  孟安稍遲疑,說得有幾分隱晦:“……她好像抓住了表小姐什麼把柄……”

  那姑娘好像和表小姐積怨很深,被獨自關在暗室,也不知隔牆有耳這個詞。他在隔壁聽得清楚,那姑娘一個人自言自語,張開閉口髒話連篇,不像是個大家閨秀,倒像是在窯子裡混久了的。

  他還記得她針對表小姐的那句——你若對我避而不見,我就將你在鳳陽與別的男人卿卿我我的事全說出去,看魏世子還要不要你!

  季瑜拿著花牌的手一頓。

  郭如意縮在陰森冰冷的暗室,身子凍得一顫一顫的,但她的心卻始終活躍亢奮著。一會兒怨恨地回憶著這兩年在醉風樓所受的蹂.躪虐待,一會兒咒駡著在京城錦衣玉食好吃好喝被人供著的郭嬈,但腦子裡浮現最多的,還是上午跟蹤郭嬈到梅山,所見到的她被個身份尊貴的人抱在懷裡,連路都捨不得讓她走的場景。

  那個小賤人就是個浪蹄子生的卑賤庶女,她怎麼配過得比她好!

  郭如意越想越憤怒,牙齒咬得咯咯響,盯著牆壁上的那一豆燈火,眼裡羡慕嫉妒的怒火燃燒得像要炸裂。

  恰在這時,暗室的門被打開。

  郭如意抬頭,就見外面緩緩進來一個年輕公子,五官俊美,一身玄衣,身形挺拔。

  她幾乎看呆了眼,視線一動不動落在他身上。

  上午時她瞥見最多的只是這個男人的背影,或者一個側臉,她沒想到這個魏世子長相竟然這般好看。她心中不甘愈盛,酸水兒不住往外冒,那郭嬈可真是好福氣!

  女人赤.裸熱烈的目光毫不掩飾,季瑜眼中閃過厭惡,再不願走近一步。他停下,居高臨下瞥她:“你來京城找郭嬈有什麼目的?”語氣無起伏,聽不出情緒。

  郭如意從未見過這樣俊美又有氣勢的男子,一顆心小鹿亂撞似的撲通撲通跳,腦子裡也嗡嗡亂,自動忽略了他的話,下意識拿出了這兩年在樓子裡學的看家本領。

  她臉頰泛紅,輕咬著下唇,傾身起來時刻意凸顯姣好身段,邊不著痕跡理了下衣裙,然後雙眼媚如絲去勾男人的目光。

  然後就對上了一雙平靜無波瀾,卻夾雜譏諷冷笑的眼。

  不知是不是暗室太冷,吹進了陰風,郭如意的身子突然一抖,像紮入了冰天雪地裡的冰河。

  她一個激靈回過神來。

  下位者面對上位者時天生的懼怕,此刻由內而外全散發了出來。她下意識腿一軟,接著歪了身子跪下去。

  郭如意在醉風樓天天跟男人打交道,要不就是跟樓子裡的姐妹爭風比較,見的人大多市儈粗俗,性子使然,她也應付得遊刃有餘,偶爾還能占幾回便宜。

  但眼前的男人與那些人何止千差萬別,那些男人給她一個眼神,她能知道他們好哪口,但面前男人看她一眼,她卻感覺周身的空氣都凍住了,像被黑雲罩身,壓抑得她呼吸都不敢出氣。

  她第一次有了真正的心懼害怕。

  同時心裡也將王秋罵了個千百遍,都是他大言不慚說魏世子衝冠一怒為紅顏,為了個女人隨便砍人腦袋,讓她以為魏世子是個沉溺美色的。如今人站在她面前,對於她的勾引不為所動,怎麼看怎麼讓人心懼,她實在想不出這樣的人為女人付出真心是什麼樣子。

  定是王秋那不要臉的誇大其詞,以為她不知道他曾覬覦過那個小賤人麼!

  “不想說麼?”季瑜見她驚慌反應,滿目譏誚。

  聽他清冷嗓音,郭如意無意識地一縮。

  她雖沒見過什麼大世面,但卻也不傻,這人有權有勢,殺個人跟踩死只螞蟻一樣簡單。若是自己在他面前什麼都交代了,他遷怒於她,她怕是連郭嬈的面都見不到就閉著眼去了地下。

  而郭嬈就不同了,她和自己一樣都冠了個郭姓,就算自己當初待她再不好,但總有血緣親情在不是?尤其現在郭家人全沒了,自己可是她這世上唯一的親人,難道她能眼睜睜看著她這個姐姐受苦受難不成。

  心裡轉了幾道彎,郭如意才做好心理建設,鼓起勇氣抬頭,但話還是有些結巴:“……世……世子,如意是來找我七妹的。”

  郭家三房共七個孩子,郭嬈最小,排行第七。

  見她不說實話,季瑜一聲呵笑。對付這種人,根本不用費腦子,簡單粗暴就好。

  他對屬下淡淡道:“拖下去打一百大板,僥倖不死再割了舌頭,扔出京城。”

  果然,郭如意臉上刹時慘白一片,反應過來立馬向他爬去,想抓著他衣擺求情。只是,還沒等她近身,就被一旁的孟安一腳踹開。

  郭如意身子飛出去,重重落回冰冷的地面,震得一口血吐出來。

  季瑜說:“既然敢來找她,就應該想到後果。當初在鳳陽你是怎麼欺負她的我不知道,但我卻能肯定你活不過今天。”

  郭如意癱倒在地上,嘴裡的血絲滴滴答答延到了地板上,五臟六腑都在抽抽地疼。她呼吸紊亂著,直到現在才終於意識到自己到底招惹了什麼樣的人。

  其實她來京城的初衷,只是眼紅嫉妒郭嬈現在的好日子,想向郭嬈索要千把兩銀子,但現在沒想到,錢沒拿到,命也要賠進去。

  為什麼郭嬈總是那麼幸運?明明只是個庶女,卻有個溫柔的嫡母,還有個疼她的父親,比她這個大房嫡女還過得風光。後來她父親終於死了,她以為郭嬈的好日子也終於到頭了,卻沒想到她母親竟然是京城高官之女,她入京還成了半個官家小姐,還得了皇家封號,還有個有權有勢的未婚夫,她未婚夫還對她那麼好……

  而她呢,在郭家時就處處不如郭嬈,後來父母被殺,她還得為了生存在樓子裡迎合那些肥膩流油的臭男人,任他們侮辱輕賤,現在還要被人殺。

  郭如意胸中憤慨,越想越憤怒,老天太不公平!

  既然她非死不可,她也不能讓郭嬈好過。

  郭如意揩了揩唇角的血,瞥向季瑜,忽然古怪地笑了起來。

  “魏世子,你想知道郭嬈在鳳陽的感情史麼?”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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