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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表妹多嫵媚(重生)》第77章
第77章 折子戲言

  皇上自貴妃死後萎靡不振,纏綿病榻,眾大臣合議上書,太子代政。

  春去秋來過兩年,順德十七年,皇上退位,深居隱霜宮,為太上皇。太子登基,改國號明貞。

  明貞元年,除夕至。

  一場大雪紛紛揚揚下了幾日,京城參差起伏的酒樓屋舍,遠遠眺去,一片雪白無垠。

  雀陽主街,包子油餅,熱氣騰騰。吆喝叫賣穿梭人群,各種氣味聲音混雜,為寒冷冬日增添了幾絲熱鬧人氣。

  羅乙河畔,唱書的大爺也沒閑著,在柳樹下架起了攤兒,拿個竹板呀呀喝喝,滔滔不絕講起了遠征魏地凱旋的少年英雄魏世子。

  魏國公府尤其熱鬧喜慶。

  兩年前魏世子率兵平定魏地叛亂,如今凱旋,恰迎除夕,是個吉祥兆頭。宮中皇上大喜,將除夕宮宴改慶功宴,大辦宴席,魏國公府亦是張燈結綵。

  菡萏閣。

  郭嬈看著鏡中倒映出的精緻面孔,不自禁地笑容明媚。

  歡歡喜喜挑了一上午衣服,下午開始對鏡梳妝。挽好長髮,戴上珠花,細細描眉,搽膏抹粉,最後抿上紅胭脂,鏡中本就貌美的美人瞬間愈發楚楚動人。

  女為悅己者容,美人亦不例外。

  今日是季瑜回京的日子,郭嬈精心裝扮好,才動身進宮。

  臨近傍晚,宮女在宮牆沿廊處處點亮了羊角宮燈,照亮行人。宴席之上,紅燈籠高掛,明亮耀眼,下麵人影綽綽,錦衣華服之人歡聲笑語。

  郭嬈到達宴會時,人已經來了大半。被宮人引領著剛坐上座位,四面八方頓時投來種種目光,羡慕有,嫉妒有,好奇有,讚歎有,等等等等。

  自從被皇上賜婚給季瑜,郭嬈就成了亮點,無論走在哪裡,都是眾人的談論中心。有人說她命好,因為長得漂亮,入了魏世子的眼,也有人說她自恃美貌,不安本分,最後攀上高枝,山雞變成了金鳳凰。

  這些話郭嬈已經聽了兩年,早就習慣了,她並不在意,所以大大方方接受眾人目光,唇角也始終掛著得體從容的弧度。

  宴會開始時,皇上與魏地歸來的一行人浩蕩出來。

  那人面容俊美,身材挺拔,一身玄衣出眾,縱使兩年未見,郭嬈還是一眼就認了出來。許是心有靈犀,他與皇上說笑的面容一頓,側過頭來,目光分毫不差地與她對上。

  兩廂對望,他嘴角噙笑,眼神溫柔,是那樣熟悉。

  郭嬈心跳霎時就漏掉了半拍,反應過來慌著移開視線,無處安放的雙手胡亂抓了個茶杯,力道緊了又緊。

  皇上將兩人的互動看在眼裡,眼中也漸染了笑意,稍一沉吟,就召過一旁的小太監,吩咐了幾句。

  “縣主,皇后娘娘今日身子不適,想邀您入鳳鷲宮說說話。”

  郭嬈被賜婚不久,季老夫人就入了趟宮,跟當時的皇上求了道恩典,說封自己外孫女為縣主。永肅帝對於自己親姑母的請求,向來不會拒絕,況且只是給人一個小小的封號而已,遂一口答應。所以現在郭嬈的身份是容陽縣主。

  郭嬈正心慌意亂,耳旁忽然傳來一聲縣主,她轉頭,就見一恭敬俯首的內監。

  永肅帝是今年八月退位,太子登基,九月迎季連欣入宮,已冊封為後,居於鳳鷲宮。

  連欣現在召她?

  郭嬈有些愣住,反應過來後咬了咬唇,忍不住瞥了眼遠處那道還被眾人圍著的高大身影。不知是不是內監錯覺,他好像發現這位郭姑娘眼裡閃過一絲小幽怨,像是捨不得離開宴席似的。

  季連柔神情憔悴,看著熱鬧人群心中也掀不起波瀾,也沒人來理她,她一個人呆呆坐著,頗有些淒然。

  宴席開始,那道明黃身影被人簇擁著進來時,她眼裡閃過一絲光亮,但轉瞬湮滅。不知想到了什麼,她雙肩垂下去,精神萎靡。

  拿起一杯酒想借酒澆愁,抬眼間卻不經意瞥見桌邊隨內監悄悄離開的郭嬈。

  郭嬈今天打扮得很美,一身銀紅小襖將窈窕身段盡顯,發上插著同色蝶花流蘇簪,配上小朵珠花,襯得面容嬌豔明媚。行走間發上的蝶花流蘇輕輕搖顫,顯示著這個年紀女孩獨有的鮮活,別有一番嬌媚動人。

  她走在哪裡都是焦點,儘管挑了偏僻地兒走,還是有很多年輕公子的目光隨著她移動。

  季連柔再回望自己這身衣裳,這還是她剛入太子府時,她母親花了三百兩幫她買的。

  那時她總以為進了太子府,得了太子寵愛,可以要什麼有什麼,所以根本不稀罕這衣服。但豈知事實卻恰與她想像的相反,她自入了太子府,太子從來沒有寵倖過她,她在後院,就只是個擺設。

  所有丫鬟奴才都是看人辦事,見她不得寵,都快騎到她頭上來了。她初始反抗,吃了許多虧,後來只能忍著怒氣任她們所為。

  入了宮後,她的日子還是一樣,入不敷出,不用自己的銀錢貼著,她怕是一頓飽飯都吃不上,更遑論穿精美的衣服。

  今夜除夕,人人都穿得精緻華美,只有她,一件舊衣披身。這日子過得,還不如她在魏國公府當姑娘時。

  若早知如此,那那日在獵場偶然聽見霍貴妃要派人殺太子時,她一定不會費盡心思替太子擋刀。沒了太子,也許她會嫁給韓宋,因為韓宋愛她,他什麼都捨得為她做,他有什麼好東西都會最先給她。

  ……韓宋。

  季連柔神情恍惚,嘴裡輕輕喊出這個名字。朦朦朧朧中又想起了些事情,她聽說他升官了,兩年前隨她大堂哥出征魏地,那時還是一個無名小卒,後來因為抓了叛軍蔡義的軍師,立了大功,皇上不僅給他封官,還賜了他很多東西,連帶他新娶的夫人也封了誥命。

  而他新娶的夫人……是她庶妹,季連玉。

  人人都比她過得好。季連柔眼睛發疼,嗓子發澀,僵硬著轉頭,想再看韓宋一眼。

  季連玉一直注意著季連柔,早發現了她的不對勁,見她朝她身邊之人看去,唇角勾起一抹嘲諷。手不動聲色地一偏,桌上帕子落地。

  “呀,相公,我的帕子掉了。”

  韓宋正與旁邊擠過來的一個好兄弟高興聊著魏地之事,忽聞季連玉一聲輕叫,忙轉頭看她。隨她視線看去,就見自己腳邊躺了塊杏黃色小絲帕。

  兩年前娶了季連玉沒多久,他就隨軍出征了,今日剛回來,還沒歸過家。他聽隨她來的丫鬟說,她還病著,她卻還是執拗地要進宮來瞧他一眼。

  其實他與季連玉不熟,記憶裡對她最深刻的記憶,應該是剛新婚那幾日的如膠似漆……心中忽然就有些異樣,於是也沒多想,立馬彎了腰。

  “你還病著,就別動了,我幫你撿。”

  季連玉見他彎了身,臉上逐漸綻開一抹笑,她端起桌上一杯酒,轉頭看向季連柔。在她怒火中燒的瞪視下,她抬了抬下巴,朝她挑釁一笑,將杯中酒一飲而盡。

  韓宋撿了帕子起來,就見季連玉端著酒杯飲酒,他立時就蹙了眉,截了她的酒杯放下。

  “你病還未好,少喝這涼物。”

  季連玉面上對著季連柔時的挑釁早消失得一乾二淨,臉上只餘一抹虛弱的嬌柔,讓人不自禁地就升起一股保護欲。

  季連玉柔柔一笑:“我知道,相公。只是今日你回來,玉兒高興,才沒忍住的。”

  見她這般巧笑嫣然模樣,韓宋鬼使神差又想起那幾日來,心中無端一緊。

  季連柔見韓宋呆呆看著季連玉的模樣,心裡忽然前所未有的慌亂,就像原本什麼只屬於自己的東西,忽然就被別人搶走了。

  韓宋,韓宋……

  他當初送她木偶,送她水晶花燈,送她所有她想要的東西,他那麼喜歡她,他應該永遠喜歡她的,他為什麼現在又對別的女人目不轉睛了?他怎麼能變心呢?!

  季連柔大腦一片空白,突然間就紅了眼眶,胸中悶窒,像喘不過氣來,接著腦子發暈,往後一倒。

  旁邊侍女不知自家主子受了什麼刺激,忽然就哭起來,接著身子一晃,徑直往後倒去。她一驚,大聲呼喊——

  “主子!您怎麼了?”

  說得正熱鬧的眾人被這突然一聲打斷,齊齊看過來。

  皇上也看了過來,但待看到出事的是季連柔時,身子動也未動,眼神甚至帶了幾分厭惡,對旁邊內監道:“既然不舒服,就讓她在宮裡呆著,別再出來。”

  聽出皇上語氣不好,內監惶恐,趕緊應是,匆忙跑過去就要請季連柔回去。

  季連柔看清自己夢寐以求想嫁的這個男人的態度,心都涼了,不由自主臉又轉向了韓宋,韓宋這次發現了她,也正看著她。

  他目光複雜,像帶著絲憐憫,卻沒有了少年時看她的熱烈迷戀。

  季連柔忽然就有些難堪,為在這人面前保持最後的體面,硬撐著身子起來,幾步走到皇上身邊,在眾人異樣的目光下,忍著酸澀行了禮,而後背挺得筆直,轉身退下。

  季連玉目睹了她如今的淒慘光景,心中嗤笑,眼看她身影消失在轉角,她才轉頭:“相公,我突然有些胸悶,想出去走走。”

  韓宋從往事中回神,趕緊放下酒杯,關心道:“我陪你。”

  季連玉笑著婉拒,韓宋無法,在她幾番推辭下,只好讓她自己去了。但也千叮萬囑了旁邊丫鬟,好好照顧自家主子。

  季連玉出了宴席,在尾隨前面人到一處河池時,立馬上前攔住她。

  “姐姐,幾日不見,你好像消瘦了許多啊。”

  季連柔現在沒心情跟她吵,面無表情:“讓開。”

  “讓開?”季連玉捂嘴一笑,非但沒讓,還愈發靠近她,神情睥睨,“若妹妹非不讓呢?”

  季連柔傲慢跋扈,以前從來都是她欺負季連玉,何曾見過季連玉頂撞她,又想起韓宋今晚陡然轉變的態度,突然心頭火氣,惡狠狠罵道:“賤婢!”說罷揚起巴掌還欲打過去。

  季連玉以前被她打過幾次,早有防備,她冷冷一笑,截住她的手,反手就摑了回去。

  身份不一樣就是好,連打人也有底氣,不必再擔驚受怕。

  “啪!”地一聲,在寂靜的花園異樣清脆。

  季連柔捂著臉,不敢置信:“你敢打我?”下一刻瘋子般撲上來,“你這個賤人,居然敢打我,我跟你拼了!”

  季連玉輕蔑冷哼,看了旁邊帶來的兩個丫鬟一眼,兩個丫鬟會意,立馬上前制住季連柔。

  季連玉捏起她的下頜,緊緊掐著:“我不僅敢打你,還想送你一份大禮,我的好嫡姐,你敢要嗎?”

  季連柔雙手被制,動也動不了,她半俯著抬頭看她:“季連玉,你究竟想做什麼?”

  “我想做的,就是將你心中最在乎的,全部搶過來!”季連玉一隻手狠狠扯著下面人的頭髮,迫使她仰望她。

  她居高臨下,“這些年,你仗著自己二房嫡女的身份,總是欺負我和我姨娘,還逼著我去陷害別人,出了事就讓我背鍋,好姐姐,這些事我可一件件都記著呢。”

  說著,她古怪笑起來:“三姐,你可知道,在你未與韓宋退親時,我就開始喜歡他了。你知道韓宋為什麼會娶我嗎?”

  季連柔瞳孔驟縮。

  季連玉繼續:“那日我們正在參加一個詩會,但是忽然不知從哪裡出現一群難民,他們見人就打,抓著女子還拖去林子裡輕薄,我很害怕,在侍衛的護佑下,本來是可以安全離開的,但是……我突然看見了韓宋。”

  “那時我腦子裡忽然就有了個瘋狂的念頭——若是我在他面前假裝被人輕薄……我是你妹妹,我知道他還是喜歡你的,我賭他會念著你們之間的舊情過來救我。後來,我賭贏了,他過來了,我捂著被難民半撕開的衣衫,哭著說清白被毀,拿起準備好的匕首假裝自盡……”

  說到這裡,季連玉看向季連柔,“後來,他答應娶我了,讓我不要尋短見。三姐,他當初肯娶我的原因,我很明白,是因為我是你妹妹,我是沾了你的光。”

  她三姐總是嫌棄韓宋太正直,性子莽撞裡帶著傻氣,可她卻是被這樣一個陽光正直的少年吸引,一直默默關注著他,後來更是賭上自己的一切也要到他身邊。

  事實證明,她賭對了,韓宋正義有責任感,縱使他以後納妾,她相信自己還是會過得很好。因為韓宋不像太子那類人,外表溫潤內心冷漠,他會尊重自己這個正妻。

  季連柔聽到這裡,早已通紅了眼眶,胸口起伏,身體不斷掙扎,像一頭暴怒的野獸,隨時衝破牢籠準備攻擊。

  她徹底失了理智,歇斯底里地咒駡:“你個死雜種,和你娘一樣下賤,就喜歡勾引男人!阿宋不會喜歡你的,他說過這輩子只愛我!”

  “是嗎?”季連玉輕嗤,在突然聽到不遠處園子有腳步聲響起時,她唇角笑意漸大,眼神示意兩個丫鬟鬆了手。

  季連柔理智全失,根本沒發現季連玉的異樣,沒了束縛,她猛地向季連玉沖過去,先是重重甩了她一巴掌,還要去撕她的臉:“你這個賤人,我要打死你,撕花你的臉,看你還怎麼勾引人!”

  “三姐——三姐不要啊——”季連玉語氣惶恐,不斷退後,邊阻止面前人的狂推驟打,在一個別人看不見的角落,卻詭異一笑,靠近她耳邊,“就算我對韓宋萬般好,他心中始終存有你的位置,而我——今日就要將你在他心中的痕跡徹底抹去,我要讓他看清,你到底是個什麼樣的人!”

  季連柔被她突然靠近的陰森語氣嚇得還沒反應過來,然後手腕就被人一拉,接著聽見季連玉一聲尖叫。

  “啊——”

  旁邊兩個丫鬟見勢起哄,驚叫:“少夫人!少夫人——快來人啊——少夫人落水了——”

  丫鬟話音剛落,身邊就快速掠過一道身影,推開季連柔,瞬間紮入水中。

  韓宋救起季連玉,兩人渾身濕透:“玉兒,醒醒,快醒醒。”

  丫鬟跑過去:“少爺,是柔嬪。少夫人正在園子裡散步,柔嬪就突然跑過來,說要少夫人離您遠一點,少夫人不肯,柔嬪……柔嬪就說要撕了少夫人的臉,還把她推入了河池!”

  韓宋紅著眼,狠狠瞪向季連柔,這眼裡情緒太多,有痛苦,有憤怒,有失望,最後全變成決絕。他抱起懷裡的人:“出宮!”

  季連柔被突然出現的韓宋猛地一推,跌到在地,手都被石子蹭破了皮,血滲出來。

  明明那麼疼,她卻哭不出來,只慘白著臉,眼神空洞望著頭也不回匆匆而去的背影。

  曾經,那道堅實的背背過自己,那個背的主人還羞澀地吻過自己,她手磕破了皮,他還心疼地放在嘴裡舔舐,輕聲細語哄著自己。

  可是,剛剛他卻親手推倒了她,看著她的目光也冰冷,就像在看一個陌生人,然後抱著另一個女人離開……

  郭嬈跟在內監後面走,心裡空落落的,再次抬頭時,卻忽然發現路線不對。

  這不是去鳳鷲宮的路!她眼裡突然起了防備,停下腳步,手撫向銀鐲,警戒開口:“你要帶我去哪裡?”

  內監轉身,看著她略有深意一笑,道:“縣主,奴才只是奉皇上之命行事,帶你來這裡,是因為有人想見你。”

  剛說完,就見內監身後的假山旁,緩緩走出一個人來,一身玄衣玉帶,五官俊美出塵。

  內監見魏世子出來,彎腰行了禮,然後恭敬退下。

  季瑜唇角含笑,站在那裡,就那樣看著她:“嬈嬈,我回來了。”

  郭嬈捂著唇,眼裡迅速氤氳了霧氣。

  見站著一直傻傻不動的人,季瑜一歎,親自過去將她攬進了懷裡,右手輕抬起她的下頜,使她與他對視。

  他眼中笑意湧動,聲音低啞:“想我嗎?”

  簡簡單單三個字,卻像包裹了千言萬語,纏綿撩人。

  郭嬈被他擁著,聞他久違的喑啞聲音,心一顫,身子出自本能地軟了下來,半靠在他懷裡。

  其實郭嬈的心很小,父母與小攸走後,她的心就緊閉起來,直到她感覺到季瑜的存在,他總是不動聲色對她好,默默關懷她,她不是石頭,她有血有肉,所以有感覺。她的心扉漸漸為他敞開,也只為他一個人而敞開。

  但後來他卻走了,她高興時再沒人跟她分享喜悅,她孤獨時再沒人陪她說話,她難過時再沒人輕聲安慰,她生病時再沒人耐心哄她……

  郭嬈回想這兩年的點點滴滴,沒他的日子,度日如年,不外如是。

  她哽咽著,眼裡水光愈盛,聲音也不自覺帶了撒嬌:“想,我每天都在想你,阿琅。”

  季瑜笑容一凝,看著她的目光霎時像狂風掀潭的深深漩渦,夾雜著未知的黑暗湧動,要將人迅速吸拉進去。他喉結輕輕滑動,閉了閉眼,摟著她的手不斷加緊。

  她長大了,兩年時間,她的面容愈發嬌豔動人,長開了的美麗五官還攜了幾絲媚意,瞧著人時像勾人精魂的妖精。她的身材也變了,因發育姣好,身段越發玲瓏有致。

  就這樣軟在他懷裡,馨香溫軟的身子還沒蹭兩下,他竟有了肖想。

  最終沒克制住,季瑜衣袖一展,托住她的身子將她打橫抱起,抄小路往早已準備的出宮馬車上去。

  厚厚簾幕遮擋的馬車裡,曖昧暗湧,氣息炙熱。

  車軲轆聲在黑夜裡也格外清晰,吱呀吱呀,兩種聲音交織,也不知誰勝了誰。

  外面駕車的黑衣影衛牽著馬韁,控制馬車速度,面色不改。

  小半個時辰過去,裡面兩人親昵私語完,季瑜幫她穿好衣服,又撈過一件白色狐裘披風替她裹上。

  郭嬈懶懶倒靠在他懷裡,抱著他的腰,唇角掛著滿足的笑。

  季瑜吻了吻她的發,下麵掐著她纖細小腰,頗有些咬牙切齒:“小妖精,等我們成親那日,我必不會放過你。”

  郭嬈感動於他對她的無底線尊重,她面上還帶著親熱的酡紅,聞言盈盈瞥向他,有些小頑皮:“我等著。”笑得像個小狐狸。

  季瑜眼睛一眯,摸著她腰的手忽然使了力,郭嬈猝不及防,“哎呀”一聲叫出來,倒在他懷裡,笑得眼淚都快出來了。

  “……哈哈哈……季……季瑜……你放開……放開我……好癢……癢……哈哈哈……”

  車裡陣陣脆笑打鬧,忽然,外面響起煙花高竄的撒啦爆綻聲。

  季瑜手一頓,失神了會兒,似乎才憶起今夜是除夕。

  郭嬈趁勢趕緊從他懷裡坐起,鬆了一口氣後離他遠了些,她發飾稍亂,眼角還泛著紅,警惕瞥他一眼,見他無動作後,忍不住小心翼翼掀開了車簾。

  外面夜已深,夜色卻不是漆黑。房屋和大街,眼睛所及之處俱是鋪著雪的銀白,大街小巷裡,門前紅燈籠高掛,小孩兒拿著煙花爆竹四處玩耍嬉鬧。

  這種熱鬧團聚的場景太容易讓人心有觸動,郭嬈一時恍惚,喃喃道:“京城的春節好美。”

  鳳陽很少下雪,她在那裡生活十四年,只見過三次雪景,而在京城,來了不過一年多,卻已見了兩次雪。

  肩頭忽然被人壓住,郭嬈還沒回神,就被旁邊人拉到了懷裡,聽到頭頂傳來說話聲:“以後你每年都可以看到。”

  外面冷風颼颼灌進來,季瑜握過她撩著車簾的手:“外面風大,小心著涼。”邊說邊垂下了車簾。

  簾幕合上,郭嬈依依不捨移開眼,眼角餘光看見的最後場景,是一個四五歲的稚童,拿著燃亮的煙火棒,深一腳,淺一腳踩著積雪,開心喊:“姐姐,姐姐,快來和我一起玩煙火棒!”

  記憶仿佛與某處重合——

  “嬈姐姐,過來和我們一起玩啊!”有身影歡快地朝她跑來。

  她手拿煙花筒,季連欣幫她點燃,母親在她旁邊笑著看她。

  “嗵”地一聲遽響,煙花筒也帶了抖動,她握著煙花的手一顫,嚇得捂著耳朵不住後退。身後卻突然撞上一個寬闊溫熱的胸膛,接著她的手腕被後面人輕輕握住,耳邊響起一道溫潤聲音:“別怕,就像這樣,傾斜角度對著高空。”

  她仰頭,燦爛的煙火光芒裡,映出的是一張棱角分明的臉,鳳眸含笑。

  “你怎麼了?”季瑜見她不說話,似乎想著什麼入了神。

  郭嬈仰頭,盯著季瑜半晌,突然狐疑問:“阿琅,你老實告訴我,你是什麼時候開始喜歡我的?”去年除夕夜時,她記得他們還不熟悉,但他給她的感覺,現在想來,是含著寵溺。

  季瑜被她飛躍的話愣住,不過很快反應過來,湊到她耳邊,含笑輕道:“若我說是見你的第一面呢?”

  郭嬈不信,他們的第一次見面,是在老夫人那裡,那時,他明明看都沒看她一眼,傲得什麼似的。

  “你騙人!”

  季瑜啄了下她的臉頰:“沒聽說過見色起意嗎?我對你就是。”說罷又在她耳邊輕輕加了句什麼。

  郭嬈臉頰通紅,嗔他一眼,撲在他身上作勢要打他。

  “季瑜,你流氓!”

  馬車不斷前駛,熱鬧場景越來越遠,車內羞惱打鬧的聲音卻經久不散。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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